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易》是中華文化的元典,是古代文論的文化根基。從文論的角度來看,《觀卦》中“觀我生”講求的修美己德與文論中關于創作主體道德修養息息相關;仰觀俯察的觀物方式又需要創作主體有廣博的識見;“觀民設教”的教化思想直接啟發了漢代風化說;觀物取象又是古代文論關于“心物”關系的最早展現。《周易》之“觀”的觀者、觀物方式對于古代文論創作主體論的諸多方面有著啟示作用。
關鍵詞:觀我生;仰觀俯察;觀民設教;觀物取象
中圖分類號:B2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04-0139-03
《周易》是“群經之首”,是儒學、道學的哲學基礎。“《周易》經傳的本質意義乃在于哲學思想,但其中所包涵的文學因素卻也是不可忽視,尤其是對研究中國古代文學發展史、探討古代文藝思想史的學者來說,《周易》似乎還是不可缺少的至為重要的研究對象。”[1]《周易》經傳對文學乃至文藝理論有一定的影響或啟迪作用。
觀卦是《周易》的第二十卦,卦名為觀,“下坤上巽,象征‘觀仰’。《正義》:‘觀者,王者道德之美可觀者也’。《本義》:‘觀者,有以示人,而為人所仰者也’。此二說,雖訓釋角度微別,其大本實相同,均明 ‘觀’為‘觀仰’之義”。[2]雖然《周易》中“觀”乃是觀仰之義,但是其中大有可說之處。 “觀”的內容是豐富的,不僅觀物,而且觀人,反觀自我,亦審視他人,觀察到外在的生存環境,乃至于國家的情況和民眾的情狀,觀者是何人,物之如何可觀,觀者如何觀,都是“觀”的本身所含之義。這就涉及到了“觀”的主體、客體和“觀”的方式問題。美國文藝批評家M·H·艾布拉姆斯在《鏡與燈》一書中說:“每一件藝術品總要涉及四個要點,幾乎所有力求周密的理論總會在大體上對這四個要素加以區辨,使人一目了然,第一個要素是作品,即藝術產品本身。由于作品是人為的產品,所以第二個共同要求便是生產者,即藝術家。”[3]文學創作是人的一種特殊的精神創作活動,同樣也離不開創作主體和創作客體兩個條件。因此,在文學領域來看《周易》之“觀”,其中蘊含的思想對中國古代文學創作論和鑒賞論都有重要的影響,古代文論關于創作主體的研究也是其理論批評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限于篇幅,本文只著重探討《周易》之“觀”與中國古代文論中的創作主體論的關系。
一、 “觀我生”與“養氣”說:“觀”與創作主體的道德修養
《周易》觀卦六三爻辭有云:“六三,觀我生,進退。”“觀我生”是指觀者觀仰陽剛美德之時,反觀自身,省察自己的行為。仔細斟酌《周易》的“觀我生”,至少能發現兩層含義:
(一) 講求修美己德
六三爻《象》曰:“觀我生進退,未失道也。”認為觀仰美德并省察自己的行為,這才是正確的觀仰之道。觀卦九五爻辭云:“觀我生,君子無咎。”認為受人觀仰并自我省察自己行為,君子必無咎害。上九《象》曰:“觀其生,志未平也。”說明上九修美道德的心志未可安逸松懈。觀卦中三、五爻均談及觀者自身的修養問題,觀者首先要觀仰的是陽剛的美德,還要對照所觀仰到的美德省察自身。這與《周易》經傳所強調的修身思想是一以貫之的。
“《周易》所立之人道,除了對人提出恪守仁與義的道德要求外,還在人物特別是人君、君子人的道德修養方面提出了具體要求,這些要求可以分為兩類:一為強調道德修養的重要性,一為道德修養的一些具體德目。”[4]《乾卦·文言》指出君子有四德:“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 君子包容著仁義道德將成為眾人的尊長,完美的聚會符合禮節,贈與利益完全符合義理,堅持貞正的節操能將事情辦好。君子就是履行體仁、合禮、合義、正事這四種美德的人。《乾卦·文言》還指出一些具體德目:“君子進德修業。忠信,所以進德也;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知至至之,可與言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作為君子就要不斷地完善自己的道德,要盡忠職守,要取信于民,要立言真誠等等。
(二) 崇尚陽剛美德
觀卦《彖》傳云:“大觀在上,順而巽,中正以觀天下。”大觀、中正,指九五爻陽剛居中得正。“觀之義,說明美盛的道德足以讓天下觀仰。”[5]六三爻辭之意也指的是觀仰陽剛美德并對照省察自己的行為。《觀卦》的觀仰之旨應取最莊嚴可觀者。這種崇尚陽剛美德的思想在《周易》經傳之中也時時可見。“‘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于四肢,發于事業,美之至也’。乾屬陽,屬君,剛健中正,其德行純粹精美,無以復加。而坤屬陰,是地道、妻道、臣道,雖能承順天道,但成在于天,‘地道無成’,雖有美,卻必須從于乾之天道、君道之‘至美’,因而它本身并不是至美。”[6]只有剛健之美才是天下之至美。乾卦《象傳》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是勉勵人效法天的剛健精神,奮發向上,發揚自強不息的精神,奮發精進。
《觀卦》之“觀我生”秉承了《周易》講求修美己德和崇尚剛健美德之精神,這種思想與孟子的“養氣”說有著緊密聯系。孟子十分注重道德意志的培養,“‘敢問夫子惡乎長?’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也”,“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7]“浩然之氣”指道德修養所達到的精神境界,是以儒家仁義之道為內容的道德修養學說。養氣,就是“養浩然之氣”,它指的是人的道德修養工夫.,“浩然之氣”與“義”與“道”結合就能達到“至大至剛”的道德修養的理想境界。孟子雖然不是就文學而談養氣,但是“知言養氣”說卻和文學有關。“知言”是說他能夠鑒識言辭優劣,而之所以能夠“知言”則是因為善養“浩然之氣”。從文學角度來說,創作主體的道德修養提高了,辨識言辭的能力自然也會得到提升,后世的文學批評正是從這一角度來理解身心修養與文學的關系的,而且孟子的這一學說對后世的文論影響甚深。
韓愈即傳承了孟子的“養氣”思想,提出了“氣盛言宜論”,強調創作主體的道德修養對于文學創作活動的直接影響。他在《答李翊書》中指出:“氣,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畢浮。氣之與言猶是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8] “氣盛”的是指創作主體在創作之前飽滿充實的精神狀態,與孟子所說的“浩然之氣”很相似,同樣是以儒家道德修養為根本。韓愈的“氣盛言宜”說是將孟子的“養氣”說與文學批評結合起來,是在文論領域里對于孟子學說的發展和實踐。孟子和韓愈的學說與《周易》之“觀我生”所展現出來的修身和崇尚剛健之氣有著相同的精神實質。
二、 俯仰之觀與博見:“觀”與創作主體的識見
《觀卦》云:“初六,童觀,小人無咎,君子吝”。《象》傳云:“初六童觀,小人道也。”“六二,窺觀,利女貞。”《象》曰“窺觀女貞,亦可丑也。”初六和六二的爻辭及象傳都指出觀仰不能如幼童看,這樣只是小人的淺見之道,也不能在暗中偷偷的觀看,這樣不能盡觀美景。《系辭》中有云:“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周易·系辭上》:“仰以觀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這段話將指認了圣人觀物的方式是“仰觀俯察”,而這種全面觀照的觀物方式也影響著后世的文學創作和文學理論。
易象起源于對自然萬物的仰觀俯察,這種“觀”不是定點的觀看,而是指遠近大小,上下宏微的觀察,即求廣遠,又求精微。“華夏民族對天地萬物的觀照,乃是‘仰觀俯察’與‘遠望近察’融為一體的目光上下流動、視線遠近推移的流觀方式。[9]觀物的過程是一個觀其會通的過程,目光而是游走的,即遠即近、即高即深、往而復返、盡收眼底的審視方式。在宗白華的《美學散步》中稱之為“流觀”:“俯仰往返,遠近取與,是中國哲人的觀照法,也是詩人的觀照法,而這種觀照法表現在我們的詩中畫中,構成我們詩畫中空間意識的物質。”[10]
這種哲人式的“流觀”方式投射在文學領域里,即是強調的是文學創作主體要多角度、多層次地面對生活和人生,文學鑒賞主體要能夠全面客觀的把握文學作品的內涵。就創作主體層面來講,創作主體要多角度直面生活,需要的是其具備博大的胸襟和俯仰以觀六合的能力。創作主體的這種審美感知能力、藝術構思能力和藝術傳達能力都是與其豐富的生活積累和廣博的文化知識相聯系。
張戒曾在《歲寒堂詩話》中說道“世間一切皆詩也”。當客觀事物映入創作主體眼界時,就會與創作主體的人生閱歷、知識背景、情感心理相結合,作家筆下便呈現出千變萬化的文學之“象”。因此創作主體只有具備廣博的生活見識, 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和生活積累,才能培養出高度的審美感知能力、藝術構思和傳達能力。
對此,劉勰在《文心雕龍》有過詳解,他在《神思》篇中全面提出了文學創作主體的基本修養:“積學以儲寶,酌理以富才,研閱以窮照,馴致以懌辭”。創作主體要積累豐富的學識,培養辨明事理的才能,研究已往的生活經驗以求得對事物的徹底理解,并訓練自己的情致,使之能恰當地運用文辭。《神思》還指出:“難易雖殊,并資博練。若學淺而空遲,才疏而徒速,以斯成器,未之前聞。是以臨篇綴慮,必有二患:理郁者苦貧,辭溺者傷亂;然則博見為饋貧之糧,貫一為拯亂之藥,博而能一,亦有助乎心力矣。”這段話指出了創作主體的四項修養功夫的:學深、才富、博見、貫一。學深、才富從根本上來講都與博見相關。劉勰認為,在創作構思時,如果創作主體“學淺”、“才疏”,定會“苦貧”、“傷亂”。擯除創作中“苦貧”、“傷亂”的方法之一就是要見多識廣。“才”和“學”對于創作主體的文化修養來說是必要的,但主體的才力學識,是應建立在“博見”的基礎上,所以,“博見”是藝術構思的根本功夫,創作主體能做到“博見”,對其文學創作將大有裨益。
三、 觀民設教與風化說:“觀”與創作主體的創作動機
《周易》經傳中“觀”就是對外界物象的直接觀察、直接感受。觀物的目的在于取象,取象的目的在于擬諸形容,象其物宜,以類萬物之情,因此,觀物者,不僅僅是觀賞自然風景以使心情暢悅,而是帶有目的性的觀物和取象。
觀卦六四爻辭:六四。觀國之光,利用賓于王。《象》曰:“觀國之光,尚賓也。”《尚書·周書·微子》:“修其禮物,作賓于王家”,觀者重視觀光禮儀,從其政治目的看,一方面似在顯示國力強盛,另一方面又可借此吸引人才。[11]因此被觀仰者也并非被動的被觀仰,而是有目的,有意圖的示人。《周易正義》云:“觀者,有以示人,而為人所仰者也。”《象》曰:“風行地上,觀;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教。”九五《象》曰:“觀我生,觀民也。”說明九五應當通過觀察民風來自我審視。觀卦《彖》傳說:“大觀在上,順而巽,中正以觀天下。觀,盥而不薦,有孚 若,下觀而化也,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圣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觀卦指出美盛善德可以感化人心,觀者觀仰大自然運行的神妙規律并效法之立象設教于天下,就可以使天下順從美好的教化。
觀卦經傳所論的“觀民設教”,把下觀上和上觀下融合為一體,表明為人君者先須廣泛體察下情,才能正確地設教于民,讓天下民眾觀仰,使天下順從。劉牧指出:“風行地上,無所不至。散采萬國之聲詩,省察其俗,有不同者,教之使同。”[12]
這種觀民設教的思想應該算是最早的“風化”說的源頭。《毛詩序》有云:“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也,故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風以動之,教以化之。”“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毛詩序》將文藝的教化作用看作是文藝的根本目的。其觀點與《周易》觀卦大象傳和彖傳的思想相同。“‘觀生觀民’卦象所顯示的是君子以積極的姿態,察己正身而德化萬民。影響于文論,則鼓勵文學創作去諷諫社會政治得失,從而促進古典批判現實主義優良傳統的形成……正可見《易》道‘觀生觀民’的理論影響,‘觀風’、‘風化’、‘風刺’在文學領域獲得了蓬勃的活力。”[13]
四、 觀物取象與心物論:“觀”與創作主、客體統一
“中國古代文藝心理學的理論綱領是‘心物’論。就創作心理而言,心與物分別指文藝創作中的主、客體。”[14]易象是“觀物”的產物。它一方面是對客觀事物的摹仿、反映,一方面又是主體創造的結果。葉朗曾分析了“觀物取象”的三層意思,指出:第一,觀物取象說明了《易》象的來源。《易》象是怎么來的呢?是圣人根據他對自然現象和生活現象的觀察,創造出來的。《易》象是“圣人”的創造,但并非是圣人的自我表現而是對于宇宙萬物的再現。這種再現,不僅限于對外界物象的外表的模擬,而且更著重于表現萬物的內在的特性,表現宇宙的深奧微妙的道理(“天下之賾”,“萬物之情”)所以這種再現就帶有很大的概括性。第二,“觀物取象”說明《易》象的產生既是一個認識的過程,同時又是一個創造的過程。[15]在對外物的觀察、摹寫的同時,也溝通了主體與客觀世界的關系。觀物取象的理論啟發了對于“物感”說的探索。“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即是《周易》物我相通、物我相感的結果。
創作者之所以能“觀物”,是因為以大自然為藝術創造之寶庫,給創作提供了豐富的創作素材和靈感。《文心雕龍·物色》篇云:“若乃山林皋壤,實文思之奧府。”是大自然的萬千變化吸引著藝術創造主體的,這些生氣蓬勃的物象一旦進入創作主體的審美感知之中,就成為了審美對象。與此同時,在主客體的交流中,主體通過對審美客體的觀照,蘊育出審美意象。
外物對于創作主體的情志產生有著重要感召作用,文論諸家早已認識和論述過這一觀點。《禮記·樂記》:“凡音之起, 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樂者, 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樂記》認為藝術產生的根源在于人的思想情感受到客觀外物的感發。劉勰關于“感物吟志”、“情以物遷”的觀點,直接來源于《樂記》。他在《明詩》中曾談到:“人稟七情, 應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在《物色》篇中又再次強調了主體情思與客觀外物的關系,“若夫璋挺其惠心,英華秀其清氣, 物色相召,人誰獲安! 是以獻歲發春,悅豫之情暢;滔滔孟夏,郁陶之心凝;天高氣清,陰沉之志遠;霰雪無垠,矜肅之慮深;歲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遷,辭以情發。”創作主體的思想情感隨客觀事物的不同而發生變化。創作主體又以不同的情感心理觀物,就能產生了豐富多彩的文學形象。鐘嶸也對《樂記》觀點作了重要的發展:“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 形諸舞詠。”鐘嶸這里的“氣之動物”就是指陰氣和陽氣相互推揉,引發萬物的生長變化,自然界奇妙的千變萬化又會激蕩著人們,生發出吟詠之情性。 “若乃春風春鳥,秋月秋蟬,夏云暑雨,冬月初寒,斯四候之感諸詩者也……凡斯種種,感蕩心靈,非陳詩何以居其義?非長歌何以騁其情?”[16]鐘嶸認為,詩所吟詠之性情“不是主觀自生的東西,而是來自客觀外界的觸發。”[17]
雖然《樂記》首次明確提出“物感”理論,劉勰和鐘嶸都上承《樂記》的觀點,對“物感”理論做了詳盡的論述,但是“物感”理論所反映的心物關系在《周易》中早已有之,《周易》在“觀物取象”過程中,已經以實踐的方式展現出主體的情志和外物的巧妙遇合。
綜上,《周易》之“觀”的內涵是豐富的,在觀照外物之時,反觀自身,修美己德。仰觀俯察的觀物方式,要求觀者有廣遠的視野、縱觀六合的能力。觀者有以示人,其觀民設教又反映出觀者的教化意圖。而其觀物取象則可視為藝術思維,在觀與取之間,體現著觀者情志和自然萬物的無間融合。《周易》之“觀象”、“觀物”、“觀生”、“觀民”的思想或多或少影響著中國古代文論的創作主體論產生。
參考文獻:
[1]張善文.周易與文學[M].福建教育出版社,1997.
[2][5][11][12]黃壽祺,張善文.易周譯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3]M·H·艾布拉姆斯.鏡與燈[M].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
[4]羅熾,蕭漢明.易學與人文[M].中國書店,2003.
[6]敏澤.中國美學思想史[M].湖南教育出版社,2004.
[7]北京大學哲學系美學教研室編.中國美學史資料選編(上)[M].北京:中華書局,1980.
[8]郭紹虞,王文生.中國歷代文論選[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9]韓林德.境生象外[M].三聯書店,1995.
[10]宗白華.美學散步[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13]蔣凡,張小平.周易對古典美學和文論批評的影響[J].內蒙古師范大學學報(社哲版),1994,(1).
[14]李建中.李建中自選集[M].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1999.
[15]葉朗.中國美學大綱[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16]王運熙,顧易生.中國文學批評通史(魏晉南北朝卷)[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17]蔣凡,郁沅.中國古代文論教程[M].中國書籍出版社,1994.
責任編輯 肖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