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學習的路徑及內在機理分析

摘要:集群學習能力是形成產業集群強大競爭優勢的基礎#65377;為進一步發揮產業集群的學習效應，提升集群優勢，從集群學習內涵的界定入手，分析產業集群內部及外部學習路徑#65377;集群的內部學習主要包括來自于企業與競爭對手#65380;企業與供應商#65380;企業與客戶以及企業與中介機構之間的學習，外部學習包括與集群外部大學#65380;研究機構等的學習#65377;最后從利益共同體#65380;技術能力勢差和政府等角度分析了產業集群學習能力形成與提升的內在機理#65377;

關鍵詞:產業集群;集群學習;技術能力勢差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07)05-0186-02

產業集群在地理空間的集聚中形成了外部經濟#65380;社會費用降低和交易費用節約等競爭優勢#65377;但是，作為一種網絡組織，面對市場需求的迅速變化以及市場競爭的加劇，集群必須不斷探求新的競爭優勢，才能在復雜多變的環境中持續成長#65377;研究證明，通過加強集群內外的學習互動，可有效提升產業集群的競爭力#65377;

一、組織學習與集群學習

組織學習的概念最初是由ArgyrisSchon于20世紀70年代中期提出的，指發現錯誤并通過重新建構組織的“使用理論”而加以改正的過程#65377;繼此，其他學者也從不同的角度對組織學習的概念進行了界定#65377;目前較認同的是基于發展經濟學的定義，組織學習是組織內部個體成員基于共享規則和程序，在尋求解決問題時協調行動過程中所產生的知識積累過程#65377;

產業集群本質上是一種中間組織形式，集群學習的定義可以借鑒組織學習定義#65377;但由于集群這個組織和一般單個組織不同，它比企業集團松散，比純粹市場緊密，所以，集群學習與一般組織學習相比又表現出較大的差異#65377;這些內在的同質和外在的差異共同形成了集群學習的基礎:(1)微觀基礎#65377;組成集群的企業或機構作為獨立的組織，具有組織學習的能力，每個組織的學習能力共同構成了集群整體的學習能力#65377;(2)獨特的集群結構#65377;集群內部個體成員彼此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有一系列知識共享機制，如人才在企業和機構間流動#65380;供應商與客戶間的合作互動#65380;不同組織員工之間的非正式溝通等#65377;集群中這種特有的組織結構，可以把成員各自的學習活動聯結為一種協同性現象，使企業微觀層面上的組織學習表現為宏觀層面上整個集群的學習#65377;(3)共同的文化根基#65377;集群內部成員往往根植于同一種社會文化氛圍和制度環境，彼此熟悉各自的行為模式，在彼此協同的過程中形成了企業成員共同的價值體系，進一步促進了企業成員之間的學習互動，提高了集群整體效益#65377;

綜合上述分析，集群學習可理解為:產業集群中的企業和相關機構，在共同的文化氛圍和制度環境中，通過良好的溝通和協同，實現知識在成員之間的累積和流動的過程#65377;所以，集群的學習又稱為集群知識學習，這里的知識包括特定技術#65380;信息#65380;專業基礎研究成果或應用研究成果#65377;

二、產業集群知識學習的路徑分析

從產業集群系統開放性角度，本文將集群學習路徑劃分為兩類:內部學習和外部學習#65377;

1.集群的內部學習

從知識獲取角度講，產業集群是一個縱橫交錯的知識網絡系統，在這個網絡內，知識是高度集中的——到處彌漫著豐富的知識資源，它們圍繞在企業周圍形成了一個密集的“知識場”，為置身于其中的每一個企業提供了更多的學習機會#65377;

(1)集群內企業間的學習互動

第一，企業與競爭對手之間的學習#65377;產業集群內企業與競爭對手之間是一種獨特的“競合”關系#65377;他們之間不僅存在競爭，還存在相互依賴，會在產品創新#65380;技術設備引進#65380;管理制度等方面有意或無意地相互模仿#65377;所以，企業與本地競爭對手之間的學習主要通過非正式途徑，如企業家的私人網絡#65380;技術人員之間的交流以及人力資源在成員企業之間的流動，可以使企業家或技術人員頭腦中的隱性知識更有效地在群體之間傳遞;同時，由于集群內企業間的緊密聯系，這種學習也會通過正式途徑進行，如參觀本地同行業的企業#65377;

第二，企業與下游客戶之間的學習#65377;集群整體效益會影響到群內各成員企業自身的利益，受之影響，客戶會主動地為制造企業提供市場信息和技術信息#65377;盡管當今社會信息通訊技術以及交通技術非常發達，但這些技術也無法代替人們之間面對面的交流，這也是集群學習的優勢所在#65377;

第三，企業與上游供應商之間的學習#65377;產業集群作為一個柔性專業化生產系統，其內部分工非常細膩，許多中小企業通過轉包的方式把所要生產的各個部件分解到不同企業中去，從而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基于本地的供應商網絡#65377;企業通過與供應商互動式交流獲得許多技術資源和設備資源，從而推動企業的產品創新與工藝創新#65377;同時，在新產品開發活動中，供應商不僅為企業開發活動提供技術支持，而且還提供物質或設備支持#65377;

(2)企業與集群內中介機構間的學習互動

集群內的中介機構主要指介于政府和企業之間的服務性組織機構，如行業協會#65380;商會#65380;創業中心(孵化器)#65380;金融機構以及其他信息或技術服務中心，等等#65377;這些中介機構是促進企業間網絡聯系的紐帶，尤其是在扶持中小企業創新能力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65377;中介機構可以通過組織各種形式的活動，促進同行業之間的交流，如組織會員企業參加產品展銷訂貨會#65380;博覽會，等等#65377;

2.集群的外部學習

產業集群是一個開放的大系統，作為全球化大供應鏈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必然同外界存在著信息流#65380;資金流等各種聯系和交換#65377;集群系統的開放性促使大量知識涌入其內部，為產業集群的知識創新，尤其是高位勢企業的創新提供了優質的創新“土壤”#65377;

(1)集群與外部相關組織的學習#65377;集群內的企業在集群外部同樣可以找到大量相關者，外部同行#65380;外部客戶#65380;外部供應商以及外部的公共技術部門或其他一些相關組織#65377;企業通過業務往來#65380;交流合作等方式來實現與集群外部的知識交流，使得整個集群的知識積累在一個開放的系統下不斷拓展和更新#65377;

(2)企業與本地大學#65380;研究機構之間的學習#65377;集群當地的大學或研究機構在與集群中的企業合作和溝通的同時，由于研究與開發的需要會尋求同其他大學或研究機構合作和交流，這表面上表現為研究機構之間的技術合作和溝通，實際上是以大學或研究機構為紐帶，實現了集群與外部知識的交流和溝通#65377;

三、產業集群學習能力的內在機理

產業集群學習能力形成與增長的本質是對知識的積累和創新過程#65377;除了集群成員之間的無意識學習，集群為什么存在學習的能力，為什么會主動選擇相關學習路徑去學習和創新呢?通過一定的調查和分析發現，盡管集群學習的路徑多種多樣，但其學習能力的形成與增長機理是相通的，主要歸結為以下幾點:

1.利益共同體與集群學習能力

集群成員都有自身利益的追求，由于地理空間的集聚，使成員自身利益與集群整體利益緊密相連，集群內成員之間形成了緊密的“利益共同體”，它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集群成員都可借助集群共同的品牌效應，實現自身利益目標#65377;集群外部學習能力形成也同樣得到相應闡釋，如果將利益共同體的邊界進一步擴大，那么集群與本地組織之間形成了區域范圍的利益共同體;如果將邊界進一步擴展到全球價值鏈體系，那么集群在全球范圍內形成的全球利益共同體，會促進集群在更大范圍內進行學習#65377;

2.技術能力勢差與集群學習能力

在產業集群內部，由于不同企業可支配資源#65380;經營戰略和發展路徑不同，各企業在人力資源#65380;設備#65380;技術和組織管理等方面所積累的知識在數量和質量上有較大的差別#65377;由于這種差別而導致的企業在技術能力方面增長的非均衡現象，魏江等將其定義為“技術能力勢差”#65377;由于集群內企業之間存在這種技術能力勢差，使不同位勢的企業對知識的吸收和創新能力不同，處于高位勢企業對處于低位勢企業起到“拉動效應”，即由于集群中企業成員間的親緣和地緣關系，使得集群內企業之間的學習成本很低，處于高位勢企業的知識很容易外溢到低位勢企業，形成知識在企業之間的流動，這種拉動效應也會降低高位勢企業的優勢;同時，低位勢企業因獲取大量知識使本身技術能力大增，會進一步“擠壓”高位勢企業而產生“擠壓效應”，這種擠壓會迫使原來居于高位勢的企業不斷探求持續增長的新優勢，從而引發高位勢企業的技術創新#65377;正是在“拉動”和“擠壓”的協同過程中，促進了產業集群學習能力呈現出螺旋式上升態勢#65377;技術能力勢差同樣存在于集群外界組織或其他集群之間，由于集群內部的協同，形成了集群整體較強的學習能力，尤其是集群內處于高位勢的企業，當知識積累到一定程度，集群內的知識不能夠很好地滿足其需求時，為了提升自身的競爭優勢，會更加主動地到群外學習#65377;同時，集群外部的組織或機構，本身也可以作為一個學習系統，他們也希望從外界獲取更多的知識，共同的需求使雙方“一拍即合”，形成了集群與外界組織的相互學習#65377;

3.政府與集群學習能力

前面所述的兩種解釋在理論上講是完美的，但現實中，產業集群的學習能力還會受到空間距離的影響，所以前兩種觀點更適合于集群內部學習機理的闡釋#65377;隨著地理空間距離的拉大，集群與外界的學習互動能力會逐漸減弱，此時，政府應充分發揮其監督#65380;指導#65380;控制和服務的功能，通過規范市場秩序，營造良好的學習與創新環境，構建學習平臺，推進與外部機構合作，引導并提升產業集群的學習能力，在提高產業集群競爭優勢中，促進區域經濟的持續#65380;穩定和快速增長#65377;

綜上所述，集群學習是一個由內外結合#65380;縱橫交織而成的學習系統#65377;在這個學習系統中，有成員之間通過正式渠道的交流學習，也有成員之間通過非正式溝通的學習#65377;產業集群的松散組織特性，為成員學習營造了良好的環境，同時集群成員之間的學習互動又提升了產業集群整體學習能力#65377;所以集群學習在集群成長中形成了一個動態循環反饋系統，即產業集群的學習最初主要表現為企業的知識積累;由知識積累進而形成成員之間的“勢差”;“勢差”會促進知識在成員間的流動(溢出)和創新;知識的溢出和創新又進一步提升產業集群優勢，促進產業集群的健康成長#65377;

[責任編輯馮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