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歌曲向何方

曲是社會音樂生活中影響最為廣泛的一種音樂形式。而歌曲當中的藝術歌曲又是歌曲當中一種精美的歌曲形式。她放射著藝術的光芒，飽含著藝術的深情，洋溢著藝術的魅力，給人以藝術的美的享受，讓人們的心靈受到真、善、美的陶冶。所以，研究、探討、總結中外藝術歌曲創作經驗，繁榮發展中國藝術歌曲，對于推動提升中國的歌曲創作，繁榮音樂生活，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提高人們的全面素質，具有重要意義，值得高度重視。如何進一步繁榮藝術歌曲，我提出幾點意見供研討，不妥之處請大家指正。

一、現代技法中國化

雖然藝術歌曲是外國產生的，但我們今天討論的問題是如何發展中國的藝術歌曲，所以外國的經驗理論必須結合中國的實際，才能取得成功。一些年以來，在一些音樂領域，在如何“學習現代技法和世界接軌”方面，是有經驗教訓的。現代技法中國化是說，現代技法是要學習的，是要借鑒的，但必須和中國的實際相結合，和中國音樂的創作實踐相結合，不能簡單地照搬照抄，照搬照抄是要失敗的。今年“五一”長假，我上了井岡山，到江西的贛南、瑞金、興國等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蘇區參觀學習。“四·一二”政變、“七·一五”分共、大革命失敗，在中國革命形勢急轉直下的1927年10月，毛澤東率領秋收起義的隊伍上了井岡山，這是敵人統治的薄弱環節——羅霄山脈中段，從此才有了井岡山的道路，農村包圍城市、黨的領導、武裝斗爭、統一戰線，推翻了三座大山，創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毛澤東思想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為他把外國的馬列主義和中國的革命實踐相結合。鄧小平“南巡談話”之后，中央軍委曾組織我們沿著小平同志“南巡談話”的路線去參觀學習，給我的印象極其深刻。小平同志提出“發展是硬道理”、“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不能變，誰要變誰就會被打倒”、“市場經濟、證券市場只是一種經濟手段，資本主義能用，我們也可以用”；1978年鄧小平提出要實現黨的工作重心的轉移，從以階級斗爭為綱轉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鄧小平指出：“貧窮不是社會主義”，“要發展生產力，提高綜合國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我在深圳、珠海、汕頭一帶親眼所見：農村新建的無數小樓上，幾乎家家門上都有一副對聯，上聯是：翻身解放不忘毛澤東；下聯是：發家致富不忘鄧小平；橫批是：改革開放好。鄧小平理論之所以取得成功，也是因為他把馬列主義理論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的結果。所以，我們學習外國的現代音樂技法一定要結合中國音樂的創作實際，要現代技法中國化，不論是藝術歌曲還是交響樂創作都應該如此。

二、雅俗共賞

藝術是為人民服務的，音樂是給人聽的，總要讓人能聽懂，愛聽，能接受，才能達到目的。作曲家辛辛苦苦寫作品，總是懷著被理解、被接受、被喜愛的目的進行創作，而絕不會是故意讓人聽不懂、不愛聽、不接受，因此就必須要考慮聽眾程度、欣賞習慣、美學趣味，必須要在技法上有所選擇，一首歌曲，如果讓人感到晦澀，聽不下去，什么提高人們的欣賞水平，提高人們的音樂素質，根本就無從談起。

其實，深入淺出、雅俗共賞并非易事，需要作者的深厚功力，對作品的深入開掘、高度概括，對音樂語言的純熟掌握，對技巧的運用恰到好處，對作品的主題思想和藝術風格都有透徹的研究和理解。雅俗共賞是溝通作者與聽眾之間的橋梁，是面向群眾的審美取向，是實現藝術為人民的必經之路。

三、關鍵在藝術

在解決了作品的主題思想之后，成敗的關鍵在藝術。也就是說，一部作品在有了正確的主題思想之后，要取得成功，關鍵在于它的藝術力量。包括藝術氣質、藝術風格的選擇，作品切入點的選擇，主導旋律的確定，音樂主題的提煉，音樂語言的風格，作品的音樂結構等諸多方面，一部作品要想取得成功，必須要做到“兩個吃透”。第一，要吃透作品的主題思想；第二，要吃透作品的藝術風格，做到第一個吃透要下功夫，做到第二個吃透則關系到作品的成敗。因為，在同一個正確的主題思想前提下，會有諸多的藝術選擇，關鍵看你在創作過程的“千方百計”之中做出怎樣的選擇，能否在“千頭萬緒”里找出最佳方案，能否在多次失敗之后還繼續努力，能否勇于否定自己，雖然否定自己是痛苦的，但是為了最終的成功，否定是必須的，雖然這個過程有時會很漫長，有時會很痛苦但必須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奮力攀登，甚至當你已經走了99步，已感到十分疲倦，無計可施的時候，你也決不能停止前進，還要繼續堅持下去，苦苦追尋，當最終的成功終于來臨的時候，回頭來看，一切艱辛和痛苦都是值得的，都將成為美好的回憶，慶幸自己沒有半途而停止，沒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四、路要寬一些

任何事物都有一個發生發展的過程，起源于19世紀德國的藝術歌曲也不例外。從19世紀到21世紀，世界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中國也發生了巨大變化，藝術歌曲本身也發生了許多變化，和時代、生活、人民的聯系更加密切了。藝術歌曲創作者的角度雖然往往是從個人的感受而引發，但創作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作者本人，每位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為更多的人所接受。用我們現在的語言來說，就是文藝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歌曲和人民、和時代、和生活是不能脫離的。這就是為什么《鐵蹄下的歌女》《嘉陵江上》《松花江上》《黃河怨》和尚德義、陸在易、王世光等同志的一些藝術歌曲作品常唱不衰的原因。伴奏形式也不必完全局限于鋼琴，也可隨著作品的內容風格需要，演出條件場合而變化。這種變化是必然會發生的，因為時代前進了、生活前進了、人民前進了，藝術也必然要前進。

今天的中國，是歷史中國最繁榮的時期，國內生產總值達到21萬億人民幣，外匯儲備將近1.1萬億美元，許多指標都已達到世界前列。在社會生活中出現了空前的音樂熱。前幾天我去天水時了解到，建國初期，全天水只有一架鋼琴，現在已有上萬臺。“文革”前全國才有7所音樂院校，現在已有300多所。5年前我到你們蘭州西北民族大學來參加尚德義教授的作品研討會時，是在一個舞蹈排練廳里開的音樂會，今天已有了你們自己的音樂廳，自己的音舞學院，這是何等喜人的變化呀！一粒米看大千世界，從民大音舞學院看全國，當為我們的國家和民族感到自豪。讓我們沿著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沿著科學發展道路，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面向時代，面向人民，面向生活，燃燒藝術創作的激情、繼承創新中國藝術歌曲，讓中國藝術歌曲的美妙之聲響徹中華大地，響徹海內外，響徹云天！

傅庚辰 中國音樂家協會主席

（責任編輯 于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