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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唐宋監獄中的醫療系統

2007-01-01 00:00:00杜文玉
江漢論壇 2007年5期

摘要:給獄中的病囚醫治病患早在漢代就已經實施了,但是比較完善詳盡的制度卻出現在唐代,至五代時期遂出現了專門針對病囚的醫療機構——病囚院,兩宋時期沿襲五代之制,使這一制度更加完善。唐宋時期這一制度的主要特點是:病囚醫療費用由官府負責,非重罪病囚允許家人入侍,宋代甚至規定輕罪病囚可以保外就醫,病囚必須脫去枷鎖等刑具并免服苦役,對病囚訊問不許用刑等,在預防疾病方面也制定了嚴格的規定。唐宋時期的這一制度對后世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關鍵詞:病囚;獄醫;病囚院;監獄制度;灑掃牢獄

中圖分類號:K2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7)05-0090-08

我國古代為監獄中服刑的病囚醫治病患由來已久,但在監獄中為囚犯設置專門的醫療機構卻比較晚,直到五代時期才正式設置,并為宋元兩朝所沿襲。關于這一問題,直到目前還未見到專論出現,故有必要進行研究。

作為專門的監獄醫療機構雖然出現在五代時期,但其淵源卻要早得多。據研究早在漢代官府就已經開始給患疾病的囚犯給醫藥治病了,①不過更為詳細的記載還沒有見到。另據《后漢書》卷7《桓帝紀》載,建和三年(149年)十一月詔曰:“徒在作部,疾病致醫藥,死亡厚埋藏。”可見對應配居作的刑徒患疾病時還是由官府負責醫治的。從傳世的文獻來看,明確由官府為囚犯提供醫藥形成制度并著之于令的是在西晉時期。據《太平御覽》卷643《刑法部九·獄》載:《晉令》曰:“寒者與衣,疾者給醫藥”。這條《晉令》不見于今本《晉書》,日本著名學者仁井田陞說:《晉令》,“武帝泰始三年完成,翌年即四年(公元264年)正月頒行,共40卷,40篇,合2300余條”。他根據《唐六典》卷6《刑部郎中》條的記載,詳細羅列了這40卷《晉令》的篇名,其中第14篇為《獄官令》。②上引《太平御覽》的《晉令》文字即來自《獄官令》。不過此后各朝并沒有完全沿襲晉朝的這一制度,據《南齊書》卷33《王僧虔傳》載:齊高帝建元二年(480年),其任丹陽尹,時“郡縣獄相承有上湯殺囚”的惡習,“僧虔上疏言之曰:‘湯本以救疾,而實行冤暴,或以肆忿,若罪必入重,自有正刑;……愚謂治下囚病,必先刺郡,求職司與醫對共診驗;遠縣,家人省視,然后處理。可使死者不恨,生者無怨。’上納其言。”胡三省云:“刺,謂州刺史;郡,謂郡守也。或曰:書病囚之姓名而白之于郡曰刺”。又云:“職司,謂郡曹掌刑獄者”。③可見在此之前,南齊并沒有給獄囚提供醫藥治療的規定,至此才重新恢復了以往的舊制。總之,在南北朝時期,雖不時有此類記載出現,但均未能長期堅持下去,似乎尚未形成定制。

唐承隋制,制令凡27篇,分為30卷,總計1546條,其中第24篇為《獄官令》。④唐律中也制定了相關的規定,從而建立了比較規范的針對獄囚的醫療診治制度。《唐律疏議》卷29《斷獄律》載:“諸囚應請給衣食醫藥而不請給,及應聽家人入視而不聽,應脫去枷、鎖、杻而不脫去者,杖六十;以故致死者,徒一年。” 《疏》議曰:“準《獄官令》:‘囚去家懸遠絕餉者,官給衣糧,家人至日,依數征納。囚有疾病,主司陳牒,請給醫藥救療。’此等應合請給,而主司不為請給及主司不即給;準令‘病重,聽家人入視’而不聽;及應脫去枷、鎖、杻,而所司不為脫去者:所由官司合杖六十。‘以故致死者’,謂不為請及雖請不即為給衣糧、醫藥,病重不許家人入視及不脫去枷、鎖、杻,由此致死者,所由官司徒一年。”據此可知,唐《獄官令》與唐律的規定完全一致,即獄囚患病應由主管部門請給醫藥,其病重者允許家人入獄服侍;至于囚犯的衣食則由其家負擔,只有那些家庭懸遠一時無法及時供給者,才由官府代供,但其家人到后,仍要依數交還。而醫藥費用卻沒有這樣的規定,可見囚犯患病時的醫藥費是由官府承擔的。

唐玄宗開元二十五年(737年)頒布的《獄官令》亦規定:“諸獄囚有疾病者,主司陳牒,長官親驗知實,給醫藥救療,病重者脫枷、鎖、杻,仍聽家內一人入禁看侍。其有死者,亦即同檢,者(若)有他故,隨狀推科。”⑤進一步證明獄囚患病所需醫藥是由官府提供的。那么,這里所謂的“主司”指什么部門呢?據《新唐書》卷56《刑法志》載:“諸獄之長官,五日一慮囚。夏置漿飲,月一沐之。疾病給醫藥,重者釋械,其家一人入侍”。可見上文所說的“主司”,就是指諸獄長官,對于大理寺獄來說,主司則指獄丞,所謂“獄丞二人,從九品下。掌率獄史,知囚徒。貴賤、男女異獄。五品以上月一沐,暑則置漿。……囚病,給醫藥,重者脫械鎖,家人入侍。”⑥對于犯罪官員患病時還有優待,“若職事、散官三品以上,聽婦女、子孫內二人入侍”。⑦對于州縣獄來說,亦置有主管此類事務的獄吏,稱之為典獄。⑧根據這些資料可以了解到此事的大致程序是:諸獄之主管官員每五日檢查一次監獄,當發現有囚犯患病時,則寫成文書呈報當地或當司長官,長官親自驗實后,才能提供醫藥。

為了保證司法審理的公正,唐朝每年還派官員赴諸道巡覆案情,稱之為巡覆使,由刑部與吏部負責選擇充使官員,“刑部錄囚徒所犯以授使,使牒與州同,然后復送刑部”;如果不同,州司也承認審判有誤,則“任使判放”;如果各執己見,則具狀申報刑部。⑨唐朝的這一使職除了詳覆案件外,同時也負有巡察獄政之責,據《唐六典》卷6《刑部郎中》載:“使人至日,先檢行獄囚枷鎖、鋪席及疾病、糧餉之事,有不如法者,皆以狀申。若巡察使、按察使、廉察使、采訪使,皆待制命而行,非有恒也。”可見巡覆使巡視獄政時,囚犯患病能否及時供給醫藥也是其檢查的內容之一,如果不如法,則具狀申報刑部。上引《唐六典》的這條史料實際上是錄自于開元《獄官令》,但有省略,原文是“諸覆囚使人至日”云云,⑩省去了“諸覆囚”三字,有了這三字則文義更加明確。除了巡覆使每年檢查外,上文提到的巡察使、采訪使等也不定期地巡查,所謂“非有恒也”一句就是這個意思。這些都說明唐朝在這方面已經建立了比較規范的持之以恒的制度,與前代相比,取得了明顯的進步。

對于在押的懷孕犯罪婦女,唐開元《獄官令》亦有優待的規定:“諸婦人在禁臨產月者,責保聽出。死罪產后滿二十日,流罪以下產滿三十日,并即追禁,不給程。”{11}即產后滿20日或30日,便要回到獄中,不再延續時日。這一人性化的規定,在唐后期不僅一直沿用,并且還為宋朝所沿襲,宋天圣令就原封不動地照抄了這條唐令。

除了對在押的獄囚供給醫藥外,唐朝還規定囚徒患病時可以給假并免服勞役,病愈則須及時服役,否則主管官員將受到懲罰,所謂“病愈合役,不令陪役者:過三日笞三十,三日加一等,過二十四日合杖一百。過杖一百,十日加一等,罪止徒二年。”同時還規定了一個原則,即“不得過罪人之罪”{12}。唐律規定:“諸應議、請、減,若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廢疾者,并不合拷訊。”{13}對于患有瘡病的囚犯的拷訊也有限制,即“拷雖依法,囚身有瘡若病,不待差而拷者,杖一百。若決杖笞者,笞五十。若囚瘡病未差,而拷及決杖笞致死者,徒一年半。”{14}唐律還對其他各類在役人員的醫療問題作了相應的規定,即“諸丁匠在役及防人在防,若官戶、奴婢疾病,主司不為請給醫藥救療者,笞四十;以故致死者,徒一年。” 那么由誰來供給醫藥呢?《唐律疏議》對此說得很清楚,即“而有疾病,所管主司不為請,雖請而主醫藥官司不給”。{15}可見這里所指是兩個部門,即主管此類人員的部門和主管醫藥的部門。從而證明這類人員如果在役時,其患病的醫藥是由官府負責供給的。這種情況與前述東漢的情況不同,東漢的規定是針對囚徒在居作時的患病,而唐朝的這條法律所針對的丁匠、防人為普通民戶和軍士,官戶與奴婢雖屬賤民,但決非罪犯,兩者在身份上有明顯的不同,說明唐朝已經將醫療救治的范圍大大地擴展了,這是社會文明進步的表現。

唐朝雖然對囚徒患疾病的治療之事制定了詳盡的規定,但是尚未建立專門針對此類人員的醫療機構,囚犯患病則由各地官辦醫療機構——醫學負責治療。唐朝在太宗貞觀三年(629年)九月下令各州設置醫學,{16}每學置醫學博士一人,“掌療民疾”。玄宗開元元年(713年),每學增置醫學助教一人。{17}此外,各地醫學還有數額不等的醫學生,他們除了學習醫術外,還有一項職責,即“各于當界巡療”。{18}此外,京兆、河南等府及諸都督府與諸州一樣,皆置有醫學。唐朝的太常寺下轄有太醫署,以令、丞為長貳,在其下置有各類醫官,其中“醫師、醫正、醫工療病,書其全之多少為考課。歲給藥以防民疾”。{19}這里所謂“全之多少”,是指其治療疾病的痊愈數量的多少。從這種記載也可以看出,即使是太醫署也負有治療民疾的責任,那么給病囚治病也應在其職責范圍之內。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地方性的監獄延請民間醫生治療病囚的可能,唐朝的法律規定:“諸醫違方詐療病,而取財物者,以盜論”。{20}這里所說的“諸醫”,顯然也包括民間醫生在內。另外,在唐代各地設置有不少病坊,通常由佛教寺院主持,官府監管,收容乞丐、孤老、鰥寡及殘疾患病之人,并施藥治病,因此病坊中擁有精通醫道的僧人亦在情理之中。這類僧人會不會被官府請去為病囚醫治疾病,文獻中缺乏明確的記載,據常理推測,他們可能也會參與其事,尤其在那些缺醫少藥的地區。

后梁取代唐朝的統治后,由于忙于戰爭,無暇整頓獄政,所以在這方面基本仍沿襲唐制。五代對獄政的改革是在后唐明宗時期,其詳情如下:

長興二年四月丙申,前濮州錄事參軍崔琮獻時務:“諸道獄囚,恐不依法考掠,或不勝致斃,翻以病聞,請置病囚院,兼加醫藥。”中書覆云:“有罪當刑,仰天無限(恨),無病致斃,沒地有冤,燃死灰而必在致仁,

照覆盆而須資異鑒,《書》著‘欽哉’之旨,《禮》標‘侀也’之文,固彰善于泣辜,更推恩于扇暍,所請置病囚院,望依。仍委隨處長吏,專切經心。或有病囚,當時差醫人診候,治療后,據所犯輕重決斷。如敢故違,致病(囚)負屈身亡,本屬官吏,并加嚴斷。兼每及夏至,五日一度,差人洗刷枷匣。”{21}

這條史料在《舊五代史·刑法志》、《五代會要》卷10《刑法雜錄》中亦有記載,除了個別文字外,內容均基本相同。后唐的這種規定基本仍沿襲了唐代監獄制度,所不同的是唐代主管獄政與主管醫藥為兩個不同的部門,獄囚患疾,獄吏要寫成文書呈報當司長官,其長官查驗后,才能請主管醫藥的部門供藥診治,因此手續繁雜,使病囚往往不能及時得到診治。而五代設置的病囚院,屬于專門的監獄醫院,可以避免這種弊端,這是其監獄制度進一步完善的表現。

自從后唐創立病囚院制度以來,以后各朝大體均沿續了這一制度。后晉高祖天福二年(937年)八月,“敕下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及三京、諸道州府:‘今后或有系囚染病者,并令逐處醫工看候,于公廨錢內量支藥價。或事輕者,仍許家人看候。所有罪犯合處杖責者,仍候痊復日科決。’”{22}此處所說的醫工,即隸屬于病囚院。后唐創置病囚院時,其所需藥費從哪里開支?前引史料沒有明確的記載,據此可知,應從逐處官府的公廨錢中開支。

后周繼續堅持了這項制度,太祖廣順三年(953年)四月敕:“應諸道州府見系罪人,宜令官吏疾速推鞫,據經斷遣,不得淹滯。仍令獄吏,灑掃牢獄,當令虛歇;洗滌枷械,無令蚤虱;供給水漿,無令饑渴。如有疾患,令其家人看承;囚人無主,官差醫工診候,勿致病亡。”在此次敕條頒布后,周太祖仍不放心,又“賜諸州詔曰:……又以獄吏逞任情之奸,囚人被非法之苦,宜加檢察,勿縱侵欺。常令凈掃獄房,洗刷枷匣,知其饑渴,供與水漿,有病者聽骨肉看承,無主者遣醫工救療,勿令非理致斃,以致和氣有傷。”{23}五代各朝除了對后梁制度采取排斥的態度外,以后雖然改朝換代,但后面的王朝對前朝的制度如果不是明令改革,均能貫徹執行。因此,后周的這一規定顯然是沿襲了后唐、后晉的制度。不過后周也不是一成不變地沿襲前朝之制,而是有所改變,即獄囚患病,允許其家人看承,無家人者,官府才遣醫工救療。如果說后唐設置病囚院是對唐代監獄制度第一次改革的話,那么后周的這次變化則是又一次改革,明顯減少了官供醫藥的范圍。周世宗顯德二年(955年)四月再次頒敕強調這一制度,即獄囚無家人者,每人每日供給官米三升,“如有病疾者,畫時差人看承醫療”。{24}

北宋亦有病囚院的設置,據《宋史》卷199《刑法志一》載:真宗“咸平四年,從黃州守王禹偁之請,諸路置病囚院,徒、流以上有疾者處之,余責保于外。”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卷48“宋真宗咸平四年二月”條,也有與此相同的記載,只是其下注云:“據《實錄》則去年四月已置病囚院”。可見其設置的時間還有不同的記載,李燾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只是采取保留異說的辦法來處理。《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五二》亦有關于病囚院的相關記載,而且內容更為詳盡:“(咸平)四年二月二十六日,知黃州王禹偁上言:‘病囚院每有患時,疾者牙相浸染,或致死亡。請自今持伏劫賊,徒流以上有疾,即于病牢將治,其斗訟、戶婚、杖以下,得情款者,許在外責保看醫,俟痊日區分。’從之。”從這條記載看,諸路置病囚院似在此年之前,而且對保外就醫的范圍有一個更加明確的界定。另據《宋刑統》卷29《斷獄律》“囚應請給醫藥衣食”條的記載,其中也收錄了后唐長興二年頒布的這一設置病囚院的敕條,同時還有病囚患疾應由官府醫治的種種規定。眾所周知,《宋刑統》一書由竇儀主持編撰,成書于宋太祖建隆四年(963年)八月,同年頒行。因此頗疑北宋初期仍然繼續沿襲了五代的這項舊制,只是不知何時又予以罷廢,故又于咸平時再次復置。

上引《宋刑統》“囚應請給醫藥衣食”條的相關內容,除了后唐長興二年四月二日和后周顯德二年四月五日敕節文外,還引錄了《唐律疏議》與唐《刑部式》,說明北宋在這方面完全沿襲了唐五代的規定。關于《唐律疏議》及五代的這兩條敕文的內容,前面已經引述過了,不再重復,這里只就唐《刑部式》的內容稍作論述,原文如下:“《刑部式》,諸獄囚應給薦席、醫藥及湯沭,并須枷杻鎖釘鐷者,皆以贓贖物充,不足者用官物。”{25}這是有關唐朝病囚所用醫藥費的惟一記載,與五代的情況完全不同,從上引后晉天福二年的敕文看,五代這方面的費用出自公廨錢,同時也說明北宋初期此種費用來源與唐朝完全相同。上引《宋刑統》所記載惟一的一條宋人新增補條文是:“臣等參詳,兩京軍巡及諸州府獄囚,請今后勒逐州府輪差曹官,每半月一度,遍到諸獄,依上件諸條檢校。不如法者,具狀申舉科罪。”{26}這條規定與唐五代的相關規定相比,更加詳盡具體,有利于獄囚生活待遇及醫療條件的改善。至開寶二年(969年)五月,太祖詔曰:“長吏每五日一次,檢視灑掃,務在清潔。貧無所自給者供飲食,病者給醫藥,小罪即時決遣,重系無得淹滯。”{27}與上引《宋刑統》的規定相比,主要發生了兩點變化,一是由每半月檢查一次改為每五日一次,二是由各州府曹官檢查改為長吏,說明北宋政府對獄政更加重視。

此后兩宋歷朝皇帝還都頒布過不少類似的詔敕,強調對獄囚生活待遇和醫療條件的檢查與改善。如仁宗天圣四年(1026年)正月,在例行檢查中發現“咸平縣賊姜則為累行打劫,錄問并無翻異,”但此人手指中有九指凍落,于是規定今后當職官吏,“躬親勒醫人仔細看驗,如有疾患、瘡病,鈐轄獄子醫人看承醫療。”{28}僅做到及時醫治而不解決冬季取暖及衣物問題,仍不免有獄囚因寒冷而患病,以致于死亡。于是在神宗熙寧元年(1068年)十月詔曰:“諸處禁系罪人,慮冬寒有失存恤。在京刑獄司及諸道,委當職官吏,應系人獄房,常給柴炭,務令溫暖,制造衲襖袴并衲襪、手衣,權給與闕少衣服罪人,及所供飯食,無容司獄作弊,使囚人凍餒,以致疾患。仍委長吏逐時提舉。”{29}這一規定一直到南宋時仍然執行,據《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六八》記載:“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中書門下省言:‘勘會大理寺、臨安府獄囚,近緣雪寒,已降指揮,除破糧食外,更給柴炭,貧者假以祅袴、手衣之類。其外州軍亦合一體施行。’”可見唐宋時期的獄政處在一個不斷變化不斷完善的過程中,目的都在于改善獄囚的生活環境,減少病患,或使病囚能夠及時得到醫治。

宋代關于獄囚醫藥費的來源問題實際上是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年)正月,蘇軾在上奏中提出:病囚醫藥費“以免役寬剩錢或坊場錢充,仍于三分中,先給其一,俟界滿比較。除罪人拒捕及斗致死者不計數外,毎十人失一以下,為上等,失二為中等,失三為下等,失四以上為下下。上等全支,中等支二分,下等不支,下下科罪,自杖六十至杖一百止。”{30}文中所謂“界滿”,是指一周年滿,所謂“失”幾人,是指病囚不治而亡的人數。北宋政府是否同意蘇軾所提出的從免役寬剩錢或坊場錢中開支病囚醫藥費,史書中沒有明確記載,不過從此后的一些跡象看,蘇軾的這條建議實際上已被接受了。據慕容彥逢《摛文堂集》卷10《上檢察病囚疏》載:“欲望圣慈令諸路提點刑獄司,歲終會州縣病囚損失分數,除依條科罪外,取一路最多、最少各一處,保明以聞,特降詔旨賞罰。”慕容彥逢入仕較蘇軾晚,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年)中進士,另據明人楊士奇《歷代名臣奏議》卷217《慎刑》載:慕容彥逢的這個上疏發生在宋徽宗政和(1111-1118年)中。其上疏中所說的據病囚死亡分數、依條科罪云云,指的就是蘇軾所提出的這個動議。還有一條證據,宋人黃震所撰《黃氏日抄》卷62《奏議》載:“‘乞醫病囚狀’具載治平手詔、熙寧札子折衷其說,毋坐獄官罪,而課醫病者功罪”云云。這里所說的“乞醫病囚狀”,即指上引蘇軾的元豐二年奏狀,其中引用了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手詔和神宗熙寧四年十月二日中書札子,至于“毋坐獄官罪,而課醫者功罪”一說,已見前引蘇軾奏疏之文。從這些情況看,證明蘇軾的主張被朝廷接受并實施了。

南宋時期變化最大的是病囚醫藥費改由中央戶部撥支,紹興二十一年六月“辛巳,命歲給大理寺、三衙及州縣錢,和藥劑療病囚”。{31}不過這條史料沒有記載中央諸司及地方州縣各給多少經費,另據記載:“詔大理寺、三衙及州縣歲支官錢,合藥以療病囚。先是,大理寺丞謝邦彥面對有請,事下戶部,本部乞大理寺、京府、節鎮,并支錢一百緡,余州六十緡,三衙各五十緡,大縣三十緡,小縣二十緡,至是行下。”{32}謝邦彥的奏請是在同年五月,{33}其中包括給三衙的經費,這是因為宋代的禁軍三衙也各置有監獄之故。但是在南宋后期,又改為從贓罰錢內支出。據《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七四》的記載:“(嘉泰)三年(1203年)十一月十一日南郊赦文:在法禁囚,應給飲食,合于轉運司錢內支;其病囚藥物,合于贓罰錢內支。”這樣就又回到了唐朝及北宋初期的規定上去了。

此外,在北宋時期還有一個變化,即病囚如果罪行較輕者,可以允許歸家醫治。據司馬光所云:此事系王禹偁在宋太宗統治末期提出的,所謂“及病囚輕系,得養治于家,至今行之”。{34}在唐代只允許犯罪孕婦臨產時,可以保外產子,宋代的這一規定擴大保外就醫的范圍。北宋的這一規定直到南宋時仍然實施,宋高宗紹興二十年(1150年)八月,“刑部員外郎章燾面對,乞申嚴法禁,病囚非兇惡者,召保責出,或聽家人入侍。從之。”{35}另據《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六三》記載:早在紹興二年時,就已允許流罪以下,“情款已定,非兇惡者,方許責保在外。”并且規定每三日由本州原差押醫看驗,如病情痊愈,及時勾追赴獄,“聽候斷遣”。大約因為這條規定沒有很好地執行,所以才有章燾出面請求“申嚴法禁”的事發生。另據同書刑法六之六八的記載:“乾道元年正月一日大禮赦:‘勘會在獄病囚,官給藥物醫治,病重責出,自有成憲’”云云。綜上所述,可知宋代有關保外就醫有幾項前提條件:一是流刑以下的輕罪,二是非暴力型的犯罪,三是囚犯病重者,四是“情款已定”,即案情已經審定。

成書于南宋的無名氏所撰的《州縣提綱》一書,其卷3《病囚責出》亦載:“(囚犯)果病,非大辟強盜,并權出之,令保人若親屬同視醫治;或無保,若親屬須責承監人,安之旅舍。然旅舍多令臥于地,飲食不時,病勢寖加,必責其令寢于床,選良醫醫治,日以加減聞。仍責主案吏,時時檢視飲食”。可見對犯輕罪的病囚可以取保歸家醫治,無保者其親屬可以責承監人,安置于旅舍,并派醫診治,或允許家人入獄看視照顧。南宋政府之所以允許犯輕罪的獄囚出獄診治,一是可以避免交叉傳染,二是可以減輕官府經費負擔。對于犯重罪的病囚,上引同書卷3《病囚別牢》載:“重囚有病,須別牢,選醫醫治,仍追其家屬看待;或有患瘡者,亦須別牢,時其濯洗,毋使與余囚相近,蓋囚者同匣而臥,朝夕薰蒸,必至傳染。”為了防止獄官受賄將無病囚犯取保出獄,該書卷3《病囚責詞》還規定:“獄吏受賕,或詐申囚病脫出,至實有病,不得賂反不即申,或死于獄。事屬不明須嚴戒,有病即申,輕罪即出之,或病稍重,即委他官,責詞內有以無病詐申者,須親檢察。”這樣就可以避免獄吏利用這條法規受賄作弊。

由于兩宋時期允許病囚出獄診治,對于那些無家可歸或無人充保的病囚,便存在一個居住問題。從上引之書來看,可以安排在旅舍,但由于居住經費方面的問題,實際上“止散之城樓、祠宇,若僧廬三門,數有死者”。{36}于是有些地方官員便另創新機構,來安置病囚,如臺州就在司理院后面設置了一個名叫安濟坊的機構,用來安置這類病囚,其安置方式“一如養濟法,米鹽藥餌,取之贓罰錢,冬給衾與薪炭。”{37}所謂養濟法,即指養濟院的方式,這是南宋官辦的一種安置貧苦孤寡之人的慈善機構。安濟坊的費用與養濟院一樣均來自贓罰錢,仍然由官府承擔。至于司理院則是宋代設置在州一級的掌管刑獄審判的機構,{38}其亦有監獄的設置。安濟坊設置在其后面,說明其位于司理獄的附近,實際上相當于司理院的一個附屬機構。

不過從南宋后期的情況看,有些地方的病囚院或已罷廢,或者改名,宋人陳耆卿《安養院記》一文記載了蘇州病囚院的變化情況,節錄如下:

在州鈐廳后,舊曰醫院,寶慶中改今名。安養院,尚書郎林公之使浙右也,決而和威而愛,罪自死以下,周慮熟讞,不得其情不止焉。既而曰:“死于刑,吾不忍,而有死于病者,若之何忍之!”于是安養院成,郡府院四獄之以病告者而治。其醫之政令,大概屋百礎、田三頃,飲食臥藉熏燎之物,靡不具;護視典領臨督之人,靡不力;貯藏頒給,激犒之法,靡不臧;簡良材,萃名方,以授大小醫,而精煉治之。{39}

從此文后的題款看,這個安養院建于宋理宗寶慶二年(1226年),是一個為獄囚療病的專門機構。文中說這個安養院舊曰“醫院”,且建在州廨署之后,實即病囚院的異稱,只是不知何時又罷廢不置了,于是又在寶慶二年重建,并改名安養院。需要指出的是,南宋前期的病囚院經費自紹興以來皆由戶部撥支,嘉泰三年改由贓贖錢內支,而此時卻另撥田三頃,以其收入作為經費,這種做法與南宋許多官辦慈善機構籌措經費的方式相同,說明至南宋后期統一向監獄醫療機構撥支經費的方式已經沒有再堅持下去了,迫使一些地方官員不得不另想辦法,以維持對病囚的治療。還有一點需要說明,即兩宋時期取名為安養院的機構還不少,并非皆是治療病囚的專門機構,更多的還是屬于收容貧民的慈善機構。

唐宋時期的監獄為了減少獄囚患病率,還規定了一些預防病患發生的措施。如唐五代規定的定期“灑掃牢獄”,“洗滌枷械”,供給漿水,病囚分獄等措施,都可以起到預防疾病的作用。至南宋時對于預防疾病的認識有了進一步的提高,指出“兼囹圄不掃,匣杻不潔,穢氣熏蒸,春夏之交,疫癘扇毒”等,這些都是病囚增多的重要原因,進而提出了更加明確的要求:“當春則深其獄之四圍溝渠,蠲其穢污,俾水道流通,地無卑濕,而又時時灑掃,使之潔凈;嚴冬則糊其窗牖,給之襖襪,庶令溫暖;盛暑則通其窗牖,間日濯蕩,由是疾病無自而生。惟時時留心檢察是數者,亦庶幾古者欽恤之意。”{40}以上所提出的這幾條措施,完全符合近代預防疾病流行的衛生要求,對于改善監獄的衛生條件,減少囚犯的患病率無疑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對于貧窮無家人供送飲食,從而因饑餓導致患病者,南宋初規定每名獄囚每日官給鹽米菜錢五文。紹興十二年(1142年),由于物價上漲,“行在可增作二十文,外路增作一十五文。仍令當職官常切檢察,母令減扣作弊。”{41}另據《州縣提綱》卷3《革囚病之源》載:“官須日給米二升,以為飲食,重囚則差人,入獄監給,輕囚則引出,對面給,庶免減克。”說明這一規定后來又有所變化。

雖然采取了種種措施,由于一些官吏沒有認真執行,仍不免有病囚死亡的現象發生。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十二月詔曰:“比聞有司,歲考天下之奏,而瘐死者甚多”。為了改變這種狀況,英宗規定:“今后諸處軍巡、州司理院所禁罪人,一歲內在獄病死及兩人者,推司獄子并從杖六十,科罪。毎增一名,加罪一等,至杖一百止。如系五縣以上,州每院歲死及三人,開封府府司、軍巡院,歲死及七人,即依上項,死兩人法科罪,加等亦如之。”宋代的這一規定只能起到將獄囚因病死亡的人數控制在一定范圍內的作用,并不能杜絕其死亡,為了進一步減少因人為因素所導致的死亡,宋英宗同時還規定:“其有養療之不依條貫者,自依本法,仍仰開封府及諸路提點刑獄,毎至歲終會聚死者之數以聞。”{42}所謂“養療之不依條貫”,是指官吏不按應給病囚及時醫治的法規辦事。可見其還是希望通過懲罰的手段以促使官吏依法辦事,達到杜絕病囚因缺醫少藥而死亡的現象。宋徽宗政和中,改為每年以諸州府病囚死亡數最多或最少確定獎懲,最多者罰,最少者賞。{43}這種辦法雖然比以往那種只罰不賞的辦法高明一些,但由于獎懲面不廣,仍不能收到很好的效果。于是在南宋初年,又改為計分以定獎懲,即以在押囚犯人數的比例,以確定獎懲。具體規定是:一年內無病囚死亡者,當職官員轉一官;病死人數在一分以內,延長磨勘一年;達到或超過一分者,當職官員降一官。如紹興五年(1135年),宣州在押囚犯共計335名,衢州618人,福州人數不詳,均無一人病死,當職官各轉一官;婺州武義縣收押72人,病死4人,不及6厘,增加一年磨勘;舒州宿松縣7人,1人病死,計死一分,惠州病死二分六厘以上,當職官各降一官。紹興六年,洋州收押122人,病死12人,當職官各降一官;七年,汀州武平縣收押40人,病死2人,達到5厘,“當職官展一年磨勘”。并且規定每年年終限十日內,由各路提刑司匯總上報刑部。{44}

南宋制定的這一套辦法還是比較有效的,由于與官吏的切身利益掛鉤,因而對減少病囚的死亡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到了南宋后期,由于政治逐漸腐敗,各路提刑司并不及時向上申報病囚死亡情況,而刑部也敷衍塞責,不加催督,致使這一規定不能順利實施,于是又回到了原來的舊制上去了。據《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七四》記載:“嘉定三年四月二十六日詔:‘諸路提刑司歲終擇一路獄囚瘐死最多者,必按劾以懲不職;擇一路醫療合活最多者,必薦舉以勸其勤。刑部則總核之。’”即使如此,仍不能長期堅持下去,到了嘉定八年,又有臣僚上言:“仍乞行下提刑司,申嚴見行條法,歲終類申刑部,閱瘐死人數,多者將守令量行責罰。”{45}間隔時間如此之短,便有人頻頻提出這個問題,可見當時吏治之敗壞程度。

盡管唐宋時期制定了許多措施,以完善監獄的醫療系統,然而這一切都要依靠官吏們認真落實,如果官吏敷衍塞責,預期的目的則不可能達到。例如唐高宗在龍朔二年(662年)八月的詔書中提到:“如聞率土州縣,留獄尚繁,困于囚系,致于病死,一歲之中,數盈二百。”這是指全國各地州縣一年之中病死于獄中的囚犯數字。造成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唐高宗指出這是由于地方長吏“未詳欽恤之旨,但徇刻苛之情,幽縶困滯,證逮遐廣,寒暑相襲,風露交侵,淹乎年月,成其病苦,加以榜笞失度,桎梏違法,巧詆深文”的緣故。可見即使有唐律的嚴格規定,仍不免致使病囚死于非命,以致于皇帝再次強調要以法行事,“若仍舊不悛,當加重罰”。{46}

南宋人真德秀所撰的《政經·清獄犴》也指出:“訪聞諸縣,間有輕寘人于囹圄,而付推鞫于吏,……外索錢,稍不聽從,輒加捶楚,哀號慘毒,呼天莫聞。或囚糧減削,衣被單少,饑凍至于交迫;或枷具過重,不與湯刷,頸項為之潰爛;或屋瓦踈漏不修,有風雨之侵;或牢床打并,不時有蟣虱之苦;或坑廁在近,無所蔽障,有臭穢之薫;或囚病不早醫治,致有瘐死;或以輕罪與大辟同牢,若此者不可勝數”。可見南宋政府制定的有關預防疾患和診治病囚的法規并沒有完全落到實處,有法不依、違法亂紀的現象仍然存在。宋人華岳的《牢城言懷》詩云:“冤鬼夜隨風雨泣,病囚時作犬羊呻”。{47}真實地反映了患病囚犯在監獄中痛苦掙扎的情況。

兩宋時期造成病囚死亡原因,除了官吏不能認真執法外,所制定的措施本身也存在一些問題。如南宋規定病囚的藥物費從贓贖錢中支出,可是很多地方政府卻強令醫人墊付藥費,而“醫人無錢合藥,病囚無藥可服,多致死亡。”規定囚犯的飲食從轉運司錢內支出,諸縣往往“不敢支破”,“ 例多倚辦于推獄,私取于役戶”;或“止令獄子就街市打掠,或取給于吏卒”。“ 是致禁囚飲食不充,饑餓致病”。 于是,只好改為諸縣從當地常平倉中支撥米,“歲終州司具實支數申提舉司出豁”。{48}

還有一種情況,即官府支撥的米多為陳米,“其間有病患之人,理合改造粥食調理,”而陳米“難以制造粥食,不免旋行兌換新色白米造食供給”,而獄吏卻沒有這樣做,“至于損失人命者,往往緣此”。朝廷雖然每年派使檢查,由于沒有相應的條文規定,也是無可奈何。{49}此外,由于各地經濟發展水平的不平衡性,富庶地區的尚能供給獄囚飲食,而貧窮落后的地區則無法及時供給,所謂“江浙州郡,皆有囚糧,遠州僻郡,大率疎略”。{50}也是導致獄囚致病乃至于死亡的一個原因。

南宋雖然將病囚死亡的多少與當職官員的升遷與否直接掛鉤,但仍不能杜絕弊端的產生。據《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七四》載:“開禧三年三月二十九日詔:……州縣之獄,遇有病囚,多是不切醫治,聽其自愈,至疾勢稍篤。欲避免在禁死亡之數,則一切付巡尉司交管,彼巡尉司既無醫藥可療,又無飲食可給,拘系空屋,困頓饑餓,往往至于死亡。”產生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是:統計病囚死亡數時,是以監獄中已經審結定刑的囚犯數為準,而巡尉司所管的則是臨時收押的嫌犯,不在統計范圍之列,所以許多地方官員便把病重的獄囚轉押于巡尉司,少報死亡人數,欺瞞朝廷。

當然還存在一些導致病囚死亡的非制度性因素,如官吏克扣囚糧,牢獄不潔,“或致疾病”,“醫者療治,多不留意”等等。{51}因此在評估唐宋時期的這一制度時,決不能過高估計。

盡管如此,唐宋時期的這一制度與前代相比畢竟要完善得多,所以對后世仍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其立法原則乃至于一些具體的法規條文都被沿襲下來了。

以元代的情況為例,據《元史》卷85《百官志一》載:其刑部司獄司,置“部醫一人,掌調視病囚”。諸路州府的監獄中也都置有獄醫,并且規定對這類醫生的選用,“必試而后用之,若有弗稱,坐掌醫及提調官之罪”。{52}這種職官的設置實即沿襲了五代兩宋的病囚院之制。而元人馮翼翁的《吉安路惠民藥局記》卻說:“大德三年,各郡置惠民藥局,擇良醫主之。……至正庚寅冬,府推官董時儼,既勤于職,疏滯理寃,驗醫之良者,使治囚病,以時藥而粥之,獄以無瘐”。{53}這里所說的“醫之良者”,指惠民局中的醫生。元朝在諸州府置惠民局,掌管對百姓疾病的診治,并不負責獄中的病囚。文中所說的“至正庚寅”,指元惠宗至正十年(1350年),此時距元亡已經為時不久,說明元朝獄醫之制至其統治末年已經有所變化,改由惠民局負責了。

明朝早在太祖洪武時期就規定囚病給醫藥,但卻沒有明確由什么部門負責此事,據《明史》卷94《刑法志二》載:“成化十二年,令有司買藥餌送部,又廣設惠民藥局,療治囚人。”其實惠民藥局在明代始置于洪武三年(1370年),是設在地方州縣的專門針對軍民的醫療機構。可能此前并不負責醫治病囚,至此才將病囚的治療納入其職責范圍,這種做法實際上是沿襲了元末制度。清代的情況略有不同,據《欽定大清會典》卷55《禮部》載:“凡醫師,由直省有司官選諳于醫理者,咨部給札,為醫學,府州縣各一人。府曰正科(從九品),州曰典科,縣曰訓科(均未入流)。凡疾醫、瘍醫,咸屬之民有疾病者、疕瘍者,使醫分治;獄囚病,視療亦如之”。清代雖然沒有給監獄設置專職的獄醫,但為病囚治病的仍是官醫,就此點而言,與唐宋之制并無本質的不同。

此外,元明清時期醫治病囚的經費與唐宋時期一樣,均由官府負責。如元朝規定:“諸獄囚有病,主司驗實,給醫藥,病重者去枷鎖杻,聽家人入侍。……犯惡逆以上、及強盜至死、奴婢殺主者,給醫藥而已。”{54}這些規定與唐宋之制幾乎完全一致。明朝規定“囚病,許家人入視,脫械鎖醫藥之。”{55}清朝也明確規定:囚病“官給其藥餌”。{56}同時也有病囚保外就醫的相關的規定。所有這一切規定實際上都與唐宋制度存在著淵源關系。其中尤其以元朝沿襲宋制之處最多,比如其規定:“諸在禁囚徒,無親屬供給,或有親屬而貧不能給者,日給倉米一升,三升之中,給粟一升,以食有疾者”。“諸有司,在禁囚徒饑寒,衣食不時,病不督醫看候,不脫枷杻,不令親人入侍,一歲之內死至十人以上者,正官笞二十七,次官三十七,還職;首領官四十七,罷職別敘,記過”。{57}所有這些規定與唐宋之制比較,雖然具體條文的內容不一定一致,但立法的原則則完全相同。

雖然唐宋之制在實際執行中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制度仍堪稱是我國古代司法制度建設方面取得的突出成就,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注釋:

①周海燕:《論我國古代監獄制度》,《云南法學》1995年第1期。

② 仁井田陞:《唐令拾遺·附錄》,長春出版社1989年版,第804頁。

③《資治通鑒》卷135“齊高帝建元二年十一月”條胡注。

④⑨《唐六典》卷6《刑部郎中》。

⑤⑦⑩{11} 《天一閣藏明鈔本天圣令校證》,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649、649、644、646頁。

⑥{19} 《新唐書》卷48《百官志三》。

⑧{17}《新唐書》卷49下《百官志四下》。

{12} 《唐律疏議》卷30《斷獄律》。

{13}{14} 《唐律疏議》卷29《斷獄律》。

{15} 《唐律疏議》卷26《雜律》。

{16} 《舊唐書》卷2《太宗紀上》。

{18} 《唐會要》卷82《醫術》。

{20} 《唐律疏議》卷25《詐偽律》。

{21} 《冊府元龜》卷42《帝王部·仁慈》。

{22}{24} 《五代會要》卷10《刑法雜錄》。

{23} 《舊五代史》卷147《刑法志》。

{25}{26} 《宋刑統》卷29《斷獄律》。

{27}{28}{29}{41}{43}{44}{45}{48}{49}{50}{51} 《宋會要輯稿·刑法六》之51、54、56/57、66、62、65/66、75、74、60、75、69。

{30}{42}蘇軾:《東坡全集》卷52《乞醫療病囚狀》,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31} 《宋史》卷30《高宗紀七》。

{32}{35}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61、161。

{33}熊克:《中興小紀》卷35,叢書集成初編本。

{34}司馬光:《涑水紀聞》卷3《上書陳五事》,中華書局1989年版。

{36}{37}陳耆卿:《赤城志》卷5《公廨門二》,上海古籍出版社四庫文淵閣本1987年版。

{38} 《文獻通考》卷63《職官考一七》。

{39}錢谷:《吳都文粹續集》卷8,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40} 《州縣提綱》卷3《革囚病之源》,上海古籍出版1987年版。

{46} 《冊府元龜》卷151《帝王部·慎罰》。

{47}陳思:《兩宋名賢小集》卷251,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52}{54}{57} 《元史》卷105《刑法志四》。

{53} 《江西通志》卷128《藝文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55} 《明史》卷72《職官志一》。

{56}允祹:《欽定大清會典》卷55《禮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責任編輯張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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