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海報

瑪紗是美國加州州立大學北嶺分校二年級的學生，她一邊學習，一邊在校學生會做一些義務工作。這樣的學生在我的身邊不在少數，他們所做的事情不少，但所求卻無幾，義務這個詞，在國內日益少見，但在國外，是司空見慣的。

這一天，學生會交給她一項任務，在校園的醒目位置，張貼幾十張舉辦“文化節”的海報。學校內很多標志性的公共場所都有廣告欄，一路走過來，瑪莎很快就貼得差不多了。回到學生會所在的辦公樓前，她準備張貼最后一批海報時，卻發現那里已經貼滿了。

那天，我正在樓前轉悠，看到這個美國姑娘正在廣告欄前站了好久，我以為有什么稀奇事，連忙走過去湊熱鬧，搭上話才明白，瑪莎遇上了無處張貼海報的難題。我不禁脫口而出：“這里有幾條廣告早已過時，貼上去沒什么問題。”

瑪莎說：“我不能確定。”

我想，這姑娘真笨，連兩周前的活動都記不住，再說，有些學生的賣車租房交友信息，廣告欄貼得到處都是，將其覆蓋一二，又有何妨？聽到我的建議，她回答說：“他們會投訴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沒法管了，于是找張報紙，坐到旁邊去了。只見瑪莎走到大樓的露天中廳里，在四周的木柱子上比畫著。她神態認真，動作奇怪。

瑪莎比畫了一會兒，走開了。

她到底想怎么辦？我一時感覺很好奇，決定看下去。

瑪莎拿來很多東西，她先用彩色的塑料布將一根根木柱包起來，用透明膠封好，再在塑料布上面貼海報。她干得一絲不茍，不一會兒，十根左右的柱子都貼好了，既利用了空間，又保持了清潔，看起來很有藝術效果，以后取下來也非常方便。

看著瑪莎的“作品”，我感慨萬分。瑪莎既沒有用“學生會”的名義，“覆蓋”個別學生的“私有空間”，(雖然這些“私有空間”遠不如“文化節”重要)，也沒有隨隨便便占據公共空間。她沒有脫離規則求方便，而是在規則之內求創造。

不少中國來的學者都說，中國人有很多想法，美國人只有一種想法。我們的很多想法都是在規則之外，總想繞過去，另起爐灶，是規則外的“發散性思維”。美國人只有一種想法，往往是在規則內形成的“創造性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