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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訴之音的絕響

2007-12-29 00:00:00蔡禹僧
書屋 2007年3期


  (一)
  
  1934年9月《人世間》第十二期發表了一個叫嗣鑾的中國留學生的文章《辜鴻銘在德國》,為了不使轉述而失原意,我把該文的片段抄在下面:
  
  民國十年,我到德國留學,遇著一位哲學教授奈爾遜,他約我到他家去談。奈教授是講康德哲學的,在數學內,也有相當的貢獻。當我們閑談的時候,他便問我在中國的時候,曾否讀過辜鴻銘的著作。我告訴他:“辜鴻銘的姓名,雖嘗聽著,但他的著作卻未讀過。一般人都說他是老頑固,所以我們青年都不喜歡去理會他。”奈教授聽了大為詫異,他向我說:“辜鴻銘的著作,我幸讀了幾種,據我看來,他的哲學,意義是很深厚的,我很佩服他。”奈教授說完了,便從書架將辜鴻銘的書籍一一取下來,向我介紹:1. 《哀訴之音》;2.《中華民族之精神》;3.《中國對于歐洲思想的抵抗》。這三本書都是從英文譯成德文的。……奈教授向我介紹完了,他很誠懇地勸我,空閑的時候無妨也將辜鴻銘的書籍取來讀一讀。
  
  據我所知,德國人沒有意大利人或法國人的熱情,他們即使向你表達敬意也是以克制和冷峻的態度,而一個研究康德哲學和數學的德國教授激賞辜鴻銘卻幾乎到了崇拜的程度,其發自于內心的由衷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在近代,中國文明遭受了外來的沉重打擊,中國人的身心因此遭受了大波折,總是以一種抵抗的態度對外,抵抗的態度便是弱者向強者仰視的目光,即使語氣強硬甚至態度蠻橫也不過是弱者的聲嘶力竭;在西方的審視中,聲嘶力竭的情態便有城里人所常見的鄉下人的神經質,為了維護自己土氣的尊嚴而把自己變成了地道的小丑。中國的思想家們在檢討自己文明的落后中也紛紛喪失了自信,甚至鄉愿的自省也鄉愿化了,先秦老子那種超然大度的情態、莊子縱橫宇宙的心胸、孔子諄諄教導世界的從容,幾乎沒有蹤跡了(“天柱移乎,哲人萎乎”)。中國如果在世界還有她巍峨、壯麗、神秘的影子,那是因為她古代的光榮和遼闊大地,可惜這份遺產被抽著鴉片煙的面黃肌瘦的子孫守著,除了引來覬覦的目光,已沒有了當初漢唐時代“夷狄”高山仰止的欽敬。
  但在不經意處,卻有哲人的聲音傳來,激蕩在歐洲,聲音是如此陽剛而自信,態度是如此豁達而朗闊,初衷是如此悲憫而仁慈,宛如一曲悲涼的哀歌使經歷一次世界大戰的歐洲黯然淚下,歐洲人抬頭觀望,竟然是一個中國人,哲人的故鄉依然有不同凡響者,他是誰?——辜鴻銘。
  像一切高瞻遠矚的哲人一樣,他必須能超越時代地比一般人看得更遠,可正因為遠見卻容易被同代人誤解。近代中國人對自己和對自己文明的誤解或許沒有比通過對辜鴻銘的誤解更能顯示出來的例子了,甚至像胡適之這樣清醒的理性主義者也因學識眼光的局限而狹隘地誤解了辜鴻銘。而當代研究辜鴻銘的學者也往往拿調侃的口氣稱辜鴻銘為“文化怪杰”,現代國人何時能從評頭品足的瑣碎中掙脫出來,“直入菩提”——去理解一個偉大的心靈呢?
  “要懂得真正的中國人和中國文明,那個人必須是深沉的、博大的和淳樸的。因為中國人性格和中國文明的三大特征,正是深沉、博大和淳樸。”“中國人和中國文明的特征,除了我上面提到的那三種之外,還要補上一條,而且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靈敏。”與國人的訕笑相反,辜鴻銘以宗教家的口吻由衷地贊美了中國人和中國文明。我們也可以用辜鴻銘先生的看法來思考國人對辜鴻銘的誤解,為什么耽擱了對自己哲人的理解,看不到辜鴻銘深沉、博大、淳樸與靈敏呢,因為中國人在激烈的歷史情境中喪失了他們祖先的許多高貴品質。
  
  (二)
  
  辜鴻銘究竟告訴了歐洲人什么道理,為什么他的著作在西方獲得如此大的聲譽,一部《中國人的精神》被翻譯成歐洲多國語文呢?
  當一個高尚的靈魂闡述或批評一種優秀文明的時候,也就以自己的闡釋或批評而豐富了該種文明的意義。辜鴻銘對西方文明的批評甚至像他那樣深知西方文明精髓的歐洲人也不能做到,為什么?因為他不可能有如辜鴻銘先生那樣對與歐洲文明同樣優秀的文明——中國文明——的透徹理解。歐洲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使千萬生靈涂炭,戰爭的策源地是歐洲,日本在亞洲也是戰爭的發動者,但它之擴張能量得自于學習西方。辜鴻銘以中國文明為參照系,對西方文明的批評是深刻而精辟的。
  辜鴻銘透過歐洲人對啟蒙運動與人民民主意識的增長的“理性勝利”的頌揚,看到的是非理性的混亂,混亂的始因是發源于英國的群氓崇拜。理性在科學的運用如果如康德所言是逼迫自然回答人類理性的拷問,那么理性在歐洲政治的“民主”運用則是從崇拜上帝轉換為崇拜人民,辜鴻銘看到正是人民對抽象的“人民”的崇拜代替了人民對上帝的崇拜而導致了混亂。歐洲各國統治者、軍人、外交官以人民意志的名義“違道以干百姓之譽”,即違背自己內心的良知而迎合百姓的贊譽;而一群人民至上主義者的烏合之眾并不比一個理性者更了解人民真正需要什么,結果群氓領袖是“咈百姓以從己之欲”,如此,由于中世紀終止混亂的上帝權威的喪失,“人民”的自我崇拜使他們內心焦躁不安,混亂也就隨之不斷地加劇。辜鴻銘的冷靜之處正在于他從尊重人類生命這個最高價值觀出發看到崇拜群氓的危害,看出尊重人的生命和崇拜群氓絕對不是一個概念,對“人民”沒有批判精神,而是盲目崇拜他們,這與盲目地崇拜教士一樣都可能引發混亂而危害文明;上帝—天道并不就是“人民意志”——如果把人民意志理解為他們呼喊的口號的話;損害人民最大的禍首可能正是那些“人民”崇拜者。
  對人民的最大禍害莫過于崇拜人民,法國大革命中雅各賓黨羅伯斯庇爾等人是最鮮明的例子。身為盧梭及其人民主權論的信徒,羅伯斯庇爾否定基督教上帝信仰,只有“人民”才是他的上帝。這位見了血就害怕的年輕革命者自信是“人民主權”的代表,為了維護所謂人民主權他毫不猶豫地簽署了許多個殺害成千上萬人生命的大屠殺命令。在他看來邏輯是如此明確:只有屠殺人民中的反動分子才能使人民做自己的主人,而“反動分子”的標準除了他個人和雅各賓黨徒的心證并沒有法律的依據,或者說,他們的意識形態就是法律。他們為什么這么自信擁有裁決他人生死的權力呢?回答是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是人民的最忠實代表。如此,屠殺理由的任意性使雅各賓黨人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人民崇拜者正是屠殺人民的劊子手!所以羅蘭夫人在斷頭臺前才終于省悟了一個道理:在一種以歷史理性為名義的狂暴非理性運動中,任何美好的辭藻——自由、民主都可能充當濫殺無辜的理由。
  辜鴻銘以如電之目看到了歐洲群氓崇拜所導致的另一個使歐洲陷入動蕩的因子——武力崇拜。為了平息歐洲的群氓崇拜帶來的混亂,德意志民族挺身而出,舉起了軍國主義利劍。在上帝缺席的歐洲,軍國主義已經成為必不可少的了,當拿破侖以打倒封建主義的名義發動對歐洲乃至東方(埃及)的戰爭,“法國人變成了烏合之眾”,“群氓們進行搶劫、謀害和殘殺”,“直到歐洲團結在軍國主義的德國周圍,才于滑鐵盧一役,打敗了這個群氓的領袖,并結束了暴政。本來從此以后,歐洲的道德盟主權就應回到德國人——德意志民族的精華普魯士人手里,但由于組成奧地利帝國的其他民族出于嫉妒,進行阻止,結果使歐洲的那些群氓們逃脫了德意志民族的道德和軍國主義的制裁,他們于1848年再度暴亂,瘋狂地破壞歐洲文明。后來,依舊是德意志民族及其精華普魯士人,以他們的道德和軍國主義利劍,再度把歐洲、歐洲主權及歐洲文明從群氓手中拯救出來”。是否因此說辜鴻銘贊同德意志民族的軍國主義利劍呢?如果認為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辜鴻銘看到在喪失了基督教信仰的歐洲,軍國主義的利劍將無休止地把歐洲人民引到“混亂—戰爭—混亂”的循環中,“軍國主義導致戰爭,而戰爭就意味著破壞和毀滅,這樣,歐洲人民便被逼迫到了這樣的絕境:如果他們要擺脫軍國主義,混亂就將破壞他們的文明,假如他們要持續軍國主義,那么他們的文明又將由戰爭的浪費和毀滅而走向崩潰”。
  
  如何把歐洲從群氓崇拜和武力崇拜的因果循環中解脫出來從而拯救歐洲文明呢?辜鴻銘的回答是——用中國傳統文明的:禮與義。歐洲的群氓崇拜導致歐洲秩序的喪失,而歐洲的武力崇拜或強權崇拜導致歐洲蔑視正義。而中國文明的精髓正在于以“禮”消除混亂,以“義”消除武力崇拜。
  辜鴻銘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為歐洲人開出的藥方影響了歐洲知識界,但并沒有使歐洲文明躲過第二次浩劫,但也正因此更見出辜鴻銘先生的先見之明。歐洲繼續在群氓崇拜和武力崇拜的非理性中下滑,而且愈陷愈深,終于達到了群氓崇拜和武力崇拜的極致——現代烏托邦極權主義和法西斯國家社會主義。而且歐洲緣起的群氓崇拜和武力崇拜蔓延到亞洲乃至整個世界,現代烏托邦極權主義運動和法西斯國家社會主義運動給人類帶來了文明史中前所未有的歷史悲劇。
  中國文明的禮與義表現在哪里呢?回答是——表現在中國人身上。辜鴻銘說,看一種文明是否偉大不在于他修建了多少寬敞的馬路、巨大的建筑,而在于他產生什么樣的男人和女人,因為物質文明是容易建設的。許多人以為辜鴻銘的話不對,但現在看來,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比,建設的確要容易得多,以我居住的北京來看,二十年前到過美國的人回到中國描述美國的購物中心如何繁華,高樓大廈如何壯麗,但只不過很短時間,中國的購物中心同樣繁華,商品堆積如山,北京的高樓大廈似乎矮了些,那是因為市政建設限高的緣故。只要不是人為地以權力破壞市場經濟,故意和人們求富裕的心理作對,以中國優良的地理位置(資源豐富、氣候溫和),財富的創造并不困難,一座水泥結構的高樓有十幾個月就能拔地而起;但一個美好的人性卻無論如何不能在十幾個月建設起來。
  我們也許都記得魯迅、柏楊乃至現代的王小波對中國民族性的許多精辟分析和批判,他們分析和批判中國人的劣根性都有深刻的一面,但同時也有片面的一面。深刻的片面畢竟是片面,為什么這樣說呢?比如你接觸兩個人,當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對人的觀察往往局限在生活習慣方面,一個人生活不講衛生,與人交往不拘小節,就容易引起不愉快;而另一個人總是干凈體面,隨和周到,就容易被我們欣賞。但生活并非總是平靜的,比如人受了侮辱試圖去報復,一個人在舉起屠刀時看到侮辱自己那個人的身邊的孩子,心懷不忍,于是放下了屠刀;而另一個人在報復時卻連被報復者的家庭成員都殺了。這個時候,兩個人的生活習慣是否衛生、平時舉止是否得體都退居到不重要的方面,人性的優秀與否主要體現在忍與不忍的方面。在這個比喻中,中國人就對應那個試圖報復但見了孩子不忍心而放下屠刀的人,而中國人即使有一萬條劣根性——不衛生、喝粥聲音大、凡事沒有求真精神、重感性而輕邏輯,也都抵不過他的不忍心的人性的優越。這樣說當然是有歷史根據的,如果你對世界各種文明成長歷史比較熟悉,就會同意這樣的看法——中國人是最少侵犯性的。自從春秋時代孔子的哲學誕生,經過諸多儒家學者的豐富,漢以后儒家哲學的仁與義逐漸深入到中國人的心靈,仁義禮智信不僅在民族內部人與人的關系中體現,而且也體現在與外部的異族關系中,中國人的國土擴大總是在抵抗侵略而不是在侵略中獲得的,是侵略者同化為中國人,而不是中國人靠侵略去同化;在近代,中國對歐洲的炮艦政策、對日本的野蠻侵略也是如此,歐洲人、日本人所學習中國的美好人性都是通過對中國的侵略卻不成功之后的反思而獲得的。我們知道,辜鴻銘以指責德國人恃武力在北京建克林德紀念碑的蠻橫無理,教誨德國人何謂“禮”;在日本侵華戰爭正烈的時候,日本國內流行辜鴻銘的《春秋大義》(即《中國人的精神》),辜鴻銘讓日本人反思這個受惠于中國文明的國家何謂“義”。
  中國人的不忍之心就是孔子所謂仁,“仁”是中國人作為文明人的優秀人性。魯迅先生從“仁”中看到虛偽;柏楊從中國人日常生活習慣中看到骯臟等不良習慣;王小波看到中國人人性被扭曲——這些都是中國人人性的微觀表現。如果以宏觀的歷史視野觀照中國人,那么他們的“仁”不是虛偽的;他們的生活習慣即使不衛生也是小節,是能夠改善的,況且只要你讀一遍《紅樓夢》就知道中國人曾經有過怎樣文雅而精致的生活;而近代蒙昧主義對中國人人性的扭曲主要是外來的因素——歐洲發源的群氓崇拜。如果大家對這個問題還不明確,我還可以在更廣泛的層面表明辜鴻銘先生對中國人精神理解的精深,這種中國人的仁者之心具有發揚到世界的普世性。
  無論從地理還是歷史而論,中國都是太博大了,它的博大使中國人作為大國民達到了這樣寬容的程度,不太在乎報復或復仇。我們看滿清入主中原屠殺百姓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反清復明的旗幟無論在民間還是在知識分子心中始終就沒有消失過,如果我們閱讀王夫之、顧炎武的文章就能感受到中華民族充滿陽剛的元氣淋漓,這種元氣清人是夢不見的。可是,當真的反清成功,無論革命者孫中山的民族主義,還是知識分子的民族主義或者民間的民族主義,似乎都忘記了要報復當年多爾袞對漢民的野蠻大屠殺,尤其在民間,很難想像,北京城的漢民會到滿人中自殺爆炸。漢人如此眾多,而且他們早已經以通婚的形式把自己的血液融合到滿人的血管中,“滿人”因漢人的血更傾向于自己的中國屬性,如果有漢人去欺負滿族人的孤兒寡母,一定被人視作無賴之徒而不齒。
  中國對日本人的態度何嘗不是如此,日本人在中國犯下了滔天罪行!可是中國人對日本人民族主義的仇殺幾乎沒有發生,戰后的邦交正常化后沒有聽說哪個日本人會害怕到中國旅游,盡管他們的父輩的行為萬惡之極。中國人有一種質樸的人情感,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臉皮都不愿撕破,何況面對一個矮小的日本旅游者,中國人的仇恨對象不會泛濫到這個當前者身上,他們的記憶大多是歷史性記憶,是居高臨下的教誨。這就是儒家質樸的陽剛,很平常,但很難得,很從容,而絕對不是某些人譏諷的“精神勝利法”。
  即使在抗戰期間,美國人可以毫無顧忌地對東京使用燃燒彈,而宋美齡女士還是說服她的丈夫,飛行員轟炸東京的老百姓太不人道,不如讓中國空軍投放宣傳單,宋女士從來沒有把日本的婦女兒童視作異類,盡管日本的婦女兒童為南京大屠殺的勝利歡呼。你可以說中國人的寬容顯得太軟弱了,但從人類文明的歷史看,人類歷史畢竟是人類尊嚴的歷史,誰無視人類的尊嚴,誰將永遠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中華民族為何能萬古長青地在世,因為她的精神內核儒家文化含有人類最寶貴的人道主義精神,彰顯了人類的尊嚴,它提倡的不忍之心、仁者之心,即使不得已地進行反侵略戰爭,也是政治中最后的選擇,所以中華民族在形成自己的統一國家后(秦漢之后)幾乎沒有發動過任何一次旨在擴張的戰爭,她總是在抵抗和文化的征服中擴張自己的領土,是柔弱勝剛強,是以自己的文明和寬容征服侵略者的侵略。
  2005年法國《回聲報》記者阿德里安·孔博在紀念鄭和下西洋六百周年時撰文說,歐洲人曾大規模地討論“黑人屬于人類還是動物”,但鄭和的船隊盡管知道非洲的文明程度落后中國,但他們從未懷疑非洲人是人。當歐洲人看見非洲黑人時盤算把這個“動物”捉到家里當奴隸,中國人卻對這些黑人以禮相待;而與鄭和的文明之旅相比,西班牙、葡萄牙人的遠航簡直是強盜之旅(他們血腥地屠殺“土人”的歷史我就不重復敘述了)。這樣的區別是需要我們深思的,把人當人看的“仁”盡管很平常,似乎不比發現一個科學定律更有智慧,但如果在行為中貫徹這個“仁”學,就比發現科學定律還可貴。總起來看,人類在處理人與人、民族與民族、國家與國家的關系方面出現了太多的歷史悲劇,為了避免悲劇發生,我們就需要比較各種文明的優長,而人類歷史在經歷二十世紀的歷史大浩劫(種族屠殺和階級屠殺)之后,傳統中國人精神的優越性就更加明豁地顯現出來,中國人即使自己強大之時也不喪失禮與義,中華民族在世界各民族中最少侵犯性。孔子儒家哲學的“仁”是中國人的行為哲學,而不是字面的哲學,所以如果哲學家認為中國人精神的禮與義太膚淺,那是因為沒有理解中國哲學是人生實踐的“仁”學內涵。孔子的哲學使中國成為禮儀之邦,傳統中國人的精神是人類文明中所達到的人性高標的典范,他們達到的人生境界在某些方面甚至連偉大的希臘人也沒有達到。
  
  反駁者說,中國文明既然能創造出如此美好的人性,可為什么在二十世紀中后期發生歷史大動亂,動亂中所顯示出的不正是中國人丑惡的人性嗎?人們為表達忠心互相出賣,迫害人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回答是——這正是中國傳統文明被損害的結果!“文革”式的群氓崇拜毒化了中國人的心靈,中國傳統的“君子”本來與這種被毒化的心靈正相反對。我們知道,中國人具有某種天生的或曰自然主義的平等觀,不僅表現在中國歷史中沒有歐洲社會那樣一個奴隸制時代,而且體現在中國科舉制度的“唯才是舉”相對于歐洲的貴族制或印度的種姓制都是更合理的理性平等觀——鼓勵文化、平等競爭、官僚人員來自于最有活力的文化階層。但“文革”式群氓崇拜嚴重打擊了中國自身和外來的理性文明,摧殘了中國人的自然主義的平等觀,群氓崇拜所產生的巨大災難,其創傷直至現在還沒有完全平復。
  不過我們已經從此看出了歷史發展在各個民族中出現的錯位。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當辜鴻銘看到歐洲文明的危機試圖向歐洲人提倡中國人精神來補救時,中國文明本身卻正在發生千年未有的大變局:“傳統中國人的精神”正在喪失中。辜鴻銘在法國大革命中看到的是群氓崇拜所導致的混亂,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看到的是歐洲武力崇拜對人類文明的破壞;而五四學人所看到的則與辜鴻銘完全相反,他們在法國大革命、俄國十月革命中看到的是“民主”;他們在歐洲戰爭中看到強國的霸權地位之獲得是因為“科學”發達。中國人在觀察歐洲的強大和自身所受列強壓迫的屈辱中所得到的結論是放棄辜鴻銘先生所謂“心靈生活”,而轉化到重物質的生活,把自己儒家文明中最為寶貴的“仁”學棄之如敝屣,而把社會達爾文主義視為歷史的大道。這當然也是歐洲的武力崇拜的惡果,中國人在“西洋”人和“東洋”人前的失敗深深地刺激了自己的自尊心。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人受到的刺激是強烈的,禮儀之邦的禮義哲學在堅船利炮前似乎一文不值,由落后和被動挨打而遷怒中國傳統文明,遷怒儒家倫理,辜鴻銘被五四學人目為頑固守舊派也就不奇怪了。
  我們不否認歐洲的科學與民主是中國文明所缺乏并且是需要引進、學習的,但像摸象的瞎子只看見民主卻忽略了群氓崇拜給歐洲文明帶來的混亂;只看到科學,卻看不到科學主義的蒙昧主義性征;并且認為西方的科學與民主可以完全否定中國儒家哲學的倫理道德——這些則是五四學人的目光短淺之處,而辜鴻銘先生的“文化保守主義”其實是深具現代性意義的。作為概念的“民主”和“群氓崇拜”當然是兩個,但對于歷史事件的解讀卻可能是攙合在一起的一個,對于“人民”無限制的崇拜其實就走到了民主的反面,一個聲稱時刻代表人民的最高權力者當然可以時刻為人民做主。
  只有在人類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和中國經歷了群氓崇拜的文明浩劫之后,我們再看辜鴻銘先生的《中國人的精神》才會理解他所闡釋的中國文明的微言大義的價值所在。辜鴻銘先生比歐洲存在主義(海德格爾和薩特)更早地認識到人類生存論比人類認識論更重要,而中國人的道德形而上學—生存論的極高明之處正在于其質樸和平凡——這種生存哲學是通過中國人的行為體現出來的。
  
  (三)
  
  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加繆說,沒有人會因為解不開數學難題而自殺,而為生存困境自殺的人卻到處都有——加繆的意思是,科技理性并不能解決人類生存中的問題,認識論不能代替形而上學生存論;形而上學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用處,它的道理既不能被證明,當然也不能用來制造有用的器物,而中國道德形而上學就根本不是制造器物的學問。西方人不是照樣也有自己的道德形而上學傳統嗎?西方人當然有,但他們的宇宙論盡管比較發達,而關于人與人以及人與自然的關系卻不如中國道德形而上學悠遠而深刻。檢驗道德形而上學是否深刻精微不全在字面的意義,而在于人在生存的道德實踐中能否處理好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主要的是人與人的關系。中國的道德形而上學——孔子的仁學是處理好人與人之間關系一個成功典范。為什么說他成功,因為在如此龐大的帝國,如此廣大的人口和悠久的歷史,以一種道德形而上學來維系人與人的關系,使文明持續地生長,這在印度、阿拉伯、歐洲都沒有做到。但是為什么許多人看不到這一點呢?這是因為現代中國人在西方文明面前喪失了自己的文化自信,由自大而自卑、由自卑而自怨——埋怨祖先沒有科學理性的遺產,因此不再關心和了解自己本民族的偉大道德形而上學傳統了;尤其歐洲近代的群氓崇拜被西方的科技理性裹挾而來,“現代化”的中國人不僅看不到傳統中國人精神的世界意義,而且鄙視乃至仇視中國偉大的道德形而上學傳統,“仁義道德”由于近代小說家乃至革命家的命意全在諷刺,抹殺了它所固有的偉大含義,如此,反“仁義道德”也就注定了群氓崇拜的動亂年代的道德淪喪。
  對西方文明的優缺點知之甚深的辜鴻銘先生對中國傳統道德形而上學意義的理解遠遠超過了他的同代人。表面看起來,中國儒家的道德哲學是極為質樸的,一部《論語》對話既少蘇格拉底、柏拉圖對話錄的思辨,也缺乏《圣經》里的耶穌那樣波瀾壯闊的人生奇跡,以至于黑格爾說:還不如讓孔子的名聲存在心里而不讀他的著作好,免得令人失望——這絕對是皮相之見;實際上,中國道德形而上學是世界文明史中最偉大的生存論哲學,把一個龐大的帝國以一種深厚的道德形而上學連貫起來,其文明綿延數千年而從未間斷——我不認為地球有任何一個奇跡可以與此奇跡相比。
  辜鴻銘先生認為,歐洲文明免于毀滅的途徑是借鑒中國文明——這無論在現代還是將來都不是夸張,更不是自我吹噓,而是先知般的忠告。辜鴻銘先生讓人們思考一個問題:什么力量對人類文明造成最大的損害?最明顯的似乎是自然力量,我們看到美國海岸的颶風、日本頻繁的地震,還有世界各地的各種水旱災害,自然力量的損害的確巨大。但這些自然力對人類文明的損害卻不是最具破壞性的,最具破壞性的力量是什么呢?辜鴻銘先生認為是人類自身的情欲,情欲——在這個詞的最廣泛意義上——的確是破壞文明的最大力量,在人類的科技理性更有效地駕馭自然力的時代,人類自身的情欲引發的戰爭和動亂要比外部自然力造成的損害大得多、嚴重得多、持久得多,辜鴻銘先生說:“自然界的物質力量對人類所能造成的傷害,是無法與人類情欲所造成的傷害相比的。毫無疑問,如果這一力量——人類情欲——不予以調控的話,那么不僅無所謂文明存在之可言,而且人類的生存也是不可能的。”考慮到二十世紀種族戰爭與階級戰爭對人類文明和人類生命的巨大損害,認為科技力量可以解決人類面臨的一切問題實在是太片面了,情欲引發的災難之解決絕對不是科技所能勝任的,辜先生揭示的人類生存因人類情欲泛濫而面臨的危險實在不是危言聳聽。如何小心地抑制和理性地引導這個內在于人類的情欲,使之成為推動文明發展的力量而不是泛濫成災呢?儒家的良民宗教似遠勝于通過使人們對武力(軍警)恐懼的方式。在辜鴻銘先生看來,良民宗教甚至比法律更有效——植根于心靈的道德自覺強于外在的法律約束;而國與國之間互相以武力來平衡只能在軍備競賽中加深恐懼,而最終因一個來復槍的走火就可能引發戰爭。因此,辜鴻銘發揚中國的“良民宗教”也就絕不是尼采所鄙視的“奴隸道德”,而的確是人類免于文明危機乃至生存危機的良方。
  歷史的吊詭在于,“良民宗教”一度在它的發源地遭到厭棄,中國人發現狼-狼哲學的性惡論在國際關系中最實用,“良民宗教”似乎是羔羊的宗教;隨著群氓崇拜以民主的名義泛濫,《三字經》被投入烈火,小學生第一天背誦的是“萬歲”,從“人之初,性本善”到“萬歲”的習字課本變化,我們也可以看到歷史線索中的“進步”與“倒退”并非是其被宣傳時的字面意義。只有在經歷歷史大動亂之后,中國人才重新感受到儒家經典的偉力,而過去把自己祖先的財富看得太輕賤了。相信人性的善,相信普遍道德與正義的存在,也可以看出我們中國人又恢復了古老的世界觀;拯救中國的力量源泉是我們每個人對道德和正義的尊重。我們重新認識到,中國人要體面地生存,受到世界的尊重,不是張牙舞爪地以崇拜“人民”的名義互相爭斗,不是以理想主義為名義的栽贓、陷害、詆毀他人的“新人”,而是把我們自己變成傳統的中國人,那個孔子贊美的君子。當我們回歸了中國傳統文明的價值觀,把遵守上天的道德和正義作為我們每個人做人的原則,世界就重新擁有了無量的精神財富。辜鴻銘先生說:
  
  
  正是中國,存在一筆無法估量的、迄今為止勿庸質疑的巨大文明財富。這筆財富,就是真正的中國人。因為他擁有歐洲人民戰后重建新文明的奧秘。而這種新文明的奧秘就是我所謂良民宗教。這種良民宗教的第一條原則,就是相信人性本身是善的;相信善的力量;相信美國人愛默生所說的愛和正義的法則之力量與效用。
  
  也許那些批評辜鴻銘的人說,辜鴻銘所謂的正義法則是愛父母和忠誠于國王,而這是中國傳統專制主義,可是辜鴻銘的意義是深遠的,當他說“仿佛國王就是良心,良心就是他們的國王”時,“國王”就獲得了道德形而上學的意義。我們知道中國歷史上有過許多暴君,但暴君畢竟不是儒家道德所允許的常態,這是哲學家黑格爾在其《歷史哲學》中也看到的。在中國傳統社會,如果沒有天災的禍患,以中國領土的博大,中國人自然的平等觀使他們感覺不到來自皇權的專制,皇權的宮廷斗爭一般也不會波及廣大民眾。但是我們看這種中國自然的平等主義和儒家道德一旦在中國近代喪失之后,尤其當群氓崇拜禍亂華夏之時,民眾之間彼此爭斗卻帶來了太多災難,“大眾民主”使人們把互相損害生命、誣陷視為常規行為,“平等”的新意義是統一的貧窮、恐懼和饑餓。
  由此我們就自然緬懷傳統中國人的有道德的文明時代,那個時代的君子也自有他們的弱點,但不至于喪失人性,而且他們美好的人性具有自己的特點。許多人以為辜鴻銘先生對中國人的贊美是把中國民族的劣根性忽略后的夸飾,但是如果我們認真地思考中國人尤其傳統中國人的品格就會認同辜先生的。他說:“中國一向被視為禮儀之邦,那么其禮貌的本質是什么呢?這就是體諒、照顧他人的情感。中國人有禮貌是因為他們過著一種心靈的生活。”“中國人的禮貌雖然不像日本人那樣繁雜,但它是令人愉快的。正如法語所絕妙表達的:一種發自內心的禮貌。相反,日本人的禮貌是繁雜而令人不快的。對此,我已經聽到了一些外國人的抱怨。這種(日本人)禮貌或許應該被稱為排練式的禮貌——如劇院排戲一樣,需要死記硬背,它不是發自內心、出于自然的禮貌。事實上,日本人的禮貌是一朵沒有芳香的花,而真正的中國人的禮貌則是發自內心、充滿了一種類似名貴香水般的——奇異的芬芳。”
  中國人的禮貌不是外在的,因為他們的禮貌發自內心,所以他們心靈生活的禮貌就超出了禮貌的表面意義,而是類似中世紀虔誠的基督教詩人的品格——根植于上帝之愛。中國人的難于言表的溫良給予外國人的感覺——正如一位在日本住過的外國人說——是,在中國住得越久就越喜歡中國人,而在日本則正相反。那么中國人的愛來自何處呢?他們不是最缺乏宗教信仰的民族嗎?是的,辜先生總結說:“在中國一般大眾也不太看重宗教。對中國人而言,佛寺道觀以及佛教、道教的儀式,其消遣娛樂的作用遠遠超過了道德說教的作用”——這種總結是精辟的,不過中國人盡管沒有基督教意義的宗教,但并不意味著他們對道德律不能虔誠,這是因為——辜鴻銘先生的總結是——儒學不是宗教卻能代替宗教,它具有宗教的作用。
  儒學是哲學而不是宗教,卻具有宗教的作用,這一點如果與希臘哲學比較就會看得更清楚,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哲學只是學者研究的哲學,卻從未達到大眾心靈而起到宗教的作用。中國人的哲學或不免于缺乏邏輯,但他們的優長正在于深入到中國人的心靈,是人人遵守的行為準則,所以“仁者愛人”就在時代的積累中成為中國人精神的一部分,這就是他們那種發自內心的愛的本原。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筆者聆聽梁漱溟先生的講演時留下了深刻印象。梁先生說,我不是學問家,或者說我不是專門于學問的人,我是把學問貫徹到我的人生實踐里的思想家。我們拿梁先生這話來比較一下孔子傳授學問的方式與柏拉圖學園的學習方式,就會看到前者重在培養人,后者則重在學問。或者說,中國的君子是行為中體現的,希臘的智者是通過語言和著作顯示出來的。總結思想史容易發現,通過行為體現美好的人生不如通過著作顯示的智慧更好總結,這就是為什么黑格爾總結世界歷史的《歷史哲學》看不出孔子的偉大之處來的緣故。
  美好的人生有許多境界,高的知識境界和高的道德境界都可能引導一個人達到美好的人生,但二者還有微妙的區分,即高的知識境界盡管可能但未必一定能達到美好的人生。比如在二十世紀那些相信種族先天優越論的醫學家,他們把所謂落后人種的活體當作動物來解剖,以達到他們課題研究所需要的“科學”目的,從純粹知識的獲得來說他們似乎也并不完全違反“科學家的職業道德”,但這個“道德”顯然是反道德的。因為人類個體盡管可以被作為研究的對象,但這個對象卻不同于一般的對象,他是作為研究者的同類存在,而普遍的道德律是儒家哲學的——“仁者愛人”,或基督教道德觀——人在上帝面前一律平等。你把人進行活體解剖就違反了這個普遍的道德律。我們追溯西方科學走到反人道的一面的原因,恐怕在于古希臘羅馬那里就已經存在知識論和道德形而上學分離的傾向。如果比較亞里士多德和孔子,二者可能彼此擁有對方沒有的優長,但就教育而言,孔子更可能造出美好的人生來。我們可以打個比方,你去拜訪一個學問家,他給你講了許多宇宙的知識使你感覺很驚異,你再去拜訪他多次,當他把他所知道的知識和獲得知識的方法傳授給你,他如果不是一個道德修養深厚的人,那么他的知識并不會使他的為人比一個鞋匠的為人處世更有吸引力。可是如果你去拜訪一個孔子那樣偉大的儒者,開始他也許并不使你驚異,可是你和他相處了很長時間,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不能離開他了,至于他講了什么道理,總結起來似乎倒沒有什么,因為他就是在日常行為中使你感覺到了微妙的歡娛。他人生的境界好比大海一樣,讓你感覺無比豐富。孔子為什么能夠讓弟子們高山仰止呢?在于他的道德人格的魅力,他的思想其實全部體現在他的待人接物中了。
  我們人類世界所有的矛盾、沖突都是人與人的關系的不協調造成的,所以最偉大的道德形而上學就是那些協調好人與人關系的形而上學。我們知道孔子、釋迦牟尼、耶穌都是這樣偉大的道德形而上學家,不過孔子與其他幾位還是有所不同。辜鴻銘說:“要成為歐洲意義上的宗教創始者,一個人就必須有著強烈的、變態的個性特征。”與釋迦牟尼、耶穌乃至穆罕默德比較而言,孔子是最不富傳奇色彩的,孔子不是神也不是神的兒子或使者。辜鴻銘說,孔子只是一個典型的中國人,正如歌德是歐洲人的典范;孔子的平淡或正是他的優長,而這也可以是中國人的特點——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不是宗教但能代替宗教的儒家哲學絕不會濫用激情而使得理性在情感的激蕩中轉到非理性上去。
  當然,對于歐洲文明,我們內心也充滿景仰,她使我們想到但丁、莎士比亞、歌德、貝多芬,也使我們想到牛頓、愛因斯坦;如果追溯她的源頭則使我們想到古希臘、古羅馬的偉大。但我們想到歐洲文明給世界造成的不幸——近代兩次世界大戰的破壞和群氓崇拜,就不得不正視她的缺點。斯賓格勒認為所有文明都將面臨沒落——我并不完全認同,中國文明就一直在世,并沒有像希臘、羅馬那樣沒落;并且盡管世界大戰表明了歐洲文明的危機,但也很難因此結論說歐洲文明開始了沒落。如果從人性的角度分析西方文明的缺點,可以宏觀地說,是由于歐洲的文明在其精神上出現了人的實踐理性與思辨理性的分裂,也就是辜鴻銘先生所謂心與腦的分裂。
  目前看來,世界大戰的創傷基本治愈了,歐洲與美國是地球上最發達的地區,而中國盡管基本擺脫了貧困,但仍然是發展中國家,中國認識到自己必須謙虛地學習歐洲和美國,這是否說明中國并沒有資格教訓世界了呢?我的回答——絕對不是。中國有自己偉大的道德形而上學傳統,西方有發達的科技理性和政治哲學,世界文明存在著互補性。科技理性能發揮出物質的能量來,機械電力是這種能量的體現,全世界都受惠于西方科技理性的發達,這是勿庸諱言的。我們說中國形而上學沒有進化出西方文明的科技理性,是它的缺陷,但世界上的事物都有兩方面的道理,如果科技理性并不能包辦人類面臨的所有難題,那么就要重新反思道德形而上學的意義,而中國道德形而上學的意義尤其應該被世界了解,因為在今天世界各種文明大交流的時代,中國文化的世界意義還沒有被充分認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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