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的先進性是黨先進性的一面精神旗幟

摘 要：理論的先進性是黨先進性的一面精神旗幟。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以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為代表，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進行了持續、深入的探索，逐步深化了對社會主義本質的認識，形成并發展了中國共產黨人的社會主義本質觀。這是中國共產黨與時俱進，通過理論的先進性來保持黨的先進性、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一個集中表現。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先進性；社會主義本質；與時俱進

中圖分類號：D2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07）02－0131－06

先進性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一個根本屬性。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在實踐方面，共產黨人是各國工人政黨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部分；在理論方面，他們勝過其余無產階級群眾的地方在于他們了解無產階級解放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1］285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先進性，是共產黨先進性的一面精神旗幟。本文以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對社會主義本質認識的深化為視角，分析以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如何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中，凝聚黨和人民的集體智慧，不斷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進行持續、深入的理論探索，并以這一問題的創新、突破來保持黨在理論上的先進性，進而保持黨的先進性。

一

恩格斯指出：“社會主義自從成為科學以來，就要求人們把它當作科學看待，就是說，要求人們去研究它。”［2］636研究社會主義，關鍵是揭示社會主義的本質，從根本上回答“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問題。執政的共產黨如果在“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問題上“不是完全清醒”，或者“沒有完全搞清楚”，那么在“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上就必然要出現各種失誤和挫折，這已為“十月革命”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曲折歷程，特別是1957年以后中國長達20余年的“左”禍所證實。

鄧小平首次提出“社會主義的本質”這一命題，是在1980年，他說：“社會主義是一個很好的名詞，但是如果搞不好，不能正確理解，不能采取正確的政策，那就體現不出社會主義的本質。”［3］313此后，鄧小平又多次從不同側面、不同層次對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問題進行了思考和闡述，其中既有撥亂反正，更有理論創新。1992年，他在南方談話中集改革開放14年思考之大成，明確提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4］373這是中國共產黨首次對社會主義本質的總結性概括。

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具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和憂患意識。

一是針對建國以后長期忽視發展生產力的失誤。無產階級取得政權后，必須“盡可能快地增加生產力的總量”［1］293，“大大提高社會生產力”［5］623，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要求。鄧小平在反思建國后社會主義建設的波折和失誤的過程中，從論證社會主義究竟應當是貧窮的還是富裕的、社會主義的中心任務究竟應當是經濟建設還是階級斗爭、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應當如何解決這些命題入手，逐步深化，將發展生產力升華到社會主義的本質這樣的理論高度。他一再表達這樣一個意思：“講社會主義，首先就要使生產力發展，這是主要的。只有這樣，才能表明社會主義的優越性。”［2］314

二是針對否定改革開放的思潮。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一些人不是“根據經驗來談論社會主義”［6］466，而是用“左”的言行來裁剪新的實踐，把改革開放說成是引進和發展資本主義。鄧小平針鋒相對，他說：“堅持改革開放是決定中國命運的一招”［3］368，不搞改革開放，“只能是死路一條”。［3］370所以，鄧小平強調“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兩個方面必須講全，因為解放生產力意味著對不合時宜的經濟、政治等諸方面體制的不斷改革創新，意味著對外開放和大膽吸收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而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掃清發展生產力的各種體制障礙，實現國強民富。

三是憂患中國出現兩極分化。鄧小平倡導一部分人通過誠實勞動先富起來，但他心向往之的是實現全國人民的共同富裕。他憂黨憂國的一個表現，就是擔心我們因實行的政策不當而導致富的越富、窮的越窮，出現兩極分化或者什么新的資產階級，因為這樣就意味著“我們就失敗了”，“就真是走了邪路了”。［3］111所以，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是以“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為落腳點的；而與共同富裕相關的是，鄧小平強調必須在生產力不斷發展、高度發展的基礎上，做到資本主義永遠無法實現的“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這事實上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

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代表了改革開放初期中國共產黨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認識的最高水準。相對傳統的社會主義觀，它“把對社會主義的認識提高到新的科學水平”。［7］11與此同時，黨的先進性在領導經濟建設、改革開放和提高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的新的征途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因而較之傳統的以抓階級斗爭、“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來保持所謂的黨的“純潔”和“先進性”的做法，它又使我們對黨在執政條件下保持先進性所必須堅持而不能動搖的中心工作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認識。

二

十三屆四中全會后，以江澤民為核心的黨中央把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偉大事業結合起來，提出了“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不但是對“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的創造性回答，而且也“進一步回答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8］361這就是說，始終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不但是中國共產黨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力量之源泉，而且也是社會主義本質的題中應有之義，社會主義在本質上必須是先進的。

“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還蘊涵著一個深邃理念，那就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2001年，江澤民在慶祝建黨80周年大會的講話中指出：“我們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各項事業，我們進行的一切工作，既要著眼于人民現實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同時又要著眼于促進人民素質的全面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這是馬克思主義關于建設社會主義新社會的本質要求。”［9］1952我們知道，鄧小平歷來強調物質文明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都要搞好才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歷來重視按照“四有”的要求培育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新人，但他在揭示社會主義本質的時候，更多的是從中國必須擺脫貧窮落后，必須實現經濟發展速度較快和效益較好，必須實現共同富裕的角度來分析問題的。一些人以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見物不見“神”（文化）、見物不見人為由，將其誤讀或曲解為共產黨搞“唯經濟論”，這是需要我們在理論上加以澄清的；而一段時期內確實也存在著物質文明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一手比較硬，一手比較軟”，對人的全面發展重視不夠的失誤，這又是需要我們在實踐中加以改進的。

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將發展先進文化、建設精神文明在我國現代化建設總體布局中的重要地位牢固地確立下來并真正付諸實施，它展示了社會主義高尚的精神世界和巨大的精神力量，表明了社會主義同僵化、教條、愚昧、無知的不相容性和徹底決裂志向，樹立了社會主義崇尚知識、博采眾長的智慧形象，突出了社會主義在育人中所肩負的神圣使命。因此，它是社會主義的真、善、美的張揚，社會主義在思想上精神上的重要標志，是對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論的一個重要補充。

資本主義的一個最大弊端，是人在物的支配下所導致的畸形發展。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2941894年，當《新世紀》周刊請求恩格斯“用簡短的字句來表達未來的社會主義紀元的基本思想”時，恩格斯摘出這一段話作為答復，他說，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合適的了”。［10］730馬克思恩格斯為之奮斗終生的事業，就是希望建立“以每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11］649，“在保證社會勞動生產力極高度發展的同時又保證人類最全面的發展的這樣一種經濟形態”。［12］130遺憾的是，長期以來，人們一直將人的全面發展、自由發展視為共產主義的本質和只有到共產主義階段才能實現的理想，覺得社會主義離它們是遙遠的事情，因而“人”的問題在過去社會主義的正統文獻中是難覓蹤影的，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甚至是遭到排斥和批判的。

誠然，社會主義是共產主義的低級階段，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更是“不合格”的社會主義，這種具體的歷史的環境決定了社會成員暫時無法實現“自由發展”；但不能否認的是，隨著社會主義經濟、文化的發展和人民物質文化生活的改善，社會成員在德、智、體諸方面將受到更為良好的培育，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差距將逐步縮小，聰明才智將得到更為充分的發揮，因而實現“全面發展”的條件在逐步具備和成熟；而人的素質越高、發展越全面，社會的物質文化財富就會創造得越多。看不到這二者之間的互動關系，就會不自覺地放棄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并最終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歷史使命，這顯然有悖于共產黨人所宣稱的自己是最高綱領和最低綱領的統一者。

江澤民將“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明確寫在社會主義本質的旗幟上，一是重塑了社會主義尊重人、“愛人”的形象，二是駁斥了共產黨“目中無人”的無稽之談，三是為我們糾正以往工作中的偏差提供了依據，四是指明了經濟社會發展同人的全面發展相互結合、相互促進的關系，五是展示了中國共產黨化理想為現實的理論勇氣和實踐決心。它為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增添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內容。

“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特別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思想的提出，表明中國共產黨對社會主義本質的認識又向前邁進了一步。由于“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本身就是探索黨的建設和社會主義建設有機結合的產物，因而按照“三個代表”要求加強和改進黨的建設，始終做到“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就賦予了黨的先進性以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這樣一種吞吐萬匯、能動自強的氣魄。

三

黨的十六大以來，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提出在新世紀新階段必須用科學發展觀統領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發展是人類社會的永恒主題，也是社會主義由低級階段向高級階段不斷推進的必由之路，但樹立什么樣的發展觀，會對社會主義發展的歷史進程產生重大的影響。科學發展觀，是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它進一步凸顯了社會主義的人本理念和發展的全面、協調、可持續性，也豐富和發展了鄧小平、江澤民的社會主義本質論。

科學發展觀所宣示的“全面發展”，意義十分重大。恩格斯指出：“一般說來，一個政黨的正式綱領沒有它的實際行動那樣重要。但是，一個新的綱領畢竟總是一面公開樹立起來的旗幟，而外界就根據它來判斷這個黨。”［12］9前面提到，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論曾被誤讀為“重物主義”；后來，江澤民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也曾被一些人誤解為甚至指責為共產黨不要民主、排斥民主，他們的根據就是“三個代表”沒有提及“民主”。科學發展觀強調發展的全面性，語言樸實而內涵豐富，它在立足國情、強調經濟建設這個中心不能動搖的同時，更加自覺地意識到社會主義建設是一個多位一體的工程，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和人的文明是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的，必須全面推進、全面發展而決不能搞單打一。這就清楚地告訴人們，社會主義作為新生事物，是主張全面發展而不是畸形發展的，社會主義能夠依靠自身肌體的生命力，實現經濟社會的全面進步，社會主義是追求人的全面發展的、人們的可親可愛的事業。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取得舉世矚目的經濟建設成就的同時，也積累了許多深層次的矛盾和問題，主要有：個人收入差距持續擴大；政治建設和政治體制改革相對滯后；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出現滑坡；社會建設和管理體制的“腿短”問題越發突出；人口壓力大、資源短缺、生態環境惡化；內需拉動難度較大，對外貿易依存度較高，等等。這些問題如果不解決，不但會拖經濟發展的后腿，而且社會不是沒有發生變質的可能的。科學發展觀提出的“協調發展”和“可持續發展”，要求我們揚棄和超越非均衡的發展戰略，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推進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相協調，推進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建設的各個方面、各個環節相協調，保證一代接一代地文明發展、永續發展。強調人—自然—社會的協調發展、統籌兼顧，既是對以往那種單純追求經濟發展的片面性的擯棄，也是對極端的生態中心主義的否定，它在理性總結人類實踐活動的基礎上，找到了破解當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難題的鑰匙。以人為本是科學發展觀的本質和核心。“以人為本”的思想不僅深深地根植于我國的民族精神之中，像國學大師張岱年就將以人為本和天人合一、剛健有為、貴和尚中并列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四大要點［13］，也早為世界其他地區的人們所關注和崇尚，像西方的人本主義思潮就源遠流長；但科學發展觀所講的以人為本，不是對我國古代人本（民本）思想的簡單重復或對西方人本主義的簡單模仿，而是一個馬克思主義的命題。在這里，以人為本的基本內涵是指：把依靠人作為發展的根本前提，強調人是發展的主體，是實現發展的根本力量；把提高人作為發展的根本途徑，強調不斷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和健康素質，努力造就數以億計的高素質勞動者；把尊重人作為發展的根本準則，強調尊重勞動、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尊重創造；把為了人作為發展的根本目的，強調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的經濟、政治和文化權益，讓發展的成果惠及全體人民。［14］從這個意義上講，以人為本是江澤民關于“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思想基礎和底線，只有以此為原點，才能邁出人的全面發展的堅實步伐。社會主義是一項國際性的事業，也是一項具有鮮明民族性的事業，用“以人為本”這樣一個在形式上兼具世界風格和民族氣派的理念來表明社會主義的價值追求和本質要求，不但簡潔明了，而且易于為人們所理解和接受。

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歸根到底是為了更好地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且“社會和諧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重要保證”。［15］從這個意義上看，科學發展觀作為我國發展戰略的一個歷史性轉變，進一步明確了社會主義要發展、為什么發展和怎樣發展等重大問題，蘊涵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的重大發展，所以，它是中國共產黨對“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認識的又一次深化。科學發展觀提出之后，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又很快部署了全黨范圍內的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這就意味著，新世紀新階段黨的先進性同科學發展、社會和諧是密不可分的，黨的先進性是推動科學發展、實現社會和諧的政治保證，而又好又快的科學發展、全民共建共享的社會和諧，又是黨用具有鮮明時代氣息的政績來體現先進性的重要標示。

四

綜觀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社會主義本質論的形成和發展過程，它具有如下鮮明的特點：

第一，從價值和功能的角度去界定社會主義的本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一方面強調“過去行之有效的東西，我們必須堅持，特別是根本制度，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主義公有制，那是不能動搖的”［2］133；另一方面又改變了以往將經典作家對未來社會特征的一些預測作為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并在實踐中盲目照搬、墨守成規的做法，從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分析社會主義本質的視野和思路看，他們顯然不局限于社會主義已經做到和實現的方面、不拘泥于社會主義的實體性要素，而是從價值和功能的層面去思考社會主義對當代中國、對中國人民所具有的意義和所能夠發揮的作用，不斷對“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問題作出符合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的回答。從高于社會主義外在表征的層面去認識社會主義，有利于我們在保持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相對穩定的前提下，積極探索其有效實現形式，開辟“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新道路，就是說，凡是那些有利于體現社會主義本質要求的形式、方法、手段，都是我們所允許的和鼓勵的，凡是那些不利于體現社會主義本質要求的形式、方法、手段，則是我們所反對的和必須加以改革的；而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這是黨在對待重大理論問題上既不丟“老祖宗”，又講出與時俱進新話的一個典范。

第二，在社會基本矛盾運動中把握社會主義的本質。生產力是最活躍最革命的因素，是社會發展的最終決定力量，所以，中國共產黨一再強調必須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大力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牢牢把握發展這一硬道理和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決定著社會性質的變化和社會的發展方向，所以，中國共產黨又強調必須不斷完善生產關系與上層建筑，通過經濟、政治、文化等諸方面體制的改革和創新，使社會主義的制度體系、政策主張體現不斷推動生產力的解放和發展的要求，體現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要求，體現社會和諧及以人為本、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要求。與此相關的一個問題是，中國共產黨判斷各項工作是非成敗的標準，既重視對是否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發展生產力等反映歷史進步內容的客觀考察，又重視對是否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大多數人的利益的價值評判，從而將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統一起來，標示著社會主義在發展生產力的目的方面同一切剝削制度的根本區別，也標示著社會主義在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方面所蘊涵的人文關懷。第三，將社會主義本質的實現視為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鄧小平的五句話都用動詞（“解放”、“發展”、“消滅”、“消除”、“達到”）打頭，每句話后面都用逗號，中間既沒有句號隔斷，也沒有分號連接，在動態中生動地描述了社會主義的本質；江澤民的提法重在“代表”（三個方面）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胡錦濤則強調科學發展觀不能離開（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這個主題，實現社會和諧離不開“構建”這一主旋律。他們同鄧小平的思路一樣，都沒有把社會主義限定在條條框框之中，而是用動態的形式，將社會主義的本質描述為一個在實踐中逐步展開、逐步完善、逐步實現的長過程，這個過程，是階段性和連續性的統一，需要經過幾代人、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堅持不懈地努力奮斗。

第四，“新時期的思想解放，關鍵就是在這個問題上的思想解放”。揭示并深化認識社會主義的本質，是一項難度很大的理論工程，是當代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核心問題，也是黨執政條件下保持自身先進性的一項難度很大的理論工程。1979年，鄧小平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中指出，四項基本原則（堅持社會主義道路是其中的第一條）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么新問題，但它們在新形勢下卻都有新的意義，都需要根據新的豐富的事實作出新的有充分說服力的論證。……這是一項十分重大的任務，既是重大的政治任務，又是重大的理論任務。這決不是改頭換面地抄襲舊書本所能完成的工作，而是要費勁革命思想家心血的崇高的創造性的科學工作”。［2］180

鄧小平以非凡的膽略和勇氣，在黨的歷史上首次揭示社會主義的本質，江澤民對此高度評價，但卻沒有停止探索的腳步，他要求：“在新的歷史時期，全黨必須繼續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繼續抓住社會主義本質這個根本問題，大膽探索、實踐和創造，這是堅持黨的基本路線，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思想保證。”［16］1409正因為這樣，江澤民才能提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特別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思想，進一步揭示社會主義的本質。同鄧小平一樣，江澤民并沒有封閉黨和人民繼續探索這一問題的道路，而是寄予深情期待，他在黨的十六大報告中說：“實踐沒有止境，創新也沒有止境。我們要突破前人，后人也必然會突破我們。這是社會前進的必然規律。”［8］10胡錦濤堅持黨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思想路線，他說：“‘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既是我們推動實踐創新的根本指針，又是我們深化理論探索的嶄新起點。”［8］376他結合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實踐，提出了對整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都具有重要指導意義的科學發展觀，這一重大的帶全局性的戰略思想，又深化了中國共產黨對社會主義本質的認識。因此可以說，“新時期的思想解放，關鍵就是在這個問題上的思想解放”［7］11；近三十年的改革開放，就是逐漸搞清楚這個根本問題的進程，這個進程還將在今后的實踐中繼續下去。

總之，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對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概括、補充、豐富和發展，是黨在實踐基礎上進行理論創新、推進理論思維成熟、保持理論先進性的一個集中表現。列寧說過：“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只有以先進理論為指南的黨，才能實現先進戰士的作用。”［17］311-312理論的先進性既是黨的先進性的題中之義，又賦予了黨的先進性以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從而不斷提高黨把握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和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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