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基于公正理念的高考招生制度改進

2007-01-01 00:00:00汪國培

江淮論壇 2007年6期

摘要：制度公正是實現考試公平的重要條件，沒有公正的制度也就沒有公平的考試。在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過程中，與教育公平直接相關的高考招生制度設計的公正和合理問題越來越為社會所關注。人們在質疑高考中的不公平現象的同時，期待著高考招生制度深化改革創新。從考試制度設計公正的角度出發，積極探索考試公平的理念和路徑，是我們面臨的重要課題。

關鍵詞：制度公正；高考招生；創新

中圖分類號：G40-011.8文獻標識碼：Ａ

現代考試被賦予選拔和證明兩種功能。隨著現代考試制度的發展，考試形式和種類更加豐富多樣，從教育系統升學考試擴展到社會上的職業資格認定、職稱評聘和“公選”等眾多領域，幾乎涉及到個人教育生涯和職業生涯的全部過程。正因為考試如此重要，所以考試公平尤其是高校招生考試公平的問題也就日益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之一。任何考試的不公平，都意味著對他人機會的剝奪，特別是由此產生的不公平競爭，更會造成對社會公平的破壞。對于考試公平的理論研究已有許多成果，而在進一步的探討中，人們對其深層的考試制度公正問題引起了更多的關注。無疑，實現考試公平必須以考試制度公正為保障和前提。本文擬就高校招生考試制度公正問題作一初步的討論。

一、高校招生考試制度正面臨的挑戰

從教育學的角度上看，教育公平是指國民在教育活動中的地位平等和公平地占有教育資源，是社會公平價值在教育領域的延伸和體現，主要包括受教育權利平等、教育資源配置平等、教育機會均等三個方面。高校招生考試是實現教育公平的一個重要環節，考試制度設計得是否公正合理，直接影響著教育公平能否實現。

建國以來，以及“文化大革命”后恢復高考以來，我國高校招生考試一直是學生獲得就讀大學機會的必由之路。“考試和教育是一對孿生子，在人類社會的母系統中，它們始終是彼此獨立而又密切相關的兩個子系統”。①隨著我國高等教育近年來從“精英型”轉變為“大眾化”階段，越來越多的適齡人口都有了進入高校學習的可能，因而高校招生考試的公平問題備受關注，日益凸顯。公眾對高校招生考試公平的追求，使得現行考試制度仍然存在著不少影響考試公平的問題受到質疑，考試制度顯然正面臨著現實的挑戰。從實際情況看，當前高校招生考試模式及制度面臨的主要矛盾有：

1.區域之間考試公平的矛盾

考試公平問題第一位的就是區域之間考試公平的矛盾，這是公眾反映最為強烈的問題之一。這一矛盾主要表現為兩種形式：一是區域間不平衡的教育資源造成的區域間招生不平等；二是區域內部因考試科目設置和學科命題中產生的城鄉、性別差異。②考試公平的本意即在于用同一標準衡量和證明個人的某方面水平。但是，由于我國各地經濟發展不平衡，教育水平差距較大，如果追求考試的公平就只能“分數面前人人平等”，全國所有的考生按照相同的分數線參與錄取。然而現實中區域之間教育資源、發展水平的差異，同一標準則勢必造成教育發達地區和教育欠發達地區的不平等，從而拉大區域之間的不平等。盡管現在我國的高考招生制度已經從以前追求分數的平等演變成了追求區域平等，在一定程度上照顧了區域之間的不平等，但是這又造成了“傾斜的高考分數線”。例如，同一次高考，同一張試卷，不同省份錄取線相差100多分，在北京、上海進重點大學的分數在別的省可能進不了?？?。③因此，如何在不同區域考試之間找到平衡點是一個難題。

與此直接相聯系的衍生現象是“高考移民”問題。所謂高考移民，是指為了考取大學或者被更好的大學錄取，將自己的戶口轉到錄取分數較低的省市的考生。高考移民現象的增加，使一些地區本地考生因錄取機會減少而引發集體抗議的事件屢有發生。尤其是在教育欠發達地區，當地學生與“高考移民”的矛盾沖突日益激化，甚至影響到了社會穩定。長期以來，高等學校的招生考試都是按計劃進行的，當地根據自己的情況預測需要多少人，并下達招生指標。這種做法在過去人口基本不流動的情況下沒有矛盾?？墒请S著社會變遷，人口的流動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范圍越來越廣，加上國家戶籍政策對人口遷徙的限制越來越小，這一矛盾變得激化起來。然而，人為地對這部分學生加以限制，可能會影響現代化進程中人口的流動，影響社會的發展。盡管各地針對“高考移民”也采取了種種措施，如新疆給全區在校高中生“編號”；青海則對符合高考戶口政策規定的省外高中借讀生實行注冊登記制度；陜西規定常住戶口未滿3年不得在陜參加高考等等，但均不能達到治本的目的。因此，要改變這種情況，就必須改變過去以地區封閉為出發點來制定考試制度的理念，適當拉平各地區高考招生錄取分數線差異，更多的是憑考生的分數錄取，而不是強化地區差別。

2.降分加分政策標準的混亂

為推進高校招生的公平性進程，國家也制定了一些特殊的招生政策，降分和加分即是其中一種。高考降分和加分政策本來是為了彌補高校招生制度的某種缺陷而制定的，其初衷是出于軟化過于僵硬的“唯分數論”，以實現更大程度上的招生公平。例如，對少數民族或邊遠落后地區考生、臺籍僑屬考生、軍烈子女、有特殊貢獻的優秀青年等，可優先或降分錄??；對一些艱苦行業或國家急需的農、林、師范等專業，也有相應的降分定向錄取規定。再如，為鼓勵見義勇為、參加國際或國家大賽獲獎等，實行加分政策。但從目前各地加分政策的情況來看，存在著政策混亂、標準不一、操作不規范的問題。具體表現在：一是加分的對象、范圍和分值混亂。對象混亂，表現在對于同一個加分項目，各省市規定可加分的對象范圍比較混亂。如對某項全國性競賽，有的省規定前8名可加分，但有的省規定只有前3名才能加分。有些省規定，見義勇為的考生可以加分，但有些省規定，見義勇為者的子女也可以加分。范圍混亂，表現在除教育部有規定的加分外，每個?。ㄗ灾螀^、直轄市）還可規定本地區的政策性加分措施；如教育部明令取消了省級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獲獎者可加分的政策，但在一些地方，這一政策仍在實行。分值混亂，表現在不同?。ㄗ灾螀^、直轄市）對同一項目加分分值上的差異比較明顯。二是具體操作過程不統一。有的高校只認同國家加分政策，不認同地方加分政策；有的則兩者都認同。有的高校規定，加分后可投檔，但專業要按原始分排序；有的則規定，加分后可投檔，專業也按加分排序。三是加分政策出臺過程不透明，隨意性大。許多部門都想把加分當作社會管理或福利手段。這些都在實際上加大了考試不公平。正是由于加分政策制度設計本身不夠嚴密，使得對權力的制約監督形同虛設，加上運作過程的不透明，致使加分制度在一些地方嚴重異化，成了一些人以權謀私的工具，嚴重影響了國家教育考試的形象。不可否認的是，作為一種制度性的矯正措施，加分對于高考招生制度只是一種例外性的補充規定，但如果這種例外和補充過多過濫，勢必對高考招生制度構成沖擊，損害其公平性。

3.招生錄取政策的偏頗。

高校招生錄取制度的價值基點就是教育均等。教育均等體現在錄取制度中，主要就是體現為入學機會的均等。作為政府，在確保招生錄取工作公平公正的過程中，最應有所作為的，就是必須提供一系列的制度，以規范、支持、保障招生錄取的公平性。但現行的招生錄取制度在具體的實踐中還面臨不少問題，一些招生錄取政策的設計有失偏頗。如分省定額劃分數線錄取的制度偏離了保障教育機會均等的原則，在高考招生名額分配的過程中沒有對我國處于不利地位的人群提供充分的保護措施，反而是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地區相對享有優先權利。再有，招生政策在長期的執行過程中也暴露出了公平性價值缺失的問題。如通過分省命題，使招生錄取分數由于試題不同不再有同質可比性，使各省錄取分數線的差異由顯性變成隱性，這樣雖然降低了外在輿論環境的壓力，消解了社會公眾對招生錄取政策的質疑，但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招生制度偏頗的問題。因此，教育主管部門要加強對錄取政策制定和執行的指導、監督和規范，不斷改革、完善高考錄取方式，實行多元化、科學化的高考招生錄取的評價體系。

二、確立以公正為導向的高考招生制度設計理念

針對高考招生現行制度存在的問題和面臨的挑戰，積極推進制度的改進勢所必然。在這里，適應我國高等教育進入大眾化發展新的階段的時代要求，適應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現實要求，首先需要進一步轉變高考招生制度的設計理念。

所有體制、機制的改革，都必須堅持以轉變思想觀念為先導。在世界高等教育朝多元化發展的背景下，中國高等教育繼續走向大眾化、多元化已經是一個不可逆轉的趨勢，建立充滿彈性的高等教育體系，客觀上要求實現高等教育層次、類型和水平的多樣化，這在一定程度上為考試制度改革，建立公正的考試制度提供了現實依據。而從學理意義上考察，自有人類文明以來，公正就成為人類社會的重要的道德法則和多數人追求的價值目標，也是全部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取向。對于高等教育以及考試來說就更是如此。伯頓克拉克在《高等系統——學術組織的跨國研究》中就指出，現代高等教育系統具有三個基本價值觀念，即公正、能力和自由。④他并且分析了高等教育系統中社會公正體現在學生方面主要包括：入學機會均等、入學后受到平等對待、學業成績和獎勵標準公正等等。所謂入學機會均等，正是高考所要解決和實現的。也只有高校招生考試制度公正，才能保證學生入學機會均等。可以斷言，公正是高考招生制度的基本價值取向，高考招生制度的公正性如何，也是區別該項制度良莠的判斷標準。

檢討我國現行的高考招生制度，應該說在追求考試公正、推進教育公平方面發揮了不可否認的積極作用，但是在制度設計理念上，仍有進一步完善的必要。一個較長時期中，高考招生制度的設計思路是基于我國區域發展不平衡、區域教育發展差異大的客觀實際，比較多地是適應這一實際，即承認和適應這種不平衡和差異大的現狀。同時，基于國家現代化建設起步時對人才資本的迫切需要，制度設計更多地講求選拔培養高級人才的效率。這種適應實際、講求效率的高考招生制度設計理念與思路在一定的發展階段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具體說來，在高等教育精英型階段是合理的和必要的。但是，教育公平、考試公正在這時的制度設計理念與思路中卻相對地被輕視，或者說被置于次要的地位。因此，在高教進入大眾化發展新階段，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進程中，要創新高考招生制度，就應當確立以公正為導向的高考招生制度設計理念，以公正為根本的價值取向。應該認識到，制度作為社會規范規則的確應當適應現實從而才能有效，但同時制度本身也具有矯正現實中不合理不公正問題的功能。單純適應現實，其實不是制度功能的全部內涵。對于現實中那些影響教育公平、考試公正的現實條件，合理科學的考試制度應該起著矯正的作用，以實現其公正的根本價值目標。為進一步推進高考招生制度創新，我們必須在科學發展觀的統領下，按照“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以人為本的全面素質觀、多樣化的人才觀，尤其是以公正作為根本價值，轉變制度設計理念，確立以公正為導向，在推進考試公正上深化改革高考招生制度。

教育權、考試權是公民的權利，相應的制度正是為了保障公民的教育權和考試權。我們說追求考試制度公正，其根本涵義就在于保障公民平等地實現自己的教育權和考試權?？荚嚐o疑以承認各人在能力水平上的差別為前提，但考試公正卻必須保障各人平等的考試權?？荚囍贫裙母灸康?，也正在于保障個人的平等的考試權利。人的全面發展既是人的現實的實踐活動和歷史過程，同時，又是人的理想性、目的性和超越性的印證，它是人類發展的共同理想和最高價值?？荚囍园殡S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而存在，并給人及社會的發展以強烈、廣泛、持久的影響，就在于考試根源于人類追求自身活動效率和自身發展的需要。考試是在人與社會聯系中進行的，人在考試過程中的活動方式又構成了人自身的發展方式。人們通過考試實現了自我認識的深化和某種需要的滿足，同時又會產生新的需求、新的觀念和新的進取目標，從而獲得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促進其自身發展。在以人為本的現實社會中，人本主義精神已經在深刻地影響著考試為一體的需要、目的和價值觀念，考試正是充當考試為一體、客體的人存在和發展的一種方式。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和人們對考試活動認識的加深，考試制度的若干規則也會逐漸成為考試主客體的自覺意識和行為，從而使考試制度倫理結構尋求更能體現個人和社會的本質需要的倫理訴求，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自我實現?？梢哉f，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既是考試的價值取向，也是人的考試活動的客觀需求。通過考試制度設計的公正公平，促進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最大限度地實現人的價值，是考試制度改革創新的根本宗旨。因此，我們在創新考試制度時，必須牢固樹立為人的全面自由發展而考的理念，使考試制度的設計符合人們道德方面的價值追求，符合人們教育生活的傳統習慣，以真正得到人們的承認、支持，從而變為人們服從和自覺遵守的準則。⑤

毋庸置疑，公正理念受到社會歷史條件的制約，不可避免地表現出時代性、階段性和階級性等等。在我國現時經濟社會和高等教育發展階段，非均衡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現實條件。因此，公正公平只能表現為當前階段的相對性，而所謂的超越階段、超越客觀的“絕對公正”和“絕對平等”是不可能的。需要指出，高考招生制度公正不是孤立的，它必然受到其他條件的制約，比如教育資源的配置制度、區域發展對各地高教的支持制度等等一系列制度安排。在這個意義上，以公正理念為導向的高考招生制度改革創新，應該說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相關制度的配合與銜接。我們不能單純地就高考招生制度來改革高考招生制度，而必需用系統的理念，聯系相關制度來設計高考招生制度改進。

三、改進高考招生制度的思路與策略

1.增加高等教育優質資源，按區域人口配置招生。

高考招生制度以考生的起點平等作為基本的前提性假設，這也構成了高考公平公正的先天的合理性根基。《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第九條第二款明確規定：“公民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財產狀況、宗教信仰等，依法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機會。”⑥目前，我國高等教育資源仍然是一種稀缺資源，即享有高等教育資源的人仍然是少數。盡管近年來高校連續擴招，對緩解高考競爭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就高校招生的區域發展而言，中西部和東部地區在升學方面的矛盾仍然沒有得到根本解決。因此，要解決這個矛盾，從長遠來看，必須通過提高中西部地區的經濟發展，來改變我國高校布局結構的不平等狀態，大力扶持中西部地區的高等教育，提高不發達地區的高等教育水平。在我國現階段，國家應當以推進教育公平為指向，通過財政轉移支付或直接向中西部地區投資方式，增加中西部地區的高等教育資源特別是優質資源配置，逐步改變目前高等教育資源分布過度不均衡的狀況。我們應制定相關策略，促使高教資源在地區之間公平作為推進考試公平的根本之道。只有這一基礎條件改善了，高考招生制度才能具備更為充分的創新環境。顯然，高考招生制度公正與高教投資體制、國家財政體制改革密切相關。

就高教招生制度本身而言，解決區域不公平的問題也不乏可行路徑。比如2006年夏天，中國政法大學本科分省招生計劃首次參照各省人口比例確定，盡管變動幅度不太大，仍然被稱為“解決高考招生地域不平衡問題的有益嘗試”。這種招生區域均衡化，實際上也是一種教育資源的轉移配置，即是將發達地區的優質高教資源通過招生均衡化的區域分配，使高教資源短缺地區的考生能夠和發達地區考生平等地享有優質資源。這將緩解高教招生制度現存的區域不公正不公平狀況。為此，應鼓勵更多的高校面向全國招生，倡導重點高校按人口比例分配區域招生計劃。

2.堅持一個標準考試，逐步取消降加分政策。

降加分政策是作為“例外”的特殊待遇政策，在現實中已經越來越多地異化為各地各方隨意裁量的“關系分”、“人情分”、“特權分”，這對于廣大考生的平等考試權利是一種不合理的“制度性侵犯和剝奪”，也最易產生高教招生中的腐敗現象。公正的本義就在于給同樣的事物以同樣的待遇，體現在高考招生制度公正上即是以同樣的標準待人?！皹藴省倍嘣?，“特殊”多多，必然使高考招生標準發生“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最終損害高考招生的公正價值。盡管時下學界對于高考究竟應該以知識水平為主或是以能力水平為主尚在討論，但無論是以什么為主，考試的衡量標準總是一個。因此，從我國當前情況看，除了由于歷史原因對少數民族集聚區域考生仍需待以特殊優惠政策并且也是作為階段性過渡政策之外，其它所謂“特殊”降分加分政策均應逐步取消。

3.以擴大高校辦學自主權為依托，建立多元化高考招生制度。

在高等教育進入大眾化階段以后，以選拔少數精英為目的的高考模式必然要發生變化。從國際經驗考察，進入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之后，高校的類型、結構發生分化，有研究性大學、教學型學院、社區學院等等多樣化高校模式。不同類型的高校有著不同的辦學特色與要求，因而招生模式也呈現出多樣化。我國的高等教育系統也將向著這一方向邁進，所以從長遠來看，要建立以統一考試為主、多元化考試和多樣化錄取相結合的高考與招生制度。

招生模式多樣化，關鍵是高校必須具有自主招生的權利。高校是辦學主體，招生的主體當然是高校。但是我國目前的高考招生權利集中在政府的有關行政管理部門，高校只有被動地接受行政管理而缺乏自主權。這種狀況不利于高校招生模式多樣化的發展，與現代高教發展趨勢不相符合。因此，要擴大高校的招生自主權，以此為依托來深化招生模式的改革。可以設想，高考招生改革的最終方向是實行招考分離，把錄取的權力下放給大學。這樣，大學才能研究出百花齊放的錄取標準，才能帶來高中辦學的百花齊放。為了公正透明招生，大學要把錄取標準提前幾年向社會公布，由社會進行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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