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一次道路運輸行業內的會議上,江西、云南、江蘇的運輸企業經理代表不約而同地表達了對投訴當地運管無門的無奈。
一個長期存在的事實是:公眾對機關公務員的工作質量和辦事效率抱有很大的不滿意,卻又投訴無門。因應這一社會大背景,廣州市日前公布了機關公務員首問首辦責任制和投訴處理辦法兩個草案,確立了對機關公務員有效投訴的認定及追懲程序,并提出公務員被“有效投訴6次就下崗”的嚴苛規定。一時間,舉城關注。
然而,依據草案的現有設計,市民若要達成有效投訴、維護自身權益具有相當難度,這不僅因為草案的現實操作性難以企及,更因為有效投訴認定本身就造成了“投訴難”。單就投訴須“由投訴人負舉證責任”而言,市民合理的投訴空間就被壓縮至逼仄的境地。難道每次去行政審批都要備好錄音錄像設備,以便留下投訴的證據?其二,投訴中止權的程序設計傾向于行政權,讓機關及公務員占盡優勢地位。其三,在沒有為這“6次有效投訴”設置生效周期的前提下,公務員若想因觸犯民怨而下崗近似于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就是說,行政機構仍舊無法擺脫“既做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嫌疑。在舉證責任倒置及投訴中止權已被預設的同時,對“何為有效投訴”的自我評判怎能說服人們相信草案本身不是虛空的文字游戲?
在行政機構效率低下、公務員冷漠敷衍的社會心理認知中,消弭官僚積弊的愿景不可謂不迫切。但在行政權力無限擴大、幾乎蔓延成社會問題整體框架的情形下,僅依靠“自我提高、內部監督”難以從行政機構的內在邏輯中將自己解放出來,猶如人無法提著頭發把自己拔離地球。(摘編自《南方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