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農業視野下的新型農民培育研究

[摘要]知識經濟時代和經濟全球化浪潮中的現代農業，最終所要求的是農民在素質方面的改交，即需要大量的有現代化視野和素質的農民來實現和支撐，這種改變是獲得更大發展的先決條件和方式，同時也是發展過程自身的偉大目標。為此，整個中國社會需要確立“農民教育”和“教育農民”的意識，從中提升農民的職業觀念、經營素質，培育起他們“終身學習”、“知識致富”、“現代生產”、“全球競爭”等理念，進而實現中國農民從身份到職業的一種轉變。

[關鍵詞]現代農業；新型農民；人力資本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07)08－0073－04

任何一個社會的狀況，歸根到底取決于其人口的素質特點。由此而言，一個國家民族及經濟社會的現代化之關鍵是人的現代化。從這一意義上看，中國農村乃至于整個中國社會現代化的前提自然是對傳統鄉民社會的改造，并從中實現農民的現代化。本文擬從發展現代農業角度，以人的現代化為切入點，用發展經濟學理論問題對新型農民培育做一簡要分析。

一、新型農民是發展現代農業及新生產要素效用最大化之根基

農業是人類一種永恒的產業，而且當今致力于現代農業建設，已成為全球農業發展的潮流。此種情勢對已身居全球化浪潮之中的中國而言自然更是不能例外，發展現代農業是中國農業現代化的必然趨向。

所謂“現代農業”，對中國來說，就是指以保障農產品供給、增加農民收入、促進可持續發展為目標，以提高勞動生產率、資源產出率和商品率為途徑，以現代科技和裝備為支撐，在家庭承包經營基礎上，在市場機制和政府調控的綜合作用下，農工貿緊密銜接，產加銷融為一體，多元化的產業形態和多功能的產業體系。其基本特征有四個方面內容：

(1)要素投入集約化。現代農業是一種資本密集型產業，其更多關注的是資金與技術的集約投入，而非資源和勞動的粗放投入。一方面注重借助于增加資本投入、應用現代科技(也包括化學技術)和裝備、適度集中土地和強化組織管理來提高農業效益和農民收入；另一方面注重資本、資金及技術等生產要素投入的集約化和配置效率，以提高資源包括土地、水和其他資源的資源產出率，從中實現農業經營從粗放型增長向集約型增長的進化。

(2)資源配置的市場化。經濟全球化對于資源配置的最大影響就是“國際競爭國內化，國內競爭國際化”。這一情形的驅使，使得中國的農業生產和經營必然要面對國際和國內兩種市場，同時也必須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因為現代社會中，“農業不再僅僅是一種生產的技術，也是對市場需求的一種適應”。閣蹦農業經營性質的變化即由“計劃農業”走向“市場農業”，就需要我們要以正常運行的市場經濟機制為基礎，努力培育市場主體，健全和完善農村市場體系。其中培育和完善農村要素市場是“主攻”，全要素的市場化是發展農村市場經濟的內在要求和必然趨勢；以市場需求為導向，發育和完善農村商品市場是“主體”，最大限度地提高農產品市場占有率，是現代農業的本質使然。也只有這樣才能促進要素的優化組合和合理配置，從而促進發揮地區間相對比較優勢和促進農業與農村經濟結構的合理化。

(3)生產手段科技化。從發展角度看，全球范圍內的農業科技革命，特別是以生物技術和信息技術為標志的農業生產高科技化，不僅進一步推動了農業生產率的提高和農業結構的優化，而且改變了農業的傳統性，使農業的內涵和外延都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所以說，現代農業發展過程，實質上就是先進科學技術在農業領域包括生產、加工、運銷各個環節廣泛應用的過程。如以生物技術為核心的農業科技體系產業化將集中體現在新物種塑造、新快速繁育技術應用、新農業工廠構建、新人造食品和飼料生產、新能源開發和新空間領域拓展等方面；再如信息技術的使用將使農事操作更加自動化、標準化、精準化和高效化。據有關組織對15個發達國家綜合評估，由于科技貢獻率和勞動者素質不斷提高，每個農業勞動力每年生產谷物25噸，生產肉類3－4噸，分別相當于我國平均水平的20倍和14倍。

(4)產業經營一體化。現今世界農業競爭，與其說是單個產品競爭，不如說是囊括產前、產中、產后環節在內的整個農業產業體系的競爭。也就是說，現代農業是以一體化經營方式來進行資源配置和利益分配。通過產供銷、農工貿等途徑將農業生產的專業化、農產品的商品化、農村服務的社會化全部納入到經營一體化的軌道之中，分散的農戶于其中借助于各種形式的一體化經營而成為市場主體，并從各個生產經營環節中獲得收益。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一體化經營可以促使城鄉之間生產要素的有機組合，促進農村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打破城鄉分割的二元結構，實現城鄉的統籌發展。

縱觀上述四個方面，不難發現，農業中，無論是現代生產要素投入的集約化，還是生產經營中的市場化與一體化，或是高科技手段運用，這些皆是屬于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過程“器物”層面上的一種變革，即“術”的變化。然而這種變革，也就是現代性生產要素(資金、科技、市場等)向農村地區的展延并真正發揮其效用，“農民必須能得到這些投入品，同時還必須學會如何有效地利用它們”。也就是說，農業發展變革的源動力是農民。一方面，這是因為社會經濟的一切行動總是以“個人”為起點的，農民是現代農業生產和經營的“行為主體”。正如亞當·斯密(Adam Smith)所強調的，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個人行為的目標是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農民作為經濟活動的“行為主體”對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追求，驅使其在生產過程中主動去尋求和接受現代性生產要素。另一方面，行為主體的觀念(價值觀、信念)變革是一切變革的先導。從這一意義上看，“現代”究其實不過是一種特殊的“行為系統”，現代化所需要的是有系統的“生活方式的轉變”，要達到現代化的目的，必須使傳統人的“自我系統”在新的環境下作“重新的安排”。特別是對于農民來說，“當傳統的生活方式未發生改變時，高度的技術是無法生根的。追求技能的進步需要生活方式的轉變，有時只是某些方面的。有時則是廣泛的。”所以，農民個人的“人格”的轉變和主體性的獲得，顯然就成為鄉村社會變遷的主基調。

經濟活動中“人的因素”往往會比“物的因素”更為重要，用長遠眼光來看，經濟的發展使土地的價值越來越小，農業生產者的技能會逐漸變得尤為重要，正如許多農業經濟學家所分析的，“不再有劣質的土地，只有沒有才于的勞動者，因為他不懂得利用土地”。

二、當前我國農村地區人力資本的現實情況

一個國家農業的狀況，歸根到底取決于農民(以及有關的企業家)的水平，他們是參與農業國際競爭的基礎和主體。現代農業是農民獲得并學會使用優良生產要素的結果。既然如此，中國農業發展就必須在農村進行人力資本投資和培育新型農民，“農業現代化的中心總是在于農民本身的現代化，即從不愿冒風險和‘生存導向’的行為者轉化為對部門問獲利機會、市場價格、利潤和財富積累敏感的現代經濟行為者——資本家式的農民。”

但就目前總的情形來看，我國農村地區人力資源建設方面存在著較大滯后性。

首先，對人力資本的認識還存在著誤區，沒有充分認識到在知識經濟時代人才或人力資源是經濟發展的第一資源。現代經濟發展的重要基礎存量可分為三大類型：一是自然資本；二是人造資本；三是人力資本，主要包括具有一定文化素質和技能的勞動力。世界銀行曾對近200個國家和地區的資本存量進行測算。結果是：自然資本占20％，人造資本占16％，人力資本占64％。這表明人力資本是最為重要的一種資本形態。但就目前我國的情形而言，政府對農村地區人力資源開發重視不夠，領導和組織不夠得力，人力資源開發仍處在較低層次，與人力資源開發要科學化、現代化、系統化、法制化、標準化的目標要求尚有很大距離。其中一個主要表現就是政府官員在其任期內更多著眼予眼前的經濟收益，關注的是地方經濟發展和GDP增長及現有資源存量的利用，而很少從長遠角度考慮將有限資金投資于教育和資源增量的培育，使得農村教育經費長期不足，阻礙和遲滯了農村人力資源開發和人力資本形成。

其次，農村人力資源數量龐大，但質量低下。農村人力資本存量主要取決于農村人力資本投資，包括正規學校教育、特殊技術培訓和農村勞動力轉移投資等。由于我國長期奉行國家工業化戰略，資源配置偏向城市，農村的正規基礎教育和職業教育都相當落后。13億人口中，80％人口在農村。農村人口多，潛在資源豐富，但農民文化程度普遍低。從事其它經營的多是當地農民中所謂的“能人”或知識青年(據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委會農經司調查，2006年全國農村外出務工勞動力繼續增加，其中高中及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外出務工勞動力合計占到16.9％，比上年增長了0.7％)。而且就整體情況來看，全國文盲、半文盲的人口有90％集中在農村。農村近5億的勞動力的文化水平和科學技術水平都較低(據筆者在上海市松江區調研，該區中從事農業生產和經營者平均年齡為63歲)。我國具有高中文化程度的農業勞動者僅占農村勞動力的9.38％。同時，在農村勞動力中，農業科技人員所占比例很小，僅占0.6％。此外，若從產業領域來看，農業科技人力資源(包括城鄉所有機構中從事農業的科技人員)規模不斷縮減，且質量不高。國際上一般要求從事研究工作的人員最低應具有學士學位資格，比較通行的標準是碩士資格，而我國農業科研隊伍的合格率不到30％。

再次，我國農村人力資源比例嚴重失調，一般勞動力的低效使用甚至閑置與高素質勞動力的極端缺乏形成了強烈反差。據統計，目前我國農村剩余勞動力的人數高達1億左右，而且還在以每年600萬的速度遞增，從總量上說是過剩的，出現了人力資源閑置和浪費的現象。而另一方面從結構上看，勞動力供給不足的表現則愈加明顯，較高素質和有技能的勞動力極為缺乏，而且本來就為數很少的農村科技人員，有的還所干非所學，又造成人力資源的浪費。例如，農業種養結構的優化調整要求農民把生產要素配置到既能密集利用勞動力和知識技術，又能獲得良好的市場效益的農業品種上，使農業生產從土地密集型轉向勞動密集型，增加農業就業深度，充分利用農村勞動力。這就要求農村勞動力不但要掌握一定的適應市場需求的農業技術，還要具有加工、處理市場供求信息的能力，以便于及時調整產出結構。很顯然，這是一般農村勞動力所無法勝任的。同時，工業產業結構調整，使工業經濟增長的就業彈性減弱，就業門檻提高。結果將是，向城市流動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和城市下崗再就業勞動大軍，交匯到一起來競爭城市就業機會。

另外，農村教育投資力度不夠，人才培養工作薄弱。長期以來，農村的教育體系基本上是在計劃經濟體制的框架內運行，教育的供給與農村的實際需要脫鉤。特別是在教育投資方面，我國在農村實行的是“以縣為主”的地方財政“包干式”的教育投資體制(2002年以前是以鄉鎮為主，由于鄉鎮財力有限，實際上變為“以民為主”)，使得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和地方財政收入狀況直接影響到區域政府對教育的投入：越是經濟發達地區，教育水平越高；越是貧窮的地區，教育水平越低。由此而來，貧困地區極易陷入經濟發展與教育投入的“貧困惡性循環”的陷阱。農村人力資本的形成具有“貧困惡性循環”特性：農村經濟水平低、農民收入低→低額教育投入→低素質農村勞動力→投入生產過程→獲取變化不大，收入低→……，從而形成了人力資源的巨大潛力與實際開發能力偏低之間的巨大反差。這一反差的存在，自然會制約著越來越具有智能化、生物化、產業化、企業化和國際化等五個顯著特征的現代農業科學技術的應用、轉化和拓展，其對未來中國農業發展的桎梏作用顯而易見。

三、培育新型農民的路徑選擇

人力資本理論專家舒爾茨(T·W·Sehuhz)通過對貧困國家經濟發展的考察和研究后說：“無論怎么說，限制貧困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是資本比較缺乏。……缺乏哪種資本?是缺乏傳統的再生產形式的資本嗎?不。非傳統形式的資本是由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組成嗎?是的。”也就是說，“土地本身并不是使人貧困的主要因素，而人的能力和素質卻是決定貧富的關鍵。”而要把人力資源轉變為人力資本，即轉變為農村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必須對人力資源進行投資，投資的重要形式是教育、培訓。若從這一層面上考慮，筆者認為，就目前而育，著重需要做好以下幾方面的工作：

第一，政府特別是縣級政府要創新思維，樹立人才資源開發和推動人才資源向人才資本轉變的新理念。縣級政府及涉農部門工作人員要重點樹立“三個理念”：即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人才資本是第一戰略資本的理念；人人可以成才，人人可以創造的理念；以人為本，全面發展的理念。下大功夫“盤活存量人才，培養實用人才，造就拔尖人才，引進急需人才，激活各類人才”。政府必須樹立起“近期發展抓經濟，長期發展靠教育”戰略思路，在此基礎上正確處理發展這個“第一要務”與人才這個“第一資源”的關系，并為農民人力資本提高構筑外部環境，包括立法、資金支持等。

第二，以教育為切入點，處理好農村人力資本方面“存量”的使用和“增量”培養之間的關系。要看到，農村基層擁有一大批有一技之長的“土專家”、“田秀才”，中小企業中也有一大批技能性人才，把這些現有的人力資源開發好，提高自主消化吸收能力、研究開發能力和創新創業能力，也將是寶貴的高技能人才資源。要打破固有的條條框框和“惟學歷人才觀”的拘同，完善農村實用人才的評價、獎勵等機制，只要是為新農村建設服務的實用技術人才，都可以在政府主管部門的幫助下就業、創業。真正讓農村的“能工巧匠”走進全社會的視野，享受到應有的待遇，既有利于農村實用人才脫穎而出，也能夠為新農村建設提供必要的人才保障。用好“存量”之同時，還必須以長遠眼光來做好農村人力資本“增量”建設。特別是在農村人口老齡化程度比城市嚴重的情況下，加大對農村教育、衛生健康投資，培育農村人力資本的形成機制，將農村人口的數量優勢轉為質量優勢，是繁榮農村經濟和保持國民經濟持續增長的源泉。為此，發展農村教育要轉變過去偏重基礎教育和農業技術培訓的指導思想，采取“兩個并重”的教育發展戰略：農村基礎教育與職業教育、成人教育并重；農業技術培訓與就業培訓、文化知識培訓并重，并通過改革和完善農村教育體系，加大對農村教育和農民工培訓的財政投入，開放城市義務教育和培訓體系、實現城鄉教育體系對接等一系列措施，全面提高農民受教育水平和文化道德素質。值得一提的是，發展農村高中教育階段教育，逐步擴大農村職業高中的數量和規模，擴大招生人數和比例，是今后加快提高農村勞動力素質的一個重點。同時，也可繼續完善在普通中學中滲透職業教育的做法，使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相銜接，以便讓未能進入更高階段學習的農村學生具備一定的職業知識，回到農村同樣會有用武之地。發展農村中等職業學校，應加大對第二、三產業領域的技術培訓。通過農村基礎教育、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的發展，逐步在農村建立一個適合農業勞動力和農村轉移勞動力需要的教育體系。

第三，創新體制和機制，尊重農民意愿和農民首創精神。擁有真正的主體性，是新型農民與傳統農民的區別所在。改革開放之前的傳統農民在計劃經濟體制下處于依附和依賴的地位，一切經濟活動由國家和集體來組織，農民缺乏必要的自主性、主動性、開放性和創造性，缺乏必要的獨立判斷和創造性思維，也缺乏競爭壓力和利益動力，改革開放以來，通過實行家庭生產承包責任制、允許農民從事商品生產、扶持農民興辦鄉鎮企業、鼓勵農民搞多種經營和基層民主管理活動，農民的主體性逐漸增強，在勤勞致富愿望的驅動和市場競爭的壓力下發揮著越來越明顯的主體性力量，為從整體上向當代新型農民過渡奠定了厚實的基礎。為更好地培育和發展農民的創造性主體力量，不僅需要政府從社會公正和切實維護農民根本利益的角度出發把農民的積極性保護好、調動好、發揮好，激發農民更強大的創造力；而且還需要地方各級政府堅持黨在農村的基本政策，建立健全農民的教育保障制度、社會保障制度、醫療衛生保障制度、脫貧減貧制度、農村金融體制和土地征用制度、鄉村民主管理制度和農民自組織管理機制等，根據農業結構的戰略性調整和特色農業產業化經營的需要大力實施綠色證書工程、青年農民科技培訓工程、新型農民創業培植工程、農村實用人才培訓工程和農業遠程培訓工程，有組織有計劃地擴大投入渠道，制定落實政策，為廣大農民提供最基本的公共產品、公共服務、智力支持、能力培養和精神食糧。

第四，動員多方力量，實現農村文化教育和人力資本投入的多元化。資金投入問題無疑是制約農村文化教育發展和人力資本開發的最大“瓶頸”。為扭轉此種情況，首先從國家的政策看，要切實強化中央和省級財政投資主體的責任，加大對教育投資的傾斜，充分發揮政府在人力資本投資中的主體性作用，加強制度建設，實施“雙基”攻堅。建立科學有效的中央和省對下基礎教育轉移支付制度，加大對農村地區、特別是貧困地區的教育投入。要保障對農村義務教育、農村職業技術教育、農民科技文化培訓和農村公共衛生服務體系建設的投入，保障“減免兩稅、三項補貼、四項基本保障”這一惠農政策體系的真正落實，保障農村醫療、養老、低保等社會保障基金的基本投入。同時，可嘗試創新農村文化教育投入機制，推行“教育券”制度，即由政府為教育對象發放“教育券”或“培訓券”，教育對象憑券自主選擇入教學校，學校憑券與政府進行有關費用的結算，這樣可提升教育培訓資源的有效性和針對性。此外，還要發揮財政資金的引導作用，采取獎勵、補助和貼息等方式，鼓勵工商資本、民間資本和發達地區資本向農業區和低收入農民密集地區進行教育投資。最后，政府還應該加強對農民家庭教育支出的誘導和激勵機制，調動起農民個人和家庭對人力資本投資的積極性。

總之，知識經濟時代和經濟全球化浪_潮中的現代農業，內在地要求整個中國社會確立“農民教育”和“教育農民”的意識，以轉變農民舊觀念，激發農民務農和接受教育、培訓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將農民的守舊意識、“等、靠、要”的思想，轉變為敢于競爭、敢于拼搏的創新精神，從中提升農民的職業觀念、經營素質和培育起他們“終身學習”、“知識致富”、“現代生產”、“全球競爭”的四種理念，進而實現中國農民從身份到職業的一種轉變。這也正如現代化問題專家英格爾斯(Alex Inkeles)所強調的：“如果一個國家的人民缺乏能夠賦予先進制度以生命力的廣泛的現代的心理基礎，如果掌握和運用先進制度的人本身在心理、思想、態度和行為上還沒有經歷一場現代性的轉變，那么失敗和畸形的發展是不可避免的。”一句話，發展現代農業最終所要求的是農民在素質方面的改變，即需要大量的有現代化視野和素質的農民來實現和支撐，這種改變是獲得更大發展的先決條件和方式。同時也是發展過程自身的偉大目標。因為作為經濟形式的農業總會伴隨著人類而存在而發展，但是，作為傳統文化的寓所的傳統農村和作為一種文化模式和生存方式的傳統農民將不再存在，世界歷史的潮流是逐步進入到一個沒有“農民”和“農村”的農業。

責任編輯：秦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