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中國發生了許多熱鬧的事情,其中一件是評選“最具幸福感的城市”。但在上榜的城市中,一些被稱為“社會動力層”的職業人,卻發出“滿城盡是臨時工,幸福圍墻九丈九”的感嘆。“短期合同,長期臨時”的幸福體驗是什么?答:過一天算一天。
這不由讓人想起捷克詩人塞弗爾特。他主張“童話一樣歡歡喜喜過一天”的幻境。這位差點被納粹處決的上世紀的老人曾發誓“決不觸摸你的國家深深的傷口”,留下了《世界美如斯》的回憶錄。臨死前,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過一天算一天,還要似睡似醒地說“痛并快樂著”,廣大臨時工們如此塞弗爾特般的浪漫與大度,實在讓企業老板們竊喜不已。
早年,有一個與姚明個頭兒差不多的籃壇巨人叫穆鐵柱。他從打短工的盲流身份轉正為國家隊的“固定工”,讓多少人家羨慕不已,“孩子,長大個兒不當臨時工。”12年前,《勞動法》出臺,勞動者們雖僅獲“一紙短期勞動合同”,便歡呼雀躍起來。而事實是“臨時工時代”并未終結。有人預言,新《勞動合同法》也非終結者,不過是告知“后臨時工時代”到來了。
這個預言有點不太樂觀,一部法律能讓理想之光照亮一半現實,就足以讓職業人“歌德”了。在《勞動法》中,國家已然對“臨時工”這個帶有歧視性的概念明令取消,但調查顯示60%以上的人對這個概念是有耐受力的。一單位雇了一位女清潔工,每半個月簽一次合同,連續簽了104次。在新法律實行前,單位不再給她第105次機會了。央視的短期合同工比例相當高,這地球人全知道。前不久,這個國家最具影響力的權威媒體,裁掉了1800名臨時工……在中國,像央視這樣的“藍精靈”現在有多少,將來還會有多少?于是,有人生氣地說,將來執行新《勞動合同法》一定還有“模糊臉”。
歷史的印跡需要修正,現實的中國需要說明。誰能說我國的勞動力市場已具備了以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為主的現實條件?失業率高達20%的狀況,能不讓用人單位在勞動供需關系上居于上游嗎?那些掐著用工自裁權的民營企業平均壽命只有2.9年,他們有長期用工的需求嗎?等等要破解的問題與法律自覺同行。
想要燒香的人不會去拜糊涂廟、糊涂神。好在我們已走近和滲透了又一個法制文明的標牌。在“后臨時工時代”的大屋檐下,我們感知幸福就住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