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關于培養選拔接班人的思想初探

［摘 要］ 對于接班人這一關系到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重大問題，毛澤東曾有過很多精辟的論述，盡管在實踐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失誤，但這并不能掩蓋其思想中精辟的一面。總結、發掘毛澤東關于接班人論述的豐富內涵，對當今搞好黨的干部隊伍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 毛澤東 培養選拔 接班人

培養、挑選接班人，是一個古老而又恒新的課題，不同時代的政治家對此都曾做出過不同的思考和探索。毛澤東在培養革命和建設事業接班人的問題上，發表了很多精辟的見解和論述，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失誤。這些失誤既體現了毛澤東個人思想的局限性，也反映了制度建設的重要性，這為今天培養選拔接班人留下了寶貴的經驗教訓。

一、關于培養選拔接班人的重要性

毛澤東從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的前途出發，一直都很重視對接班人的培養。

早在1937年5月，毛澤東就講過：“指導偉大的革命，要有偉大的黨，要有許多最好的干部。……有了許多好的領袖和干部，但是還不夠。我們黨的組織要向全國發展，要自覺地造就成萬數的干部，要有幾百個最好的群眾領袖。”［1］(P255)1938年10月14日，他又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指出:“政治路線確定以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因此，有計劃地培養大批的新干部，就是我們的戰斗任務。”［1］(P492)

建國后，毛澤東更是把培養大批接班人看作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的重要問題。1957年11月，毛澤東在莫斯科對我國留學生和實習生的講話中，就有過這樣一段名言：“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世界是屬于你們的。中國的前途是屬于你們的。”［2］(P753、755)毛澤東在讀《新唐書·王勃傳》時曾批注：“青年人比老年人強，……大部分發明創造，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他們干的。……因為他們貧賤低微，生力旺盛，迷信較少，顧慮少，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說敢干。如果黨再對他們加以鼓勵，不怕失敗，不潑冷水，承認世界主要是他們的，那就會有很多的發明創造。”1964年3月24日，毛澤東在一次談話中講到：現在必須提拔青年干部。赤壁之戰，群英會，諸葛亮那時是27歲，孫權也是27歲。孫策干事時只有十七八歲。周瑜死時才不過36歲，那時也不過30歲左右。魯肅40歲，曹操53歲。事實上，年輕人打敗了老年人。在毛澤東看來，青年是最積極、最有生氣的社會力量，中國和世界的未來都是屬于年輕人的。中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需要大批年富力強、精力充沛的接班人，要靠他們繼往開來。毛澤東從戰略高度看待年輕人，提出培養、提拔年輕人作為接班人的重要性，并向全黨提出了鼓勵、重用年輕有為的干部的重大問題。

上世紀50年代，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上的講話及美國國務卿杜勒斯提出的“和平演變”戰略，更是引起毛澤東對接班人問題，特別是形成中央領導核心梯隊問題重要性的高度關注。1956年9月，毛澤東在中共七屆七中全會上發表講話說：“黨章上現在準備修改，叫做‘設副主席若干人’。……一個主席、一個副主席，少奇同志感到孤單，我也感到孤單。一個主席，又有四個副主席，還有一個總書記，我這個‘防風林’就有幾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樣就比較好辦。除非一個原子彈下來，我們幾個恰恰在一堆，那就要另外選舉了。如果只是個別受損害，或者因病，或者因故，要提前見馬克思，那末總還有人頂著……我們就是要預備那一手。同時，多幾個人，工作上也有好處。”在這里，毛澤東用設立多道“防風林”的比喻，形象地表達了要在中央領導核心內部，選擇和確定接班人的觀點。毛澤東明確提出培養革命事業接班人問題，是在1964年五六月間的中央工作會議上。 他多次指出: “你不注意培養后代怎么行? 天有不測風云， 人有旦夕禍福。不能一個人死了， 就沒人管事了， 要準備幾線。” “帝國主義說我們第一代、 第二代沒有希望， 第三代、 第四代怎么樣， 有希望，帝國主義這話講得靈不靈？我不希望它靈，但也可能。”［3］(P1159、1160)“接班人的問題還是要部署一下。要準備好接班人。無產階級的革命接班人總是要在大風大浪中成長的。”［2］(P1301)1964年7月14日《人民日報》、《紅旗》雜志編輯部署名發表的《關于赫魯曉夫的假共產主義及其在世界歷史上的教訓——九評蘇共中央的公開信》，也闡述了毛澤東關于培養革命事業接班人問題的戰略意義：“為了保證我們的黨和國家不改變顏色，我們不僅需要正確的路線和政策，而且需要培養和造就千百萬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培養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問題，從根本上來說，就是老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所開創的馬克思列寧主義事業是不是后繼有人的問題，就是將來我們黨和國家的領導能不能繼續掌握在無產階級革命家手中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子孫后代能不能沿著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正確道路繼續前進的問題，也就是我們能不能勝利地防止赫魯曉夫修正主義在中國重演的問題。……總之，這是關系我們黨和國家命運的生死存亡的極其重大的問題。這是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百年大計，千年大計，萬年大計。帝國主義的預言家們根據蘇聯發生的變化，也把‘和平演變’的希望，寄托在中國黨的第三代或者第四代身上。我們一定要使帝國主義的這種預言徹底破產。”［4］(P465、466)至此，對革命事業接班人的培養被正式提高到防止“和平演變”的百年、千年和萬年大計的高度。

二、關于接班人必須具備的素質和條件

毛澤東不僅指出了培養和造就大批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極端重要性，而且還明確提出了選拔接班人的標準和條件，即不僅提出了量的要求，更強調了質的升華。

“德才兼備”是我們黨培養、選拔無產階級革命和建設事業接班人的基本標準。毛澤東在吸取和借鑒中國歷代政治家“德才兼備”用人標準的基礎上，還根據中國共產黨在各個不同時期的歷史任務和政治路線，使這一標準更為具體化。

在革命戰爭年代，我們黨的中心任務是奪取政權，贏取民族獨立。毛澤東根據這一中心任務，于1937年5月第一次較為全面地論述了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所應當具備的基本素質。他認為：“干部和領袖懂得馬克思列寧主義，有政治遠見，有工作能力，富于犧牲精神，能獨立解決問題，在困難中不動搖，忠心耿耿地為民族、為階級、為黨而工作。……這些人不要自私自利，不要個人英雄主義和風頭主義，不要懶惰和消極性，不要自高自大的宗派主義，他們是大公無私的民族的階級的英雄，這就是共產黨員、黨的干部、黨的領袖應該有的性格和作風。” ［1］(P255)1938年，毛澤東又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第一次使用了“才德兼備”的概念，并把德、才的具體內容概括為三個方面，即：“共產黨的干部政策，應是以能否堅決地執行黨的路線，服從黨的紀律，和群眾有密切的聯系，有獨立的工作能力，積極肯干，不謀私利為標準。”［1］(P493)顯然，在革命戰爭年代，毛澤東認為革命事業接班人所要具備的基本條件是：在德的方面，要有比較扎實的馬列主義理論基礎，對黨忠誠，立場堅定，有政治遠見，富于犧牲精神；在才的方面，要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積極肯干，而且要能夠聯系群眾，不謀個人和小團體的私利，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新中國成立以后，毛澤東鑒于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經驗教訓，認為接班人應該具備“又紅又專”的素質。1957年10月9日，在中共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擴大會議上，毛澤東指出：“政治是主要的，是第一位的，一定要反對不問政治的傾向；但是，專搞政治，不懂技術，不懂業務，也不行。我們的同志，無論搞工業的，搞農業的，搞商業的，搞文教的，都要學一點技術和業務。……我們各行各業的干部都要努力精通技術和業務，使自己成為內行，又紅又專。……單有紅還不行，還要懂得業務，懂得技術。現在有許多干部就是一個紅，就不專，不懂業務，不懂技術”，因為“無產階級沒有自己龐大的技術隊伍和理論隊伍，社會主義是不能建成的”，所以“我們要在這十年內，……造成工人階級的有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專家隊伍”［5］(P471、472)。1964年6月16日，毛澤東又一次細化了接班人應該具備的條件：“第一條，要教育干部懂得一些馬列主義，……要搞馬列主義，不搞修正主義。第二條，要為大多數人民謀利益，為中國人民大多數謀利益，為世界人民大多數謀利益，……第三條，要能夠團結大多數人。……包括從前反對自己反對錯了的人，不管他是哪個山頭的，不要記仇，不能‘一朝天子一朝臣’。……要團結廣大群眾，團結廣大干部，團結這兩個百分之九十五。第四條，有事要跟同志們商量，要充分醞釀，要聽各種意見，反對的意見也可以讓他講出來。要講民主，不要‘一言堂’，……要搞民主作風，不能搞家長作風。第五條，自己有了錯誤，要作自我批評。”［2］(P1300、1301)7月14日，中共中央又根據毛澤東的上述講話，在《九評》中對此作了如下概括：1、必須是真正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而不是掛著馬克思列寧主義招牌的修正主義者；2、必須是全心全意為中國和世界大多數人服務的革命者，而不是在國內為一小撮資產階級特權階層的利益服務，在國際為帝國主義和反動派的利益服務；3、必須是能夠團結絕大多數人一道工作的無產階級政治家。不但要團結和自己意見相同的人，而且要善于團結那些和自己意見不同的人，還要善于團結那些反對過自己并且已被實踐證明是犯了錯誤的人；4、必須是黨的民主集中制的模范執行者，必須學會“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領導方法，必須養成善于聽取群眾意見的民主作風；5、必須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富于自我批評精神，勇于改正自己工作中的缺點和錯誤。

顯然，毛澤東所要培養的革命事業接班人，不只是要接革命事業的班，也要接建設事業的班，因此，不僅要有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也要掌握科學文化知識。毛澤東關于革命建設事業接班人所應具備的素質和條件的表述，不僅為考察、選拔接班人提供了依據，也為黨和國家如何培養接班人指出了明確的方向。

三、關于培養選拔接班人的途徑及方法

1．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在群眾斗爭中造就大批革命事業接班人。

通觀毛澤東關于如何培養和選拔接班人的談話可見，他一貫主張應該鼓勵和督促廣大知識青年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在革命和建設實踐中鍛煉和培養、識別接班人。但在不同時期，毛澤東所提出的“相結合”口號，則有著不盡一致的考慮和要求。

早在1935年5月4日，毛澤東在延安青年群眾紀念五四運動20周年大會上講演時就指出：“中國反帝反封建的人民隊伍中，有由中國知識青年們和學生青年們組成的一支軍隊。……這支幾百萬人的軍隊，是反帝反封建的一個方面軍，而且是一個重要的方面軍。但是，光靠這個方面軍是不夠的，……因為它還不是主力軍。主力軍是誰呢？就是工農大眾。中國的知識青年們和學生青年們，一定要到工農群眾中去，把占全國人口百分之九十的工農大眾，動員起來，組織起來”，才能達到革命事業的勝利，“所以全國知識青年和學生青年一定要和廣大的工農群眾結合在一塊，和他們變成一體，才能形成一支強有力的軍隊”。他甚至斷言：“‘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識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實行和工農民眾相結合。’我在這里提出了一個標準，看一個青年是不是革命的，拿什么做標準呢？拿什么去辨別他呢？只有一個標準，這就是看他愿不愿意、并且實行不實行和廣大的工農群眾結合在一塊。”［1］(P529-530)我們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人民好比土地，我們到了一個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結合起來，在人民中間生根開花。1945年4月，毛澤東在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政治報告中，又再度強調“中國廣大的革命知識分子應該覺悟到將自己和農民結合起來的必要”，并鼓勵他們“應該熱情地跑到農村中去，……不惜從任何小事情做起，……幫助農民覺悟起來，組織起來”［1］(P980)。從上述講話中可見，毛澤東強調的“結合”，一是要青年認識農民是革命的主力軍，二是要青年去組織發動農民。

1955年， 為了解決農業合作化過程中的問題， 毛澤東親自主持編輯了 《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 一書，并為其中的許多文章寫了按語。在《在一個鄉里進行合作化規劃的經驗》一文的按語中，他寫道：“其中提到組織中學生和高小畢業生參加合作化的工作，值得特別注意。一切可以到農村中去工作的這樣的知識分子，應當高興地到那里去。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為的。”［5］(P247、248)在這里，毛澤東號召知識分子到農村去，強調在廣闊天地里經受鍛煉，有所作為。毛澤東的這一按語極具廣泛的號召力，也成為激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精神動力。

如果說上述時期“青年與工農相結合”的著重點是讓青年到農村發動和組織群眾，在實踐中經受鍛煉的話，那么在經歷了“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造成的經濟困難后，毛澤東及黨和政府倡導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就較多地帶有希望通過動員城鎮青年參加農業生產，以減緩城鎮日益沉重的就業壓力和糧食消費壓力的目的。1962年下半年，黨和政府決定在執行精簡職工和壓縮城鎮人口的工作取得成效的基礎上，在全國范圍內有計劃、有組織地動員城鎮知識青年上山下鄉。196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又發布了《關于動員和組織城市知識青年參加農村社會主義建設的決定（草案）》，進一步將上山下鄉運動納入發展國民經濟的軌道。1965年6月14日，根據毛澤東的意見，中共中央在分配一批高校畢業生到基層工作時，明確指出：“分配一批大學生到農村，是實現知識分子同工農群眾相結合，培養革命事業接班人的有效途徑之一”［6］(P263)。

“文革”爆發后，毛澤東倡導的“結合”則不僅有經濟上的上述考慮，而且還溶入了讓青年接受再教育及“反修防修”的需要。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報》在一篇社論中轉引了毛澤東的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7］(P34)自此時起，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被納入了改造知識青年、“反修防修”的軌道，并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一片紅”的高潮。然而，實踐結果表明，毛澤東把知識分子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作為改造知識分子的根本途徑，并將此當“作反修防修”、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的百年大計，當作培養、造就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的必要途徑，實在是一種得不償失的做法，更為遺憾的是，他甚至將“當過兵、務過農、做過工”定為選拔中央高層接班人的標準，并一度選擇了并不具備基本政治素質和領導能力的造反派頭目王洪文當作其接班人。

2．加強馬列主義理論教育，在實踐中鍛煉革命事業接班人。

毛澤東在戰爭年代就十分重視接班人的理論水平，多次強調黨的干部必須精通并能結合中國實際運用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性，指出：我們的干部“對于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要能夠精通它、應用它”［1］(P773)，“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要使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和中國革命的實際運動結合起來”［1］(P759)，要“應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認真地研究中國的歷史、研究中國的經濟、政治、軍事和文化，對每一個問題要根據詳細的材料加以具體分析，然后引出理論性的結論來”［1］(P772-773)。為了使廣大干部能做到這一點，毛澤東還明確提出：“對于在職干部的教育和干部學校的教育，應確立以研究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為中心，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則為指導的方針，廢除靜止地孤立地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1］(P760)

毛澤東在強調對干部加強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教育的同時， 更注重從群眾斗爭實踐中鍛煉、 造就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因為他堅信： “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是在群眾斗爭中產生的，是在革命大風大浪的鍛煉中成長的”［2］(P466)。在毛澤東看來，“讀書是學習，使用也是學習，而且是更重要的學習。從戰爭學習戰爭——這是我們的主要方法。沒有進學校機會的人，仍然可以學習戰爭，就是從戰爭中學習”。因為受戰爭環境的影響，“常常不是先學好了再干，而是干起來再學習，干就是學習”［1］(P165)。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依然強調實踐的重要性，指出：干部要在自己的斗爭經驗中改造自己，在做的中間得到教訓，增長才干。這樣，大批的優秀干部才會產生。光是進了訓練班，聽教員講課，還不一定就會做工作，一定要自己動手實踐。為此，他強調必須堅持干部參加集體生產勞動的制度，因為這么做不僅能使干部得到鍛煉，學會工作，而且可以同勞動人民保持最廣泛的、經常的、密切的聯系，即“使我們的干部成為既懂得政治、又懂得業務、又紅又專、不是浮在上面、做官老爺、脫離群眾，而是同群眾打成一片、受群眾擁護的真正好干部”［4］(P213)。

毛澤東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和干部參加生產勞動看作是一件具有“偉大革命意義”的事情，他特別希望青年和干部能夠密切聯系群眾，和群眾打成一片，并告誡干部說：“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長官僚主義作風，不要形成一個脫離人民的貴族階層”［5］(P325、326)。但是，在突出強調“反修防修”重要性的年代，毛澤東一再重申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及干部參加集體生產勞動，顯然已帶有對青年及干部隊伍的一種擔憂，甚至是不信任，而且這種判斷又隨著“左”的錯誤的日益發展，進而上升到對“中央出修正主義”的擔心和防范。因此，在此后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和“文化大革命”中，他更是把青年知識分子和干部視為教育和改造的對象，致使大批知識分子和干部受到不應有的待遇甚至打擊。

3．用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全面、歷史地考察、識別、挑選接班人。

毛澤東主張運用唯物辯證法的觀點，全面、辯證、歷史地看待干部，識別干部。1938年，他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的報告中指出：“必須善于識別干部。不但要看干部的一時一事，而且要看干部的全部歷史和全部工作，這是識別干部的主要方法”，并且“對于犯錯誤的干部，一般應采取說服的方法， 幫助他們改正錯誤”， 不要總是 “采取斗爭的方法”， 因為“輕易地采用 ‘開展斗爭’ 的方法， 是不對的”［1］(P492、493、494)。1943年延安整風時，毛澤東再次批評對于犯錯誤的同志所采取的 “殘酷斗爭， 無情打擊” “一棍子打死”等做法，強調人不可能不犯錯誤，“不應著重于一些個別同志的責任方面， 而應著重于當時環境的分析， 當時錯誤的內容，當時錯誤的社會根源、歷史根源和思想根源，……對于人的處理問題取慎重態度， 既不含糊敷衍， 又不損害同志， ……對于任何問題應取分析態度， 不要否定一切”［8］(P666)。 新中國成立后， 他又進一步明確 “應當在長期的群眾斗爭中， 考察和識別干部， 挑選和培養接班人”［4］(P466)。這樣的思想對于接班人的選拔、培養，顯然是十分正確的，因為只有用這種思想來指導選拔接班人的工作，才不至于對干部求全責備，才能在培養、選拔接班人時，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讓更多優秀的人有機會做出更大貢獻。

毛澤東在接班人問題上的錯誤，正在于他違背了上述正確思想，這就使他的許多思想和觀點偏離了正確的軌道。毛澤東把與工農相結合片面化了，把讓知識青年、干部到工廠、農村勞動，作為改造青年、干部甚至是懲罰他們的手段；他偏重個人判斷，忽視依靠制度來實現培養、選拔接班人；他突出強調出身、成份，缺乏全面、辯證地看待青年和干部人選。

毛澤東晚年關于接班人問題的論述及其實踐雖有偏頗之處，但其基本思想中包含著許多精辟的見解，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全面、正確地認識和對待毛澤東的這一思想，無疑具有重要意義。毛澤東強調要培養大批革命接班人，強調接班人必須德才兼備，強調知識青年與工農相結合以及強調學習馬列主義理論必須和中國實際相結合，強調要在長期的群眾斗爭實踐中考察和識別干部、挑選和培養接班人的思想，都是相當正確的。他關于培養接班人作為防止“和平演變”的思想，在蘇東劇變后，更具警示意義。

注 釋：

［1］毛澤東選集（一卷本）［M］.人民出版社，1964.

［2］逄先知，金沖及.毛澤東傳（1949—1976）［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

［3］薄一波.若干重大決策與事件的回顧（下卷）［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3.

［4］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黨史黨建政工教研室.中共黨史參考資料(第二十四冊)［Z］.

［5］毛澤東選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

［6］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二十冊）［Z］.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8.

［7］蘭州軍區軍政干部學校政治部政治教研室.毛主席關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部分論述和指示［Z］.

［8］金沖及.毛澤東傳（1893—1949）［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

責任編輯 鐘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