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心”與“私心”

教完《祁黃羊》 (蘇教版小學語文第八冊)一課后，班級自由小論壇里貼出了這樣一張帖子：

資料上說，《祁黃羊》一課寫祁黃羊為了國家的利益不計個人恩怨，不避個人親仇，兩度為國薦賢的故事，表現了祁黃羊出以公心、正直無私的高尚品格。我有不同的想法，祁黃羊是什么人?他是晉國的中軍尉，身處這樣重要的位置，解狐大病在身將不久于人世他能不知道?偌大一個晉國，難道除了仇人解狐與兒子祁午之外就沒有人能接替他的位置?我看他不是出于公心，而是出于私心。他的本意是想讓他的兒子接替他，但人家說他偏心眼兒，就先舉薦了他的殺父仇人解狐，因為他知道，解狐大病在身。即使舉薦了解狐，解狐也接替不了他的位置。悼公讓他再舉薦一位能接替他的人時，他就提出自己的兒子祁午，為了不讓別人起疑，還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鄭重地說。從這里可以看出他是很有心計的。

帖子一發出來，就有很多同學跟帖表示贊同。看到這些，我的心情很復雜：這只是孩子們的大膽猜測還是由于思想的復雜而產生的想法?如果只是孩子們像平常一樣的大膽猜測，應該給予表揚，但如果是他們自私心理在起作用，那……正當我為如何正確引導學生從積極的方面去領會課文思想而發愁時，小論壇里又跟進了兩張帖子。

其一：我覺得祁黃羊還是出于公心的。祁黃羊自己是晉國的中軍尉，肯定知道自己位置的重要，也知道一個國家的強大對于人民的重要。如果自己的兒子沒有真才實學，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說不定會亡國，那樣的話，不談對于國家的傷害，對他自己的兒子也無益，他怎么會將自己的兒子往死路上送呢?我查過資料了，歷史上很多事例說明祁黃羊是一個出以公心的人，也有很多事例說明他舉薦自己兒子祁午是正確的。

其二：我也有不同的想法。如果祁黃羊出于公心，我們應該學習他這種出以公心、正直無私的高尚品格。如果祁黃羊出于私心，我們應該告訴自己不能有這樣的私心。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對于好的事物，我們要學習，要接受，對于不好的事物，我們要引以為戒。

看到孩子們的論辯，我的心坦然了。語文文本有著豐厚的人文內涵。學生個體有著敏感多變的內心世界。兩者碰撞，勢必會產生五彩繽紛的火花。祁黃羊在學生的心中所折射出的不同形象，都充分印證了學生對文本感受的不同。學生對文本材料的多元解讀，正反映了學生較高的閱讀、理解能力以及對語文學習的投入和熱情。對此，我們不能囿于教參的惟一答案，不能將學生一棍子打死，也不要淡然了之，而應充分珍視學生的獨特感受，讓學生的智慧之花盡情吐艷，并且將學生引入更為廣泛的語文領域。只有這樣，諸如“我認為……”、“我有不同的看法”這樣的句式才會如美麗的音符一樣時時在課堂跳躍；也只有這樣，我們的語文教學才會煥發出生命的活力，學生的探究創新能力才會得到充分的培養。現在，祁黃羊是出于“公心”還是出于“私心”的結果已經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在于討論的整個過程——鍛煉了思想，開啟了智慧。

(作者單位：如東縣岔河鎮古壩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