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新聞自由的共性特征：自由與控制相伴發展

[摘要]長期以來，新聞自由問題一直是中西方爭論的焦點。西方國家在鼓吹自己的新聞自由是一種真正意義的自由的同時，不斷詆毀包括中國在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新聞自由是不存在的，理由就是我們的新聞媒體是由政府控制的。本文意在從中西方對新聞自由的控制現狀和階級分析等角度說明，無論在中國還是在西方，在對自身所享有的新聞自由的權利和對新聞的控制上，二者是有共性特征的。

[關鍵詞]新聞自由中西方自由與控制雙重性

[中國分類號]G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7)03-0075-02

關于新聞自由一詞，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有著各種不同的說法，簡要地說，新聞自由就是公民擁有出版權、采訪權、發布權。新聞自由理論起源于17世紀，英國著名政治思想家約翰·彌爾頓在1646年出版的《論出版自由》一書中提出：言論出版自由“是一切自由中最重要的自由”。彌爾頓關于出版自由的思想奠定了西方自由主義新聞理論的基礎。

在中國，新闊自由是舶來品。普遍意義的新聞自由內涵包括報刊出版自由、意見表達自由和新聞傳播自由。中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將馬克思主義的新聞自由觀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和行為準則。

要求新聞自由是全世界的共識，但中西方對新聞自由的認識卻有很大差別。我認為，雖然中西方對新聞自由的認識不同，但不可否認，二者的新聞自由是有共性特征的。那就是：不論是中國還是西方國家，都沒有絕對的新聞自由，所謂的新聞自由都是自由與控制相伴發展的。

一、自由與控制：自由主義與社會責任的融合

始于17世紀的自由主義理論發展到19世紀達到了頂峰，到20世紀40年代末期，大眾傳播的社會責任論在美國誕生了。正如埃弗雷特·丹尼斯所說：“我們所擁有的應該是一個社會責任的體制，在這個體制中，新聞業享有某些權利，同時也承擔責任和義務。”責任論者認為，新聞自由是一項附有義務的道德權利，新聞自由應該承擔道德責任，應該追求積極自由，擴大和發展新聞自由的權利。

這一理論表明，新聞自由是有條件的，自由如果缺少責任的秩序和義務的保護，是不能健康存在的。

責任論者有一個觀點，認為新聞自由要求的道德權利具有雙重含義，即消極權利和積極權利兩方面的內容。消極權利只是要尋求自我保護，只要自由不受外力的束縛，就是保護新聞自由了；而積極權利則是在獲取新聞自由的同時，努力追求發展自由。

這種自由與社會責任的融合恰恰體現了新聞自由與控制的并存。無論中方還是西方，任何社會都受道德與義務的約束，在享有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一定的社會責任。任何自由都不會是無限的，權利與義務并存是任何個人和集體都必須遵守的規則。

二、中西方關于新聞自由的理解

中西方對新聞自由的認識一直存在巨大的鴻溝。西方國家鼓吹，他們的新聞自由是建立在人權基礎上的真正的自由，新聞與言論的自由體現在多數人的權利、少數人的權利和個人的權利都能獲得保障。他們總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指出中國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一些不符合西方新聞自由的做法，并認為中國沒有新聞自由，因為中國媒體是受政府控制的。按照他們的傳統觀點，只有完全脫離政府控制的新聞自由才是真正的“新聞自由”。而我國學者則一致認為，在標榜新聞自由的西方國家，新聞媒體盡管在所有制上不受政府直接控制，但他們也不享有絕對的自由，只是新聞自由受控制的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

其實，任何國家的新聞自由都不是絕對的，都是相對的、有限制的自由。給誰自由，多大程度上的自由，決不是個人的或抽象的問題，而是與社會的政治制度、經濟體制和文化傳統等方面密切關聯的。

客觀地說，西方國家歷來有尊重新聞自由的傳統，比較重視以法律的形式來處理涉及新聞自由的問題，認為新聞自由是保障一切自由的前提。另外，西方國家的現行政治制度、經濟體制和文化傳統以及其國民素質、教育水平等也使新聞自由的觀念能夠在整個社會中得到普遍認同。但這不能表明西方國家的新聞自由就比中國的新聞自由更徹底。以美國為例，事實上，新聞自由概念的形成和實踐在美國遠不如某些政客、媒體精英鼓吹的那么悠久、牢固，而是一個緩慢、曲折的變化過程。

三、中西方對新聞控制的現狀

黃旦在《新聞傳播學》中指出：“從根本上講，新聞自由是一個政治命題”。

西方國家的新聞事業和我國的新聞事業相比較，二者的本質差別在于媒體的所有制不同。西方國家的新聞媒體從生產資料所有制上是私人所有，為大集團所控制，為壟斷集團及其賴以生存的社會基礎——資本主義制度服務。所以發展中國家的學者和政界人士把西方新聞媒介稱為“新聞帝國主義”。如果他們講純粹的新聞自由，讓個人的意見凌駕于國家和壟斷集團之上，恐怕他們的新聞媒體賴以生存的基礎就會消失，那么新聞自由也就無從談起了。因此，在西方國家，新聞自由盡管被標榜為一切自由的保障，但事實上，西方國家政府并沒有完全放棄對新聞媒體和新聞自由的控制，有些國家甚至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一旦新聞媒體的自由狀態傷及到了國家安全，政府就會毫不猶豫地執行新聞控制的功能。

由此可見，西方國家也存在對新聞自由的控制，只是控制手段，方式和程度不同而已。

中國的新聞媒體，政府和黨的宣傳主管部門對新聞媒體的領導層和編輯方針擁有決定權，媒體必須絕對服從，以中央和上級領導的立場為工作的出發點與歸宿。換言之。新聞媒體是黨和政府的“耳目喉舌”，在宣傳上必須與政府保持高度的步調一致。可以說，政府在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的基礎上，對新聞媒體擁有絕對的控制權。

四、中西方新聞自由的共性：自由與控制

與新聞自由相對應的是媒體，與新聞制約相對應的是政府。政府的本能是要控制新聞自由，使其成為相對的新聞自由；而媒體的本能是要獲得絕對的新聞自由，希望不受任何控制。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存在于不同的社會制度之中；只是在不同的社會制度中，政府和媒體對新聞自由的不同需求達到的和諧程度和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新聞媒體的商品性和工具性決定了新聞自由的自由和控制兩方面。新聞媒體本身是資本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要適應市場的需要，新聞媒體要求最大限度的自由；與此同時，新聞媒體的自由也是“資本的無上特權”。新聞媒體與其出資者的所屬關系決定了新聞媒體不可能享有絕對的自由。美國著名傳播學者埃弗里特·丹尼斯認為：“美國新聞界生活在各種規定和規則、慣例與限制當中。從世界標準看，它是相對自由的，盡管附帶有所有這些對其自由的限制。即使對美國新聞界所處的這些條件作最浮光掠影式的表面審視，也會告訴我們它不是真正自由的。”這一理論在中國也同樣適用，中國的媒體是政府主管的，因此，它必然會受政府的控制。

因此可以說，無論在中國還是在西方國家，新聞自由都存在自由和制約兩種屬性，兩方面是相互依存、相互伴隨而發展的。新聞自由一方面保障行為主體所具有的自由權利，另一方面也設定了自由所不可逾越的邊界。

五、中西方共同的控制手段

無論中西方，對新聞自由的控制都是存在的。就控制手段而言，主要有法律手段、行政手段、經濟手段和暴力手段等四種控制模式。

法律控制模式主要包括隱私、侵權、保密法規等。這種模式有一定規則，往往經營權和編輯權分離。西方國家多數實行這種模式。

行政控制模式的特點是，政府或財團可以根據形勢和工作需要，對新聞媒體運作進行干涉。我國現行新聞自由體制主要通過行政手段模式進行。行政手段模式對新聞自由的干涉在程度和范圍以及手段上有較大的隨意性，經營權和編輯權往往不分離。

經濟控制模式主要通過廣告和投資方式來控制，規模往往較小，主要看經濟實力。這種模式在西方國家較流行。中國入世后，這種模式的作用會越來越大。

暴力控制模式主要通過強力約束記者來達到控制新聞的報道內容，或使批評性報道很難開展，這種控制模式在不同社會環境中都會出現。

一般來說，任何社會對新聞自由的控制都不是只采取一種單—手段，而是在同—社會環境中往往有多種控制手段并存。

六、我國要進一步發展新聞自由

近年來，我國在言論、出版、新聞自由方面，已開始認同國際觀念。但應該看到，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必然帶來不可阻擋的信息全球化，所以我們應進一步發展新聞自由，但同時也應該更合理地運用多種控制手段，以保障我國的新聞自由進一步發展。當然，我們不能迷信于西方所鼓吹的新聞自由，應該在與國際接軌的同時，因地制宜、與時俱進地發展社會主義新聞自由。 應該說，我國新聞媒體的新聞自由度在不斷地擴大并且在不斷地推進社會的發展。但總體而言，我國新聞媒體尚在一種高度自律的模式下運行，考慮社會穩定與發展的成分偏多，自然會犧牲一些新聞自由，更多地強調宣傳價值，注重在新聞價值和宣傳價值之間找到一種平衡。這樣做的結果勢必走向保守，使新聞自由流于形式。我們必須承認，新聞自由決不只是西方資本主義權力制衡法治思想的專利，它同樣也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重要成果。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歷史潮流中，中國需要法治原則指導下的新聞自由，運用法律的手段保證新聞媒體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責任，為經濟發展、社會進步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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