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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突圍與邊緣崛起

2007-01-01 00:00:00黃偉林
山花 2007年3期

1990年第二期的《文學自由談》曾發表一篇文章,標題是《被遺忘的土地》,說的是廣西文壇寂寞蕭條的狀況。的確,在中國當代前30多年的漫長歲月里,廣西文學乏善可陳,屈指可數的幾個有著全國知名度的作家作品,大概就是小說家陸地、詩人韋其麟和戲劇《劉三姐》,1979年,廣西作家李棟、王云高合寫的《彩云歸》獲得當年度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這大概就是1985年前廣西文壇所取得的最為顯赫的業績了。值得特別指出的是,僅有的這幾個作家作品,無不與壯族有關。陸地、韋其麟、王云高是壯族作家,陸地的代表作《美麗的南方》寫壯族地區的土地改革生活題材,韋其麟的《百鳥衣》是對壯族民間傳說的再創作,《劉三姐》的人物故事同樣來自壯族民間傳說。壯族作家、壯族題材幾乎成為漫長歲月廣西文學的明顯標志,它在高度突出廣西某種占據主流的地域文化特質時,也遮蔽了廣西多元共生、五彩繽紛的文化生態內涵。1978年以來,中國文壇進入了高速發展的快車道,傷痕、反思、改革,一個又一個文學浪潮席卷而來,但廣西文壇似乎無動于衷,與之無緣。一年一度的文學評獎持續了許多年,廣西除第二屆有一個短篇小說獲獎外,再無問津者。新時期中國文壇名家輩出,但廣西的知名作家出了廣西,卻很不知名。湘軍、陜軍、魯軍,各路文壇勁旅都有所作為,為人矚目,唯有桂軍,幾乎二十年,處于被遺忘的邊緣。

這種被遺忘的邊緣局面導致了許多有才華的廣西作家的逃離情結。20世紀80年代一批最有才華的廣西作家最大的沖動就是離開廣西。第一個為廣西獲得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的李棟早早離開廣西定居福建,他的獲獎記錄直到差不多20年后才被新生代作家東西打破。被蘇童認為80年代中國最具魔幻色彩的小說家李遜早早去了珠海。楊克,這位“走向花山”最早提出“百越境界”領中國尋根文學新潮的詩人,不久去了廣州。林白,迄今為止廣西最有影響的小說家,中國女性小說的代表人物,像她小說《一個人的戰爭》中的主人公多米一樣,也是一個逃跑主義者,她找到了一個輝煌的逃離之地——京城。喜宏,一度在廣西縱橫馳騁的文壇多面手,90年代去了北京。曾經在中國文壇產生了影響、顯示了不俗的小說創作實力的聶震寧乘20世紀的末班車也終于定居北京。更年輕的一代人,本科時代就在廣西批評界享有盛名的秦立德,北京大學中文系碩士畢業后也離開了廣西,如今行蹤在中國四大明星城市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穿梭。中學時代就以詩聞名,當年的少女詩人,如今的女性小說家黃詠梅,廣西師大碩士畢業后去了廣州。李馮、海力洪這兩位南京大學中文系出身的廣西小說家,前者定居北京成為自由撰稿人,后者在上海攻讀博士學位。廣西一批優秀的作家詩人,就這樣花落四方,成為中國文壇一個獨特的景觀。

當然,更值得重視的是,這種被遺忘的狀態造成了廣西作家力圖崛起的焦慮情結。長期以來,廣西作家勵精圖治,殫精竭慮尋找突出重圍的路徑。1985年3月,梅帥元、楊克在《廣西文學》發表《百越境界——花山文化與我們的創作》,該文吸納了拉美魔幻現實主義的有效成份,倡導廣西的文學創作要從地域環境和民族文化、民族心理上尋找精神的源頭、創作資源和審美特點,并表達了他們強烈的創新愿望。他們主張“打破現實與幻想的界線,抹掉了傳說與現實的分野,讓時空交叉,將我們民族的昨天、今天與明天溶為一個渾然的整體。”這是中國文壇第一篇尋根文學的宣言性文字,比韓少功那篇著名的《文學的根》早發表整整一個月。隨后,《廣西文學》連續發表了關于“百越境界”的討論文章,并聯合有關部門舉行了大型的研討會,又連續推出了“百越境界”的創作成果,如小說《黑水河》、《纖魂》、《沼澤地里的蛇》、《巖葬》等。廣西青年作家開始以整體性的面目第一次引起中國文壇矚目。此現象被原《青年文學》主編黃賓堂稱為“廣西文壇進軍全國的第一次集體沖鋒”。遺憾的是,由于當時廣西文學創作整體實力的薄弱,這種理論上先聲奪人的局面并未引起文壇廣泛的關注,雖然后來也出現了諸如楊克的《走向花山》、聶震寧的《長樂》、張宗拭的《流金的河》、梅帥元的《紅水河》、藍懷昌的《波努河》、黃繼樹的《桂系演義》等有影響的作品,但由于種種原因,廣西文學當時并未能在全國文壇產生廣泛的影響。唯一的例外可能是林白薇,她在“百越境界”的旗幟下寫出了一批有影響的詩歌,并在這個時候開始她從詩人向小說家的轉型。1986年,林白薇在《人民文學》發表了她的第一個小說《從河邊到岸上》。這個小說明顯受了尋根文學、百越境界理論的影響。后來,林白薇更換筆名,20世紀90年代的中國文壇從此出現了一個影響極大的女性小說家,即林白,她的小說具有三個最突出的特點,一是個人化寫作、二是女性意識,三是巫性思維。巫性思維顯然與尋根文學、百越境界有關。除了林白,尋根文學觀念對廣西更年輕的作家也產生了影響。鬼子、東西早期的小說創作與尋根小說、先鋒小說有明顯的聯系。尋根文學推崇的拉丁美洲文學也對鬼子、東西產生了明顯的影響。相比之下,20世紀90年代初鬼子的小說更接近尋根小說,特別是尋根小說中的神秘氛圍在鬼子小說中留下了濃重的痕跡。東西更接近先鋒小說,他特別重視敘述的技術。但這時候的鬼子與東西仍然沒有在中國文壇產生影響。尋根小說和先鋒小說曾經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的中國文壇顯赫一時,隨著80年代后期新寫實小說的崛起,進入20世紀90年代,讀者與市場對中國文學的影響逐漸構成主導力量。尋根小說和先鋒小說影響漸衰,以尋根小說和先鋒小說的面目出現的小說難以產生影響。

世人眼里廣西不僅文化封閉而且人才匱缺,很大程度上這是一個誤解。就文化而言,廣西的文化版圖主要由這樣幾個版塊構成:一是桂林山水文化、二是北部灣海洋文化、三是以紅水河作為輻射、遍布廣西各地以壯瑤苗侗為主體的少數民族文化。三大文化版塊不僅個性反差,形態殊異,為廣西造就了彈性極大、可塑性極強、創生性極好的文化空間,而且三種不同形態的文化恰恰共有一個特點,就是兼容并包、開放進取的文化胸懷。桂林山水文化在本質上正是中原文化與自然山水的有機融合,顯示了廣西這片獨特的喀斯特地形對中國古代先進文化的健康吸納。北部灣海洋文化同樣以其珍珠文化的發生地、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始發港以及西風東漸的橋頭堡等顯示了廣西有容乃大的開放文化品格。壯瑤苗侗為主體的少數民族文化在廣西的和睦相處、和諧共生同樣表明廣西文化的兼收并蓄、多元共榮。這使人們意識到,廣西絕不是一個閉關自守、閉目塞聽的夜郎國,而是一片胸襟開闊、海納百川的土地。

同樣,在人才方面,站在一個更高的歷史視野,人們可以發現中國人才呈現北向南移的趨勢。有清一代,原來幾乎被認為是文化沙漠的廣西產生了四個狀元,在全國各省中排名第五。有“理學名臣”、“嶺南大儒”之譽的大清名臣陳宏謀亦出自廣西。晚清四大詞人有兩位出自廣西,他們是王鵬運和況周頤。民國時期,廣西產生了一批全國一流的學者,教育家如馬君武、雷沛鴻、哲學家有梁漱溟、語言大師有王力、詩學家有梁宗岱,等等。這些事實表明至少到達清代廣西文化已經進入整個中國的中上游水平。抗日戰爭期間,由于廣西執政者思想的開明和目光的遠大,大批杰出的文化人云集桂林、宜州等城市,為廣西帶來了豐富駁雜的文化景觀,盡管數年后這些文化大師相繼離開廣西,但他們的文化基因已經深深地滲透于這片開放寬容的土地,并終將找到他們的文化傳人:比如20世紀50年代成名于香港的武俠小說大師梁羽生、60年代成名于臺灣的現代小說大師白先勇和80年代成名于美國的著名女性小說家譚恩美。

廣西文化的開放與人才的集結至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重見端倪。

1988年,廣西唯一的大型文學刊物《漓江》在當時中國的外國文學圖書出版重鎮漓江出版社創刊,刊物的最初定位是刊登中國長篇小說精品,提升中國文學的品質重量,打造一個與諾貝爾文學獎作家叢書相輝映的文化品牌。《漓江》的創刊顯然寄寓了廣西文壇突破十萬大山的限制,置身全球文學語境的戰略意圖。盡管這一高遠的立意難以實現,但作為一個大型文學期刊,《漓江》確實在中國文壇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它推出中國地域作家群的辦刊方略和后來突顯的先鋒品格,均顯示了辦刊人不隨流俗的品味,以致于1996年《漓江》退出文壇向文化期刊轉型之時,引起了中國文壇廣泛的關注。

1989年,梅帥元的中篇小說《紅水河》在《人民文學》發表,這篇發表前幾年已經完稿,“千呼萬喚始出來”的作品,由于中國文化領域興奮點的轉移,完全沒有形成它本該具有的轟動效應。對于梅帥元來說,它不過像是一個遲到的紀念;而對于廣西文壇,它在完成了對于梅帥元這一批作家經典地位的確立的同時,更像是對廣西新一代作家的一個提醒,它提醒廣西作家并非沒有占據中國文壇高地的可能。它同時也暗示人們,在南中國,一個長期被遺忘的邊緣地帶,一批仍然視文學為事業的年輕人,正在蓄勢待發,這個后來被稱為文壇新桂軍的群體,正是在文學日趨邊緣化的時候,開始了他們在中國文壇艱難跋涉的旅程。

世紀之交的廣西文學既是一個作家更新換代的時期,也是一個觀念新陳代謝的時期,還是一個文學新桂軍走出十萬大山問鼎中原的時期。

嚴格地說,世紀之交的廣西文壇活躍著兩個作家群。一個以藍懷昌、韋一凡、黃繼樹、張宗拭、陳敦德、聶震寧、馮藝、梅帥元、張仁勝、潘大林、楊克、黃壟、史曉京、彭匈、龐儉克為代表,這個作家群在20世紀80年代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代表作,如藍懷昌寫出了瑤族第一部長篇小說《波努河》,黃繼樹寫出了被喻為“新三國演義”的《桂系演義》,聶震寧寫出了在全國文壇有一定影響的《長樂》等,是廣西新時期第一代成名作家。世紀之交,這批作家大多筆耕不輟,仍然寫出了不少好作品,如藍懷昌寫出了長篇小說《北海狂潮》、散文集《珍藏的符號》、張宗拭寫出了《綠岸》、黃繼樹寫出了《大通道》三部曲、韋一凡寫出了《百色大地宣言》、馮藝寫出了《桂海蒼茫》、彭匈寫出了《向往和諧》等等,但作為成名作家,他們在扮演創作者角色的同時,還為廣西文壇營造了一個寬松和諧、勵精圖治的氛圍,起著承前啟后、扶持新人的作用。

第二個作家群則是以廣西三劍客東西、鬼子、李馮為領軍人物的廣西青年作家群,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文學新桂軍”。“新桂軍”這個概念大概來自新桂系概念的啟發,新桂系指20世紀20年代由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領導的廣西政治軍事集團,與陸榮廷為代表的舊桂系相區別。新桂系崛起后迅速匯入了孫中山為代表的先進時代潮流,在北伐戰爭中搶關奪隘、攻城拔寨為中國的現代化進程立下了赫赫戰功。“文學新桂軍”最初是《文藝報》的一位記者于90年代初提出的,用來指稱廣西文學界正在形成的一個青年創作群體。[1]它直接意味著一代廣西青年作家浮出海面,成為廣西文壇的主力,并有了走出廣西,逐鹿中原的欲望和勇氣。

從1989到1995,文學新桂軍四處出擊,各逞才力,百花齊放,偶有收獲,逐漸改變廣西作家在區外媒體眼里的形象,文學新桂軍終于浮出中國文壇的海面。到1996年,文學新桂軍開始出現獨樹一幟、影響卓著的人物,他們是東西、鬼子和李馮。這三個人物的出現,使文學新桂軍有了領軍先鋒。

1996年7月5—7日,廣西區黨委宣傳部邀請30名青年作家藝術家在寧明花山民族山寨召開“廣西青年文藝工作者花山文藝座談會”,花山堪稱壯族先民的圣地,以壯族先民制作的崖壁畫著稱于世。花山崖壁畫寬220米,高45米,人物圖像1800多個。繪畫年代在東漢以前,距今已有2000年以上的歷史了。迄今為止,人們無法確定壯族先民制作花山崖壁畫的真正用意。學者專家公認:左江花山崖壁畫就其分布之廣,作畫地點之陡峭,畫面之雄偉壯觀,作畫條件之艱險,都是國內外所罕見的,在世界美術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召開文藝座談會,自然有特殊的象征意蘊。與會代表就如何繁榮廣西的文學藝術作了深入的討論。散文家、當時的宣傳部長潘琦也參加了會議,認真聽取了與會代表的發言,并在總結會上作了《理清思路,強化措施,振興廣西文藝事業》的講話。這個會議的意義不僅在于理清了廣西文藝事業發展的思路,提出了一系列有的放矢的措施,更重要的是,它使一批生機勃勃、躍躍欲試的廣西青年作家藝術家強烈地意識到決策層對他們的重視,這無疑是他們突圍八桂崇山峻嶺、搶灘中國文壇的來得格外及時的外在推動力。

1996年對于廣西文壇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份。新年伊始,《廣西文學》元月號推出廣西小說家專號,常弼宇、陳愛萍、凡一平、東西、鬼子、沈東子、黃佩華、李馮同期推出了他們的小說和創作談。它似乎發出了某種信息:一批廣西最優秀的青年作家已經開始了他們向中國文壇高地進攻的集結,廣西文壇,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聚力。這一年,東西迄今為止最有影響的中篇小說《沒有語言的生活》在《收獲》擱了一年后終于發表。鬼子以《農村弟弟》、《走進意外》、《誰開的門》三部中篇小說揭開了他重返文壇的序幕,并自稱,1996年起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小說創作,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小說,小說的本質是什么。李馮也是在這一年從廣西大學辭去教職,開始了他自由作家的寫作生涯,同時,在《花城》雜志上發表了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孔子》。

1996年前后的中國文壇正處于一個更新換代的時期。80年代成名的三代作家即右派作家群、知青作家群和先鋒作家群的中原逐鹿已經塵埃落定,他們中的經典作家名單已經排定、經典作品已經完成。這時候,文壇新的興奮點是這樣兩種作家:一種是現實主義的,他們有的被中國社會進入市場經濟格局后的新現實所吸引,其中的代表人物有“河北三駕馬車”和湖北的劉震云,形成一股“新的現實主義沖擊波”;有的將對中國政壇的關注下降為對中國官場的關注,創作了一批為市民關注的“反腐小說”和“官場小說”,走的是批判現實主義的路子,后來他們為文壇提供了《國畫》、《桃李》、《滄浪之水》等作品。另一種作家則被陳曉明命名為晚生代,這是一個龐大的創作群體,如今看來,它是先鋒派作家群的延續,換言之,它繼續保持了文學的先鋒意識,與先鋒派的文學品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同時它試圖恢復與中國本土的聯系,以期建立更具個人色彩的敘事策略。

晚生代有一個不斷更換人選、不斷增加人數的名單。最初,其代表人物是何頓、邱華棟、畢飛宇、韓東、朱文、述平、魯羊、刁斗以及林白、陳染、徐坤、海男、張欣、張梅等人。客觀地說,晚生代的創作風格和成就遠不如對他們的命名那么清晰明確,晚生代作為一個概念的影響遠遠大過其作品的影響。1996年前后,有關晚生代,如今還能讓我們記起的,可能是圖書市場上出現了一批以他們為主體的叢書,如晚生代叢書、新生代小說系列、新生代叢書、新狀態小說文庫;以及文學期刊上出現了一批以他們為主力的文學欄目,如“60年代出生作家聯展”、“跨世紀星群”、“聯網四重奏”。不過,歷史并不像我們今天看到的這樣穩健凝固,一目了然,對于1996年前后的晚生代作家群,他們的狀態或許更接近戰場上的“出生入死”。倘若我們還保留著那個時候的文學體溫,我們或許會發現,1996年前后,何頓、陳染最有影響的作品已經發表,林白轉向了長篇寫作,韓東、朱文正在醞釀著與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的“斷裂”,張欣的通俗品格正在加強,而有些晚生代作家的創作已經出現頹勢,淡出文壇,他們在名聲漸大之時也顯示了價值觀和審美性的“六神無主”,市場、世俗、文壇、影視、文學史各種因素都在向他們提供誘惑,他們在成長壯大之時也顯得三心二意,進意彷徨。

多年以后,人們會發現,恰恰是在1996年,中國文壇的邊緣,一支被人們稱為新桂軍的勁旅,這些當時僅僅在晚生代作家群中被偶爾提及、更多則是在中國文壇名不見經傳的“晚生”的青年作家,心意已決,目標既定,一往無前,以其獨有的朝氣與銳氣,開始向中國文壇的前沿地帶發起沖鋒。

1997年4月1-3日,廣西百名青年作者創作會在南寧召開,有人將這次會議看作是文學新桂軍“文學北伐”的誓師大會。

1997年5月,廣西首批青年作家招聘簽約儀式在桂林榕湖舉行,東西、鬼子、李馮、凡一平、黃佩華、沈東子、海力洪、陳愛萍八位小說家成為首批簽約作家。

1997年12月,廣西作家協會、《南方文壇》數家單位聯合召開東西、鬼子、李馮“廣西三劍客”作品討論會。廣西三劍客這一命名的橫空出世及其被中國文壇的廣泛認同,使廣西文壇終于改變了新時期中國三代作家同臺競技,廣西作家在經典作家名單中缺席的狀況,中國新時期第四代作家即晚生代的代表性作家中終于出現了廣西作家的名字,“廣西三劍客”成為世紀之交中國文壇最有影響力的文學品牌之一。

1998年,《青年文學》開辟“1998文學方陣”,以創作實力雄厚的省份為單位,集中展示最新的創作成果,每期一省,第二期展示的就是廣西文學方陣,同時刊登了李馮、常弼宇、黃佩華、東西、鬼子、凡一平6位廣西作家的小說。此舉意味著文學新桂軍已經進入中國文壇實力派陣容。同樣是這一年,廣西,在長達二十年的漫長的等待之后,充滿想象力和才華,其小說被作為“后現代語言寓言”的東西首先突出重圍,其中篇小說《沒有語言的生活》榮獲首屆魯迅文學獎。四年之后的2002年,鬼子《被雨淋濕的河》再次為廣西帶回殊榮,榮獲第二屆魯迅文學獎。李馮,這位廣西三劍客中最年輕的劍客,已經不滿足于虛擬的劍客之名,在成為《大家》、《鐘山》、《作家》和《山花》舉辦的“聯網四重奏”的首位獲獎者之后,作為張藝謀兩部武俠大片《英雄》和《十面埋伏》的編劇,他成了中國21世紀新武俠電影武功境界與俠義精神的設計師。

在今天的中國文學版圖中,新桂軍小說家主要由這樣兩個群體構成:一個是1960年前后出生,90年代成名的小說家,以東西、鬼子、林白、李馮、凡一平、沈東子、黃佩華、海力洪、常弼宇、陳愛萍為代表;另一個是1970年前后出生,新世紀成名的小說家,以楊映川、李約熱、黃詠梅、朱山坡、蔣錦璐、紀塵、黃土路、楊麗達為代表。楊映川2005年以《不能掉頭》獲《人民文學》獎,李約熱2006年以《青牛》獲《小說選刊》獎。在今天這個文化多元性已經受到高度關注的時代,他們的創作被認為是體現了廣西作家的“虎虎生氣”。[2]這些優秀的作家憑著他們卓具特色的作品,崛起于長期被忽略的越城嶺與北部灣之間的紅土地,燦爛著南中國的蒼穹。

2004年12月11日,《羊城晚報·花地副刊》在“在現代性的焦慮中突圍”的標題下以整版篇幅介紹了廣西文學。這是《羊城晚報·花地副刊》策劃的華文文學巡禮的第二期,第一期介紹的是江蘇文學。由此可見,在權威性的大眾媒介眼里,廣西文學已經處在了中國文壇版圖的前沿地帶。

文壇新桂軍究竟為文壇提供了什么新的文學質素?或者說,在整個中國文學版圖中,新桂軍表現了什么樣的特色?這是一個人們樂于追問的問題。限于篇幅的關系,我這里簡單概括三點。它們是關注底層的苦難敘事、追問靈魂的精神敘事和詭異、荒誕、神秘的敘事風格。

首先,新桂軍給人們最直觀的印象可能是關注底層的苦難敘事。隨著中國社會的分層化,新世紀以來寫苦難、寫底層漸成文壇風氣。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人更關注中國某些意識形態的歷史評價問題,所以《白鹿原》得到廣泛的推崇。但到了新世紀之初,隨著收入差距的拉大,中國人轉向了對當下社會利益分配的關注,進而轉向了對社會弱勢群體的關注。由于社會的關注點轉向了社會弱勢群體,新桂軍的小說又多以社會弱勢群體為敘事對象,鬼子、東西更是被視為寫苦難的高手,所以,新桂軍的小說就得到了讀者更多的關注。在這個意義上,新桂軍小說的受到重視也是得其天時的,是社會的聚焦點轉到了新桂軍所熟悉和擅長的題材。夤緣時會,新桂軍沒有辜負時勢,他們執著的苦難敘事確實把住了社會轉型的脈搏,把握了社會時代賦予他們的機會。

嚴格地說,苦難敘事在中國當代文學從來都扮演主要角色,但新桂軍的苦難敘事有自己的特色。這個特色主要有兩個表現。一是新桂軍的苦難敘事不回避現實。新時期之初,傷痕、反思小說中的苦難敘事有一個基本前提,即苦難的原因在于具體的政策、政治的失誤。一旦失誤得以糾正,苦難也就隨風而去。由方方《風景》開啟的新寫實小說也有苦難敘事的傳統,但新寫實小說的苦難敘事往往停止于文革結束,與當下現實隔著一段距離。新桂軍的苦難敘述卻直面當下,寫的基本上是90年代以來中國的社會現實。保持了對社會現實高度的敏感。二是新桂軍的苦難敘事不犧牲文學性。90年代中期,文壇出現了河北“三駕馬車”的“新的現實主義沖擊波”,關注到中國當下社會特別是國企衰落國企職工面臨的生計問題,與現實的隔離問題得到了解決。但“新的現實主義沖擊波”基本是以社會問題小說的思維進行寫作的,小說的社會性大于其文學性。相比之下,稍稍晚出于河北“三駕馬車”的“廣西三劍客”,在關注當下社會現實的同時,沒有讓社會性沖擊文學性。以鬼子為例,劇作家張仁勝先生多年后讀鬼子九十年代發表的小說,就發現近年來社會輿論關注的許多新聞事件,像民工討薪、千里背尸等這些年發生的社會新聞,鬼子1997年發表的《被雨淋濕的河》就已經出現了。由此張仁勝先生覺得鬼子的小說特別具有想象力,這種想象力甚至具有某種對未來預言的氣質。這個說法與亞里斯多德談詩與歷史的區別的說法異曲同工。亞里斯多德認為“歷史家描述已發生的事,而詩人卻描述可能發生的事。”[3]也就是說,鬼子在面對現實社會問題時不是以歷史家的眼光,而是以詩人的眼光,他在高度重視社會性的同時,堅持了文學性。

其次,苦難敘事通常被認為單方面關注物質的貧困,新桂軍在關注物質貧困的時候同樣關注精神的困境。東西《沒有語言的生活》固然呈現了物質貧困的驚人現實,但王家寬一家三人一個瞎子、一個聾子、一個啞巴的家庭構成更是暗喻了當下中國底層社會沒有話語能力的精神現狀。小說的結尾尤其令人震憾。王家寬與蔡玉珍的兒子王勝利本是健康人,可到了啟蒙的時候,卻因為受到社會的歧視而心靈受到重創,“從此后,王勝利變得沉默寡言了,他跟瞎子、聾子和啞巴沒有什么兩樣。”鬼子《蘇通之死》寫一個文人在當下社會轉型時代的遭遇,蘇通本是一個具有為民請命意識的作家,由于老是沒有機會得到社會的承認而最后墮落身亡。這個故事也許有一個懷才不遇的外殼,但懷才不遇顯然已經無法有效地闡釋這個故事的內涵。小說內涵的多義性恰恰同構了小說所要表現的社會現實的復雜性。蘇通的變異過程既有社會的原因,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他既是一個懷抱為民請命的抱負的作家,也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更重要的是,是否具有了為民請命的意識就具有了一切?如果說為民請命表達了一種民本意識,那么,蘇通可能還缺少了一種能使他安妥自身的人本意識。前者是社會本位的,后者是個人本位的。蘇通也許不缺少某種傳統的社會責任感,但他缺少自我調適的能力,這可能才是他的悲劇所在。因此,在小說中,蘇通的執著帶有強烈的緣木求魚的意味。他老是耿耿于懷他曾經抵達的高度,他沒有意識到,這種高度在一個轉型的時代被漫不經心的忽略而過是很平常的。于是,《蘇通之死》將一個懷才不遇的傳統母題作了一言難盡的解構,懷才不遇的責任往往在社會,然而,蘇通的困境,卻是他自身由于沒有獲得新的精神資源所必然遭遇的精神困境。在《大年夜》中,鬼子甚至將對個人的精神追問延伸到人物的靈魂世界,從而構成了新桂軍卓具力度的追問靈魂的精神敘事。

第三,新桂軍小說往往表現出一種詭異、荒誕、神秘的敘事風格。在林白小說中經常出現那種具有預言能力的巫女式的人物,《一個人的戰爭》出現過一個名叫朱涼的人物,這個人物曾經反復在林白的小說中出現,她預言了主人公多米的未來。多米還在N城的河堤大街上走進了一幢房子,在房子的深處遇到了一個老夫人,她擁有一部能預測人的命運的相機。以后多米多次到河堤大街尋找這所房子,卻再未找到。甚至在北京二環路上的護城河邊,多米也遇到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稱多米是她虛構的人物,并稱自己具有與冥府接通的能力。在寫這些的時候,林白專門強調,多米是出生在鬼門關的女孩,“與生俱來就有許多關于鬼的奇思異想。”[4]無獨有偶,林白這種云譎波詭的敘事風格在新桂軍其他作家那里表現得同樣突出。鬼子的小說正如他的筆名,神出鬼沒。他90年代初期的小說有不少南方巫文化的氣息,90年代中期以后,他的小說淡化了巫文化的色彩,但仍彌漫著強烈的玄奧因素。他筆下的人物往往由一種不可知的力量推動走向結局。東西的小說將南方的巫氣轉化為荒誕的風格,這種荒誕并不像傳統現實主義小說那樣指向社會批判,而指向了對整個生活、生命的思考。甚至在70后女性小說家楊映川的小說里,我們也應接不暇地遭遇這種集詭異、荒誕、神秘于一體的敘事。她的《不能掉頭》,整個小說情節建立在主人公的心理幻覺之上。《我困了,我醒了》的構思也以荒誕變形的生理現象為前提。《宋響的玫瑰》的主人公具有某種神秘的內驅力,極易接受神秘力量的暗示。凡一平的小說表面上看非常世俗,但其深處仍然流動著神秘的力量,《理發師》寫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暗藏著一種宿命感。《變性人手記》中主人公的命運,其跌宕起伏,不可思議的程度,同樣激起人們強烈的詭異感覺。《撒謊的村莊》中男主人公走進那個撒謊的村莊,似乎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進入了一種南方巫文化中蠱的狀態。這種詭異、荒誕、神秘的敘事風格表面上看似乎是一種地域文化的影響,但在根本上,它顯示了作家對人與自然、人與自我關系的深刻思考。它表明新桂軍尚未被現代社會的工具理性完全同化,他們更傾向于對這個世界保持一種敬畏之心。在許多作家已經視這個世界為完全可知的時代,他們寧可相信世界還有許多未知或不可知的存在。

中國的文學批評界沒有忽略新桂軍的存在。一大批優秀的批評家如陳思和、陳曉明、丁帆、張頤武、賀紹俊、李敬澤、張檸、葛紅兵、謝友順、洪治綱、馬相武、邵健、徐肖楠、汪政、曉華、王干、程文超、馮敏、丁帆、閻晶明、石一寧、黃賓堂都曾對新桂軍的小說創作進行過富有創見的批評。僅僅從這個不完全統計的名單,我們就可以發現,中國最優秀的批評家確已將目光大面積地投注于文壇新桂軍。北京大學教授陳曉明博士早在1998年春天就在文章中指出:“廣西召開鬼子、東西、李馮的作品討論會,儼然是在推出一個文學沖鋒隊。事實上,這個沖鋒隊正在沖上九十年代文學的階段性高地,他們的寫作給萎糜困頓的文壇造成有力的沖擊。特別是鬼子、東西、李馮這三位,稱之為廣西三劍客并非夸大其辭,他們的寫作顯示了當代小說久違的那種直面現實的勇氣,一種毫不留情的揭示生活痛楚的筆力,給人以強烈的震撼。”[5]兩年后,陳曉明在又一篇題為《又見廣西三劍客》的文章中繼續延伸了他的觀點。他指出:“他們(指廣西三劍客,作者注)的存在恰如其分地在當代中國最薄弱的那些環節起到支撐的作用。”他說:“我知道廣西匯聚了一批極有才情的作家,如海力洪、凡一平,……等等,他們都很有實力,躍躍欲試,虎視眈眈。桂軍勢不可擋,遲早要拿下中國文壇的半壁江山。”[6]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文壇新桂軍擁有了一批中國文壇杰出的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知音。

注釋:

[1]關于文學新桂軍概念的來龍去脈可參見《三月三》1994年第4期新桂軍作品展示專號《編者絮語》和黃偉林《論新桂軍的形成、特征和創作實績》,載《三月三》1994年第7-8合刊。

[2]2006年11月在北海召開的廣西長篇小說研討會上,北京大學邵燕君女士在談到《上海文學》做的地域作家群小說展示上,對廣西作家群用了“虎虎生氣”的這個詞語。

[3]亞里斯多德《詩學》第九章,轉引自朱光潛著《朱光潛美學文集》第四卷第75頁,上海文藝出版社1984年10月第一版。

[4]林白《一個人的戰爭》,第18頁,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

[5]《直接現實主義:廣西三劍客的崛起》,陳曉明,《南方文壇》1998年第二期

[6]《又見廣西三劍客》,陳曉明,《南方文壇》2000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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