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鄧小平新時期統一戰線思想的幾個重要問題

［摘 要］ 鄧小平作為中國共產黨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改革開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中，對如何發揮統一戰線的優勢和作用進行了大膽的探索和創新，為新時期中國的現代化建設集聚了巨大的力量，從政治上保障了我國現代化建設事業的順利進行。今天，認真學習鄧小平的統一戰線思想對于鞏固和壯大新時期新階段的統一戰線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鄧小平 統一戰線 分析思考

統一戰線作為政治資源配制的重要手段，無論是古代還是近現代，無論是搞革命還是進行和平建設，政治家都十分重視和善于發揮其功能和作用。鄧小平新時期的統一戰線思想是他政治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鄧小平理論的主要內容。在改革開放新的偉大實踐中，鄧小平的統一戰線思想為新時期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整合我國的政治資源，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指導。為此，本文對鄧小平新時期統一戰線思想的幾個重要問題做一分析和思考。

一、鄧小平對新時期統一戰線的性質做出了準確定位，為鞏固和壯大新時期統一戰線奠定了堅實基礎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統一戰線，在革命戰爭時期發揮了重大的作用，被稱為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三大法寶”之一。在新的歷史時期，中國共產黨由革命黨變成了執政黨，黨的歷史任務發生了變化，黨在這一時期的統一戰線的性質也必然發生變化，增添新的內容。因此，鄧小平早在1979年就指出：“今年是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三十周年，也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成立三十周年。我們的國家進入了以實現四個現代化為中心任務的新的歷史時期，我們的革命統一戰線也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發展階段。”①在這個歷史階段，我國的社會階級狀況發生了根本的變化。他說：“我國工人階級的地位已經大大加強，我國農民已經是有二十多年歷史的集體農民。工農聯盟將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的基礎上更加鞏固和發展。我國廣大的知識分子，包括從舊社會過來的老知識分子的絕大多數，已經成為工人階級的一部分，正在努力自覺地為社會主義事業服務。”“我國各兄弟民族經過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早已陸續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結成了社會主義的團結友愛、互助合作的新型民族關系。”“我國的資本家階級原來占有的生產資料早已轉到國家手中，定息也已停止十三年之久。他們中有勞動能力的絕大多數人已經改造成為社會主義社會中的自食其力的勞動者。”②通過對這些變化的分析和把握，鄧小平果斷地對新時期統一戰線做出了準確定位。他指出：“我國的統一戰線已經成為工人階級領導的、工農聯盟為基礎的社會主義勞動者和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的廣泛聯盟。”③這表明，新時期的統一戰線已經不再是過去意義上的階級聯盟，而是發展成為了社會主義勞動者和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的政治聯盟。正是通過對當時中國社會階級狀況的準確分析和把握，鄧小平對新時期中國政治力量和政治資源的科學配置有了新的認識和準確定位，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現代化建設事業集合各種力量作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經過近30年的改革開放，實踐證明，鄧小平對新時期統一戰線性質的分析是完全正確的。近30年來，在中國的各個黨派同舟共濟，合作共事，各個階層、各個民族團結友愛，共同肩負起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使命。隨著中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事業的不斷發展，新時期愛國統一戰線繼續發展和不斷擴大，在原來的基礎上，已經鞏固和擴大為全體社會主義勞動者、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和擁護祖國統一的愛國者組成的最廣泛的聯盟。有了這種空前廣泛的聯盟，就能夠把一切共產黨員和非共產黨員，馬克思主義者和非馬克思主義者，無神論者和宗教信仰者，漢族群眾和少數民族群眾勞動者、建設者和愛國者，大陸同胞和臺港澳同胞、海外僑胞等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都團結起來，把全民族的意志和智慧凝聚到今天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這一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標上來。

二、鄧小平把新時期統一戰線仍然看成是一個“重要法寶”，堅持統一戰線的地位和作用不動搖

如何認識統一戰線的作用，如何發揮統一戰線的作用是統一戰線存在和發展的一個關鍵問題。我國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后，鄧小平明確指出：“統一戰線仍然是一個重要法寶，不是可以削弱，而是應該加強，不是可以縮小，而是應該擴大。”④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鄧小平仍然把統一戰線視為“重要法寶”，由此可以看出他對新時期統一戰線重要作用的清醒認識。統一戰線之所以仍然是一個重要法寶，就在于統一戰線在新的歷史時期仍然具有自己獨特的優勢和作用。新時期的愛國統一戰線是實現廣泛團結，凝聚人心，完成新時期黨的任務的基本保證。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是一項宏偉而又艱巨的歷史使命，完成這樣的歷史使命必須依靠黨內外、國內外和海內外所有的中華兒女的共同奮斗。當前，統一戰線在執政黨領導的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建設等方面的作用也是獨具優勢。從經濟建設來看，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我國社會經濟結構、經濟成分、社會組織形式、利益分配方式、就業方式等更加多樣化，非公有制經濟組織、社會團體、民辦非企業單位等大量涌現，日益對我國的經濟、文化、社會發展產生重要影響。引導這些經濟、社會組織健康發展，需要統一戰線做好各界代表人士的思想引導工作，理順各方面的情緒，凝聚發展力量，為經濟建設營造一個寬松、穩定、和諧的環境，這是統一戰線在經濟建設上獨特優勢和作用。從政治建設來看，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目標。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是社會主義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符合中國國情的民主制度。可以說這三項制度貫徹得好，我們的政治文明就發展得好。而這三項政治制度，都是與統一戰線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從文化建設看：統一戰線具有人才薈萃、智力密集、聯系廣泛等優勢、匯集了大量高中級知識分子和專家學者。他們作為掌握科學技術和文化知識較多的一部分，既是先進生產力的開拓者，又是精神產品的生產者和傳播者，在繼承發展中華民族一切優秀文化傳統，學習吸收一切外國優秀文化成果，提高全民族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質等方面，擔負著重要職責，發揮著突出作用。從社會建設來看，統一戰線是妥善處理各種利益關系和社會矛盾切實維護社會穩定的有效途徑。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和社會經濟的急劇變遷，使中國的社會階層結構發生了深刻變化。中國社會階層結構已不再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和知識分子階層這樣簡單的社會結構，其中間階層、企業家階層和私營企業主等階層正在興起和壯大。以職業為基礎的新的社會階層分化機制逐漸取代過去的以政治、戶口和行政身份為依據的分化機制。這些跡象表明，社會經濟變遷已導致了一種新的社會階層結構的出現，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不同階層，不同方面的群眾利益差異。解決這些利益差異需要審時度勢，統一戰線可以利用各階層在共同利益基礎上實現聯合，有效整合不同社會利益群體的差異和不同的利益表達和需求。新時期的愛國統一戰線為實現大團結大聯合，整合當代中國社會的各種力量，為完成黨在新時期總任務發揮了重要作用。這既是新時期統一戰線的獨特優勢所在，又是其目標任務現實要求。正如鄧小平所說：“新時期統一戰線和人民政協的任務，就是要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努力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同心同德，群策群力，維護和發展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為把我國建設成為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強國而奮斗。”⑤

三、鄧小平深刻闡述了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的關系，正確估價了各民主黨派在統一戰線中的性質和作用

統一戰線說到底是階級、階層、政黨之間的聯合問題。在新時期的統一戰線中，執政的中國共產黨與其它民主黨派如何發揮好各自的作用十分關鍵。為此，鄧小平說：“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都是我國革命的愛國的統一戰線的重要組成部分。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同我們黨有過長期合作、共同戰斗的歷史，是我們黨的親密朋友。”“新中國成立以后，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推動和幫助各自的成員以及所聯系的人們，接受社會主義改造，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參加反對國內外敵人的斗爭，也都做出了寶貴的貢獻。”⑥根據新的形勢和任務，鄧小平強調：“現在，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已經成為各自聯系的一部分社會主義勞動者和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的政治聯盟和人民團體，成為進一步為社會主義服務的政治力量。”⑦在這個歷史階段，“建設和發展社會主義事業，已成為各民主黨派、工商聯和我們黨的共同利益和共同愿望”。⑧因此，“在新的歷史時期中，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仍然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不容忽視的作用”。⑨

為此，鄧小平從以下幾個方面闡釋了民主黨派的性質和作用，對人們正確認識民主黨派提供了明確的指導思想。首先，鄧小平強調了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在現代化建設方面的作用。他指出：“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的成員以及他們所聯系的人們中，有大量的知識分子，其中不少同志有較高的文化科學水平，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不少同志是學有專長的專門家，他們都是現代化建設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原工商業者中不少人有比較豐富的管理、經營企業和做經濟工作的經驗，在調整國民經濟、搞好現代化建設中可以發揮積極作用。原國民黨軍政人員以及其他愛國人士也能夠利用自己的專長和社會關系，在現代化建設事業和統一祖國的大業中做出自己的有益貢獻。”⑩其次，鄧小平強調了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在民主法制建設方面的作用。他說：“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實行多黨派的合作，這是我國具體歷史條件和現實條件所決定的，也是我國政治制度中的一個特點和優點。”{11}但是，這并不排斥各政黨之間的相互監督，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他說：“在四項基本原則的指引下，實行互相監督，充分發揚社會主義民主，加強社會主義法制，對于增強和維護安定團結，共同搞好國家大事，是十分重要的。”{12}特別是“在國家政治生活和各項事業中，由于中國共產黨居于領導的地位，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正確與否，工作做得好壞，關系著國家的前途和社會主義事業的成敗；同時，由于我們黨的執政黨的地位，我們的一些同志很容易沾染上主觀主義、官僚主義和宗派主義的習氣。因此，對于我們黨來說，更加需要聽取來自各個方面包括各民主黨派的不同意見，需要接受各個方面的批評和監督，以利于集思廣益，取長補短，克服缺點，減少錯誤”。{13}第三，鄧小平強調了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在促進祖國統一方面的作用。他指出：“實現臺灣回歸祖國，完成統一大業，是全中國人民包括臺灣廣大骨肉同胞在內的共同愿望，也是我們革命的愛國的統一戰線所面臨的一項光榮的神圣的任務。”{14}“各民主黨派和工商聯在臺灣同胞、港澳同胞和國外僑胞中有廣泛的聯系和影響，希望你們在促進臺灣歸回祖國的事業中，積極貢獻力量。”{15}

鄧小平的這些深刻論述廓清了人們對各民主黨派的模糊認識，把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各民主黨派依然當作資產階級政黨，特別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各民主黨派及其成員受到摧殘等不正常現象做出了徹底的糾正。鄧小平以實事求是的作風對新時期的階級關系以及所發生的新變化作了深刻的闡釋，果斷地指出各民主黨派已經不再是資產階級政黨了，它們已成為各自聯系的一部分社會主義勞動者和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的政治聯盟和人民團體。以社會主義勞動者和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的政治聯盟取代過去“資產階級政黨”，這就最終解放了各民主黨派，各民主黨派不再是代表民族資產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及其與相聯系的知識分子的利益，而都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為社會主義服務的“政治力量”，各民主黨派由過去“被團結”、“被改造”的黨，變成了與中國共產黨“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友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參政黨，而不是以獲取政權為目的，與其它黨派相互斗爭的在野黨、反對黨。由此，我們清醒地看到了鄧小平對新時期各民主黨派的性質有了全新而又符合實際的判斷和定位，這為新時期的統一戰線堅持共產黨領導，多黨派合作奠定了堅守的政治基礎。

四、鄧小平堅決主張新時期統一戰線要團結依靠知識分子，重視發揮知識分子在現代化建設中的作用

中國知識分子作為中國社會的一個重要階層，它對中國社會的歷史進程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從我國50年代后期開始，由于受“左”的思想干擾，中國知識分子被打成“臭老九”，在社會中受到排斥和打擊。改革開放以后，鄧小平在撥亂反正中就堅定地給知識分子以正確評價。他指出：“‘四人幫’把今天我們社會里的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分工歪曲成為階級對立，正是為了打擊迫害知識分子，破壞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的聯盟，破壞社會生產力，破壞我們的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16}他強調知識分子的名譽要恢復，無論是從事科研工作的，還是從事教育工作的都是勞動者。他說：“要把這類問題講清楚，因為它同調動知識分子的積極性有關。”{17}尤其是他從科學技術著手，深入分析了從事科學技術的勞動者即廣大知識分子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作用。他指出：“社會生產力有這樣巨大的發展，勞動生產率有這樣大幅度的提高，靠的是什么？最主要的是靠科學的力量、技術的力量。”{18}鄧小平站住“科學技術是生產力”的邏輯起點上，深入地回答了“從事科學技術工作的人是不是勞動者”的疑問。他說：“承認科學技術是生產力，就連帶要答復一個問題：怎么看待科學研究這種腦力勞動？科學技術正在成為越來越重要的生產力，那末，從事科學技術工作的人是不是勞動者呢？”{19}鄧小平鄭重宣布：“我國廣大的知識分子，包括從舊社會過來的老知識分子的絕大多數，已經成為工人階級的一部分，正在努力自覺地為社會主義事業服務。”{20}經過近30年改革開放實踐的檢驗，完全證實了鄧小平的這一結論：“工人階級靠得住，農民靠得住，解放軍靠得住，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一部分，也是靠得住的。”{21}鄧小平的這些論述，為中國知識分子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發揮聰明才智提供了堅定的政治保證。知識分子無論在什么時代，在什么國家都是一個重要的階層或群體，他們是同時代社會勞動者中具有較高程度文化專業知識，以創造、積累、傳播文化專業知識為專門職業的腦力勞動者。在我國，他們其中的相當一部分是各民主黨派成員和沒有參加任何黨派的無黨派人士，也稱為黨外知識分子，這是目前我國知識分子隊伍中人數最多的群體，構成了中國知識分子隊伍的特色。他們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特別是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中有著特殊地位和重要作用。鄧小平以政治家的胸懷和戰略眼光，始終強調知識分子的重要作用，為知識分子恢復名譽，為知識分子創造好的工作條件，在全社會形成“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良好氛圍，為我們今天建設創新型國家奠定了堅守的基礎。

注 釋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11}{12}{13}{14}{15}{16}{17}{18}{19}{20}鄧小平文選：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第185、186、187、204、203、204、204、204204、204、205、205、205、205、206、89、50、87、88、186頁。

{21}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第310頁。

責任編輯 張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