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惠特曼詩歌中的浪漫主義思想

摘 要： 惠特曼的詩集《草葉集》中大膽新奇的幻想，超現實的藝術境界構成了其詩歌的浪漫主義特色，并表現出了詩人的自由民主和浪漫主義思想，從而對美國乃至世界詩壇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關鍵詞：惠特曼 《草葉集》 民主 浪漫主義

沃爾特·惠特曼是19世紀美國最偉大的民主主義者和浪漫主義詩人。由于其詩作在美國文學史上開創了自由體詩的先河，他被公認為美國的“詩歌之父”。惠特曼詩歌的浪漫主義特色，與詩人積極的民主自由理想密切相關。美國這一資產階級共和國在新大陸蒸蒸日上的景象，激發起惠特曼最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他以浪漫主義詩歌的形式表現時代、國家和民主理想，一生為實現富強而民主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理想奔走呼號。《草葉集》就是詩人愛國熱情的迸發，民主理想的體現。

惠特曼詩歌批判地繼承了歐洲浪漫主義詩歌傳統，并在某些方面超越了前人，展現出獨特的風姿，在美國浪漫主義文學中放射出絢麗奪目的光彩。

1．用神秘奇特的想象，表達對理想世界的美好渴求，是惠特曼詩歌中浪漫主義思想的重要表現。

在《我在春天歌唱著這些》一詩中，詩人從花園走出，獨自在野外隨意觀賞，他遇到一大群人的靈魂，被他們簇擁著漫游，一路上邊歌唱邊采摘花卉和嫩枝分送給他們。詩人用幻想的筆墨，勾畫出和煦春光與溫暖友情相互交融的藝術天地，抒發了詩人內心的歡愉之情。在惠特曼富有幻想的詩篇里，死而復活的情景也時常發生。如《一首波士頓歌謠》一詩，以有名的“波士頓護奴暴動”為背景，以辛辣的諷刺手法，幻想那些在獨立戰爭中陣亡的將士，受了當局的蒙騙，從墳墓中趕到波士頓城看熱鬧，表達了詩人對波士頓當局和整個堅持奴隸制的反動勢力的抗議、蔑視和嘲笑，每當詩人極為高興或愁苦的時候，他都要呼喚他的靈魂，讓它與他一起承擔或享受，他的呼喚是嚴肅而莊重的，充分表達了詩人內心的激動和誠摯之情。如《為丁香花季節而歌唱》這首紀念林肯逝世5周年的詩篇，就以莊嚴美好的意象對死者進行吊慰。他迫切要求他的從寒冬季節解放了的靈魂同他一起，“超過一切，寓于一切，像一只船滑過海洋”，去收集春天自然界所有美好的事物，用以“裝飾我所愛的叢林”，并與百鳥一起歌唱“這回憶中歸來的丁香花季節的歡樂”。

2．運用多種藝術手法，構成超現實的藝術境界，來寄托現實的政治理想，是惠特曼詩歌中浪漫主義思想的另一表現。

如《當紫丁香最近在庭院中開放的時候》通篇采用象征手法。紫丁香是時令的象征，因林肯死于紫丁香到處盛開的季節，從此紫丁香便在詩人意識中和林肯的死永遠聯系在一起，成了詩人和人民對死者的愛和懷念的見證。金星是人民的希望和幸福所寄托的對象，是死者的象征。畫眉鳥一方面是詩人童年的理想和智慧的體現，另一方面它又帶有預言家的成分，是詩人在困惑和哀傷時尋求啟示的對象，是生與死的解釋者和調和者。詩人從自己對于這個民族悲劇的理解出發，讓紫丁香、金星和畫眉鳥等形象交相映襯又輪番突出，來體現死者與人民和詩人之間的感情聯系，渲染這一重大歷史事件和民族悲劇的意義。他融會了作者深邃的沉思、親切的回憶和廣泛的聯想，以史詩般的視野、哲理的概括和夢幻般的色調從容書寫，從而構成了意象瑰奇的超現實的藝術境界，抒發了詩人和人民對林肯的敬愛和悼念之情。《啊，船長，我的船長喲！》這首最奇幻、最富有象征性的詩歌，將經過4年南北戰爭的美國比作在驚濤駭浪中前行的航船，將林肯總統比作船長，把人們帶入特定的超現實的藝術境界：4年艱苦卓絕的南北戰爭已經結束，美國這艘瀕臨沉沒的大船歷經艱險，在偉大舵手林肯的指揮下終于到達了港口，水手們已經聽到洪亮的鐘聲和人們的歡呼，然而船長卻死于卑鄙的謀殺。接著詩人進一步深化和拓展藝術境界，震耳欲聾的號角，迎風飄揚的旌旗，無數的花束花環，擠滿海岸的人群以及群眾的熱烈歡呼，與船長渾身冰涼、停止呼吸，構成了動與靜、喜與悲相互映襯的宏大而奇幻的畫面，渲染出濃烈的悲劇氣氛。詩的最后將凱旋歸來的船長慘遭暗殺與迎接英雄的喜慶場景相互對比，藝術境界恢弘悲壯。全詩在一唱三嘆的反復吟詠中，深切地表達了詩人對林肯的悼念。

3．以瑰麗的自我形象，來體現豐富的想象和奇特的幻想，也是惠特曼詩歌中浪漫主義思想的顯著表現。

《向世界致敬》是詩人神游寰宇的生動寫照。一開始就寫詩人的靈魂要攜著詩人去神游天下，接著將地球比喻為詩人的軀體，作了氣勢壯闊的概括性描寫。詩人聽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聲音；看到了世界各地的不同風光、各種各樣的民族和各行各業的人們，將他們的風俗習慣、日常生活和文化娛樂以及古代遺跡、神話傳說、戰爭災禍、航運、生產、苦難等盡收眼底，詩人殷勤地向世界各民族的各式各樣的人打招呼，向他們致敬，并對其中那些后進的民族表示安慰和鼓勵。詩篇最后寫道：

凡是光和熱所滲透到的城市，我自己也滲透那些城市，凡是飛鳥所投奔的島嶼，我自己也飛向那里。

向你們全體，以美國的名義，我高高舉起筆立的手，我發出信號，這信號將在我死后永世長存，從人們所到和所在的每一個地方都能看到。

詩人以樂觀、剛健、壯美的姿態，神游于遍及上下古今、浩瀚無涯、豐富多彩的時空，聽到和見到許多我們見所未見或聞所未聞甚至從未想象過的人類生活和自然環境中可能存在過和可能出現的種種現象和奇跡，充分體現著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和詩人一往無前的銳氣。

《在路易斯安那我看見一株活著的橡樹正在生長》一詩中的活橡樹是一個昂然屹立的剛健而孤獨的形象，詩人從這株樹身上看到了自己，說“它對我終是一種奇異的標志。”這株高大奇異的活橡樹是詩人的化身，表現了詩人在追求理想的漫漫征途中所產生的孤獨與憂悶。與此詩相近似的，還有《一只無聲的堅忍的蜘蛛》。詩人寫一只蜘蛛在茫茫大海中一個小小的海岬上，不斷地抽著細絲，無聲而堅忍地“向空闊的四周去探險”。詩人從這個孤獨的探索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幻想自己的靈魂也被茫茫無際的海洋包圍和隔絕了，它也要冒險、探索，尋找一個可供連接的點，好讓自己也抽出游絲去掛上。惠特曼的這一幅自我寫照，體現了詩人深刻的孤獨感和對理想的百折不撓的追求。《暴風雨的壯麗樂曲》這首記夢詩想象更加超拔、新穎而瑰奇。它寫詩人在深夜由一陣暴風雨帶來的神往于音樂交往的心態中走進臥室，繼而進入一種精神恍惚的夢境，他的靈魂諦聽著種種美妙的音樂，并表示要將自己的愛奉獻給那些杰出的藝術大師們，最后詩人從夢境中緩緩醒來，對他的靈魂表示要寫出與大自然相協調的新的詩篇，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對生命意義和詩歌魅力的探索。

惠特曼的浪漫主義詩歌對此后詩壇產生了積極的影響。他的浪漫主義精神鼓舞著許多美國作家超過學院派文學的宮墻，滿懷激情地走向生活。

參考文獻：

［1］惠特曼.草葉集 ［M］.哈爾濱出版社，2004.

［2］李野光.惠特曼研究 ［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3］張麗瓊，李明.惠特曼詩歌和全球化思想 ［J］.玉溪師范學院學報，20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