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為了讓人學會生活,讓人懂得如何創造生命的價值、追求生活的意義;讓每一位求知者在生命的歷程中學會學習,學會生活,學會實踐;讓人在文化的繼承和超越中實現“自我對話”與“人的大寫”。教育是一種生活,一種健康、純真、充滿智慧與詩意的生活。只有把教育視為一種生活,教育才能回到它的本真狀態,教育者才能在教育生活中獲得身心的健康與快樂。
“道”是萬物的最深層本質所在,求“道”乃是對萬物內在本質或規律的探求和把握。這種把握要合乎“道”,必須傾注一個人的生活熱情和實踐的勇氣,投入真誠的智慧。教育之道是對教育活動內在規律的把握。這種把握不僅要求教師具備應有的職業知識和技能,還要有執著的人生態度。生活需要奮斗,教育者需要不懈的追求,在追求中得“道”,從而擁有“德”;生活需要創造,因而教育者需要在教與學的互動中學以致用,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終極指向與歷史確定之間保持一種理性的張力,在不斷自我批評和自我超越中把握教育的規律。“教育之道”不是某種說教,也不是人為設定的標準,而是教育者從生活中的體驗、感悟、升華和凈化中不斷提純的教育理念,是在永不停息的探索中獲得的至真、至善、至美的精神境界。從某種意義上講,教育發展的狀態是教育工作者對教育的人生態度或精神境界的反映,教師向教育奉獻什么,教育也向社會回報什么。教師在神圣的講壇上獻上真誠與智慧,社會才能收獲真誠與智慧;反之,如果播種的是敷衍和虛假,那么收獲也只能是稗谷。為師者的教育理念、精神境界、人格形象、治學態度、行為方式潛移默化地影響學生,正所謂“善教者使人繼其志,善歌者使人繼其聲”,只有境界高尚的教師,才會帶出境界高尚的學生。當代生活中,我們面對的浮躁的學習情緒或“厭”學的狀態,在一定意義上講是為師者“浮躁”的一種折射。
教育不應是“吹糠見米”,大學教育更不應急功近利,這是與“教育之道”相悖的。追求某種規模,履行一個過程,并不是教育的目的。教育的目的是要創造出讓學生成就自我,超越自我的生活,讓學生在教育的搖籃中獲得精神的豐富、生命的充實、潛能的開發、個性的發育、品格的崇高。“尊重的教育”、“成功教育”、“愉快教育”、“生存教育”、“美育教育”……都是為實現教育目的而提供的理念,都是“教育之道”的觀念表達,也都以不同的方式構建了風格不同的教育平臺,都是要創造一種和諧而又平等的教育環境,回歸教育的應然狀態。
人類文明的延伸,需要借助教育去開啟大眾的心智;文明的創造,需要以創新教育培養出文明的創造者。大學教育承載著啟蒙、求真、批判、預測的責任。大學人以大學文化的創造作為自己的類特征。一個優秀的高校教師應該確立自己的“崗位意識”或“角色意識”,把握大學的“教育之道”,在自省中獲得大學教師的“文化自覺”,以文化自覺的心靈境界去創造一種健康、純真、充滿智慧和詩意的大學生活。
人總是要有一點精神的。大學人應該有求真的學術精神。這種學術精神,是以社會責任為動力,為民族、為社會從事學術研究的價值信念,是為實現人類文明、培育創新型人才而探求的進取精神。不可否認,當代中國的高校教師,在價值選擇中存在諸多困惑。當學術“理想”與現實相悖,人們難免會產生“憂患”。當教師們的“憂患”吶喊無力改變現實時,會令一部分人產生“失望”的情緒。“失望”又給學者們帶來精神上的焦慮。可以說,作為高校學者,身處當下,從思想上講似乎清明如鏡但又似乎空靈無依。所謂清明,可謂學者超越現實所保有的心靈清醒;所謂無依,則是學者們面對無序或諸多現實問題,深感無為或無奈的心理匱乏。這或許是一部分高校教師的心緒狀態,而這種情緒極容易影響到教育。生活就是一個復雜的矛盾生成與化解的過程。對于每一位高校教師來說,學術的研究、文化的擁有,不應是謀求生存或向別人炫耀的資本,而應該是教育的資源、育人的財富、創造的底蘊、人生的境界。
大學文化是人類自由文化的理性展示,其實質意義在于追求人性的真、善、美。從這個意義上講,大學人所創造的大學文化展示著大學人的品格。人們常說“學高為師,身正為范”,這是一種人格見照。大學教師的人格是大學人的心理結構與行為方式在教學與科研中的統一,是大學人的一種尊嚴、一種操守、一種境界、一種骨氣,也是大學人“得道”而養成的“德性”。高校師德是大學人的文化修養,其人格的偉大在于它影響或造就著具有崇高境界的人。大學文化作為人類崇高的文化形態,應該展現“教育之道”的內涵,展現大學人的境界與骨氣,體現高校學者的良知與正直,表現大學人的寬容與尊重,以成就大學生實現自我、超越自我的教育價值。從這個意義上,育人者首先育己。只有以對生活的真誠態度對待教育,才是教育之道的“自然”本意。
(作者單位:東北師范大學政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