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網絡信息技術推動我國診所法律教育的發展

[摘 要]診所法律教育正在我國逐漸發展壯大，但在其發展過程中面臨著各種困難。這些困難影響了診所法律教育實踐的成效，也制約著診所法律教育在我國的進一步發展。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是一種高效的信息處理和傳播工具，可以應用該技術構建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教學模式。在新的教學模式下實現師生廣泛參與診所法律教育并降低診所法律教育的成本和風險，從而有效推動我國診所法律教育發展。

[關鍵詞]診所法律教育；教學模式；網絡教學

[中圖分類號]D926.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2234(2007)04－0094－03

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法學教育領域是一種新的探索。2000年以來，在美國福特基金會資助下，清華大學、人民大學、北京大學、武漢大學、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等國內10所法學院、校建立了法律診所，開設了診所課程。與此同時，受到這種新的教學方法的示范和啟發，許多其他學校也開始了診所法律教育的探索和實踐，建立法律診所和開設診所課程的學校不斷增多，參與診所課程教學的教師和學生人數也大量增加，診所法律教育已在我國逐漸發展壯大。

1.診所法律教育在我國實踐中面臨的困難

作為一種新的法學教學模式，診所法律教育與我國原有的法學教學模式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其中開展診所法律教育所必需的條件就明顯不同于原有的法學教學模式，所以在原有的基礎上開展診所法律教育必將面臨現有條件不足等困難。目前，在診所法律教育的實踐中面臨的困難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1.1 缺乏充足的經費保障

診所法律教育是一種高成本的教學模式。與傳統教學“一個老師教一個班”不同，診所法律教育要求在極低的師生比甚至“一對一”的基礎上實施直接指導。相比“灌輸—接納”式的課堂傳授，“監督—操作”式的診所教學要求教師投入更充分的時間和精力。而當學生從教室走進社會，從圖書館走進法律援助中心乃至法庭，就需要學校提供必要的硬件設施和經費保障。因此，診所教學是精細化、消耗性的，必須建立在更多物質支持的基礎上。而當前大多數高校的經費難以支持較大規模的診所教學活動。這使高校建立的法律診所的穩定性和長期性沒有有力的經濟保障。法律診所里的許多工作，尤其是那些服務社會的法律援助工作，常常會因經費的困難而限制了學生及時全面地辦理案件，從而直接影響學生辦案的質量，當然也降低了診所法律教育的教學效果。

1.2 缺乏合適的診所教師

診所法律教育要求診所教師除了必須具備系統的法學理論知識外還必須具備豐富的法律實踐經驗，但在長期不夠重視實踐教學的環境下，目前我國高校中還比較缺乏這一類型的教師。缺乏足夠數量的診所教師直接制約了診所法律教育的規模。同時，診所法律教育中診所教師工作內容的不確定性，以及尚未建立對其工作成果的科學的評價機制，影響了教師擔任診所教學工作的積極性，難以鼓勵更多教師投身診所教學工作。從律師界或司法機關中聘請診所教師是一個很好的解決途徑，但這些法律實務工作者大多工作繁忙，他們作為兼職的診所教師事實上難以保證投入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對學生進行指導。

1.3 缺乏足夠的教學時間保障。

從診所法律教育的宗旨出發，法學院的每一位學生都應當接受盡可能全面的診所法律教育。但實際上診所課程在法學院的教學計劃中不可能獲得充足的教學時間保障。診所法律教育涉及真正的社會事務，需要根據具體事務的要求進行工作，因此，這些診所課程無法同普通課程那樣按照計劃安排好并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即教學時間具有不確定性。這就會造成診所課程與既定的學校教學時間安排發生沖突。例如，法學院校的法律診所課程一般只安排一個學期。而有些案件從接案到結案，時間跨度較長。當診所的課程結束后，大部分學生就會將時間和精力重新投入到新的課程學習上，并從相關的實踐中退出，這對于法律診所的辦案質量、學生能力的提高都是非常不利的。

另外，目前開展診所法律教育的高校一般將診所課程作為一門選修課，并且有名額限制，一般只允許知識能力較強的本科高年級學生或研究生選修。但只有少數學生參與的“精英教育”形式難以發揮診所法律教育的積極作用，實際上低年級的學生有更充裕的時間和更強烈的興趣參與診所法律教育活動。

1.4 學生辦理真實案件風險太大

辦理真實案件是診所法律教育的核心內容。但學生在辦理真實案件時，由于知識、能力和經驗的不足，有時會做出錯誤的辦案行為，從而可能導致當事人的利益受到損害。在診所法律教育的起源地美國，其學生是在本科畢業后再進入法學院學習的。中國法律診所中的學生主要是本科生，年齡較小，欠缺社會經驗，而要做好法律實務工作，相應的社會經驗是其中重要的條件。我們常說社會經驗是可以在辦案過程中積累，但這就意味著辦案時“犯錯誤” 是不可避免的。在學生辦案沒有明確法律規定的情況下，一旦“犯錯誤”造成損害后果，辦案學生、指導教師和學校將面臨巨大的責任風險，可能使學生、指導教師和學校承擔經濟損失和名譽受損的后果。一些院校由于顧慮這種風險而盡量縮減學生辦理真實案件以避免承擔責任，可見這一情況足以影響診所法律教育的生存和發展。

2. 計算機及網絡技術的基本功能在診所法律教育中的應用

計算機及其網絡有許多功能，對診所法律教育而言，主要涉及到以下幾方面的功能。

2.1 信息存儲和管理

計算機能夠存儲和管理大量的數字化信息。在診所法律教育中，可利用信息采集設備，將所有教學資料轉化為數字信息后存儲在計算機中并按一定的要求進行管理。計算機網絡的應用可以進一步打破教學資料存儲和管理的空間限制，使處于不同空間的人員均可介入教學信息的存儲和管理。

2.2 數據通信

數據通信是計算機網絡最基本的功能。它可以在計算機與計算機之間快速傳送各種信息，包括文字信息、圖片信息、語音信息、影音信息等。在診所法律教育中，計算機網絡的數據通信功能將幫助師生實現更全面，更方便快捷的溝通。更重要的是，診所法律教育不僅限于師生的溝通，還要求師生與社會進行廣泛的溝通與聯系，利用計算機網絡就顯得十分必要了。

2.3 資源共享

所謂“資源”指的是網絡中所有的軟件、硬件和數據資源，對診所法律教育來說，就是已經數字化的診所教學資料和網絡教學軟硬件。而“共享”指的就是網絡中的所有用戶都能夠部分或全部地使用這些資源。在診所法律教育中，所有教學資料在經過數字化處理后均可通過網絡教學平臺公布和使用，從而實現資源共享。例如，某教師將一個案件資料上網后，即可供所有上網學生使用。

2.4 自動化功能

計算機運行按特定目的設計編寫的程序后，能夠自動化地完成一些復雜的任務，這能夠大大地提高工作的效率。在診所法律教育中，通過設計編寫特定的程序，可以自動化地管理教學資料，實現對教學資料更充分的利用；或者在課程中由計算機自動分配任務、調控教學過程，協助開展模擬教學，甚至可以實現“沒有教師”情況下的教學。

當然，以上只是分別地分析計算機及其網絡的功能，而實際應用中這些功能是相互結合的。在診所法律教育實踐中，可以根據具體的教學活動要求運用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以發揮其對診所法律教育的推動作用。

3.診所法律教育應用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的基本內容

診所法律教育應用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的核心內容是建立法律診所專用網站，以其作為診所教學的網絡平臺。該網絡平臺應包含開展診所教學所需的全部欄目模塊，并具備教學所需的通信和信息處理功能。該網絡平臺通過寬帶網絡全天候連接校園網和互聯網。法律診所的所有教學活動均通過該網絡平臺進行。筆者所構想的法律診所專用網站，包含案件信息處理、案件辦理、案件指導和案件評價等基本模塊，是聯結學生、教師、案件當事人的網絡平臺(見圖1)。法律診所教學網絡平臺在實際運作中的主要內容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3.1 通過診所網站獲取法律診所案源

在診所網站中開設面向全社會的提供法律援助或法律幫助的欄目，由當事人以留言或電子郵件的形式提出需要解決的案件從而獲取法律診所的案源。目前我國互聯網用戶人數眾多，使用寬帶網絡已經相當便利，各類案件當事人可以通過網絡尋求法律幫助。當然，傳統的通過接待來訪、電話和信件咨詢等途徑獲得的案件，或通過公檢法機關和律師事務所獲得的案件仍然是法律診所案件的重要來源，但這些形式獲得的案件要全部進行數字化處理后傳輸到診所網站中。

3.2 通過診所網站分配案件

將從上述渠道獲得的案件按診所教學的要求進行分類后在診所網絡平臺上向所有診所學生公布，由學生根據教學要求結合自身情況選擇案件進行辦理。診所網絡平臺將按照設定的程序自動處理案件發布、學生選擇和確定等相關信息。在多名學生要求辦理同一案件時，可以通過預先設定的競爭機制確定由經驗較多能力較強的學生辦案。

3.3 通過診所網站共同參與辦案

對于當事人提出的法律咨詢，可以由學生在診所網絡平臺上以BBS的形式共同參與辦案，當然，提供給當事人的結論應當是從所有參與學生中評選出來的正確有效的觀點。對辦理訴訟案件的，一般要先確定一定數量的辦案學生，由他們在診所教師的指導下具體參與辦案過程，如會見當事人和代理出庭等。不過，辦理訴訟案件的許多階段也是可以讓其他學生在網絡上參與的，例如其他學生通過在網絡上發表、討論辦案方法，可以為實際辦案人提供更多的參考意見。

3.4 通過診所網站發布辦案情況

所有辦案過程的具體資料都通過診所網站進行公布，目的是讓診所師生可以了解辦案情況并提出具體意見。這些辦案資料的公布均由計算機按設定的條件自動完成，不同人員按其權限大小可以查閱不同的內容。

3.5 通過診所網站指導辦案

診所教師包括外聘教師可以通過診所網站了解教學活動的全部情況，然后根據教學需要對學生作出具體指導，該指導意見直接通過網絡發布或經工作人員錄入計算機后在診所網站中公布。

3.6 通過診所網站進行模擬課程教學

計算機的通信功能和自動化功能為模擬課程教學提供了便利。根據法律診所模擬課程教學的要求，制作模擬仿真軟件并進行網絡應用，可以構建“網上法律診所”，師生可以打破時空的限制通過網絡進行模擬辦案。例如通過網絡進行“模擬開庭審理案件”。

4.診所法律教育與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結合后表現的主要優點

4.1 堅持了診所法律教育的基本價值目標

診所法律教育的目的決定了其不同于一般法學教學模式，一般來說，在診所法律教育中采用的是主動思維型、開放型和合作型教學模式，目的是培養具有創新和競爭能力的法律人才。本文提出的在診所法律教育中應用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的構想正是服從于這個目的的，診所法律教育與計算機網絡信息技術結合的本質在于利用先進的技術手段服務于診所法律教育，在這種環境下無論是模擬訓練還是真實案件的代理，都為學生提供了真實的法律事件背景，然后依據真實的法律事件背景開展診所法律教育。這既能更好地實現診所法律教育的教育價值和創新價值，又能更好地實現其實踐價值、職業道德價值和社會價值。

4.2 降低診所法律教育的教學成本。

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所依賴的條件有別于一般意義上的診所法律教育，從表面看，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不可能完全脫離一般意義上的法律診所，而且還要在此之外增加設備和人員以構建“網絡法律診所”，總體的成本投入似乎更大。但是，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主要依靠“網絡法律診所”進行運作，對實體上的法律診所依賴程度較低。另外，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可以大量容納學生參與并且有效地改善教學效果，因此，從成本投入與成果產出的關系看，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實際上大大降低了單位教學成本，從而使診所法律教育從少數學生參與的“精英教育”走向全體法學院學生參與的“平民教育”。

4.3 增強了教學過程的可調控性；

應用計算機及網絡技術到診所教學將使龐雜的資料保存和管理工作簡化，每一階段的實際教學過程被計算機網絡忠實地記錄下來，數字化的資料可以方便地復制和共享，在各個教學環節中充分利用。這一方面使教師可以準確掌握教學信息，及時根據教學活動的實際發展進行教學指導；另一方面，全部教學活動被轉化為數字化的教學資料，為診所教學積累了寶貴的案例，為進行教學評價提供充分依據，為進行教學研究提供大量的原始素材。

4.4 有利于學生自主、平等和便捷地參與法律診所的教學

診所法律教育效率的提升使學校的法律診所可以吸納大量的學生開展教學活動，學生接受診所法律教育的要求將會得到更好的滿足。在基于網絡環境的法律診所中，學生接受診所法律教育將不受課程安排的限制，完全可以根據自身對專業的興趣選擇參與不同層次的診所法律教育。如低年級的學生可以廣泛參與法律咨詢活動，而高年級中能力較強的學生可以參與辦理訴訟案件。更重要的是，由于所有診所教學活動都通過開放的診所網站教學平臺進行，全體法學院學生可以全面了解或介入其中，既可以做“參與者”，也可以做“旁觀者”。即使不直接參與辦案的學生，也可以從中學習辦案知識和技能，從而使診所教學活動發揮最大功效。

4.5 有利于教師對學生進行辦案指導

應用了計算機及網絡技術的診所法律教育由于以網絡為基礎，在具備接入互聯網條件的情況下，教師的教學指導工作可以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只要登錄“網絡診所”即可了解學生辦案的具體情況并進行指導。技術的應用簡化了教學環節，使診所法律教育的效率大大提升，從而便利了教師對學生進行辦案指導。這還為更多教師參與診所教學提供了可能。法學院中的非診所教師可以在完成正常教學工作后兼任部分診所教學指導工作。從實務部門聘任的指導人員也可以在不影響本職工作的情況下利用有限的業余時間承擔部分指導任務。

4.6 有效控制學生辦案的風險

在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中，要求學生辦案的每一過程必須通過網絡進行公布。所有教師和學生可以通過網絡關注該案件并對如何辦理該案提出意見建議，負責辦案的學生應當認真考慮這些意見建議，必要時要組織“會診”(即學生小組討論)。同時，指導教師可以通過網絡及時監督和指導學生辦案，在遇到疑難復雜問題時可以組織“專家會診”(即教師參與的專題討論)，幫助解決學生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在這種情況下，一方面，學生辦案的過程實際上置于診所學生和診所教師即時的、全面的和多層次的監督之中；另一方面，學生辦案時實際上是融會了網絡平臺上所有的學生和教師的精華建議去辦理案件。此外，基于網絡環境的診所法律教育還能夠為學生提供長期、全面的模擬辦案訓練，使學生在辦理實際案件前掌握全面的辦案知識和技能。以上因素可以幫助學生盡可能避免辦案錯誤，從而有效地控制學生辦案的風險。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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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金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