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戈多》這篇課文與學生有一定的距離,如何引發學生的興趣,激發學生進一步的思考,是教授課文的難點。在課堂上,教師圍繞戲劇的主題,設置精當的問題,引起了學生的共鳴和思考,觸發了一次成功的對話。
學習《等待戈多》這幕戲劇時,緊緊扣住“荒誕派”戲劇特點這一學習目標。教師先介紹作者生平、兩幕戲劇的主要情節內容,接下來討論文本,教師設計了三個問題:(一)兩個流浪漢分別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人物形象具有什么特點?(二)“戈多”是誰?具有怎樣的象征意義?(三)“等待”是劇本的文眼,給它加一個修飾語來闡釋你對主旨的理解。
前兩個問題結合文本學生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到第三個環節時,學生們紛紛作出了這樣的回答:
“無可奈何的等待。處于絕望境地的人們,希望改變生活處境,但又難以實現,支撐他們生存的信念,也就惟有等待了?!?/p>
“漫無目的的等待。戈多是誰?來不來?他們并不清楚。因而等待是虛無縹緲的,不可實現的?!?/p>
“懦弱的等待?,F代化進程中人已成為物的奴隸,完全喪失了個性或人性,他們在失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絕望,是無法自我拯救的?!?/p>
在順利完成了以上的教學環節時,教師正準備小結,這時有個學生,提出這樣的一個問題:“為什么在這兩幕劇的結尾都要安排一個孩子上場,他送來口信說,戈多今晚不來,明晚準來。這樣寫有何意義,刪去不行嗎?”
這個情節在課本節選中并未出現,教師只是在介紹兩幕劇的情節內容時有所提及,教學過程本身并未涉及,但沒想到這個問題卻激起了同學們的興趣,教師及時抓住這個課堂的閃亮點,讓學生展開探究,觸發了他們這樣的思考:
“孩子送來了口信,才使得絕望的等待能夠繼續下去,即使是虛無縹緲的、若有若無的,卻能給兩個流浪漢灰白的希望?!?/p>
“這個孩子類似《皇帝的新衣》結尾處出現的講真話的小孩,小孩心靈純真誠實,他講的話是真實可信的,暗示流浪漢戈多是存在的,遲早會來,等下去就會有希望?!?/p>
“希望就在拐角,我也認為孩子的出現是作者特意安排的一個亮點,一個光明的尾巴。否則作者獲諾貝爾文學獎時,頒獎辭怎么會講‘他那具有奇特形式的小說和戲劇作品,使現代人從精神困乏中得到振奮’?!?/p>
“我不這樣認為,小孩子的口信是個惡作劇,他只是作弄兩個流浪漢,而流浪漢竟把一個小孩子的玩笑作為維系自己茍活的生命的紐帶,他們的等待是多么的虛妄,作者借此告訴我們,世界是如此的荒謬。”
“小孩子是戈多的代言人或本身就是戈多,但他的出現,本身就是欠缺邏輯的,如同兩個流浪漢不知所云的語言。小孩子的出現給人以強烈的突兀感,他的口信‘戈多今晚不來了,明晚準來’更讓人覺得荒誕、不可信,這樣的等待只能是痛苦的、甚至是絕望的?!?/p>
同學們的討論很熱烈,他們有意識地將情節設置的安排與主題表達的需要這二者進行結合,闡釋了自己對文本的理解以及對文本進行的再創造與再加工。教師趁此介紹作者貝克特的創作目的:“社會的冷酷使他感到人們喪失了理智,人受到巨大力量的支配與逼迫,生活寓于陰暗和空虛之中。人間的不幸使他決意通過涉筆混亂社會中的一群可憐蟲來揭示世界的荒誕和人生的痛苦。這樣,他的戲劇‘具有希臘悲劇的凈化作用’。貝克特將美好的撕裂給眾人看,讓混沌的世人清醒地明確自己迷惘的境地?!?/p>
最后,那個提出問題的學生站起來作了以下的總結:“小孩的出現只為增加文本的悲劇色彩,讓這樣的等待更加的絕望,即使他的口信是一種期望,一種精神寄托,也是虛無的,迷惑不安的?!?/p>
[作者通聯:湖北武漢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