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全球化加速了人口流動,旅游成為當今資本、人口流動的一種普遍現象。旅游已被融入到后工業城市的經濟重構、全球化和地方化等更大背景。全球力和地方力的協同存在。不同旅游地被重新構造。文章重點回顧了國外近年來對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理的研究進展,集中體現在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發展機制、不同類型旅游地發展、開發戰略和旅游影響等方面。隨著我國旅游快速發展,全球化和地方化兩股力量已經開始對我國旅游地產生明顯的作用,將引起我國旅游地形式、特征、機制的新變化,應加強對其變化的后果及應對措施進行研究,為我國旅游地研究提供新思路和新視角。
[關鍵詞]全球——地方聯結;旅游地;研究進展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07)01—0060—07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40435013)“中國城市化類型、過程與機理研究”;安徽省高校青年教師科研資助計劃項目(2006jql053)
[收稿日期]2006—10—20;[修訂日期]2006—12—05
[作者簡介]楊興柱(1977-),男,安徽六安人,旅游地理專業博士生,研究方向為旅游地理與旅游規劃研究,E-mail:yxzlv@163.com;王群(1979-),女,安徽師范大學旅游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旅游環境管理,E-mail:junyang110771@163.com。
20世紀80年代以來,信息技術推動了信息產業化和信息經濟時代的到來,從而促進了經濟全球化過程。在全球化時代,全球化過程導致更大的流動性、雜交性和差異性,不同的地方被重新構造。全球力和地方力的協同存在,旅游地被無止盡的(再)創新、(再)生產、(再)獲取和(再)創造,旅游活動不僅提供給地方居民工作和收入,也產生意義和表征,旅游創造和映射地方社會、文化、心理新的內涵,反過來,增加和提升了旅游價值。諸如國際型主題公園、大型節事活動場所、主題化旅游街區等空間形式,是解構和再度構造地方的過程。旅游地開發需要在全球——地方聯結的全新視角下進行分析,提高理論框架,目的是產生更加成熟的旅游開發理論。
近年來,許多學者日益關注“全球”(global)和“地方”(local),出現了大量的學術文獻。這方面的詞語,如全球——地方聯結(global-local nexus)、全球地方化(glocalization)、全球相遇地方(globalmeets the local)、全球化(globalization)、地方化(localization)等,反映了學者對全球層面的發展如何影響旅游,旅游地如何響應全球影響和塑造地方特征等問題產生了濃厚的學術興趣。這些分析的中心是全球化的概念,意指在整個世界范圍的尺度,社會和地理的相互連接,人、資本、信息和文化符號的流動加速。地方化分析表明行動者、地方決策者和相關組織能夠利用“地方”生產獨特的旅游產品,建立地方特殊的社會聯系和網絡,使用不同主題、符號建立和提高地方獨特性。在此背景下,回顧和總結國外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研究進展將是非常必要和有意義的。
1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發展機制研究
1.1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發展作用機制研究
旅游地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匯聚的場所,旅游地理被來自全球和地方尺度的不同利益、趨勢和不同力所塑造。旅游地研究不僅需要旅游地的“地方”理解,而且需參與“全球”的經濟問題,如資本國際化、服務業的增長、城市經濟的重構等。相似的,旅游產品受相互抵制性的壓力所塑造:全球趨勢和位置限制、內部和外部力、經濟和政治、旅游者和居民的需求和利益。全球和地方的辯證關系采用了無數的形式,產生不同的空間結果,全球和地方彼此影響,包括直接的沖突,適應和協商過程,甚至是相互補充和相互合作的關系。旅游地的研究為我們提供了全球和地方的交互關系和在空間體現的認識,出現了不同的空間結果。當全球的壓力占主導,旅游者的需求優于居民的需求,“非原真性”的旅游空間出現。另一方面,社區的需求超過游客的需求,地方游憩性飛地的形成,依靠全球和地方的平衡,旅游地理則以不同類型、形式和功能再現(圖1)。
1.2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發展行為主體機制研究
旅游地開發經常被看作是全球——地方聯結(global-local nexus)的體現,影響社會的自上而下的外部力和自下而上的內部力創造了獨特的城市形式。旅游業是一個連接“上部”的全球化力量與“下部”的尋求保護地方差異、地方傳統與本土文化的地方行動和組織之間的不平衡的、充滿沖突的過程。
一方面,旅游產業被跨國飯店公司(transnational hotel firm)、娛樂公司(entertainment corporations)、博彩娛樂場(gaming casinos)、專業的體育授權機構(professional sports franchises)所主導。另一方面,旅游是地方化的產業,地方是它的“原材料”(with place as its raw material)。當地的旅游組織、地方藝術和文化設施群體、博物館和歷史保護群體構建地方形象,推動旅游景點的產生,吸引消費者和投資。不像其他商品,旅游商品和相關的服務在空間上是固定的,旅游者是在地消費。麥尼(Milne,2001)從旅游和經濟發展的行為主體角度提出了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理論框架(圖2)。旅游被看作是交互的過程,全球——地方聯結的行為主體涉及多國公司(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地理政治力(geo-political forces)、經濟變化力等全球驅動和居民、游客、工人、政府和企業等地方力,他們交互影響。
因而,旅游業可以被看作是溝通跨國公司、資本流等外生力量與地方居民、精英群體和旅游者等地方權力的全球化過程。在全球的尺度,旅游開發結果受廣泛的經濟變化、企業治理結構的演化和無情的人口和技術變化的壓力。全球機構,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World Bank)在塑造全球范圍的旅游投資和開發的經濟環境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由于貿易和人類流動的寬松,跨國商業集團驅動了商業和休閑旅游的增長。國家尺度的宏觀經濟政策框架、基礎設施的提供和社會文化凝聚也影響旅游開發的結果。確實,從旅游的角度,國家政府在協調旅游營銷戰略和產品開發中也扮演了積極的角色。在旅游業,區域被作為重要驅動力確保目的地網絡的形成。旅游業依賴的許多自然和文化在本質上是區域的,從復雜的生態系統到文化經濟認同(identity)。大多數城市的旅游規劃師和營銷人員以及當地的居民通過對旅游者的反映和規劃決策,在調解全球旅游的產出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2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不同類型旅游地研究
2.1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主題公園旅游研究
對于旅游者來說,近10年來最受歡迎的城市空間是歷史城市區(historic urban areas)和主題化的公園,特別是迪斯尼樂園和類似迪斯尼樂園的主題公園。毫無疑問,它們也是城市最具吸引力的旅游空間。諸如迪斯尼樂園等類似的主題公園對少年時代“過去的東西”(what has gone)和從不存在的東西(what neverexisted)的懷念(nostalgia)。三維尺度和人類景觀、虛擬空間等創造了虛擬的自然環境(illusionaryphysical environment),構成了對現實自然環境的反構(counterstructure),這些虛幻的環境對旅游者具有特別的吸引力。主題公園符合旅游者的多樣化需求,由旅游者個人做出選擇。
張(Chang,1999)描繪了全球化背景下新加坡作為主題化和動態性旅游目的地如何被構造。新加坡政府借助外來的文化資源強調當前的現代性(modernity)和異域性的(exoticism)想像。全球化也進一步推動從傳統城市向城市主題旅游街區轉變,結合地方特色,形成新的特色主題旅游街區。新加坡旅游發展委員會制定了“21世紀旅游”的旅游規劃,要把新加坡建成21世紀世界的“旅游之都”。包括6個戰略要點:重新定義旅游、重新設計產品、將旅游作為一個產業來發展、設置新的旅游空間、以合作的方式取得成功、大力支持旅游業。將要開發的主題園區包括:娛樂區、劇院區、博愛館及文化遺產尋古、夜生活區、島嶼探險、鄉村風情區、新加坡購物中心、自然小徑、新加坡市中心區域、新加坡民俗區以及國際度假村等。
2.2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歷史旅游街區研究
歷史旅游街區是歷史城市核心,表達了個人對“過去的東西的”(what has gone)懷舊(nostalgia)。歷史城市核心代表過去已遺留的遺跡,歷史城市核心構成了對現代新時代的時尚、產品和價值等短暫性、熟悉環境的反構(counterstructure)。城市的建筑遺產也反映了城市的差異性,因此,基于歷史、文化、社會和城市空間形態,他們具有原真性(authenticity),構成了由國際建筑和城市設計運動帶來的全球化設計趨勢的反結構。歷史核心區具有豐富內涵,在不同背景下內涵也被給予不同的解釋。福馳(Fotsch,2004)認為歷史街區的重要地位不會因全球化而成為標準化、歷史化和紳士化街區,歷史不會簡單或輕易地被抹去。作者以加州罐頭街(Cannery Row)為案例,通過實地調研,分析了罐頭街受旅游的影響程度,表明罐頭街對全球旅游的標準化影響具有一定彈性,但也面臨平衡東道主和游客利益的挑戰。作者從標準化、歷史化、紳士化等角度人手,詳細分析了全球和地方力對罐頭街的作用。首先,盡管要素如襯衫購物店、咖啡館、海鮮餐館,甚至星巴克咖啡廳(starbucks)對于許多旅游街區都存在,是標準化的東西,但獨特的地方要素仍然存在。包括以前的罐頭工廠建筑、天橋、地標等是美國作家斯坦貝克(Steinbeck)的小說所描述的內容,是重要的旅游吸引物。第二,沿加州罐頭街(Cannery Row)購物和消費是主要的活動,反映了景觀的商品化,然而海洋生活和歷史遺存的生活方式隨處可見。第三,盡管斯坦貝克描述了罐頭街的過去具有浪漫化色彩,但其他歷史資料顯示了罐頭工人之間的差異,甚至討論了民族沖突。最后不同商業和廉價住房表明了紳士化的出現,同時加州罐頭街未開發區域阻止了完全高級消費街區的形象。
2.3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跨國旅游空間研究
在全球——地方聯結下歷史城市區出現了新的旅游空間。跨國性旅游空間呈現在跨國性旅游消費活動的群聚上,國際旅館、國際休閑娛樂、跨國連鎖的異國風情消費與美食餐飲、高級百貨企業等通過跨國旅行機構、大型國際飯店連鎖、金融服務企業,壓倒性地被全球化消費所支配,城市全球化的消費空間節點,將地方場所轉化為全球性的旅游空間,空間是全球化消費在城市領域化(territorialisation)的全新地景,也是后工業化都市旅游消費空間,如柳條公園(Wicker Park)、羅根廣場(Logan Square)和星巴克咖啡廳(Starbucks)等。城郊型的跨國性旅游空間側重旅游區國外的移民和居住等。麗貝卡、瑪麗亞等(Rebecca、Mafia etc,2005)以墨西哥的坎昆作為案例地,文章主要目的是理解跨國力如何重構地方和權力結構,構建和創造新的旅游空間。分析了構建新的旅游空間兩種力:度假地的跨國經濟結構(transnational economic structure)和消費與生產導向型(consumption-and production-led)的遷移流(migratoryflows)。全球化導致的時空壓縮減少了地理障礙,增加了國際旅游者和暫時性與永久性移民(temporaryand permanent migration),全球和地方的相互融合形成了坎昆的跨國雜交空間(transnational hybrid space)(圖3)。
2.4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度假旅游地研究
阿格瓦爾(Agarwal,2005)突出了全球和地方交互的重要性,研究了地方和全球相互聯系對英國海濱度假地影響,提出了旅游度假地變化與全球——地方聯結理論模型。旅游地變化涉及地方特征和全球化過程。地方特征包括:過去開發的模式、地理、規模以及區位。在全球化過程中,地方采用地方管治(local governance)、集體行動(collective action)。影響當地行動展開的影響因素有:辨識和響應全球力的能力、存在共同的經濟利益和信任、公共部門對旅游所承擔義務、制度力等要素(圖4)。
2.5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遺產旅游地研究
遺產旅游被看作是推動城市經濟和再開發城市空間的重要方式。理解涉及城市遺產旅游開發的過程和結果通常陷入兩類中的一種:一種是自上而下的觀點,強調全球的因素和外部的行為者驅動城市再開發;一種是自下而上的觀點,集中于地方影響。張(Chang,1996)探討了整合的方法,檢查了全球和地方聯結下的蒙特利爾和新加坡城市遺產旅游開發,揭示了兩城市旅游景點之問的相似性和差異性,盡管相似的宏觀尺度過程推動兩座城市采用遺產旅游作為城市再開發戰略,結果反映了地方的重要影響,指出了地方和地方機構不是自上力的“溫順的接受者”(表1)。在旅游業開發過程中,政府規劃人員和企業家一方面不斷調整吸引游客的目標,另一方面也迎合居民的需求。張(Chang,1999)從3個方面審查了全球和地方的辯證關系:(a)旅游政策;(b)小印度(Little India)遺產景觀再開發;(c)地方特性營銷。結果表明新加坡的遺產旅游現象是地方和全球力共同作用的結果。遺產旅游起到了雙重作用,吸引游客的同時實現地方社會文化發展和游憩的渴望。新加坡的旅游政策、營銷口號和小印度遺產景觀在全球和地方交互過程中被鑄造,地方獨特性并沒有因全球化的結果而犧牲。
2.6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節事旅游研究
哥譚姆(Gotham,2005)把旅游看作是沖突和矛盾的過程,提出了“從上的旅游”(tourism from above)和“從下的旅游”(tourismfrom below)之間的差異。這樣能夠更好地意識到旅游如何破壞地方的同時也促銷了地方差異性、地方傳統和地方文化。“從上的旅游”指產品多維度的綜合、全球化經濟和資本主義市場制度的影響。它也涉及新技術和新的媒體網絡刺激旅行,管制和規則的新模式協調旅游和娛樂的不同形式。“從下的旅游”指地方群體和個體抵制旅游的同質化和使用其旅游想象和表征維持傳統力和促銷傳統的創新。從上的旅游和從下旅游的區分避開了旅游對原真地(authentic place)的破壞,表明旅游能創造和維持地方特征,包括闡明了地方識別和產生集體行動的特殊化地方形式。作者以新奧爾良(美國港市)新四旬齋前的狂歡節(the Mardi Gras celebration)為案例,分析了全球力(global forces)和地方行動(local actions)相互聯結,如何推動城市旅游的增長。狂歡節已成為推動旅游業的關鍵,新飯店、會議設施、Rouse(樂隊)濱水地帶和博彩等建設,不同的公私群體采用嫻熟的廣告技巧“營銷”(market)和“主題化”(thematize)狂歡節,旨在推動人們的期望和想像,形成了以大型節事為載體的新的旅游空間。
3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開發戰略研究
面對地方獨特產品成為“商品化(commoditised)”和無特點的城市,城市采取了一系列再開發戰略,旨在創造獨特的地方形象或體驗滿足全球化的市場。主要戰略包括:(1)圖標建筑(Iconic structures)戰略。比較典型的麥古跟漢(McGuggenheim)現象,主要是建構地標旗艦或圖標建筑,經常成為城市或區域身份的符號速記;(2)大型節事(Megaevents)戰略。城市通過主辦奧運會、世界杯、博覽會等活動提高城市的知名度;(3)主題化(Thematisation)戰略。許多城市通過開發文化主題識別自己,提高城市的形象,吸引游客和外商投資;(4)遺產開發(Heritage mining)戰略。如巴爾的摩濱水區開發(waterfrontdevelopment)、畢爾巴鄂博物館開發(museum development)、約克角舊事重提(York:diggng up the past)、巴塞羅納節事導向的再生(event-ledregeneration)都是規劃師和城市領導者的主要參考點。城市不斷采用“借來”思想,城市成為文化導向旅游開發的全球模式(global models),迅速被城市模仿和復制。每個城市都有現代藝術博物館、豪華酒店、咖啡館和購物店,創造了全球區(global district),復制好的思想是相對安全的戰略。理查茲、威爾遜等(Richards、Wilson etc,2006)則提出了創新旅游(Creative tourism)戰略,認為創新旅游戰略優于這些復制型戰略,更能夠體驗全球和地方的聯結。表現在:創新性能增加更多的價值、能夠使旅游目的地快速更新新產品、創新性能夠比有形資源更具有可持續性、創新性具有移動性特征、體現價值創造等方面。作者還對文化旅游和創新旅游進行了比較(表2)。
4 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影響研究
全球化的概念涉及諸多問題,包括全球和地方的連接變化是增加文化同質(homogeneity)還是文化的異質(heterogeneity),抑或兩者的綜合。全球化的總體進程是通過對產品和服務體系的標準化來達到一定的經濟規模,由此帶來的一個最大問題就是全球旅游產品失去個性特色,逐漸走向同化。旅游全球競爭、旅游國際化導致旅游空間的標準化(standardization)、商品化(commodification)、歷史扭曲化(historical distortions)、紳士化(gentrification)。
這些學者認為,全球化的空間實踐造成了空間的同質化(homogenization)和片斷化(fragmentation)以及地方性的泯除。全球化的空間生產所造成的城市結構的斷裂,不僅表現在空間維度上,而且表現在時間的維度上。其結果是歷史感的喪失,文化意義與城市集體記憶的斷裂。而代替這些傳統建筑的是所謂金融街、CBD、硅谷以及遍布城市的購物中心、超級市場和快餐連鎖店,以及追求著全球文化想象的“中產階級”社區,這些“無地方性”(placeless)的空間形式脫離(disembed)了綿延的文化脈絡和具體的歷史情境,這些旅游空間體現著全球化進程中資本流動的權力意志和消費主義的物質欲望。這種空間實踐和空間形式割裂了歷史軌跡和文化傳承的連續性,營造了一種缺乏城市記憶的空間感受和場所精神。伍德(Wood,2000)觀察了大眾旅游的全球化導致奇怪的矛盾現象:旅游的出現是看作差異性的機會,但為吸引旅游者的城市再造卻越來越相似,明顯地引起了“旅游泡泡”或“旅游飛地”。巴恩維爾(Parnwell,1998)把旅游開發的全球化和居民安全問題聯系在了一起,認為旅游開發導致人權的濫用,導致城市居住區置換成旅游區。許多學者辯論全球化的旅游(globalized tourism)一個趨勢是用舞臺化的原真性(‘staged’authenticity)置換了真正的原真性(real authenticity),地方文化和傳統被制造或被模仿以提供給旅游者消費。近來,米塞爾(Meethan,2001)注意到旅游和娛樂公司等國際企業從旅游商品生產轉移到旅游地的生產(the production 0f tourist places),結果導致空間轉變成可銷售的對象,因此毀壞了原真的文化空間。
因此,這樣的闡述與卡斯特爾(Castells’s)的觀點吻合,認為我們正從一個地方的空間(spaces of flows)的世界轉到流動的空間(spaces offlows)。地方的空間(spaces of flows)是有豐富的情感聯系、清晰的文化歷史、久遠的和令人仰慕的傳統獨特的環境。相反,非連續的、短暫的、流動的和缺乏穩定性的環境確定了流動的空間(spaces of flows)。流動的空間尋求消除地方的空間,創造沒有意義的地方。喬治(George,2004)建議“全球化什么都沒有”最好的例子是旅游領域,涉及全球“非地”(non-places(the global production 0f non-places(Disneyland))),“非事”(non-things(mass-manufactured souvenirs))和“非人”(non-people(clerks at souvenir shops))。根據里茲(Ritzer)的觀點,旅游是“沒有的生產”(nothing),指的是社會形式一般被虛構和控制,相對地廢除了獨特性內容。在此概念下,旅游所呈現的游客流動、信息、符號等特征脫離或去地方文化,使人們很難形成有意義的交流和個體或社區識別。
刻畫國際旅游業的商品化(commodification)和同質化(homogenization)一般過程并不是單向,作用而是受不同空間和制度層面的調解。知識和文化的當地形式并不一定被旅游所削弱或腐蝕。而使地方組織和地方的人們能夠抵制或融合旅游形象于地方美學和文化,在這樣的過程中,當地人們轉變或重新構造旅游以及伴隨旅游而來的同質化、標準化和商品化趨勢。而且,當地居民和旅游者并不是簡單地、被動地接受由全球旅游公司、娛樂公司和地方營銷者產生的旅游和地方含義的接受者。他們積極地參與含義的生產(the production 0fmeaning),產生新的含義。盡管旅游空間的生產是商品化的全球過程,商品化的結果和含義則通過當地層面來表達。哥譚姆(Gotham,2005)提出全球聯系的越緊密,將增加人口對地方和鄰區,區域和民族,傳統和遺產的依附。全球——地方的轉換并沒有消除地方的差異或產生文化同質,而是催生了地方化的文化創新的條件。科爾曼等(coleman,2002)認為旅游是“地方和績效”的交互,是“扎根的全球化”(grounded globalizations)。這些理論形成了中間路線方法以理解全球和地方的交互過程。
5 結語
對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相關研究文獻的回顧表明,全球——地方聯結的旅游發展日益受到西方學者的關注。從研究內容上看,提出了全球——地方聯結下的旅游地發展作用機制和旅游地發展行為主體機制等相關理論,研究側重于全球——地方聯結下的度假地、文化、遺產和節事旅游等方面,以及產生的社會文化影響。提出的全球——地方聯結的理論概念模型,多是西方學者根據自身國家的制度、經濟、社會文化提出的,帶有很強的地域、人文及制度特征,是否適合應用于我國旅游地研究及實踐中,還有待進一步論證及修訂。從研究方法上看,研究的方法與手段多停留于定性描述、經驗總結階段,結合運用其他學科的研究方法進行定量研究較少。隨著城市旅游的快速發展,全球化和地方化兩股力量已經開始對我國城市旅游產生明顯的作用,將引起我國城市旅游空間形式、特征、機制的新變化,對這種變化的后果及其應對措施進行研究,是關系我國城市旅游長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課題,但目前尚未引起足夠的注意。中國旅游地發展如何應對全球化的發展潮流,在融入世界經濟發展、提升國際旅游地的地位過程中如何利用地方特征,探尋自己獨特的旅游發展道路,構成了當今中國旅游地發展必須加以解決的根本問題。以國外的研究成果,結合我國旅游地發展本身特征,研究和解決全球化過程中的旅游地方識別和空間塑造問題,將是旅游地發展的一個新視角。
[責任編輯:趙英麗;責任校對:王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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