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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理想·夢幻

2007-01-01 00:00:00王承丹徐文蕾
蒲松齡研究 2007年2期

摘 要:《聊齋志異》反映了深廣的社會內容,科舉及其相關聯的部分在其中舉足輕重。綜而言之,《聊齋志異》對科舉原生態的描述構成了科舉生活的三重世界。第一重世界基本上是作者自身境遇的移植與復制。在這重世界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個不得志于場屋的士子形象。與第一重世界的失意相反,第二重世界充斥著金榜題名的故事,讀書人對科舉的美好理想一一得以實現。第三重世界可謂美侖美奐,多情的士子纏綿于溫柔鄉中,科舉生活游刃有余。但這種美好的世界不過是理想破滅之后所產生的夢幻。

關鍵詞:聊齋志異;蒲松齡;現實;理想;夢幻

中圖分類號:I207.419 文獻標識碼:A

蒲松齡一生與科舉結下不解之緣。他十九歲“初應童子試,即以縣、府、道三第一,補博士弟子員,文名籍籍諸生間” [1] (張元: 《柳泉蒲先生墓表》),但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間,卻屢試屢北,直到七十一歲才援例出貢。至此,蒲松齡倍受困頓乃至屈辱的科舉生涯,才無可奈何地畫上了一個并不圓滿的句號。終生揮之不去的科舉情結與艱辛漫長的科考經歷,使蒲松齡能以“此中人”的視角,站在相對的高度,觀察、剖析科舉制度的方方面面,并以高超的文學手法在《聊齋志異》中再現科舉的原生態。《聊齋志異》反映了深廣的社會生活內容,科舉及其相關聯的部分在其中舉足輕重。綜而言之,《聊齋志異》對科舉原生態的描述構成了科舉生活的多重世界。本文擬從現實、理想、夢幻三個角度來論述,以見教于方家學者。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一重世界基本上是作者自身境遇的移植與復制。蒲松齡的科舉經歷十分坎坷,但在應試之初,亦曾少年得意,“十九歲弁冕童科,大為文宗師施愚山先生之稱賞”。[1] (蒲箬: 《柳泉公行述》)此后卻屢應鄉試不中,終以“一經終老”。這讓蒲松齡終生難以釋懷,反映到《聊齋志異》中,就是蒲式懷才不遇故事情節的反復出現,最典型的例子當屬《葉生》、《素秋》與《司文郎》等篇。

葉生(《葉生》)“文章詞賦,冠絕當時,而所如不偶,困于名場”,邑令丁乘鶴欣賞他的文才,游揚于學使,使葉生科試得了冠軍。鄉試后讀其闈墨,亦擊節稱嘆。然“榜既放,依然鎩羽”。清代評點家馮鎮巒說:“余謂此篇即聊齋自作小傳,故言之痛心。” [2] (卷一 《葉生》 “馮評”)可謂一語中的。《素秋》共寫了俞忱等三個士人的科舉經歷。俞忱“目下十行,試作一藝,老宿不能及之”,“試期,送入場,邑、郡、道皆第一”,簡直就是作者的化身。第二年,俞慎又并得科試冠軍,闈中之作亦被傾慕者爭相抄錄、傳頌,如此,及第自在情理之中,但卻同樣免不了被黜的命運。俞忱的一痛而亡正象征著作者內心的哀慘。《司文郎》中的宋生,“少負才名,不得志于場屋”,“困頓至于終身”,雖罹難身死,猶心有不甘,欲借友人“飛黃之快”以酬生平之愿,竟累及良友,以犯規被黜。這樣的文字之厄也算得上空前絕后了,但與作者相比,又有什么本質的不同呢?與宋生同樣遭遇的于去惡(《于去惡》),驚聞落第消息后,“泫然流涕”,與慰藉他的友人“相對默默,殊不可堪”。《聊齋志異》著名評點家但明倫指出,這同時也是在寫作者自己:“非過來人,不能如此真切。” [2] (卷六 《于去惡》 “但評”)馮鎮巒在其后的“異史氏曰”中評點得更為明確:“先生老于文場,持論至此,如聞嗚咽。”[2] (卷六 《于去惡》 “馮評”)

在第一重世界里,這么多士子陷于“潦倒場屋,戰輒北”的困窘,而且多為年少知名者,可以說正是現實中蒲松齡個人境遇的體現與折射。對此,作者是怎么看的呢?首先,蒲松齡把它歸結為命運:“嗚呼!命一斗,誰能增,歷遍天下只十升。” [3] (P163)在《聊齋志異》中,諸如“運殊蹇,行年二十有奇,尚不能采一芹”之類的表述更不鮮見。在《葉生》篇末的“異史氏曰”中,蒲松齡甚至無可奈何地說:“人生世上,只須合眼放步,以聽造物之低昂而已。”

雖然蒲松齡以命運自解,但以他之才而淪落不偶,又不能不讓他對科舉的公平性產生懷疑,并進而對其弊端進行揭露與抨擊。綜觀《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一重世界,這種揭露與抨擊的焦點集中于科場的衡文不公,機鋒所向,自然非簾官莫屬,“天孫老矣,顛倒了天下幾多杰士”。[4] (《大江東去·寄王如水》)這在《司文郎》、《賈奉雉》、《于去惡》等篇中皆有明確表述。《司文郎》以嘻笑怒罵之筆,諷刺諸簾官不僅“盲于目”,且“盲于鼻”,致使文運顛倒。《賈奉雉》則通過賈奉雉落第與中舉的前后對比,反襯出考官的荒謬無文。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簾內諸官,“目不睹墳典,不過少年持敲門磚,獵取功名,門即開,則棄去”,因此“陋劣幸進,英雄失志”也就在所難免。《于去惡》一篇中,冥中以科目授官,“數十年游神耗鬼,雜入衡文”,值恒侯翼德巡察陰曹,“裂碎地榜,榜上名字,止存三之一。”可見其不公已達到何種程度。對這樣的簾官,蒲松齡痛恨至極,在《三生》中,考官黜落名士,結果受剖心之罰,蒲松齡假文中興生之口曰:“是必掘其雙睛,以為不識文之報。”

簾官衡文不公,多數情況是“非不欲得佳文,特其所見鄙耳”,但也不乏“文宗不論文”者,如《何仙》一篇所寫:“文宗公事旁午,所焦慮者殊不在文也。一切置付幕客六七人,粟生、例監都在其中,前世全無根氣,大半餓鬼道中游魂,乞食于四方者也……”如此,則結果如何不言自明,李生以一等文才而屈居四等即是佐證。

相比之下,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考官“行其私而不欲得佳文”[2] (卷七 《三生》 “但評”),“黃白滿前,利欲熏心”,[2] (卷六 《于去惡》 “馮評”)這種科場的黑暗在第一重世界也多有反映。蒲松齡所處時代,雖然對科場作弊的處罰前所未有的嚴厲,甚至開誅殺試官的先例,[5] (P263) 但仍然夤緣請托、賄賂公行。《考弊司》的司主按成例納賄,不豐于賄者,竟要割髀肉一片。米生(《神女》)陷于冤案,衣巾被革,昭雪之后,理應辨復,但因不屑于夤緣,故不得不重應童子試。這就不僅是衡文不公的問題了。

綜而言之,在第一重世界里,最引人矚目的是科場失意的士子,他們的形象大概可用《王子安》文后的一段“異史氏曰”來概括。《聊齋志異》著名評注家但明倫認為,這段話“形容盡致,先生皆閱歷備嘗之言”[2] (卷六 《王子安》 “但評”),摘引如下:

秀才入闈,有七似焉。初入時,白足提籃,似丐。唱名時,官呵隸罵,似囚。其歸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場也,神情惝恍,天地異色,似出籠之病鳥。迨望報也,草木皆驚,夢想亦幻。時作一得志想,則頃刻而樓閣俱成;作一失志想,則瞬息而骸骨已朽。此際行坐難安,則似被縶之猱。忽然而飛騎傳人,報條無我,此時神色猝變,嗒然若死,則似餌毒之蠅,弄之亦不覺也。初失志,心灰意敗,大罵司衡無目,筆墨無靈,勢必舉案頭物而盡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蹋之;蹋之不已,而投之濁流;從此披發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以“且夫”、“嘗謂”之文進我者,定當操戈逐之。無何,日漸遠,氣漸平,技又漸癢;遂似破卵之鳩,只得銜林營巢,從新另抱矣。

無獨有偶,稍早于蒲松齡的明代作家艾南英有《自敘》一文,詳盡地敘述了士子在科考過程中所受的種種折磨。所謂“三場辛苦磨成鬼,兩字功名誤煞人”[6] (P24)。這說明,蒲松齡所寫,絕非只是文學性的夸張。

在第一重世界里,讀書人失意科舉,它是作者所遭遇的不公平的社會現實的翻版。對此,蒲松齡哀嘆命運之神的吝嗇,抨擊科舉制度的弊端。但他作為那個時代正統的士人,“學而優則仕”的儒家觀念深藏于血脈之中,而在當時,“仕”的惟一途徑即是通過科舉考試。于是,讀書人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在蒲松齡的筆下依次展開,這就是《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二重世界。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二重世界充斥著少年得志、金榜題名的故事。考察這些故事,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情形。第一類,天資聰慧,科舉順捷。這一類所占比例最高,其篇目差不多是后面幾類的總和。這與作者自身的狀況有很大關系。蒲松齡“天性慧,經史皆過目能了”[1] (蒲箬: 《柳泉公行述》)。在他看來,少年得志不僅是天資穎慧者順理成章的結局,而且也是個人甚至家族的榮耀。作者本身無疑具備了這一先天條件,但卻無法把它變成現實的富貴,憤恨之余,蒲松齡把理想寄托到他所塑造的人物身上,因此《聊齋志異》出現這么多神童也就不足為奇了。如《白于玉》中的夢仙,“聰慧絕倫。十四歲,以神童領鄉薦,十五入翰林”。大男(《大男》),“所讀倍諸兒,師奇之,愿不索束脩”,后為鹽亭邑令。朱偉(《陸判》)“九歲能文,十五入邑癢”,“二十五舉進士”,等等。第二類,因果之報成就科舉。蒲松齡生于公元十七世紀中期,此時傳統倫理觀念已失去統治力量,“甚至骨肉之間,亦用機械,家庭之內,亦蓄戈矛”[4] (卷十 《為人要則》)蒲氏痛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曾將《聊齋志異》中的數篇小說改編成俗曲,勸世諷俗。即使在未改編的小說中,也不難看到這方面的影響。安大成(《珊瑚》)夫妻皆孝友,惠及子孫,三子舉兩進士。曾友于(《曾友于》)在復雜的家庭關系中堅持孝友之行,則父子同科,光宗耀祖。張生(《青梅》)純孝有德行,“連捷受司理”,后官至仕郎。第三類,受人賞識、教助。蒲松齡初應童子試,即受文學大家施閏章器重,取為縣、府、道三第一。但此后蒲松齡卻再難遇見這樣的恩師,因而科舉蹉跎。兩相對比,對他的刺激應當說是非常大的,這在《聊齋志異》中亦有反映。典型如《胡四娘》一篇,程生少慧能文,但他入泮得岳父胡公之力,胡公死后,他連參加鄉試的機會都無法得到,不得已投靠李大人之門,納貢應舉,則“連戰皆捷,授庶吉士”。正如但明倫所言:“使非胡、李二公獨具雙眼,幾令英雄埋沒死矣。”[2] (卷五 《胡四娘》 “但評”)長福(《細柳》)則有些特別,他先在繼母細柳的傾心教助下,避免了淪為浪蕩子的結局,復學之后,又受中丞楊公的器重。否則,后來的科舉捷達自然無從談起。最后一類,命運決定科舉。蒲松齡認為,“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如果命中富貴,那么科場得意自在情理之中。柴延賓之子(《邵九娘》)有翰苑之相,八歲即稱神童,“十五歲以進士授翰林”。毛公(《姊妹易嫁》)生于素微之家,父死無葬身之地,未婚妻拒不下嫁,處境十分凄慘,但他命中富貴,先舉賢書第一,又擢進士第,終以宰相榮歸,夢中預言皆成現實。

分析以上四類讀書人的科舉經歷,每一類也許都是作者認為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現實。科舉順捷,在《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二重世界被視為理所當然,但即使科考得意,結局亦多有不同,那么作者的希望是什么樣子呢?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進士及第,供職翰林院或官至顯要,這在第二重世界中比比皆是。孫子楚(《阿寶》)“舉進士,授詞林”。妻子阿寶也被皇后召見,“賞賚有加焉”。汪可受(《汪可受》)“少年成進士,官至大同巡撫”。王太常(《小翠》)“少年登進士,以縣令為侍御”,等等。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顏氏》一篇,寫顏氏女扮男裝,與丈夫并出應試,連捷成進士。“遷河南道掌印御史,富埒王侯”。在這里,排除蒲松齡為女性張目的因素,仍可把它看作普通讀書人的經歷,如顏父所言:“吾家有女學士,惜不弁耳。”

進士及第是科舉時代所有讀書人的不二目標,但相對進士所占的比例,這個目標又未免高不可攀,蒲松齡也深知這一點,因此他退而求其次,“一見飛黃之快”,“愿亦足矣”。前述曾友于,圣賢之人,一門三舉人。高蕃(《江城》),少慧,“十四入邑庠”,以鄉捷而終篇。霍桓(《青娥》)與真毓生(《陳云棲》),皆弱冠有名,前者成仙而去,后者遵母命而絕意科舉,但子承父業,亦可看作是他們科舉之路的延續,那么兒子的科舉如何,鄉選而已。蒲松齡一生參加鄉試不下十幾次,[3] (《蒲松齡年譜》)卻始終沒有任何起色,應該說鄉試是蒲氏科舉的一道坎,因此他在設計第二重世界人物的科舉生涯時,止足于鄉選是有其現實基礎的,這從被稱為作者小傳的《葉生》一篇可以尋求到令人信服的答案。

在第二重世界里,取得生員資格即裹足不前似乎是作者無法容忍的事情,即以僅存幾篇為例。仇祿(《仇大娘》)游泮之后,才名籍籍,雖屢遭變故,科舉之事未有下文,但家中“樓舍群起,壯麗擬于世家”,且娶范公子女為妻,因此以秀才終老的可能性應該是很小的。同樣如寄生(《寄生》附),生于世家,為“郡中名士”,“八九歲能文,十四年入郡庠”。若非傷情,也許早已榜上有名,而雙美坐擁,可謂福分非淺。更不用說褚生(《褚生》),為報師恩,投生呂先生家中,十三歲即已入泮,似乎前程正遠,無須多做說明。

第二重世界中,讀書人的失意一掃而光,代之以光耀門楣的科舉及第,作者的理想于此可窺一斑。但這個理想并非是一成不變的,高則進士及第,官至臺閣,低則孝廉以終。在這里,《褚生》一篇不能不再次提及。篇中呂先生身為宿儒,年已耄,猶落魄授童蒙,與蒲松齡何其相似,更巧合的是,呂亦援例出貢。據史料記載,清順治二年(1645)至康熙二十六年(1687),稟生及恩、拔、歲貢均免坐監,直接參加廷試。廷試進行考職,貢生上上卷用為通判,上卷用為知縣。[7] (P1085)呂以歲貢入都廷試,結果雖未知如何,但與蒲松齡相比還是幸運得多。這也許可看作蒲松齡最低限度、最卑微也最無可奈何的理想了。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二重世界滲透著理想的光芒,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卻終不免黯然失色。“所恨抱璞慳一剖,明時遺棄空蒿萊……我亦白頭嘆淪落,心顏對此如死灰”。[3] (《聊齋詩集》P237)蒲松齡的心并沒有死,他走進了如夢如幻的美妙世界。《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三世界由此呈現于讀者面前。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三世界集科場得意、紅袖添香及榮華富貴于一身,因而美侖美奐。這其中,最不能忽略的是《封三娘》一篇。窮書生孟安仁秀外而慧中,懷翰苑之才,因狐女封三娘報閨友之好,得娶國子監祭酒女范十一娘為妻。范“少艷美,騷雅尤絕”。又因范而與絕色封三娘良宵一度,可謂坐擁雙美。“人生在世,復復何求!”更叫人艷羨不已的是,孟逾年鄉、會連捷,官至翰林。孟生少年得志,與科場落魄者自不啻霄壤,即使闈中得意,又何尋佳偶范十一娘為侶,因此孟生所遇,只能寄于夢幻。

孟生科舉、姻緣兩得意,讓人望之興嘆,比之孔生,卻又微嫌不足。孔生亦登進士第,“授延安司理”,娶狐女松娘,“艷色賢名,聲聞遐邇”,足與孟生相伯仲。但孔生艷妻之外,復得膩友嬌娜,“嬌波流慧,細柳生姿”,曾兩救孔生于生死邊緣。嬌娜孀居后,隨兄長皇甫寓居孔生故里,與孔生“棋酒談宴,若一家然”,連作者都禁不住說:“余于孔生,不羨其得艷妻,而羨其得膩友也。觀其容,可以忘饑;聽其聲,可以解頤。得此良友,時一談宴,則‘色授魂與’,尤勝于‘顛倒衣裳’矣。”

孟生、孔生,纏綿于溫柔鄉里,科舉功名游刃有余,已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而寧采臣(《聶小倩》)更進一步,他“為天人所欽矚”,命注福籍,不僅自己榮登進士榜,三子亦“仕進有聲”。與仙人一般的聶小倩,先為兄妹,終成燕好,雖是寧生信義之報,也足夠世人遐思妄想了。

上述孟生等三人,福分在身,科舉得意,又得良緣錦上添花,在第三重世界里最為引人羨慕。而以下諸人,因姻緣或成就功名,或進入仕途,因而更讓懷才不遇者心向往之。《鳳仙》即是其中最具說服力之例。

劉赤水,十五歲即已取得生員資格,但因父母早亡,游蕩廢學,“家不中資,而性好修飾”,以此推理,其結局不容樂觀。與狐女鳳仙結為夫妻后,在鳳仙的激勵下重拾進取之心,然而立志不堅,多有反復,幸虧鳳仙持之以恒,終于使劉生連戰而捷,位及郎官。異史氏曰:“‘少不努力,老大徒傷’。惜無好勝佳人,作鏡影悲笑耳。吾愿恒河少數仙人,并遣嬌女婚嫁人間,則貧窮海中,少苦眾生矣。”對鳳仙的欣賞溢于言表。《聊齋志異》評注者何守奇亦說:“天下有志者少,無志者多,季子簡煉揣摩,亦由于妻不下機一激之力,則閨中之人,正自不可少耳。”[2] (卷六 《鳳仙》 “何評”)

劉生廢學,前途堪憂。相形之下,馮相如(《紅玉》)遭逢冤獄,父死妻亡,衣巾亦被革除,所有這些,都遠非前途二字所能容納。與狐女紅玉再結姻緣后,不但恢復了生員資格,而且得領鄉薦,功名與財富一應俱全。這其中,紅玉功不可沒,“灰燼之余,卿白手再造矣”,馮相如之言確為的論。

石某(《武孝廉》)在與狐婦結合之前已中武舉,但劫難之后,重病垂危,孝廉的頭銜已無多少實質意義。在狐婦的幫助下,石某化險為夷,不但撿回一條性命,還用她的藏金夤緣朝官,“選得本省司閫”。前后相比,直有云泥之別。可惜石某忘恩負義,落得個壯年殂謝的下場,這也是第三重世界少有的結局。

另有《陸判》、《宮夢弼》、《褚生》等篇,篇中士人或限于天資,或廢學已久,于科舉本已無望,但在同性神仙狐鬼直接或間接的幫助下,皆博一第。特別是朱爾旦(《陸判》),子承父業,子孫相繼,尤為難得。這些士人,科舉功名不是拜美人所賜,即有姻緣亦與神仙狐鬼無涉,浪漫不足,實惠有余。對于一心求仕的古代讀書人來說,在現實生活中同樣也可遇而不可求,因而成為第三重世界一道特殊的風景。

在第三重世界里,無論是命中注定,還是受人之助,科舉及第都易如反掌。更有甚者,棄功名于不顧,或成仙,或賦閑,其瀟灑超脫更讓世人難望項背。例有《青娥》、《白于玉》、《云蘿公主》等。

安大業(《云蘿公主》)聰慧能讀。與云蘿公主結為姻好,值公主歸寧,他落寞之中,“鍵戶下幃,遂領鄉薦”,可見其天賦非虛,如此進士及第自應不成問題。但公主對此不以為然:“烏用是儻來為!無足榮辱,止折人壽數耳。三日不見,入俗障又深一層也。”安遂不復進取,閑居以終。

安大業在公主的影響下放棄即得功名,吳青庵(《白于玉》)則一經仙境,功名之念頓消,從奮志云霄而自萌退志。不但無志于功名,亦絕情于燕好,終于棄妻仙去。霍恒(《青娥》)更連這樣的過程也省略了,他聰慧絕倫,十一歲即以神童入泮。與仙女青娥結合后,“混跡人間,狎生子女”。仙緣有份,科舉功名卻再無下文。

綜上所述,《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第三世界于讀書人可謂富貴鄉、溫柔鄉,功名易如反掌,佳偶亦不難求。無論凡女狐仙,率皆絕代佳人,更兼識見非同一般,或錦上添花,或雪中送炭,或成就仙風道骨,無不讓當事人受惠良多。但夢幻終究是夢幻,理想尚且敵不過現實的摧殘,夢幻之花則更易凋零。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三重世界各有千秋,但這三重世界并不是截然分開的,他們相互聯系,甚至相互交叉。更有一條主線,貫穿于三重世界當中,那就是作者的科舉理念:德行更甚于文學。蒲松齡借《司文郎》一篇告誡士人說:“凡吾輩讀書人,不當尤人,但當克己:不尤人則德益弘,能克己則學益進。”但明倫非常贊賞這種觀點,認為“習舉子業者當奉為玉律金科”。[2] (卷六 《司文郎》 “但評”)

在蒲松齡的科舉理念中,德行為重,但文學也并非可有可無,特別是文品,更足重要。所謂“學者立言,貴乎不朽”。從某種程度上說,《賈奉雉》一篇可以看作是作者的心理自白,正如何守奇所言:“姓名假借,要亦異史氏寓言,作此狡獪。”[2] (卷七 《賈奉雉》 “何評”)在這篇小說中,賈奉雉的改弦更張正反映了作者的心理矛盾:文運顛倒,是“仰而跂之”還是“俯而就之”,是堅持己見還是降格以求。答案自然是前者,也就是說,德行固不容玷污,文品也要鼎力持守,不然,“此文一出,何以見天下士矣!”

《聊齋志異》科舉生活的三重世界展示了蒲松齡對科舉的關注與批判,其矛盾心態可以說一覽無余。“常期勉改前非,須索把小人一偽為:要啁啾啾善語,憐人以燕;笑號作禍,迕世如鴟。賺得蒼蒼,拋來富貴”。[4] ( 《沁園春》戲作)雖然如前所述,蒲松齡在人品與文品方面堅持自己的底線,最終未跨越雷池一步,但于科舉本身,卻不能超然視之。現實世界中,他揭露科舉制度的弊端、淺薄狂悖的士子、陋劣無文的試官、鄙瑣勢利的社會風氣,這一切都成為他極盡揶揄、嘲諷甚至詛咒的對象。而在理想與夢幻的世界里,少年及第,官至臺閣,功名與美色,相得益彰,讀書人對科舉的期望一一變成了現實。作者一方面鄙視科舉,另一方面又醉心于金榜題名的適意與榮光;一方面與篇中懷才不遇的士子惺惺相惜,控訴著“陋劣幸進,英雄失志”的荒謬,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渲染智士仁人科舉為報的理所當然。這并非是蒲松齡一人所獨有的現象,而是那個時代許許多多知識分子的縮影。蒲松齡汲汲于科考幾十年,心態自然更為復雜。難能可貴的是,蒲松齡把這一切通過文學的形式表達了出來,這對研究科舉制度下的士人心態多有裨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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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蒲松齡著,朱其鎧注.新注全本《聊齋志異》[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8.

(責任編輯魏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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