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與華東地區經濟合作的區域整合效應分析

摘要：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是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進一步深化，是中國經濟進一步增長的重要標志。華東地區和東三省南北兩地同為中國經濟增長的兩極，必然在市場經濟規律的作用下，走一條協同發展的道路。本文通過構建華東與東北地區生產及資本要素的轉移模型，分析區域合作后的整體經濟效應，促進政府和社會各層面積極參與和推進兩區域的經濟合作。

關鍵詞：“東東”經濟合作 區域整合效應

華東地區和東北三省雖然地緣關系較弱，但在中國經濟發展史上，南北兩個工業基地曾緊密協作、唇齒相依，共同扮演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領軍角色。目前，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序幕已經拉開，而此時以長三角為經濟中心的華東地區也踏上了后工業化的征程。在市場經濟規律的作用下，南北兩地重又開始尋找所謂“失落已久的經濟紐帶”(慧聰商務網2003)，這正是本文所倡導的“東東”經濟合作——“東北虎”與“過江龍”的聯合。

一、“東東”經濟合作的概念及其含義

區域經濟的內核，即在一定區域范圍內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其中最為重要的部分就是區域經濟合作。區域經濟合作是指，不同區域之間以自然人、法人或商業存在(Commercial Presence)為主體，以進行的資源重新組合配置為內容的長期、穩定的經濟協同合作，以期達到共同的利益目標。

具體到“東東”經濟合作，其中蘊含著多層含義。

(一)非政府直接操作，以社會力量為主，政府為輔

區域經濟的合作往往離不開政府的政策導向作用，但是在實際合作過程中，更應該發揮以自然人、法人為主體的社會力量，吸引更多的社會力量介入到東東聯動的過程，也正是我國市場經濟體制趨于完善的過程。因此，東東經濟合作的主導思想，應該是以自然人和法人為主體的區域性合作，輔之以政府力量，而非政府的直接操作。

(二)生產要素的最優配置為主要內容

東東合作，強調東北地區和華東地區各自優勢生產要素的相互轉移，推進東北和華東地區向更廣闊和更高層次的發展。華東地區的資金、先進的技術，人才以及經營管理經驗等可以向東北地區轉移；東北地區更是憑借其雄厚的資源和工業基礎，可以向華東地區轉移、自然資源、能源原材料，甚至是較為低廉的技術工人。

(三)既是流通領域的合作，更是生產領域的合作

在華東與東北兩區域的合作中，不僅要著重流通領域的商品貿易，還要關注生產領域的合作。我國的區域合作長期以來慣于以流通領域的合作為先，似乎流通領域的合作見效更快。實際上，調整生產力在空間上的布局，才能更好地促進經濟協調發展。為取得最佳的整體經濟效益，兩區經濟合作是流通領域的合作，更應是生產領域的合作。

二、“東東”經濟合作的經濟效應分析

東東合作主要內容是包括資本在內的生產要素跨區域流動，重新優化配置。華東地區的優勢在于資金、先進的技術，人才以及經營管理經驗等。東北地區在自然資源、能源，勞動力等方面有優勢。資本要素在兩區域之間流動將提高總體平均資本產出率，使華東、東北兩區的國內生產總值增加。

(一)資本要素華東一東北轉移的邊際產值經濟效應

在資本區域流動條件下，兩區生產總值將增加。根據圖1，我們可以更清楚地對資本要素由華東區向東北區轉移所帶來的經濟效應進行分析。

如圖，左縱軸和右縱軸分別表示華東地區和東北地區的邊際產值。設兩區總資本量為00’，其中華東地區的資本存量為OC，東北地區資本存量為0’C，AA’和BB’分別代表華東和東北地區在不同投資水平上的資本邊際產值。在不存在資本區域流動的情況下，兩區域將其全部資本存量OC和0’C投入國內生產，華東地區的生產總值是OAIC，東北地區的生產總值為O’BJC。

在資本區域流動條件下，兩區域生產總值將增加。華東區將OD部分資本存量投入國內，而將其余的DC部分投入東北地區。華東區生產總值為OAED與DEKC之和，比原來凈增EIK。東北地區投資增加后生產總值也增加，由原來的0’BJC增加到0’BED，比原來凈增EKJ。兩區生產總值共增加了EIJ。

(二)生產要素華東一東北轉移的價格經濟效應

具有相對優勢的生產要素在該區域較其他地區相對價格也較低，按照經濟規律，生產要素從低價格區域向高價格區域流動將會提高生產要素收益率，使社會整體福利提高。如圖2，Da—Da和Sa—Sa是華東地區的需求曲線和供給曲線，Db—Db和Sb—Sb是東北地區的需求曲線和供給曲線，sc—Sc是華東地區生產要素變化后的供給曲線。在生產要素沒有發生轉移的情況下，華東地區和東北地區生產要素(資本或勞動力)供需均衡點分別為E a和Eb。

當部分生產要素從華東流向東北后，華東區該要素因供應減少而使價格從Pa升至Po。此時，華東區由于生產要素流向價格較高的東北部獲得(d+f)的收入和由于留在華東的要素價格上升而獲得c的收入。整個華東的總收入為(c+d+f)。同時，要素價格提高使得生產成本增加，要素的需求者蒙受部分損失(c+d)。因此，要素轉移后整個社會獲得的凈收益是(c+d+f)-(c+d)=f。當要素流入東北地區，市場價格下降，由Pb下降到Po，東北部地區因此獲得(a+b)的收益。但是，由于要素價格下跌，東北部要素供應者將損失a。因此，東北部地區獲得的凈收益為(a+b)－a=b。

在以上分析的基礎上，生產要素的轉移給兩個區域都帶來了正面的經濟效應，社會總收入和凈收入都增加了，兩區總收入和凈收益增量分別為(a+b+c+d+f)和(f+b)。

三、“東東”經濟合作的區域整合效應

(一)華東資金輸出轉移

江浙滬探索經濟體制改革較早，經濟發展時間相對較長，資本的積累期也相應較長，現在存在于民間的閑逸資本較多(idle capital)，它們急需發現新的投資領域以實現資本利潤的最大化。東北地區是我國重工業基地，近幾年開始步入老工業振興的時期，它們所面臨的問題更多的存在于資金與技術方面的匱乏，這正好為華東地區的資金輸出提供方向，同時也是東北產業復蘇的必備條件_[2]資本要素是東北地區相對稀缺的，資本要素由華東區向東北區轉移可以獲得大量的利潤和利息，提高資本的收益率。如圖1，資本輸出前華東區的資本利潤為OHIC，利潤率OH，資本輸出后利潤率提高為OF，利潤增加EKI。同時，東北地區在引進華東資本后，生產總值由0’B／C增加到O’BED，工人實際收入增加了JEK部分，同時增加了就業量。東北地區還會因此在增加稅收、提升產業結構和工業部門的發展振興方面受益。

(二)產業鏈接優勢互補

從東北原有的支柱產業看，機械、冶金、化工、汽車、化纖等產業具有傳統優勢。從區域來看，吉林省轉型相對較快，突出優勢是以汽車生產為主的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和以糧食生產為主的農牧業及其加工業，北方制藥業與生物制藥和光電子工業具有發展潛力。遼寧省將主要依靠進口能源和礦石發展鋼鐵工業、石化工業和多部門的裝備制造業(因為省內工業資源在迅速枯竭)。黑龍江省從總體上看還屬于資源型省份。原油、優質煤、特種鋼、農牧業、石化工業、成套電站設備制造業是它的優勢產業_[3]上海在我國傳統意義上一直都是優質工業城市，一度上海的工業制成品在全國占有絕對的銷量和優勢。隨著經濟的發展，為了提高城市的競爭力需要優化產業結構，對上海而言就是需要將一部分已經與上海的城市發展定位有分歧的產業轉移出去，這部分產業就技術和規模而言已經相當成熟。在與東北區域產業對比中發現，華東地區與東北地區在產業鏈形成方面不僅可以具有前后向的聯系，更可以在同一水平形成技術的共享以及區域產業的聯動。今后東北應結合加快裝備制造業和原材料工業發展的規劃，將華東地區甚至是更廣大的地區互為市場，引導行業、企業間資源整合，盡快走出產業發展路徑依賴和鎖定的局面。

(三)自然資源開發合作

東北地區一直以來都是我國的資源豐富省份，近年來雖然原有資源豐富的城市面臨資源衰竭或開發成本日益增長的困境，但不可否認的是以東北現有的資源水平和資源種類，東北地區仍然是我國資源稟賦相對較高的區域，自然資源和原材料的優勢是東北振興老工業基地時不可或缺的條件_[4]M。相對東北，上海自然資源幾近沒有任何存量，工業生產所需原材料等資源全部依賴外部區域，雖然上海以高級服務業為主的第三產業發展迅速，但為解決城市自身消費和就業而生的都市型產業以及為建設產業高地而重點扶植的支柱產業的發展對資源的需求仍相當大，因此，以東北的資源稟賦和上海的技術及資源開發手段相結合必然是促進東北和華東地區產業發展的雙贏戰略。

(四)人力資源開發合作

華東地區與東北地區人力資源總體而言處于不同的開發水平，華東地區尤其是上海近來著重于“人才高地”的建設，集聚了各行各業的高端人才。東北地區雖然產業結構調整的力度很大，結構性富余人員很多，但不可否認一點的是東北優勢產業從業人員的熟練程度決定了這里中等水平的人力資源非常豐富，勞動力成本相對較低，因此，東北與華東地區在人員往來，人力資源共享甚至是由此帶來的技術合作方面存在很多交叉互利的內容。

(五)基礎設施開發合作

就基礎設施建設而言，東北地區鐵路、公路、水運、航空、管道和郵電通訊網絡形成較為完備，發展水平居于全國前列，華東與東北初看似乎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的合作空間不大。但是這是從當前東北的情況評價的，盡管東北城市化水平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但東北城市群的總體競爭力卻不是很強。不強的原因在于東北城市經濟沒有形成協調發展的格局，今后隨著產業振興和東北整體競爭力的提升，對區域共有高等級基礎設施的需求是不言而喻的。并且眾所周知，基礎設施的建設應該具有一定的超前性并以此服務于區域的經濟發展，上海所處的華東地區由于經濟快速發展，城際軌道、捷運和信息化設施發展迅猛，所以至少在區域經濟發展中華東地區可以為東北地區未來基礎設施的建設規劃給出建議和實踐經驗的參考，而東北地區則可以依托自己的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的優勢參與華東地區基礎設施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