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意思,題目上的“○○”是給您出的填空題,請您根據下面的描述打一食品,用兩個字表示出來:
“圓如潮,大似銅鉦,薄似剡溪之紙,色似黃鶴之翎。”
您猜出來了嗎?
以上節選的文字出自蒲松齡的《煎餅賦》。煎餅,在北方極常見,尤其是遼西,90%農村婦女會做。
玉米面、小米、高粱米都可作原料,先把原料用水充分浸泡,喜食酸的人可多浸泡一段時間,然后放在磨上推。推磨時母親總是用剩下的米飯或者粥作兌頭,攪拌均勻,然后一勺一勺地填到磨眼里,磨碾出的液體叫沫糊。我家用的是小磨,一人便可推動。
然后母親在灶前支起鏊子,鏊子有三個爪,一憶起它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三足鼎立。鏊面中間略鼓,整體看是平滑的。煎餅耙子是母親自制的,一塊像木梳背的薄木,中間靠上穿根筷子。攤煎餅時,母親先在鏊子底下塞些高粱Nao、谷Zha(我實在找不到能與親切的鄉音匹配的合乎規范的字)等細軟柴禾,點燃使鏊子均勻受熱。我常看到母親在擦得黑亮的鐵鏊子上用粑角蘸點沫糊點幾下,進盆里舀一大勺沫糊,往鏊子稍前處一倒,哧啦,一股白的熱氣升騰起來,稀稀的沫糊一下子散開,順勢流淌。母親不慌不忙地用右手捏耙子向下輕刮,仿佛是個寬寬的“1”。接著又嗖的一撩,正向下淌的沫糊就扭轉方向,呈順時針隨耙子向前趕去。快和初始點相合時,母親輕提耙子,還未看清怎么回事時沫糊就掄到了右邊空處,旋轉,到下端稍稍一收,耙子就從“1”的下端抬起了,但有個向上提的動作。這個過程,簡單地說就像寫個阿拉伯數字“1”,外面順時針套個圈。母親在鏊子上寫得干脆利落,眨眼之間,一圓圓的、大大的、薄薄的、熱乎乎的,背面微微有點焦黃嘎渣兒的煎餅就躺在旁邊的蓋簾上了。
通常攤第二張時把前一張重鋪在鏊子上,嘎渣兒面朝上,先折回一小部分。再把大半個圓對折,成為有一角是直角,直角邊不一樣長,另一邊是弧線的特殊形狀了。我們若在跟前,母親推一張我們吃一張,管它什么形狀呢。若是玉米或新鮮的小米做的,煎餅就金黃金黃的,小米做的還油汪汪的,特別有筋道。有時沫糊是發酵過的,那煎餅又酸又甜,沒有任何一種食品能和它媲美。
吃煎餅方便,不用擺桌子,誰忙誰先吃。往地上一蹲,磨架子、門檻子上一坐,幾張下肚,飽了,好吃。
六七十年代,除了玉米就是高粱,大餅子、粥是家常飯,想換花樣的話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煎餅,里面可卷各種菜。大醬一抹,苦菜、萵筍葉、蔥、生菜、小白菜、蘿卜纓都是好東西。卷緊,咔哧這么一咬,香,不吃您是永遠不會知道的。母親有時也炒點土豆絲,里面摻點芹菜或紅辣椒絲,味道也比較好。有誰不舒服了,母親會從那個神秘的黑柜里拿出幾勺紅糖或白糖卷上,也蠻有滋味。來客人了,母親就煮幾個雞蛋或炒一盤雞蛋,那算是特別美味了。
母親會用煎餅作饸子,好吃,但費工夫,忙碌的她會在某個孩子生日時做一頓。攤好的煎餅不疊,順勢翻過來,把提前備好的餡撒在中間,將四面向里折,再折,餡就包在里邊了。做完兩三個的時候烙,就把它們統統擺在鏊子上,文火烙,翻個,待兩面都有焦黃嘎渣時鏟起,香酥脆軟,我們個個都愛吃極了。
興致高的時候,母親偶爾也擦幾張,手法不是拉,而是推。反復推,煎餅在鏊子上停留時間較長,揭下來時煎餅挺刮,吃起來更筋道。
15歲那年外出求學,食堂定量,一頓只4兩,要么玉米面窩頭,要么高粱米干飯。每次回家,母親都偷偷給我準備十來張煎餅嘎渣兒。我看到過母親從小柜里拎出小布袋,抓幾把芝麻放進一個盛沫糊的小盒里。這樣,芝麻在鏊子上歡快地笑著,一咧嘴,香氣禁不住跑出一縷。此起彼伏,香氣溢滿小屋。烙好的帶芝麻的嘎渣不發霉,不怕碎,吃的時候永遠都不涼。
母親的手藝我學了,沒學精。同樣多的沫糊,母親攤出的煎餅又大又薄,我的又小又厚。住平房時我常攤,入住樓房后,只好作罷,但我常買手工攤的煎餅作饸子。
難忘舊時歲月,煎餅助我長,母愛伴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