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譜為表譜之一種,記載以血緣關系為主體之家族世系與族人事跡之編纂體裁。肇端于遠古,甲骨、金文已見其雛形;商周以還,官私撰述,為數不少。太史公撰《史記》即參考春秋之前大量譜牒,故其《自序》云:“維三代尚矣,年紀不可靠,蓋取之譜牒舊聞”,惜多已亡佚難求。下歷漢魏南北朝,明察舉,重門第,于是譜學大興,修譜之風漸盛,政府設譜局,地方設譜庫,主持修撰,收藏譜牒,譜牒之學頗為時人所重,梁阮孝緒《七錄》著錄當時譜牒著述即達千余種。唐至宋初,家譜原有之政治與社會作用相對減弱。至宋仁宗后,名人歐陽修、蘇洵等親修家譜,倡導其事,士大夫紛紛景從,遂成一時風氣,但已非若往昔比論門第,求官入仕之必備。其主要目的乃為記錄世系,和睦家族,教育族人,提高家族社會地位。家族修志遂日益普遍,惜遺存難尋。直至明清,修譜之業大興,內容亦較前增多,除追溯遠祖,排明世系外,又增傳記、著述、祠堂、家規、家訓、田產、墳墓等內容,并于修譜年限、入譜條件、修譜規范、刊工用費等,均有明確規定。民國以來,社會動蕩,倡議修譜者日少。近年,各地有為尊祖、敬宗、睦族,于是多有族人合議修譜,其成書出版者,已有所見,現據粗略估計,新舊家譜約在二萬余種,而《蕭山戚氏家譜》當列于新修家譜之一種。
蕭山戚氏卜居蕭山,與我來氏同,均在宋室南渡之際,而始修家譜則在明末崇禎十三年。其后八次修譜,七次合修,民國七年又有分修,而民國三十五年更有富陽派之單獨續修。歷經六朝八百余年戚族之族史,得以上承源流,下辨世系,戚氏家族文獻乃獲傳世。其雍正四年續修七,即由我來氏先人來謙鳴公為之序。謙鳴公起筆即云:“予與戚氏堯聲、季明等世兄弟也。其曾祖母來氏,其母亦來氏,其嫂亦來氏,其姊妹又皆嫁于吾來門,故吾來氏與戚氏,誼篤情深,非同泛交者也?!苯衿菔弦釋O于譜系中斷八十八年后,重修宗譜,可稱盛世壯舉!小子何幸,得繼謙鳴公之后,又應戚氏族眾之請,為序新譜。來、戚二族,自謙鳴公至小子,歷時二百余年而姻婭之誼尚存,豈冥冥中自有緣在。小子雖難承謙鳴公之學識,亦不得不勉應其請,為序其譜。
一譜之修首在族中有志者之倡修,奔走聯絡,族人則如響斯應,共襄盛舉,眾志成城,眾擎易舉,譜事方得有成。今九修《蕭山戚氏宗譜》始有戴村南三村戚友根、戚利新弟兄首倡其議,不辭辛苦, 奔走采訪,聯絡散居蕭邑各地戚氏族人,成立專門修譜機構, 聘請專業譜師,歷時年余,即將告成。是戚友根弟兄首倡之功,功在全族,固不可泯。
一譜之能否成佳譜,端視內容之質量,而有舊譜可依者更稱利便。今九修《蕭山戚氏宗譜》以戚氏族人舊藏之義橋版、花女橋版、富陽版三譜合一,重新排序,又增入蕭山戚氏族源之考證與補充,以及有關戚氏之文獻資料,共得《九修》、《源流》、《歷修》、《世系》、《行宗》等五篇,歷述戚氏歷代宗譜與今此九修之情況,戚氏先世之事跡,以及族人世系派脈等,從而增加宗譜之歷史底蘊與人文價值。是譜內容之豐富為前此諸譜所不及,亦為后來者樹模式可資借鑒。自此而后,戚氏宗親得據此明辨世系,敦睦族誼,于家族和睦,社會和諧,大有裨益,更為蕭邑地方文獻武庫增一新艷。
當代戚氏族人,齊心合力,成此新修之族譜,上續八十八年之斷層,心無愧怍,可上慰列祖列宗。惟戚氏一族,源遠流長,后之來者,望能恪守三十年小修,六十年大修之規例,繼承先志,代代相傳,則戚氏族史,自當傳之久遠,永志弗諼。書此作序,藉申賀忱。
歲次丁亥夏日,寫于南開大學邃谷,時年八十又五。
(作者單位:南開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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