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園《家藏心典》匯纂者之研究

摘 要 通過對《家藏心典》匯纂者之考證，了解該書的寫作背景，為研究陳修園系列著作提供寶貴資料。

關鍵詞 陳修園 《家藏心典》 研究

基金項目：吉林省中醫管理局課題（2006-12）

筆者從上海中醫藥大學圖書館得到《家藏心典》海內孤本，并進行標點、注釋。在對其書全面校注過程中，對其編纂校訂者感到疑慮較多，故進行了研究考證，以供同仁參考。

陳修園此書的參校人，署名男迪德、迪哲、迪祥、迪吉、迪言，共5人。遍檢陳氏其他醫書，只有陳蔚和陳元犀兩個兒子，而且都是造詣精深的醫者。二人年齡雖無可確考，但從他們曾協助父親著書的經歷來看，大約只比陳修園小20～30歲。陳修園這五個兒子的名字與陳蔚、元犀毫不相干，而隸于“迪”字輩，自成系統。在《金匱方歌括》卷三“烏頭桂枝湯”方下有這樣一段記載：“道光庚辰歲，予大小兒年二十六。”這個“大小兒”未記名字，得的是泄精病。“醫者紛紜不一”，最后還是陳修園用“四逆、白通、理中、建中等湯數服，病癥漸漸而瘥”。考道光庚辰（1820年）陳修園已67歲，而這個“大小兒”只有26歲，是陳修園40歲以后所生。陳修園于1792年鄉試中舉后，在北京等地候缺，行醫多年。此時有了“大小兒”，未必是原配夫人所生。“大小兒”，即小兒中之大者。《家藏心典》參校者有5人：迪德、迪哲、迪祥、迪吉、迪言。這位“夜夜泄精”的兒子，頗似《醫醫偶錄》序里說的“予晚年得子，方逾弱冠，柔軟多病，習懶不能自強”的不成器之子，姑且稱之為陳迪德吧。除“大小兒”之外，應該還有4個小兒，那就是陳迪哲、陳迪祥、陳迪吉、陳迪言。這4個小兒大約都不爭氣，陳修園晚年覺得必須給他們留下點什么，所以讓5人參校《家藏心典》，實際上是留給這5個幼子的學術遺產。但他們拿到陳修園的寫作綱要和某些資料后，卻不能自己動手寫作，而把這項工作交給了別人。

《家藏心典》的實際執筆人是時隱時現的兩位：鐘和溪。

從鐘、溪出現的頻率，我們可以看出，該書的執筆者以溪為主，也許鐘不愿提及自己，這些我們已無可考證。

單以文中所涉及到“溪”的內容，我們可以看出：

1．“溪”為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很多病證的治療及方劑的療效是其經過臨床實際驗證的。

在《家藏心典》全書以“溪”之名所治療的醫案就有十余處。如：卷三溪老母今年七旬有八矣，得痹證十余載未愈。溪自慚術淺，思請高明，或者治愈，豈不深幸？母亦欣然囑溪，無與其事，另命孫制藥。孰知不數劑而愈不堪矣。卷三溪向年治張戚之母，得痿廢已年余矣，諸醫不效。招溪診之，……服滋陰八味丸全愈。卷四白果定喘湯，溪常治病后，不拘男婦大小，虛氣上沖，似喘似哮，喉有痰聲，其脈寸強尺弱，悉用八味湯加牛膝、五味，連服數劑而安。此救本培元之至理，所以屢臻神效。卷九治療痧證使用外用熨法止痛，溪用此方，不期服完一料，痧病不復發矣。卷十崩漏新方加味益氣湯，吾鄉楊先生室人紅崩甚危，喚溪診之，六脈沉微無力，用此方一服既愈。

2．“溪”熟諳中醫理論，并對前人理論發揮與質疑。

對前人的理論發揮：在卷十一關于生育的歌訣《達生編》，有六字真言：“一曰睡，二曰忍痛，三曰慢臨盆。”溪續三字“四曰要膽壯”。

對前人的理論質疑：卷二傷寒發斑，據溪愚見，此證當去附子不用，不若用東垣補中益氣湯之為更穩也。卷十一辨分經養胎篇記載：古書多以分經養胎為論者，殊屬不合。不知人自受胎于母腹，則手足十二經脈氣血周流，俱養胎元，豈有逐月分經，某經養某月之胎，有是理乎？夫受胎之后，實猶太極，渾然包羅萬象，陰陽之氣氤氳浸漸，化生而成，子母分形，正如草木成熟，殼解帶落，自然而然之實理也，故分經養胎之說，溪不具載。

3．“溪”醫術高明，治病不拘泥古法。

如卷十一治產后惡露不止用新方安營湯，此方前治一產婦惡露淋漓不止，他藥罔效。溪診之脈滑有力，其人煩渴喜冷，知其血熱妄行，如古云產后不宜涼，此其常也，故舉此變，以見法之不可執也。

4．“溪”精通各家理論，并有所取擇。

如書中記載，溪嘗竊嘆讀《傷寒》書而不讀東垣書，則內傷不明。溪治傷寒用河間雙解法等等。

喜歡批評時醫，在陳述中夾雜著個人的經歷和見解，這一點頗似陳修園。但對明代的幾位著名醫家的態度，顯然不似陳修園那么偏激。更值得注意的是，鐘溪二人絕口不提陳修園的學術觀點，也絕口不提自己與陳氏的關系。

按照古人行文習慣，鐘、溪應當是名的簡稱。他們姓什么，《家藏心典》未作交代。在陳修園系列著作中也未得以考證。因此筆者認為陳修園《家藏心典》的真正執筆人應該為鐘、溪，即使不是直接由鐘、溪二人匯纂，也是先有二人的編述，而后由陳氏子孫或門人抄錄而成的。陳修園的門人都曾親炙或淑于陳門而自豪，鐘溪二人迥異于其他弟子門人。

此書突出的“匯纂”性質，反映了鴉片戰爭以前祖國醫學發展的成就，是一部集大成之作，對中醫臨床、教學、科研都具有極大的價值。

參考文獻

1 林慧光，主編.陳修園醫學全書.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1999，8

2 柳長華，主編.李時珍醫學全書.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19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