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譯性限度問題是翻譯過程中經常要面對的課題,作者嘗試著從辭格的角度:引喻、頭韻法、交錯重復、諧音雙關、換義、雙關和同源并列等修辭手法上,用實例來作近一步探討。
關鍵詞: 可譯性 可譯性限度 辭格
用一種語言反映出的思想絕大部分可以用另一種語言確切地翻譯過來。但是我們也得承認不同語言間的差異是客觀存在的。早在唐朝玄奘的時候,他就提出了“五種不翻”是一,秘密故;二,含義多故;三,無此故(此地無此物);四,順古故(順于古例);五,生善故(例如:“般若”一詞,如譯作智慧就比原意輕淺)(喬曾銳,81)。現代的很多專家和學者也對可譯性限度問題有過各種看法。
我們可以從英漢的辭格中再次體會可譯性限度問題。辭格體現出某一語言文字的結構的獨特性,這一獨特性一般是能在同系語言或同族語言之間相互找到對應體的。而非親屬語之間進行轉換時,顯然就缺少信息相通的渠道了,產生可譯性限度問題,甚至是不可譯的。英語和漢語屬于不同的語系,它們相去甚遠。
首先我們從英語的音韻修辭上來看: Holoferness...The preyful princess pierc’d and prick’d a pretty pleasing pricket; Some say a sore; but not a sore, till now made sore with shooting...(William Shakespeare, Love’s Labor’s lost)第一行中用七個P起頭的詞,構成了頭韻法(Alliteration),把公主射出一箭,刺中美麗可愛的小鹿這一動作,用聲音表達得活靈活現,如見其景,如聞其聲。朱生豪先生譯:霍羅福尼斯……公主一箭鹿身亡,昔日矯健今負傷。……我們可以看出英語原文作者想表現出的意圖,譯文就遜色了一些。
例2, The fair breeze blew, the white foam flew, The furrow followed free;We were the first that ever burst .Into that silent sea.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頭韻/ f /和行內韻/ u: /及諧韻/ i: /一起,造成詩行悅耳動聽的韻味和節奏感,給讀者以氣韻回蕩、余音繚繞的美感。押頭韻的柔軟輔音/ f /,模仿柔風輕濤的音響,創造了一種寧靜的意境。最后兩個/ s /,宛如和風吹過沉寂海面發出的咝咝聲。詩人把音韻和意境巧妙地結合起來的高超技藝,精妙絕倫。如果想在漢語中體現這樣的意境,想用頭韻這樣的方法是不可能的,因為漢語里沒有這樣的修辭手法。呂千飛老師譯:和風吹蕩,水花飛濺,船兒破浪前行,闖入那沉寂的海洋領域,我們是第一群人。
例3,欒平:嘿嘿嘿,好一個胡彪,你不是——。楊子榮:是我的不是,還是你的不是?(《智取威虎山》)。欒平在威虎廳認出了化裝打匪巢的楊子榮,要告發他不是真胡彪,是解放軍,機智的楊子榮截住了欒平的后半句話,把表示否定判斷的“不是”,偷換成“不對”的意思了,轉移話題,爭取主動。在翻譯英語的過程中,如何將兩者統一起來,是個不太容易解決的問題。
例4,We must all hang together, or assuredly we shall all hang separated(Benjamin Franklin, July 4, 1776)此句用了換義(Antanaclasis),利用某些詞的多義性,在一定語境中,將原本表示彼義的詞用來表示此義,并使這兩種意義互相關聯起來。“我們大家必須團結一致,否則我們一定都會被分開絞死。”句義是翻譯出來了,不過沒有能體現出hang原來所具有的多義性。
例5,人固然應該辦“公”,然而總須大家都辦,倘人們偷懶,而只有幾個人拼命,未免太不“公”,……魯迅《兩地書·六二》兩個“公”字肯定不是一個含義的,分別為“公事”和“公平”,如果翻譯中用“business”、“fair”的話,也就不能體現出原作者的幽默意味了。
例6,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是大家所共知的劉禹錫的名句,諧音雙關的又一例子。如果翻譯成英語的話,怕要大費周折了。
例7, On Sunday they pray for you and on Monday they prey on you.借用pray與prey的同音異義造成雙關(Pun)。我們翻譯為:他們星期天為你祈禱,星期一對你敲詐。可是從漢語角度,我們很難看出其中“祈禱”和“敲詐”有什么關聯,其幽默諷刺效果也沒能表現出來。
例8,Mr. Rochester continued blind the first two years of our union: perhaps it was that circumstance that drew us so very near——that knit us so very close; for I was then his vision, as I am still his right hand. Literally, I was (what he often called me) the apple of his eye. He saw nature——he saw books through me;(Charlotte Bronte, Jane Eyre)我們結婚的頭二年,羅契司特還是失明:或者是這種情形使我們這樣接近——把我們這樣密切地結合起來:因為我那時是他的眼,如同我現時還是他的右手一樣。如字面所說,我是他的眼里的瞳人(他常常這樣叫我)。他借著我看見自然,看見書籍。這里的the apple of his eye既是表面意義我代他看書,欣賞大自然,把看到的一切用言語告訴他,另一方面,他如此真心地愛著我,我也便成了他心愛的人。但是在漢語翻譯中,我們要體會這里的深意,是不容易的。
例9,Classified Classics翻譯為分類文學名著。classify 和classic是一對同源詞,他們來源于class,這種修辭叫同源并列(Paregmenon),就是將詞源相同的詞語并列使用。但是漢英屬于非親屬語,翻譯只能在語義層面轉換。
例10, Please, please me.又是一個同源并列的例子,如何翻譯后,才能體現原來的韻味,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胡曙中,326)
從文中所列舉出的句子,我們可以知道,從辭格角度,語際轉換中的確存在著一些難以逾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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