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歐美華人 —女性自我書寫 “率”性敘事 “執”性敘事 “智”性敘事
摘 要:歐美華人女作家的自我書寫文本充滿了對于人的本質、命運與生存價值的沉思與感悟,其自我懺悔與民族自省的內容深刻犀利,觸及靈魂,并表現出一種以“執”性敘事、“率”性敘事、 “智”性敘事為代表的個性化風格,為現代漢語寫作增添了新的文學意蘊與語言特質。
二十世紀末,許多科學工作者、文學工作者和藝術家遠走他鄉,在世界范圍內尋找個體生存的最大空間,大陸出身的女性作家也不例外。張辛欣、虹影、曹明華等出國前已經是中國當代文學界有所建樹的女作家,在去國多年,成為在東西方游走的雙重文化人以后,奉獻給讀者以新的優秀的文學作品。張辛欣寫出《激情遺址:一個關于80年代的自我傳奇》等一系列自傳性散文和《青春遺址》這樣的“自傳小說”。以《一個女大學生的手記》和《一位現代女性的靈魂獨自》關注中國女性精神境遇的曹明華再次以《世紀末在美國》引起注意。詩人虹影成為小說家虹影,以自傳體小說《饑餓的女兒》演繹個人成長的歷史。這些大量的女性自我書寫文本體現了作家在現實處境與文化語境變化以后與以往創作在視野和風格上很大的不同。關注這些作品,了解作家對中華文化新的視點上的審視、分析與對西方世界真實而深刻的多方位闡釋,有一定的文化研究和文學研究的意義。
“女性自我書寫”在本文中的涵義為“女人寫女人自己”,特指歐美華人女性寫作中對自我成長道路回顧的文本,包含其自傳、自傳體小說、自敘性小說、自述性散文等。生命移植的特殊經歷使得歐美華人女性作家有著更多性別的、文化的、語言的敏感。這種敏感使她們的寫作獲得一種異于大陸女性作家的全新視野并產生出個性化的敘述方式和語言。具體來說,歐美華人女性的自我書寫文本體現出“執”性敘事、“率”性敘事與“智”性敘事等三種不同的敘事風格。
“執”性敘事
在這些自我書寫文本中,作者懷著焦灼與痛苦執著于寫作,執著于傾訴,似乎不把這種個人的憂思和民族的憂患告知于讀者,就痛苦難眠,所以表現一種“執”性敘事的風格。
“執”:執著,或者傾向于偏執,一種強迫性的傾訴。我們在李南央、虹影、張戎、郭丹的作品中看到對于這個文化積淀深厚的民族歷史的沉重反思,對中國女性未來的深沉憂患,作者以一種心急如焚、夜不成寐的急切的心情陳述著現狀和事實,以大聲疾呼的姿態和義不容辭的使命感融入自己的創作,在創作風格上,體現為一種“執”性敘述。“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目的的話,我是想讓人們知道我的故事,讓那些沒有經歷過我這樣家庭的人,特別是想讓我的女兒這一代,也能知道一個出生在政治旋渦中的家庭的孩子的不幸;也即是想讓人們知道過去中國的政治是多么的違背人情,它把人性扭曲到多么不堪的地步。……那種日子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們不要再過了。那樣的日子不能再有了,孩子們應該有權利要求得到正常的母愛。”基于“那樣的日子不能再有了”的創作動機,歐美華人的女性自我書寫文本表現出一種急切地需要讀者理解并接受的欲望,在語言的節奏和敘述的語調上沒有了女性主義寫作“獨白”式的沉思和“小女子寫作”的自戀自足,也沒有了“身體寫作”的炫耀和陶醉,而是有了強烈的傾訴、批判與抗爭的色彩。
虹影的整體思想建構應該是一種平等的意識,她的自我書寫文字代表著被壓迫的弱勢群體的聲音,她對任何等級觀念有著偏執性的反駁。她有平民意識,對貧富不均耿耿于懷;她有性別意識,對中國女性的歷史與現實境遇極其不滿;她有民間立場,對代表上層社會精神傾向的高雅文學或是衛道的所謂嚴肅文學不以為是。在等級森嚴、以強凌弱的社會現實中,她的文字代表著女性的、下層的、不被正統所承認的如私生子、城市飄零人和民間文化人的種種掙扎和奮斗的艱辛以及“我要翻身”的強烈訴求。為什么社會充滿著階層和地位的懸殊?“多少年過去,有權者依然覺得權力滋味鮮美,而被犧牲者現在要討個聲音。”《饑餓的女兒》是一個饑餓的、尋找自我的心靈。少女一直在尋找拯救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困惑中,她在追尋自己備受歧視的根本原因;在迷茫中,她放浪形骸,試圖麻醉自己的神經,逃避痛苦和因襲的命運;在頓悟之后,她拋棄舊我,更生了新我。在命運的困厄和自我的掙扎之中,人物最后的行為完全脫離傳統生存模式和世俗的倫理規范,表象上是頹廢,實際上是反抗。當一個人開始說自己的故事并特別急切地讓讀者理解的時候,這些蘸著自己血與淚的筆墨會有些沉重,語氣很有些急切,這就是“執”性敘事。
“率”性敘事
“率”字在這里解釋為直率,率真,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能蠱惑,不能回避,率性而言,坦誠無私。 張辛欣在其自傳體散文《激情遺址:一個關于80年代的自我傳奇》中對八十年代的文化現象進行了反思,對自己的文化選擇作了歸結。作者解剖別人,也解剖自己,文筆如手術刀一樣無情。從文字表面來看,因為有了對世界比較廣泛的了解和更加寬闊的視野,作者似乎沒有了國內寫作的直白和問題小說式的創作模式,事實上盡管對人和事有了寬宏的理解,藏起了筆鋒,其批判的鋒芒不減當年,因為她越是用理解的眼光去看,越是對現象的頹敗有一種悼亡:“九十年代信仰渙散,精神跌落泥坑,……整個社會總在過分求‘新’,浮躁得像老頑童一樣滑稽,傳統中有生命的東西不但沒有得到發揚,甚至連僥幸存下來的最后一點舊物也被時髦地包裝起來,與造假古董、水泥復制古跡一起同流合污在后現代生意經的艷俗狂潮中。”站在局外的高度,張辛欣對國內文化現象和圈內紛爭多了些超脫和豁達,也正是在這樣的角度上,作者更能夠在冷靜回顧中述說真相,直達根本。
作者在這樣的視點上思考:“假如沒有出去——參與民主體制與環境污染辯論?參與文藝幫派打架或投靠新Party?保持政協和青委頭銜?得到國家分的房子?出入各國大使館文化晚宴?在電視上名人話題里說笑?或者,繼續不在意一切地孤獨活著,并大量吃安眠藥?”假如沒有出國,自然會繼續享受著某些國家級作家或者導演的特權,但分析了國內文化圈子(自己所在的文學的和藝術的)所呈現的八十年代現狀之后,她覺得自己無法從眾,無法從屬,缺乏和不屑于圓滑和忍耐,拒絕趨附,她的尊嚴,對精神獨立和創作自由的渴望使她難以做到足夠的“聰明”,她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作者一路剖析著八十年代的中國文化景象和自己選擇的得與失。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任總導演的文學界首都體育館大型晚會是歷史命運的轉折同時也是個人最后的反思。自那以后,文學的圈子分化了,有人退隱了,有人升遷了,有人逃走了。從著名作家到海外警察面前的受審者,從萬人矚目到無人知曉,從政府津貼的享有者、傲岸的詩人到國際資助人的乞憐者,命運大起大落,人生蒼涼悲壯。作者不諱言自己也存了私心,做足了準備,為個人后路鋪墊得平整。
文字是用來讓人感知和獲得的,它可以映射人間百態更是對人心的拷問。作者以傳神之筆、非凡的表現力完成了八十年代中國文化界人物和事件的回顧以及對個人隱秘心靈的開挖。作者借晚會總導演的身份對文學界作了一次清算,借關于“文革”的傳說或舊聞引出文人家族的算計和人心的機智,對京城文化圈拉大旗作虎皮亦文亦商的行為作了揭露。前衛藝術家和掮客馬幫并不矛盾,玄妙的藝術觀念和追求蠅頭小利并不沖突。在這里,作家的功力不止在描人的惟妙惟肖:文化人往日的奮斗和風骨,今日的風采或頹敗;還在于對歲月剝蝕后人被商業化扭曲或者被苦難所打磨的風華不在、精神萎縮、靈魂麻木做了深刻的開挖。大家都不容易,太聰明的和太敦厚的人都在嘔心瀝血里成就自己,勤奮,競爭,自虐式地努力,拼思想、拼觀念、拼生活、拼人格,每個人都在做有意義和無意義的生命消耗,在這樣的群體中協調運籌實則不易。年老的未必圓熟,年輕的卻功夫老到,或者根底不淺,成就中個人努力的成分超不過人際背景。在這里,“我”的不甚風雅、破口大罵的“大姐大”的形象實際上成為干練的,依靠自己個人能力、義氣和魅力負起責任來的自我形象,同時也是對文學認真,對精神操守和文人立場堅持的形象。需要出力的時候出現的不是掮客就是端著架子的爺,人人都覺得冤枉,人人都想爭功,只是因為一個很小的因素就可能影響大局,這時的“我”是組織者,是協調者,是全才,也是黔驢技窮者。當時的“我”對于八十年代人際紛擾無能為力,后來遁出國門的“我”仍然對此念念不忘,對文化頹敗和文學精神不再心痛和悲哀,我不能夠超脫。
作者在理解的前提下對人的分析入木三分,表面客觀的原生態影像實際上是有所選擇的記敘,剖析到內心,也悲涼到內心:人人都害怕擔負責任,人人都想著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心腹至交可以成為工具,個人悲劇可以成為資本。有著這樣曲折生命的一代人應該有著怎樣火熱的激情,然而只有聰明謙遜地做人,隔靴搔癢地批判才能夠獲獎,多產,不被批評。這些人捉摸人,捉摸事,計劃周密,步步為營,卻沒有大愛大恨的激情和本色的真純。有時候說真話,卻不能永遠說真話,人生經歷都是小說或戲劇,可以為了某種目的而虛構,但又不是完全的虛構。作者在這里看到了自己的永遠的倔強,看到自己永遠不會聰明謙遜,看到自己即使自我放逐也不會忘記或者拋棄“激情”式的生活和創作方式。沒有所謂的聰明和謙遜作本領,也沒有貧寒的出身作本錢,更沒有祖輩的輝煌作鋪墊或者個人的苦難作資本,作者委屈、憤怒、悲涼、感慨,她看到文化人活著的人生有多艱難,掂量著自己的人生和創作怎樣繼續。既然網民和博客們都可以成為作家,那么作家和導演也可以以其他的謀生手段為職業,只要自己喜歡,保留說真話的可能。作者在這里體現的是對文化敗落和精神失落的大的悲哀。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她選擇退守,因為看到自己的藝術生命也面臨著萎縮,人格尊嚴面臨著失落。理性的她并不是沒有預料到作為以中文為母語和思維主體的創作者離開祖國就意味著失去什么。作家和導演的地位,穩固的經濟來源和大的讀者市場。她對自己的另類生存有充分的精神準備:拋棄靈魂工程師的崇高而做一個外鄉的打工者,但保留一份精神和創作的自由,追求世界文化遺產精神真諦的可能和隨時轉換職業的方便。
自戀的女作家總是有一些自欺欺人地夸大在海外的成功而避免提及在異族的資本主義商業背景下生存的艱難或者說討飯吃的不易。張辛欣“率”性地指出其真實的處境:“我以為,真正在海內外同時‘巨大關注’的很少,或者說,幾乎不可能。每一個社會都有自己的主體文化思考與關注點。海外拿回本土,一般的不出‘異國情調’點綴范疇。除非真給讀者體察和認知自我生命的新的觀照點。”她對自己出國后的處境也毫不隱瞞:“當回國探路的工具使喚,也被好萊塢新玩鬧騙過。”和國內的作家相反,作者平靜地接受文學不被關注、文學家不再被尊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這種歷史的必然和普遍性的時代現象:“我們處在各種手段和觀眾高度分化的文化時期。每一個文化載體都成為著過渡性手段,稍不留神,都成為孤島,……我雖然還在各種媒體之間認真操作,同時,我很清楚各種媒體的局限性。但是,我不指責,也不對自己的努力有多少期望。因為:讓你驚喜的亮點,在這里,在那里。”既然文學家的崇高必然會變為四海飄流的匠人的普遍,關注的焦點可以遍布在這里,在那里,遍布全球,失去了端著架子的某種尊貴的被尊崇的姿態可以換來生存和擇業的自由,盡管千難萬險、歷盡波折,也是值得的。
“智”性寫作
如果有什么比喻可以形容歐美華人女性自我書寫文本的風格,可以說它蘊含了血的熱、冰的冷和劍的犀利。生離死別的大愛大恨,愛和憤怒都是熾烈的,同時又是悲涼徹骨的,這些文本不是平面的、圓滑的、四平八穩的,而是充滿著生命的汁液,蓬勃著精氣和活力,但同時,它又是清醒的、沉思的,有著反觀歷史、超然物外的思想沉淀和知識含量,所以除了執著急切地表達的“執”性敘事與不吐不快的“率”性寫作,還有科學理性的“智”性敘事。
“智”,指智慧,睿智。從作者的主觀意圖來說,由于歐美華人女性作家是歷史的反思者并在個體生命歷程中處處留心,時時突破,在創作中力圖通過自己的文本在思想領域有所建樹,這就鑄就了她們自我書寫文本中理性思維和靈感思維的因素,形成一種“智”性寫作的風格。歐美華人女性作家對人類生存狀態的關注與審視是采用感性與理性相結合的方式進行的,即在生活體驗層面上是感性的,在價值層面上是理性的。有著體察事物的敏銳、把握事物的準確,有著對于生與死、愛與藝術等生命終極意義的獨特理解和精確表達。
出國后的曹明華不但在大腦研究領域有所成就,也在寫作上有了更開闊的眼界。在《世紀末在美國》中,她認為以前的一些作品很多都是以自我為中心,關心自己的挫折感,或者謳歌自己強者似的成功,后來覺得這些情感都反映了在一個小天地里人的自我膨脹,在一個無比廣闊的世界里談論這些,是不真實的。《世紀末在美國》記錄作者的學習和生活,戀愛和交友,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寫自己和數學家貝爾曼教授的交往。有別于其他女性纏綿的筆調,曹明華用理性的筆墨描述著這段浪漫激情從無到有,成熟到論及婚嫁,最后無疾而終的過程。這一段戀情給了曹明華另一種觀察生活的角度,體現為自我書寫散文中迥異于東方價值觀的思想感悟。比如對于成功者和失敗者的評價,貝爾曼的一個觀念引起曹明華的共鳴,那就是“失敗者的美”。輸者有時候有一種貴族氣的美,因為他沒有成功者的急切和不擇手段;而優勢賦予成功者的驕縱和凌駕于他人情感和利益之上的自我膨脹可能使他變得面目可憎。作者持一種始終投入,而又能及時遁出事外的理性創作態度,表達上于平鋪直敘中見爛漫情懷,于熱鬧中現世事真相。歐美華人女性的自我書寫文本常常是這樣,由于作者有著“在場”和“旁觀”的兩種視角,作者一方面是故事中人,有著和人物一樣的刻骨銘心的回憶,撕心裂肺的痛苦經歷,為人物情感的抒發和克制制造了一定的可能。同時,“旁觀者”超越了空間和時間以及文化之后的立場,既有“恍若隔世”的感傷情懷,又為作家提供了闡釋自己思想的可能。和曹明華相似,李南央、嚴君玲、王小慧等理工出身的女性作家均有著體察事物的敏銳、把握事物的準確,同時,作為有著自由意識和創新理念的藝術家,她們的文筆里又儲滿了情感和才思,在自我書寫文本中把對個人情懷、社會現象的科學解釋和人文的哲思融合在一起,不僅有了更寬闊的視閾,而且同時避免言之鑿鑿,充滿著唯物論和辯證法的光輝。
除了純屬個人經驗的回顧和細致體味,歐美華人女性作家自我書寫文本中還包括創作主體對于錯謬的歷史根源的開掘和對民族性的反思:
反“右”給中國的知識分子留下一個大的教訓。二十世紀以來,這些人反帝反封建,反饑餓反內戰,一直敢說敢為,寧折不彎。但經過反“右”運動,人們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看上頭的眼色行事,即使在朋友和家人面前也三緘其口。
老輩們有句成語: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人們突然發現此話乃至理名言,隱含著世故的智慧。出言不當或誤信小人,自己往日的大小言論都會成為定時炸彈,不知何時一聲巨響,全部理想、幸福、事業、家庭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這里包含著社會制度應給予個人怎樣的生存空間與人性的嬗變這樣的思考。作者說老鼠的防御性遺傳基因很強,上一代吃過什么有毒的誘餌,下一代自動對那種食品會有預防的基因。人類如果也是這樣,那么我們的民族在一代代的災難中都變得越來越“聰明”了,而喪失了敢于承擔的勇敢。歐美華人女性作家對這種全民族性格的犬儒性蛻變痛心著,嚴歌苓在《人寰》中說“奴隸性”從“祖父”“父親”那里遺傳到“我”的骨髓,隨“我”帶到美國的學術生活中。這樣的自我懺悔和民族自省深刻犀利,觸及靈魂。
人們閱讀自我書寫的文學作品就是閱讀作者的人生,境界越寬闊高遠,對讀者越有吸引力;一個作者越是行萬里路,其人生境界和個人識見越值得讀者借鑒。歐美華人女性自我書寫文本把個體人生、中國女性命運的發生、發展和改變放在不同文化的互動關系之中來表現,其“執”性敘事、“率”性敘事和“智”性敘事的表達方式將個人的感性體驗與認知經驗投入到對人性、歷史與社會的理性觀照之中,使得個人坎坷的人生和繁復多變的歷史面貌得到了有血有肉的呈現。
(責任編輯:呂曉東)
作者簡介:宋曉英(1961-),河北威縣人,濟南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山東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
讀楊喚《日記》
昨天,云。關起靈魂的窄門,
夜宴席勒的強盜,尼采的超人。
今天,晴。擦亮照像機的眼睛,
拍攝梵高的向日葵,羅丹的春。
楊喚(1930-1954),遼寧興城人。臺灣兒童詩的開創者,著有《楊喚詩集》《楊喚詩簡》等。
仿佛無話可說。短短四行,不就記錄了詩人兩天的生活么?結構上,前兩行與后兩行巧妙對稱,又顯得自然,似乎信筆隨寫,不加思索。韻律上始終和諧。另外,四行詩里便出現了四位世界名人,更絕妙了。稍微不慎,便顯得做作,故弄玄虛。然而此詩讀來輕快,天然趣成,雅趣盎然,濃縮了多種世界級藝術味在里面,確實是佳作。
(楊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