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數字圖書館建設中知識產權的幾個問題

[摘要]傳統圖書館與數字圖書館在知識產權保護上存在很多差異，根據對數字環境下圖書館開展的信息服務、數據庫的使用以及資源共享中存在的侵權問題的分析，數字圖書館建設中處理版權應著重從版權補償金制度、版權集體管理制度及技術支持幾個方面來保護數字圖書館的知識產權。

[關鍵詞]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數字技術

[中圖分類號]D923．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07)02-0076-03

知識產權是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對創造性成果和經營管理經驗等蘊含有智力因素的成果依法享有的財產和精神權利的總稱。它包括：著作權(版權)、發明專利、商標、廠商名等。數字圖書館是將圖書資料數字化并加以儲存，通過網絡被用戶存取，為用戶提供先進的、電子化的服務。它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用戶在網上就可以查詢和閱讀圖書資料。具有信息資源數字化、信息傳遞網絡化、信息利用共享化、信息實體虛擬化等特點。數字圖書館的知識產權問題主要是針對著作權問題而言的。

一、傳統圖書館與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保護的差異

1、保護對象不同。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傳統圖書館知識產權保護的對象“包括以下形式創作的文學、藝術和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工程技術等作品：文學作品；口述作品；音樂、戲劇、曲藝、舞蹈作品；美術、攝影作品；電影、電視、錄像作品；工程設計、產品設計圖紙及其說明；地圖、示意圖等圖形作品；計算機軟件；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的其他作品。”而在數字圖書館環境下，知識產權保護對象是數字作品。所謂數字作品，不僅包括文字、美術、攝影、音響、動畫、電影、電視等傳統作品的數字表達形式而形成的數字化作品，還包括從被創作之時就是用二進制數字編碼形式表達的計算機軟件、數據庫和多媒體作品等新型數字式作品。多媒體作品、數據庫域名與網頁是目前數字圖書館最引人注目的知識產權保護對象。

2、起保護作用的法律體系不同。傳統的知識產權法已經難以實現對數字作品的有效保護。許多國家出現了旨在保護計算機所存儲的數據的新法律，這種法律已不再是原來意義上的知識產權法。例如：1996年12月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通過的《WIPO版權條約》和《WIPO鄰接權條約》，規定了作者、表演者、唱片制作者享有的“公共傳播權”的新權利。1996年歐盟理事會發布的《關于數據庫法律保護的指令(96／9／EC)》，開辟了對數據庫實行特殊保護的先例。我國《關于制作數字化制品的著作權規定》第二條規定清楚表述“將已有作品制成數字化制品，無論已有作品以何種形式表現與固定，都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所稱的復制行為。”該規定還在第三條中指出：“除著作權法另有規定外，利用受著作權法保護的他人作品制作數字化制品，應事先取得著作權人的許可。”從這些規定可以看出，文獻資源的數字化是一種經國際確認的復制行為。

二、數字圖書館建設中作品的使用問題

1、合理使用問題。著作權法規定的合理使用，是指在某些情況下，法律允許他人使用著作權人的作品而不必征得著作權人同意，也不必向其支付報酬，但必須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并不得侵犯著作權人依法享有其他權利：合理使用是對著作權人的限制，目的是為了協調著作權人與社會公共利益的沖突。那么，在網絡環境下，是否適用合理使用，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中，使用者能否無償使用他人作品?在國家和國際間的立法實踐中，對此問題作了規定。如美國《知識產權和圖書館信息基礎設施最后報告》和歐盟的《數據庫法律保護指令》都承認數字環境下仍存在合理使用，但網絡環境下的合理使用與暢通的合理使用相比，應該受到更大的限制，這是因為網上龐大的用戶群和低廉的復制成本將是暢通的合理使用行為對作品的市場銷售和著作權人的利益形成很大的威脅。因此美國的《課堂指南》和《數字千年版權法》嚴格規定數字化的復制品限于三份之內，且僅限于館內使用，并且在數字環境下的合理使用的形勢也發生了變化，即必須是在著作權人的控制下的合理使用。根據美國《數字千年版權法》的規定：非營利性圖書館、檔案館和教育機構，出于真誠的確認，希望獲得作品的合法存取目的而破解技術措施，可享有豁免權。根據這一規定，合理使用的方式變化為有技術措施保護起來的作品，其合理使用不再是直接提供作品的利用，而是授權破解，比如權利人可以預先將法律許可的合理適用的范圍在電子契約中列出，如果圖書館的要約符合使用的要求，權利人就可以授權圖書館破解或提供破解手段，破解后就能免費使用作品。

2、關于是否適用法定許可的問題。著作權規定的法定許可是指使用人使用他人作品可以不征得著作權人同意，但要向其支付報酬，并且要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且不得侵犯著作權依法享有的其他權利的法律制度。法定許可是對著作權人限制的另一種方式，合理使用在網絡環境越來越嚴格的情形下，數字圖書館采用法定許可，更有利于平衡著作權人與社會利益的沖突，從而更好的為讀者提供服務。接受法定許可不僅可使著作權人的經濟利益得到較好的保障，而且有利于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權利人的濫用和過度壟斷，使更多的讀者受益。在我國的著作權制度中，合理使用制度與授權制度作為平衡版權人與圖書館利益的平衡機制一直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同時也存在著許多誤區，如我國的《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著作權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的規定并非賦予了圖書館對作品數字化利用全面的法定許可權利，它并非為了全面滿足圖書館等版權使用者對數字化作品的利用，而是為了避免風起云涌的版權案件給法院造成的巨大壓力而采取的權宜之計。

3、數字圖書館開展信息咨詢服務的版權許可。網絡環境下的圖書館咨詢服務面臨復雜而嚴峻的知識產權環境。一方面，網絡信息基于Internet的一種信息交流平臺，其運行的每一個環節都伴隨著大量系統知識或零散知識的即時交流與傳播。這些知識不再局限于圖書館的現有館藏資源，而是擴展到整個網絡空間的所有可能存在的有用信息。如何在不侵犯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合理地使用它們為用戶的信息需求服務?在圖書館保護知識產權成本增加的情況下，能否對咨詢成果收取相應的知識產權費用?這種收費是否引起新的知識產權糾紛等一系列復雜問題目前難以定論。另一方面，隨著侵權案件的不斷涌進，我國立法部門對網絡引發的知識產權問題也日益關注，并相繼采取了一系列相應保護措施。2001年10月修訂的《著作權法》，明確將“信息網絡傳播權”加入了著作權人權力范圍。2005年4月30日，國家版權局和信息產業部聯合簽發了《互聯網著作權行政保護辦法》并于5月30日起實施。而更具法律效力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于2006年出臺。條例的起草者明確將數字圖書館作為網絡信息的內容提供者之一來予以規范。這都提醒圖書館網絡咨詢服務要走向規范化和制度化，必須有意識的加強服務過程中的知識產權保護。

4、數據庫的知識產權問題。目前，世界上大約有130多個國家為數據庫提供版權保護。數據庫是組成數字圖書館資源的重要形式。《伯尼爾公約》認為“所有的信息(數據事實等)的編撰物，不論其以印刷形式、計算機單元形式還是以其他形式存在，都應視為“數據庫”。原數據庫、數值數據庫、聲像數據庫是目前數字圖書館開發的數據庫。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將數據庫作為匯編作品，認為數據庫如果符合獨創性的標準是可以受到其他文學作品一樣的保護，但不得損害匯編內每一件作品的版權保護。我國《著作權法》第14條規定：“編輯作品由編輯人享有著作權，但行使著作權時，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權。”數字圖書館自建的書目數據庫、專題題錄或者文摘性數據庫，在制作上凝聚制作者的辛勤勞動和智慧，應視為具有原創性，受到著作權法保護的作品，數字圖書館對其理應享有完全自主的知識產權；對全文數據庫的建立除超過著作權保護期的作品和公有領域的作品外，在對原文數字化傳播時，必須征得作品版權人許可并按規定支付報酬；對于購置的報刊類篇名數據庫或全文數據庫，應事先與出版商達成協議，允許在局域網如校園網讓本校讀者使用。反不正當競爭法是知識產權法律保護體系的組成部分，它是兼具公法和私法雙重屬性的法律。作為私法，它所保護的民事權利主要是知識產權；作為公法，它主要起到保護社會公共利益的作用。它彌補了版權法的不足，成功地解決了數據庫制作者的利益和社會公眾利益的兼顧問題。因此，在購買數據庫時要注意合同問題，明確許可使用的數量和范圍，規范使用界限，限定雙方責任，為數據庫網絡咨詢服務提供法律依據。自建數據庫時，要求取材、發行和編排方式的獨創性，使用起來才能擁有自主知識產權。使用數據庫時，要遵循相關合同規定和法律規定。

5、資源共享中的知識產權問題。資源共享是數字圖書館的最大特點，是用戶實現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信息資源利用的有效方法。用戶可以隨時對數字資源進行瀏覽、下載、打印，與此同時也會遇到知識產權保護問題。根據國際版權的基本原則：數字圖書館的數字化網上資源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為社會性共有信息；另一類為受版權法保護的作品。根據版權的保護原則，對兩類資源的瀏覽和利用都是允許的，但下載、打印網上資源一般只能用于供本人學習研究，不可用于商業目的。如果用于商業目的，須向版權人支付許可費。版權人常對自己作品的傳播采取限制他人訪問的相關技術，對于版權人設置的技術措施，世界知識產權制定的《版權條約》中都有相關的保護規定。數字圖書館資源共享的擴展方式是通過動態鏈接技術來完成的。鏈接是引導訪問者的瀏覽器去訪問登載了被鏈接內容的網站，設置鏈接只是為訪問者提供一種瀏覽網上內容的便捷手段。實施網上傳播的行為是登載被鏈接內容的網站本身，其是否可向公眾傳播實際上在被鏈接者自身的控制之下，設鏈者沒有侵犯公開傳播權，而真正的侵犯行為是將侵權內容進行上載的人。

三、數字圖書館建設中處理版權問題的思考

1、建立和完善配套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建立和完善與數字圖書館建設配套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數字圖書館是一個規模龐大的系統工程，它的知識產權保護和利用必須用法律來加以確定。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所制定的《WIPO條約》和《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TRIPS協議)以及發達國家知識產權立法的經驗是我國借鑒的榜樣，使我國知識產權立法向國際標準靠攏。同時盡快制定一套有中國特色的數字圖書館專門法律、法規。

2、借鑒國外數字版權補償金制度。版權補償制度初創于上世紀的德國，目前法國、英國、美國、西班牙、丹麥、奧地利、瑞士、日本等國家都建立有這種制度。從深層次分析，補償金制度的作用在于其滿足社會對權力制衡的需要，目的是使版權資源得到優化配置，使版權利益得到科學分配。補償金制度調整的范圍正在從傳統的模擬復制以及模擬后數字錄音、錄像等行為向數字化復制、網絡傳播等領域延伸。應該說，以平衡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關系為核心，以協調社會公平與效率為目標的補償金制度日益成為當今國際版權立法的重要趨勢。版權補償金制度闡釋了這樣一個道理，即信息廣泛傳播的價值高于作品權利的保護價值。補償金制度的最大特點是“雙向限制性”，一方面極大的制約了權利人的權力形式，使其絕對權利限格成為一種獲得合理報酬的權利；另一方面又使公眾利用作品的行為受到限制，使法律原本認同的許多合理使用行為變成了立法許可。其目的是使版權資源得到優化配置，使版權利益得到科學分配。它還具有良好的靈活性，理論上可以對復制、錄制行為之外的其他作品利用方式也建立了補償機制。補償制度是版權法在新技術環境下逐步完善的結果，而且必將應對更新技術的挑戰。目前，一些國家的補償金制度正在從模擬復制、模擬或數字錄制向數字化復制、網絡傳播等領域延伸，以期適合于數字版權保護的要求。

3、版權集體管理制度。集體管理制度在數字圖書館中發揮不可或缺的中介作用。如國際復制權組織聯合會(IFR-RO)在1996年多倫多年會上發表了《數字權利用的集體管理》宣言書，認為IFRRO等集體管理組織在數字環境下應當繼續扮演重要角色。集體管理組織的許可使用問題解決方案，不僅要適用傳統的文獻復制使用，更應適用于數字作品的復制使用。IFRRO鼓勵版權人在網絡環境中通過集體管理的方式保護自己的權利，以此來代替版權人直接管理版權的方式。在集體管理組織數據庫和網絡在線管理系統開發方面，歐洲、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走在了前面。這些國家按照國際組織制定的相關標準建立自己的作品數據庫，并開發出可以實現再現作品的授權許可、監制作品在網絡環境下的使用、收集和分配在線使用作品版稅的綜合版權交易系統。這些國家的集體管理組織還努力為版權人提供足夠的法律支持和技術保護措施，以防止非法的網絡復制，規避技術措施等侵權行為的發生。盡管數字時代版權人無法單獨行使的權利越來越多，集體管理制度也面臨著更多的法律和技術障礙，但是集體管理組織制定的數字作品授權標準和利用數字技術研制的版權交易系統，已經為集體管理組織在數字環境下繼續在版權人和使用者之間發揮了中介和橋梁作用，實現版權保護和權利的雙重功能指明了方向。可以說，版權集體管理制度在數字環境中將成為版權作品尤其是數字作品授權的核心制度。因此，必須在《著作權集體管理條例》也已出臺的良好法制背景下，盡快探索切實可行的著作權集體管理授權模式并不斷創新，找到一套符合我國國情的解決方案。

4、知識產權保護的技術支持。采用數字技術加以保護：實現將一連串的加密水印、加密簽名、加密紋紡隱藏在合法文本正中，它不會因文本的修改、編撰、轉化格式而改變，信息使用者一旦出現侵權行為，作品權利人可通過作品內的記號來識破其違法行為。使用客戶認證技術CA(ClientAuthentication)是網上信息傳播安全的一項重要技術。對認證合法的信息使用者，可設計自動計費軟件，將信息使用非自動計入使用者在該系統的網站中設置的帳號里。加強網上權限限制；給合法用戶設置用戶權限和口令，防止不在授權范圍內的網上用戶非法使用這些信息。構建安全子網：即設置一道防火墻，有效將互聯網和內部網隔開，防止非網絡內部人員對內部網信息資源的非法訪問。同時因密切跟蹤國際相關的立法實踐的發展，深入分析利弊得失，取其精華，制定適合我國國情的法律體系。

數字圖書館建設中的知識產權保護所需要研究的問題不僅僅是上述幾個方面問題，數字圖書館建設必須與知識產權同時進行，使知識產權保護促進數字圖書館建設。

[責任編輯：王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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