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體育仲裁的適用范圍

摘要：中國體育仲裁的范圍應當寬泛界定，對競技體育活動應當從寬理解。中國體育仲裁的范圍在立法上應尊重國際慣例，既要按照《體育法》的規定限制在競技體育活動領域，受理體育專業的可仲裁性糾紛，又要尊重當事人的意愿，對于當事人自愿提交體育仲裁機構的包含體育因素的商事糾紛，體育仲裁機構應當受理。關鍵詞：體育仲裁；仲裁范圍；中國中圖分類號：G80-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8-0015-05

所謂仲裁范圍，是指仲裁作為一種解決糾紛的方式，可以解決哪些糾紛，不能解決哪些糾紛。也有學者將仲裁范圍稱為“仲裁對象”、“仲裁適用范圍”等，這些不同的提法只是從不同的角度談同一個問題，并無實質差異[1]。我國《體育法》第三十三條規定：“在競技體育活動中發生糾紛，由體育仲裁機構負責調解、仲裁。體育仲裁機構的設立辦法和仲裁范圍由國務院另行規定。”競技體育活動中發生的糾紛很多，但哪些可以仲裁，哪些不可以仲裁，必須在理論上界定清楚，否則，就會在實踐中引起混亂。

1體育仲裁范圍的基本分析

設定仲裁制度的目的，就是要解決糾紛。亦即只有糾紛才能成為仲裁對象。顯然，仲裁與司法審判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司法審判的對象雖然也多為糾紛或爭執，但某些非爭議事項同樣可以通過司法審判獲得解決。如2000年悉尼奧運會前，一種有助于提高游泳速度的“鯊魚皮”泳裝開始流行。東道主澳大利亞隊是傳統游泳強國，配備“鯊魚皮”后更是如虎添翼。為了避免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澳大利亞奧委會將“鯊魚皮”的合法性問題提交國際體育仲裁院，在國際體育仲裁院回復其合法后才放心大膽地在奧運會上使用。

這是否意味著非糾紛也可以進行仲裁？事實上，《國際體育仲裁委員會與體育仲裁院章程與規則》第二部分“程序規則”中的第四章“適用于咨詢程序的特殊規定”R60規定：“國際奧委會、各單項國際體育聯合會、國家奧委會、國際奧委會承認的體育組織以及奧委會組委會等可以向體育仲裁院請求就體育實踐或發展或有關體育活動的法律問題發表咨詢意見。咨詢申請書應向體育仲裁院提出并附具可能有助于受委托的仲裁庭給出意見的文件?！盧62規定：“在發表意見前，仲裁庭可以要求補充材料。經申請方當事人同意，意見可以公布。意見不構成有約束力的裁決。”[2]可見，國際體育仲裁院對非糾紛的有關法律問題只是提供不具有約束力的咨詢意見，不提供具有法律效力的仲裁裁決，因此，競技體育中的非糾紛不屬體育仲裁的對象，而糾紛則都可以進行體育仲裁。

2確定體育仲裁范圍的基本思路

根據以上分析，中國體育仲裁立法應著重從以下幾個方面確定體育仲裁的適用范圍。

2.1競技體育活動糾紛及其它體育活動的競技性糾紛

競技體育領域的糾紛存在明顯的特殊性。雖然其它體育活動領域也存在各種可仲裁的糾紛，但在專業性技術性方面顯然不如競技體育領域的糾紛突出。為此，我國《體育法》規定在競技體育活動中發生的糾紛由體育仲裁機構來調解和仲裁。

體育分為社會體育、學校體育和競技體育，是我國體育界長期以來的主流觀點，《體育法》也采納了這樣的分類。但這樣的分類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學界一直存在不同觀點。比如全國體育大會、全國工人運動會、全國農民運動會以及全國大學生、中學生運動會等，有時很難進行分類。事實上，社會體育、學校體育和競技體育這三者還存在著交叉重疊的部分。筆者認為，為充分發揮體育仲裁的作用和效益，也為了避免當事人在競技體育活動的概念上糾纏，體育仲裁應當對競技體育活動從寬理解。

2.2競技體育領域中的專業性糾紛及商事糾紛

競技體育領域具有專業性技術性較強的特點，如興奮劑問題只有在競技體育領域才會發生，另外還有體育贊助、體育廣播電視轉播等商業活動中的糾紛以及體育組織與其成員之間、俱樂部或運動隊與運動員教練員之間的有關合同糾紛問題等，因此最好是由專門的機構來評判，而體育仲裁的功能與作用正好與此相符，故體育仲裁的范圍主要適用于競技體育中的專業糾紛。

當然，為更好地發揮體育仲裁的效益，體育仲裁的范圍不應僅僅局限在專業糾紛，凡是競技體育活動中可仲裁的糾紛，均可根據當事人的意愿進行仲裁，以充分體現當事人自愿原則。如果當事人都愿意選擇體育仲裁機構來解決體育商事糾紛，體育仲裁機構應當受理。這樣可以減輕人民法院和普通仲裁機構的負擔，更重要的是充分發揮體育仲裁機構的作用，有利于體育仲裁機構自身的發展。這也與國際體育仲裁組織以及其他國家的體育仲裁組織做法一致。

2.3體育法律權益糾紛

針對《體育法》的第三十三條規定，有關的學理解釋是：“關于體育仲裁的范圍。……本條所指的體育糾紛不包括賽場上的具體技術爭議和其他一般性糾紛，該類糾紛由臨場裁判及臨時設立的仲裁委員會負責管理。因此，《體育法》中的仲裁機構不同于體育賽事中臨時設立的仲裁委員會?！盵3]由此可見，賽場上的技術爭議和其它一般性糾紛，不屬于體育仲裁的范圍，體育仲裁應適用比較重大的體育法律權益糾紛。然而，在體育實踐中，技術爭議往往會引起法律權益后果，故有時二者難以區分。但體育仲裁欲解決的是體育糾紛，而且是體育法律糾紛，因此，只要是因競技體育活動引發的涉及當事人體育法律權益后果的，體育仲裁應當受理。

3競技體育的非仲裁范圍

3.1涉及行政爭議的體育糾紛不能仲裁

根據《體育法》的規定，各級體育行政部門或相關行政部門都有依法在自己的職權范圍內管理體育活動的權利，當然也有依法管理競技體育活動的權利。行政機關在行使行政管理權時與其相對應的人所發生的糾紛屬行政爭議，不能由仲裁機構來仲裁，對此，《仲裁法》也有明確的排除規定。行政機關代表國家進行行政管理時，行使的是公權力，因而在與其相對應的人發生糾紛時，必須由其上級行政機關居中裁判。體育仲裁機構只是一個民間組織，不具有任何官方身份，其地位不可能超過行政機關，因而不能代表國家對行政爭議作出處理。所以該類糾紛盡管發生在競技體育活動中，卻不能適用體育仲裁，而只能通過行政復議或行政訴訟來解決。例如2001年10月16日，中國足球協會發布足紀字(2001)14號文，公布了對甲B 5支涉嫌假球的俱樂部的處理決定，其中：“除上海中遠匯麗隊外，其他隊一律取消本年度升入甲A聯賽的資格”。長春亞泰不服中國足協的處理決定，向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遞交了行政訴訟狀，請求法院判令中國足協撤銷足紀字(2001)14號處理決定，并賠償因上述處罰而給亞泰俱樂部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300萬元。此案經人民法院依法受理后，以長春亞泰的訴訟不符合行政訴訟法的受案范圍為由，于2002年1月24日作出不予受理的裁定。

盡管該案的性質尚存爭議，但基本的邏輯是：如果該案屬行政糾紛，則人民法院應當受理；如果該案不屬行政糾紛，則應是體育仲裁的對象。

3.2對裁判員的臨場判罰不服不能仲裁

體育競賽領域內的裁判制度具有特殊性。裁判員是特殊的“仲裁者”，即便是一個沒有任何私心的裁判員，也可能在“執法”過程中出現錯判、漏判甚至反判。如果對于裁判員的裁判行為及其結果可以任意仲裁或訴訟，則勢必造成裁判員在作每一個判罰前都要先認真考慮一下如何裁判才能確保不吃官司，那么體育運動的秩序將會出現難以想象的混亂。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副秘書長、仲裁員康明先生[4]在論述臨時仲裁的問題時說過這么一段話：“現在，人們已經習慣并且認可了體育競賽領域內的裁判制度，它是符合體育運動的一項重要制度，如果沒有這項制度，體育運動的正常進行是難以想象的。比如，現在每4年一屆的世界杯足球賽比賽場次高達64場，裁判員的任何一次裁判，如果任何一支參賽球隊不服，而要求去法院進行訴訟，則這場比賽只得暫停，幾萬名觀眾則要等待法院的判決結果，那么整個世界杯足球賽是不可能進行下去的，這也從反面說明體育運動需要的就是這種即時裁決的制度”。《美國奧林匹克委員會爭端仲裁條例》更是明確規定：“一般情況下，裁判員對比賽的判決不在本條例的仲裁范圍之內”。因此，競技體育活動中因裁判員的臨場裁判所引起的糾紛不能仲裁，這也是國際體育慣例。例如1993年，廣州市體委、廣州市信鴿協會舉辦了廣州至岳陽信鴿比賽，其間，有人舉報參賽的鴿主林某有違反競賽規則的作弊行為。比賽結束后，林某的信鴿最終未被主裁判確認冠軍成績。林某遂以舉辦單位不確認其競賽成績，損害了其榮譽權為由向區法院提起訴訟。法院經審理認為，信鴿競賽已列入國家體育項目，有專門的規則及條例調整，林某對信鴿成績不服，可以向該運動項目的仲裁委員會申訴，該案不屬法院主管范圍，故駁回林某的起訴[5]。

須要說明的是，該案所提到的“仲裁委員會”中的仲裁，并非體育仲裁立法中的仲裁，而是為解決賽場上的技術爭議而臨時成立的組織所進行的裁判。

裁判員依據裁判規則和競賽規則行使職權，屬體育領域中的技術事項。該技術事項只有裁判員可以依職權處理，甚至其處理結果無論正確與否都是終局的，連“仲裁委員會”都無權更改。這與其說是體育競賽的既定規則，不如說是體育競賽健康發展的實際需要。試想，如果法院受理了該案并做出了判決，那就等于法官代替裁判員做出裁判，也就是說法官成了運動場上的裁判員，運動員的名次得由法官來決定，這不僅是荒謬的，其結果也違背了體育競賽的客觀規律。

同樣，體育仲裁組織的仲裁員也不能代替賽場上的裁判員進行判罰，故關于裁判員判罰的糾紛不能成為體育仲裁的受案范圍。

當然，近年來的國際大賽上確有運動員對裁判員的判罰不服而告到國際體育仲裁院的事實，國際體育仲裁院的中國籍仲裁員——武漢大學的黃進教授有過親身體驗。黃進坦承在現有的機制和規則下，要求推翻裁判裁決的仲裁，其勝訴幾率不大。首先是奧運會特別仲裁庭不處理賽事中純技術性的問題（technical issue），即賽事中“游戲規則”（rules of games）得由裁判員來定。但如果裁判員在裁判事項上出了“誠信”和“程序”方面的問題，奧運會特別仲裁庭就有可能介入，它要通過對程序的公正復核來保證實體公正。當然，如果是對裁判“誠信”等品格問題所提出的申訴，則有可能獲得支持，但此類糾紛必須得有過硬的證據[6]。例如2002年2月20日，美國鹽湖城冬奧會，韓國選手金東圣在1 500 m短道速滑決賽中第一個撞線，不幸的是他被當執裁判判定犯規，結果被取消了金牌。金東圣不服，向鹽湖城冬奧會國際體育仲裁院的臨時仲裁機構提出了仲裁要求，但仲裁庭認為，比賽中由現場裁判做出的決定為最終決定，除非有證據證明裁判員在做出這一決定時有類似受賄的行為。但韓國提供的證據無法認定裁判員有這方面的行為，因此，體育仲裁院臨時仲裁機構不能受理韓國提出的重新審議短道速滑1 500 m比賽結果的上訴。

可見，如果是針對裁判員的純技術判罰，則沒有意義；如果是針對裁判員“受賄”等問題，則有可能勝訴，當然前提是得有充分的證據。

4國際及外國的體育仲裁范圍

4.1國際體育仲裁范圍

《國際體育仲裁委員會與體育仲裁院章程與規則》關于規則的適用R27規定：“如當事人約定將有關體育之爭議提交體育仲裁院解決，本程序規則適用。此類爭議產生于包含有仲裁條款的合同，或作為事后仲裁協議（普通仲裁程序）的標的，或涉及到針對紀律委員會或者某聯合會、協會或體育組織類似機構所作出的決定，但前提是上述體育組織的章程或條例須規定或有特別協議約定向體育仲裁法院提起上訴（上訴仲裁程序）。此類爭議可能涉及有關體育的原則問題或金錢性問題或在體育的實踐中起到作用的利害關系，以及一般而言任何一種有關體育的活動”。實踐中，從1984年國際奧委會設立體育仲裁機構至2000年，總共受理了200多起體育仲裁案件(其中70%的案件發生在1994年以后)。這類糾紛主要包括兩類：一類是體育商業糾紛，主要是運動員(隊)與商家或電視臺就商業贊助、電視轉播、廣告宣傳等發生的糾紛；另一類是圍繞競賽紀律發生的糾紛[7]152。

4.2外國體育仲裁范圍

《美國奧林匹克委員會爭端仲裁條例》規定：“根據美國業余體育法的規定，美國奧委會修訂了其章程和附則，對(1)運動員、教練員、訓練員、領隊、管理人員或其他官員參加受保護比賽的資格和(2)運動項目全國管理機構的權利這二種常見爭端的仲裁問題作出了規定。美國奧委會章程中關于解決參賽資格爭端的第六條第二款規定，此類爭端由美國仲裁協會負責仲裁，本條例所規定的程序即是根據美國國會的指令制定，并體現了運動員、運動項目全國管理機構、美國奧委會和美國仲裁協會之間的工作與合作，條例綜合了商業仲裁條例中的可借鑒部分、美國奧委會章程和附則中對解決參賽資格爭端的要求以及美國奧林匹克運動隊申訴程序中的內容。一般情況下，裁判員對比賽的判決不在本條例的仲裁范圍之內”。根據這一原則，美國體育仲裁在實踐中受理的案件主要是：(1)由于參賽資格問題引發的爭端；(2)由于違反體育行為準則引發的爭端；(3)由于服用禁用藥物引發的爭端；(4)與體育有關的商業爭端；(5)體育活動的組織者與專業廣播公司合作伙伴間關于出讓廣告權合同引發的爭端；(6)運動員、教練員雇傭合同爭端等等[7]160。

加拿大體育仲裁主要解決的是運動員個人與體育組織之間的糾紛，如選拔或淘汰運動員時產生的糾紛、因對服用興奮劑等處罰不服引起的糾紛、體育合同糾紛、性騷擾方面的糾紛、設備糾紛等[7]167。

綜上所述，國際奧委會及一些國家的體育仲裁機構將體育仲裁的范圍確定為兩類：一類是運動員(隊)與體育組織間的糾紛；一類是有關競技體育中的合同或非合同糾紛。

5中國體育仲裁立法的范圍

5.1體育組織的紀律處罰或相關決定引起的糾紛

組織紀律是各類社會組織設定的約束其內部成員的一種行為規則。一個組織若是沒有組織紀律，其成員的行為若是沒有一定的規范要求，那么這個組織必將會因內部成員的利害沖突影響到目標的實現，并可能導致該組織的土崩瓦解[8]。因此，體育組織為維護自身利益并實現其組織目標，有權根據法律法規及其行業內部的規定，對違反規定的成員給予相應的紀律處罰。但由于體育組織的紀律處罰遠不如行政處罰和刑事懲罰那樣有完善的程序規定，再加上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其處罰結果難免會有失公正。而體育組織作出紀律處罰，屬行業內部管理的自律行為，人民法院也往往以不屬法院的主管范圍為由拒絕受理此類糾紛；同樣，根據《仲裁法》的規定，普通民商事仲裁機構也不受理這樣的糾紛。所以，被處罰者若對體育組織的紀律處罰有異議，客觀上也只能到體育仲裁機構尋求救濟。實踐也證明，真正走上體育仲裁庭的，絕大多數是因服用違禁藥物等而對處罰不服引起的。比如，在國際體育仲裁法院所受理的案件中，因興奮劑的使用、處分發生的糾紛就占了60%[7]152。所以因體育組織的紀律處罰所引起的糾紛，體育仲裁機構應當受理。

另外，體育組織對其成員所作出的決定，盡管不涉及處罰性質，但當事人認為該決定侵害其合法權益而到體育仲裁機構申請仲裁的，體育仲裁機構也應該受理。

5.2運動員注冊、流動、轉會以及參賽資格等體育專業問題引起的糾紛

《體育法》第二十九條規定：“全國性的單項體育協會對本項目的運動員實行注冊管理。經注冊的運動員，可以根據國務院體育行政部門的規定參加有關的體育競賽和運動隊之間的人員流動”。因此運動員能夠參加體育競賽的前提條件就是注冊，只有經過注冊的運動員，才能根據有關規定參加比賽或進行流動。這類糾紛專業性、時限性較強，還往往涉及到體育組織的內部規定，通過訴訟解決并非是最好的辦法。一方面法院可能會認為這類糾紛屬于體育組織的內部管理范疇而拒絕受理，另一方面，即便是法院受理了，也可能因為過長的審理期限使得審理的結果成為“遲來的正義”。因此，這類體育專業的糾紛應當由體育仲裁機構來解決。

5.3競技體育活動中的合同或非合同關系引起的糾紛

競技體育活動實踐中存在許多合同關系，如俱樂部與運動員、教練員的雇傭合同；俱樂部與俱樂部間的轉會合同、租借合同；為舉辦和參加體育競賽而簽訂的合同，體育電視轉播權、廣播報道權合同，體育贊助、體育廣告合同等等。應該明確的是，競技體育活動中的一些合同關系，其性質與普通商事合同并無不同，都是平等主體之間的財產和經濟合同關系，所不同的僅僅是發生在競技體育活動中，且其財產和經濟合同關系中含有體育因素罷了。

當然，競技體育活動中，可能還存在著涉及體育權益的非合同關系。比如體育知識產權以及其它體育無形資產方面的糾紛，等等。

競技體育活動中的合同糾紛，是可以納入體育仲裁受案范圍的。首先，這些合同糾紛發生在競技體育活動之中，與我國《體育法》的規定并不相悖；其次，這些合同糾紛往往涉及體育因素，因此，將其交給由體育、法律和技術專家組成的仲裁庭解決更為合適，也有利于減輕人民法院的工作負擔；第三，這樣規定也是符合國際慣例；最后，適當擴大體育仲裁的受案范圍不僅符合體育仲裁的價值目標，也符合世界仲裁發展的趨勢。例如，在歐洲仲裁的改革中，其主要趨勢之一就是“擴大仲裁管轄的商業和社會行為”[9]。我國臺灣地區1998年修訂《仲裁法》時，參考德、日等國的仲裁立法，擴大了仲裁的適用范圍。其新的可仲裁事項規定不再限于商務上的爭議(通常以合同為基礎)，而是涵蓋了一切可以以和解方式解決的糾紛，包括侵權與違約競合的糾紛[10]。普通商事仲裁的這一做法，表明了對當事人的尊重，值得體育仲裁立法時借鑒。具體到體育仲裁關于仲裁范圍的立法規定，應當在可仲裁性范圍內，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即使是競技體育中的非專業糾紛，也可以是體育仲裁的對象，故體育仲裁的范圍應當進行比較寬泛的界定。

當然，對于競技體育活動中平等主體之間的財產和經濟糾紛，當事人有權提交到體育仲裁機構，也有權提交到普通民商事仲裁機構，還有權提交人民法院進行民事訴訟。同理，對于那些涉及體育權益的非合同糾紛(比如侵權)，也應當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倘若當事人自愿將糾紛提交到體育仲裁機構，為了更好地實現體育仲裁的效益價值目標，體育仲裁機構應當受理。

以上分類只是相對的，其中可能存在交叉或重疊，但體育仲裁的范圍原則上是不宜過窄，對于發生在競技體育領域中具有可仲裁性的糾紛，在范圍上應寬泛把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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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黃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