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國際貨物買賣中,貨物所有權的轉移涉及買賣雙方的切身利益。然而在國際公約和慣例中缺少與之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貨物所有權一旦發(fā)生糾紛,完全依賴于國內(nèi)法的規(guī)定或者合同的約定。由于提單的介入,使得貨物所有權轉移問題更加復雜。本文旨在通過對貨物所有權轉移產(chǎn)生影響的各種因素進行分析,將單一的較為抽象的所有權轉移概念同實務中存在的各種具體因素結合起來考慮,探討所有權轉移問題。
關鍵詞:所有權;所有權保留;提單;中途停運權
中圖分類號:F996 文獻標識碼:A
隨著全球經(jīng)濟一體化進程的加速,國際貨物買賣在當今國際貿(mào)易領域占據(jù)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在國際貨物買賣中,擁有所有權是賣方處分貨物和主張貨物價款的基礎,轉移貨物的所有權是賣方的主要義務。從根本上來說,貨物買賣即是貨物所有權的買賣,所有權轉移在貨物買賣中起著樞紐作用。因此,掌握所有權的移轉,探討影響所有權移轉的各種因素,對避免國際貨物買賣合同糾紛的產(chǎn)生,保護當事人的正當權益至關重要。
一、貨物所有權轉移理論的法律規(guī)定
(一)國際公約和慣例的有關規(guī)定
現(xiàn)有的很多國際公約與慣例都排除了對所有權問題的適用,即便是對國際貨物銷售至關重要、影響深遠的1980年《聯(lián)合國國際貨物銷售合同公約》(CISG)也不得不承認無法涉及貨物所有權的轉移問題;同樣,當代最具影響與權威的國際貿(mào)易慣例——國際商會2000年《國際貿(mào)易術語解釋通則》,對所有權的轉移方式和條件也沒有規(guī)定。有關海上貨物運輸?shù)娜髧H公約,即《海牙規(guī)則》、《海牙一維斯比規(guī)則》以及《漢堡規(guī)則》,都對貨物所有權的移轉問題采取回避的態(tài)度。到目前為止,對所有權轉移作出明確規(guī)定的只有國際法協(xié)會1932年制定的關于CIF合同的《華沙一牛津規(guī)則》和1958年《國際有體動產(chǎn)買賣所有權轉移法律適用公約》。在《華沙一牛津規(guī)則》中,第6條規(guī)定“貨物所有權轉移于買方的時間應當是賣方把裝運單據(jù)交給買方的時刻”。1958年公約作為一項法律適用公約,僅在第3、4、5條分別對買賣合同的第三人、出賣人和買受人對與貨物的所有權有關的權利提出主張的各種情形,規(guī)定應適用提出主張時出賣物的所在地法,但是沒有對所有權轉移的實體條件作出規(guī)定。所以從國際層面來看。國際公約和慣例對貨物所有權的轉移都少有規(guī)定,所有權轉移發(fā)生糾紛,完全依賴于國內(nèi)法的規(guī)定或者合同的約定。
(二)各國貨物所有權轉移的規(guī)定
所有權轉移決定著財產(chǎn)權利的歸屬,故各國國內(nèi)立法都十分重視確定貨物所有權轉移的規(guī)則。關于貨物所有權轉移的時間界限,各國在理論和實踐上存在著較大差異,因此,了解各國貨物所有權轉移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對合同雙方當事人的法律適用的選擇是至關重要的。
《法國民法典》原則上是以買賣合同的成立決定貨物所有權的轉移。當事人就標的物及其價金相互同意時,即使標的物尚未交付、價金尚未支付,買賣合同即告成立,而標的物的所有權即依法由賣方轉移于買方。這只是針對特定物的買賣,如果買賣的標的物是種類物。則必須在特定化之后,所有權才能轉移給買方。與此規(guī)定相似的還有日本、意大利、荷蘭、西班牙等國。
《德國民法典》規(guī)定,如為動產(chǎn)買賣原則上交付貨物時轉移所有權,但在賣方有義務交付所有權憑證(如提單)時交付該憑證時轉移;如屬于不動產(chǎn)買賣,其所有權的轉移須以向主管機關登記為條件。
《英國貨物買賣法》規(guī)定:如為特定物的買賣,貨物的所有權應在雙方當事人意圖轉移的時候轉移于買方。如果雙方當事人在合同中對此沒有作出明確的決定,則法院可根據(jù)合同的條款、雙方當事人的行為以及當時具體情況來確定訂約雙方的意旨。
《美國統(tǒng)一商法典》規(guī)定:在把貨物確定在合同項下(貨物特定化)以前,貨物的所有權不轉移于買方。這也是美國關于所有權轉移的一項基本原則?!睹绹y(tǒng)一商法典》規(guī)定,除另有約定外,貨物的所有權原則上在賣方交貨時轉移,而不管賣方是否通過保留貨物所有權的憑證(如提單)來保留其對貨物的權利。
中國《合同法》規(guī)定:標的物所有權自標的物交付時起轉移,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或者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
盡管各國或地區(qū)的有關立法關于貨物所有權轉移的時間采取的立法體例不盡相同,但是他們在各抒己見的同時,也意識到各自的局限與缺陷,因而一致承認買賣當事人的自行約定對法律規(guī)定的排除效力。幾乎所有國家有關貨物買賣方面的法律都允許當事人約定所有權轉移的時間,并將其作為雙方當事人的一項基本權利。這雖然在某種程度上為當事人提供了一定的自由度,在貨物買賣合同中約定所有權移轉時間的情形卻并不多見。但是如果當事人不注意所有權轉移的約定,或者對所有權轉移不作出適當?shù)募s定,一旦買方破產(chǎn)或違約,賣方還沒有收到或沒有全部收到買方應支付的貨款時,賣方受到損失是必然的。所以,依據(jù)國內(nèi)法在合同中約定所有權保留條款,對于合同當事人賣方避免這方面可能產(chǎn)生的損失是十分必要和重要的。
二、所有權保留與貨物所有權轉移
所有權保留是指在移轉財產(chǎn)所有權的商品交易中,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或當事人的約定,財產(chǎn)的所有人移轉財產(chǎn)的占有于對方當事人,而仍保留其對該財產(chǎn)的所有權,待對方當事人交付價金或完成特定條件時,該財產(chǎn)的所有權才發(fā)生移轉的一種制度。所有權保留制度是隨著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到信用經(jīng)濟階段應運而生,并且在各國立法實踐中得到廣泛應用。但是,由于所有權保留制度的法律規(guī)定多見于各國的國內(nèi)法律,以及貨物買賣合同中的一份極其重要的單據(jù)——提單的介入,導致國際貨物買賣合同中,所有權保留條款的效力成為國際貨物買賣中的一個焦點難點問題。
(一)所有權保留制度的形成和發(fā)展
在羅馬法時期,所有權保留制度的雛形就已出現(xiàn),羅馬《十二銅表法》的第6表第8條規(guī)定“出賣的物品縱經(jīng)交付。非在買受人付清價款或提供擔保以滿足出賣人的要求后,其所有權并不轉移?!钡聡胀ǚㄒ喑姓J該制度,但由于所有權保留條款在當時使用較少,因而不為世人所重視。19世紀末期,雖然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到信用經(jīng)濟的階段,所有權保留實現(xiàn)了買受人對標的物的提前利用,并為出賣人實現(xiàn)債權提供了有效便捷的擔保。但是直到20世紀70年代,所有權保留條款仍然較少為合同當事人所采用。1976年英國上訴法院對一荷蘭公司向英國羅馬爾帕鋁公司出售鋁箔并附所有權保留條款的案件作出判決,支持了荷蘭公司依所有權保留條款所主張的權益,這一裁決在法律界、金融界引起的震驚難以形容。所有權保留條款也因此被稱為“羅馬爾帕”條款。所有權保留條款的有效性得到判例法上的承認,使得該條款得到廣泛應用。1979年《貨物買賣法》以買賣基本法的地位確認了所有權保留條款。如今,所有權保留制度紛紛為英美法系及大陸法系所普遍采用,極大地促進了國際貨物買賣交易的發(fā)展,保證了國際貨物買賣交易的安全。為了適應這一立法趨勢和我國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的要求,我國1999年制定的《合同法》134條也確定了我國的所有權保留制度。
(二)所有權保留的效力
所有權保留制度是現(xiàn)代經(jīng)濟生活的產(chǎn)物,其設定目的在于保障出賣人價金債權的實現(xiàn)。出賣人的目的是盡快、盡可能多地銷售其生產(chǎn)或經(jīng)營的貨物,只是出于收不回貨款的擔心,才約定保留標的物的所有權。所有權保留一旦成立,其效力便及于雙方當事人乃至第三人。在國際貨物買賣中,由于買賣合同的雙方當事人不但相距甚遠,還可能存在著中途貨物的轉賣,導致實際交付貨物的情況很少發(fā)生。當海上長途運輸?shù)呢浳镄枰憬莸剞D售進而需要擬制交付時,國際貿(mào)易慣例和法律就賦予提單一種新的功能,即用它來代替運輸途中的貨物,通過提單背書和交付來轉讓貨物。然而有關提單的法律制度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筆者認為只有把國際貨物買賣所有權保留的效力問題與提單的相關法律制度結合起來進行分析,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單純從民商法或者海商法的角度探討提單的交付對貨物所有權保留效力問題的影響顯得過于片面。
1、提單的“物權憑證”功能質(zhì)疑
提單是國際貿(mào)易和海上運輸發(fā)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chǎn)物。早期的國際貿(mào)易都是實物交付,根本不需要提單。隨著貿(mào)易的進一步發(fā)展,到了17世紀,在歐洲大陸提單已經(jīng)逐步發(fā)展成為一種必要的單證,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記名提單。但是當出現(xiàn)了轉賣運輸途中貨物的需求時,記名提單也就顯得那么無力,于是,需要賦予提單一種新的功能,即用它來代替運輸途中的貨物,通過提單背書和交付來轉讓貨物。于是,提單的轉讓代替貨物本身的轉讓便逐漸形成了一種商業(yè)慣例。自從英國上議院1794年在Lickbarrow v·Mason一案中首次承認提單具有Document of Tide功能以來,Document of Tide一直都被人們認為是提單的一項重要功能。在19世紀中葉,歐洲大陸的法律也確認了通過提單背書和交付來轉讓貨物。
英國學者Chales Debattista博士在論及“document of tide”中“tide”一詞的涵義時指出:“該詞是最為善變的法律術語,其意義隨上下文的改變而改變,對于其涵義,人們尚未達成共識。在不同的場合,人們使用該詞來表示所有權、占有權、訴權以及風險。”這說明“ride”一詞涵義豐富,在不同的場合、從不同的角度可能有不同的理解。要對其達成一致意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于我國大多數(shù)學者研究提單問題都是從英美法人手,因而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對“Document of Tide”的含義的理解。然而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又存在一定的差異,導致某些法律術語無法翻譯。
美國學者Caslav Pejovic對“document of Tide”在大陸法中對應物的解釋或許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這個問題。他認為:“大陸法并沒有”document of Tide”的概念。只有與之相關的概念。在德國是‘wertpapiere’,在法國是‘titres’,在意大利是‘ritoli di credito’,在日本是‘yuka shoken’等等。這些詞可稱為有價證券,包含了一定的權利。因此,在英美法學者看來,在大陸法中“有價證券”才是對應于“document of Tide”的概念。我國的法律深受大陸法系的影響,對此術語的翻譯,筆者認為理應參照大陸法中的概念。然而,究竟是哪位學者在哪個場合或哪部著作中第一次將“document of Tide”歷史性地譯為“物權憑證”已經(jīng)無法考證。遺憾的是,多年來對這譯法或稱謂一直鮮有反對,“物權憑證”這一譯名因而在理論研究和認識方面存在許多誤區(qū)。
2、提單的轉讓對貨物所有權保留的影響
“document of tide”是否真正代表或者包含了物權抑或其他什么樣的權利,還要從“document oftitle”本身去分析。鎖人“document of Tide”的權利應該是推定占有(constructive possession)的權利,而不是其他的權利,更不是所有權。于提單的這一性質(zhì),不能簡單地根據(jù)是否持有提單,也不能僅僅根據(jù)提單的背書情況來判斷誰是提單的正當持有人,而應看提單轉讓人(背書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如果提單的取得或流通過程有瑕疵,該提單的受讓人即使是通過支付價款而善意取得提單,其提單中的權益也得不到保護。在這個意義上講,提單只被稱為“準票據(jù)”(Quasi-instrument),其流通性也稱為“準流通性(Quasi-negotiable)。由此可見,提單的轉讓不能獨立進行,必須得到相應商業(yè)行為的支持。況且提單一經(jīng)簽發(fā)就離開了運輸環(huán)節(jié)這一母體,直至周游了貿(mào)易、結算等環(huán)節(jié)后,最終才回到承運人手中而完成使命。提單的轉讓功能及其意義主要體現(xiàn)在貿(mào)易和結算環(huán)節(jié)而非運輸環(huán)節(jié)。
目前,國際貨物買賣合同幾乎都要付諸于運輸,更多的是通過海上貨物運輸來完成交易,提單這份源于歐洲商人“發(fā)明”的單證,被稱為“打開浮動倉庫的鑰匙”,成為推動國際貿(mào)易從實物交易走向單證交易的天才工具,是國際貿(mào)易中極其重要的一份單據(jù)。因此,提單的轉讓對貨物所有權轉移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在涉及提單的國際貨物買賣中,只有涉及到必須轉移所有權的國際貨物買賣,才存在探討提單與所有權轉移關系的必要。雖然,在來料加工和賒銷貿(mào)易中也可使用提單。但他們通常不以貨物買賣為目的,而是委托加工和銷售。因而提單的轉讓并不涉及到貨物的所有權轉移問題。
(1)不可轉讓提單一記名提單的交付對貨物所有權保留的影響。提單按收貨人的記載可分為記名提單(straight bill of lading)、指示提單(order bill of lading)、不記名提單(blank bill oflading)。記名提單在實踐中使用較少,通常是兩個協(xié)作公司或者子母公司之間或者收貨人是賣方的代理,還有就是運輸展覽品、貴重物品的情況下,發(fā)貨人與收貨人之間無須通過控制貨權來收款結算情況下才使用。如果在國際貨物買賣中雙方當事人約定使用記名提單,筆者認為,記名提單的簽發(fā)對貨物的所有權轉移至關重要,記名提單的簽發(fā)意味著賣方完全放棄對貨物的所有權。即使賣方在合同中約定對貨物的保留權。
(2)可轉讓提單對貨物所有權保留的影響。相對于不可轉讓提單,可轉讓提單的交付對貨物所有權轉移所產(chǎn)生的影響要復雜的多。在國際貨物買賣合同中,買受人的目的是支付價款以取得標的物的所有權,出賣人的目的是讓與標的物的所有權以取得價款。在買賣合同中放進一條“保留貨權條款”(retenu on of Tide clause)對賣方來說事關重大,然而在國際貨物買賣中“保留貨權條款”的重要性卻因為提單的介入而有所不同。如果簽發(fā)的是可轉讓提單,如提單在收貨人一欄填上“發(fā)貨人(賣方)指定一方”(co order of shipper or seller),實是賣方保留貨權。直至貨款清付,賣方是不肯放棄貨權,不會“指定”(背書)。正如Scrutton大法官在一起案件中所述的“……若賣方將提單簽成以自己名義的記名提單或憑其指示的提單。也就保留了貨物的處分權,貨物所有權在裝船時并不轉移,直到買方支付價款換取物權憑證時才轉移給買方?!庇捎诳赊D讓提單是一份權利憑證,賣方把這份可轉讓提單交付于買方,是否意味著賣方放棄了對貨物的所有權?筆者認為貨物所有權的轉讓并不絕對是隨提單的轉讓而轉移。不記名提單交付以后,如果貨物買賣合同只是局限于買賣雙方當事人,買方一旦無力支付貨款或者破產(chǎn),在買賣合同中約定所有權保留條款情形下,筆者認為即使代表權利憑證的提單已經(jīng)交付與買方,賣方也可以援引所有權保留條款對抗買方和買方的其他債權人,向破產(chǎn)管理人主張從破產(chǎn)財產(chǎn)中取回貨物,而不依破產(chǎn)程序進行求償。
然而,所有權保留不僅在當事人之間產(chǎn)生一定的效力,由于貨物在運輸途中經(jīng)常發(fā)生轉賣,所有權保留的效力問題常常涉及第三人,貨物所有權的歸屬問題就有了更大的歧義。依筆者之見,這完全取決于對提單的掌控。如果賣方手中的提單并未交付,或者還存有一份提單,在此情形下,善意第三人從買方手中以對價獲得貨物,在真正有貨物主權的人士出現(xiàn)后仍然不能保留占有該貨物。這雖然對善意第三人很不公平,但是權衡利弊,保障財物的真正擁有者不輕易被侵占是更為重要的大政策。所有權的轉讓應基于買賣雙方的意圖以及其具體的行為來判斷。這一點。在Lickbarrow v·Mason一案中也得到了印證。但是,如果賣方手中代表權利憑證的提單已經(jīng)交付但保留對貨物的所有權,即使買方?jīng)]有付款或者破產(chǎn),而善意第三人從買方購進該貨物,他理應獲得對貨物的所有權,可以超越或優(yōu)先于原來賣方所保留的貨物所有權。究其原因。這份代表權利憑證的提單已經(jīng)不在賣方的掌控之中。
三、海運中途停運權與貨物所有權的轉移
(一)中途停運權的目的
海運中途停運權(stoppage in transit)(以下簡稱中途停運權)是英美法系下一個比較古老的法律制度。當貨物在運輸途中買方無力支付貨款時,法律若置未取得貨款的賣方利益于不顧,仍然賦予已經(jīng)無力支付貨款的買方對尚處于運輸途中的貨物享有優(yōu)于未取得貨物的賣方的權利,這對于未取得貨款的賣方來說未免過于苛刻。中途停運權是賣方的一種過渡性補救措施,它是指未收到貨款的賣方將貨物交付給承運人以后,在貨物到達收貨人之前,中途停運貨物的權利。中途停運權的行使是法律賦予賣方的一項救濟權利。其目的是使賣方在買方支付貨物的貨款之前擁有重新占有貨物的權利,而不是取消買賣合同。如果賣方行使中途停運權期間,買方支付價款或提供擔保則雙方之間的買賣合同繼續(xù)履行,賣方撤消中途停運權;如果買方繼續(xù)違約,賣方則有可能行使法律賦予其重新出售貨物的權利。
(二)中途停運權對貨物所有權轉移的影響
中途停運權建立于商業(yè)規(guī)則和習慣法上,法律出于適當公正的目的才采納它,旨在實現(xiàn)實質(zhì)上的公平正義。其他可享有留置權的人在喪失其占有后卻不享有中途停運權。只要賣方發(fā)現(xiàn)買方無力支付,該對抗買方的權利就開始存在。中途停運權不僅可以對財產(chǎn)本身宣稱,而且可以對財產(chǎn)的受讓人行使。
但是,由于提單簽發(fā)的不同,中途停運權行使的效力也有所不同,如果簽發(fā)的是記名提單,筆者認為,根據(jù)美國法,承運人沒有義務聽從賣方的中途停運指示,也就是說,即使買方無力支付貨款,賣方也不能行使此項救濟權利。如果簽發(fā)的是可轉讓提單,單純的提單轉讓并不能對抗中途停運權,只有提單被轉讓給善意的、支付對價的第三人時,中途停運權才失去效力。
中途停運權在信用證出現(xiàn)之前,是賣方保護自己的一項有效途徑。雖然買賣雙方在不同國家進行交易使用銀行信用進行結算,以及l(fā)karnalpa條款(保留貨物所有權)的出現(xiàn)沖淡了停運權的影響力,但是,由于FOB貿(mào)易術語的大量使用、信用證軟條款的設置以及HOUSE提單(貨代提單)的簽發(fā),使得信用證付款方式的可靠性大大降低;此外,隨著買方市場的形成,結算方式的多樣性,中途停運權的行使依然是賣方保護自己的有效方式。
責任編輯 顧 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