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貿易與中國制造業發展：基于可計算一般均衡（ＣＧＥ）模型的模擬分析

[摘要]運用CGE模型模擬分析了對外貿易對我國制造業主要行業的產出、收益及投資水平的作用效果。分析結果顯示，制造業產出、收益和投資變化率與對外貿易變化率呈正相關；除了金屬行業的收益增長率在貿易小幅增長時，其行業的收益率高于貿易的增長率以外，其余行業的貿易的增長率均大于各行業收益增長率，低于投資增長率；而貿易的小幅增長對于紡織業、金屬行業、煉焦、煤氣和石油加工業的收益水平的提升更有利；貿易的高度增長對于具有增長潛力的機械行業更有利；對于食品制造業、化學行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來講貿易的適度增長對行業發展更有利。由此提出在大力發展制造業貿易的同時，要針對各行業對貿易的不同敏感程度，合理的調整產業政策，發揮技術創新能力，以此提升制造業的貿易利得。

[關鍵詞]制造業；對外貿易；CGE模型

[中圖分類號] F710［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６７３－０４６１（２００8）０4－００55－０5

一、引 言

制造業競爭力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一個國家的競爭力，而世界、區域和國家環境的變化又影響制造業競爭力。目前制造業的發展在全球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轉移的大背景下進行，我國已成為全球制造業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加工和裝配工廠，而對外貿易和制造業發展之間存在著重要聯系，但研究這種關系的系統理論和實證分析相對薄弱，因此，本文擬從開放系統角度分析國際貿易對制造業發展的影響。

二、我國制造業對外貿易發展的現狀

1. 我國對外貿易總額高速增長

1978年，我國對外貿易規模只有206.4億美元，占當年世界貿易額的0.78%，世界排名第34位；2006年我國對外貿易額達到17，606.9億美元，僅次于美國和德國。從表1可以看出：1989～2005年，中國進出口總額增長11.7倍，貿易對GDP的貢獻率增長1.6倍。自1994年至今，我國對外貿易均保持順差地位，2006年的出口增長率達27.18%，進口增長率達19.95%，可見，貿易的增長速度正逐步放緩，而且出口增長率均高于進口增長率，但貿易依存度卻未減少，反而增長至66.4%。從表1中還可以看出：工業制成品對外貿易的增長趨勢基本上與我國的對外貿易年增長率持平，1989～2002年之間，除1995和2000年，其余年份的工業制成品對外貿易增長率均略高于貿易的年增長率，2003～2005年這段期間，工業制成品對外貿易年增長率略低于對外貿易年增長率，但同對外貿易增長率基本持平，制造業貿易在對外貿易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2. 我國對外貿易市場構成

我國出口主要集中在美、歐、日等6個國家和地區（如表2所示），這6個國家和地區所占份額歷年均超過75％，但這十年間，這6地合計份額呈振蕩下降趨勢，由81.3％下降至75.4％。進一步分析，則發現1996～1998年我國的最大出口地在香港，1999～2003年美國成為我國商品出口的最大市場，近兩年歐盟成為我國最大的出口地區，占我國總出口額的15.18%。

3. 中國制造業貿易競爭力

隨著高技術產業比例的不斷上升，我國制成品的國際競爭力有了一定的提升。表3通過比較我國同主要貿易伙伴國的貿易競爭指數，可以看出：中國具有明顯比較優勢的行業是紡織業，但中國在紡織品的出口中正逐步面臨日本和歐盟等國的競爭；而我國的化學制品、黑色金屬和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產品在世界市場出口競爭力遠低于日本和歐盟，但在黑色金屬產品以及交通運輸設備品的競爭中卻逐步趕超美國；在儀器儀表機械制造業產品的競爭中，已從缺乏競爭力轉變成富有競爭力，競爭力已經遠超美歐，接近日本。可見我國在繼續增強紡織業產品的貿易競爭力的同時，可以大力發展儀器儀表類機械產品的比較優勢，而雙邊貿易正是促進我國具有優勢的行業的發展的重要途徑。

三、國際貿易對我國制度業發展的影響

由于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Computable Genera Equilibrium， CGE）模型提供的是一種低成本、簡單而有效的政策實驗載體[1]。本文在分析中國對外貿易額變動對我國制造業發展的影響時，也選擇了CGE模型進行分析。

1.模型數據

本文數據主要來自《中國統計年鑒2006》中的中國2002年17個部門的投入產出表，《中國金融統計年鑒2003》以及《中國財政統計年鑒2003》，在上述數據的基礎上建立2002年中國社會核算矩陣平衡表（Social Accounting Matrix， SAM），經過簡單調整得到表4的數據。

2. CGE模型構建

模型假定：本文建立的CGE模型為單國多部門靜態模型，（1）假定產品市場和要素市場均為完全競爭結構，因此存在規模收益不變；（2）模型包括了資本和勞動兩種投入，且假定資本不會由于不同國家或地區收益率的差異而自由流動，即不考慮資本流動問題；（3）模型遵從阿明頓假設（Amington assumption），它假設國內生產的產品與外國生產的同種產品之間存在一種常替代彈性（constant elasticity of subsititution ， CES）關系；（4）國內產出按產品銷售地分為出口產品和國內銷售品兩種不同產品，假設這兩種產品之間存在一種常轉換彈性（constant elasticity of transformation ， CET）關系；（5）模型中進出口產品的CIF及FOB價格均為外生；（6）人民幣名義匯率水平設為常數，以使得模型中所求得的各價格變量均為相應匯率水平的相對價格[2]。

模型結構：本文建立的CGE模型由四類方程組構成：（1）實物流方程組：主要描述國內外市場中產品的供需情況。在該組方程組中不考察中間產品，且所有的原始投入要素均得到充分利用。（2）名義流方程組：描述的是以貨幣計量的稅收收入、國民總收入、總儲蓄、總消費等各種經濟指標。（3）價格方程組：描述實物流和名義流各種經濟指標之間的價格關系，包括國內外市場價格、產品生產成本、產品稅后售價及匯率等指標。（4）均衡方程組：包括國內產品總需求與國內產品總供給均衡，國內市場綜合產品總供給與總需求均衡，經常帳戶均衡，政府收支均衡以及儲蓄－投資均衡等均衡條件。

本文采用了開放經濟的CGE模型，這樣構成的模型的具體結構可以寫成[3]：

生產函數：

國內市場總供給：

國內市場總需求：Qd=C+Z+G

出口商品和國內銷售品相對價格：

進口商品與國內銷售品相對價格：

稅收收入：

T=tm#8226;R#8226;pwm#8226;M+ts#8226;Pq#8226;Qd+ty#8226;Y-te#8226;R#8226;pwe#8226;E

國民總收入：Y=PxX+tr#8226;Pq+re#8226;R

總儲蓄：S=s#8226;Y+R#8226;B+SG

消費凈額：C=(1-s-ty)#8226;Y/Pt

進口產品價格：P m=(1+tm)#8226;R#8226;pwm

出口產品的價格：P e=(1+te)#8226;R#8226;pwe

國內市場商品售價：P t=(1+ts)#8226;Pq

國內總產出價格：P x=F(P e，P d)=(P e#8226;E+P d#8226;Ds)/X

經間接稅調整后的價格：

P q=F2(P m，P t)=(P m#8226;M+P d#8226;Ds)/Qs

供求均衡關系：Dd-Ds=0

國內市場綜合產品的供求均衡關系：Qd-Qs=0

國際收支平衡： pwm#8226;M-pwe#8226;E-ft-re=B

投資和儲蓄平衡：P t#8226;Z-S=0

政府收支平衡：T-Pq#8226;G-tr#8226;Pq-ft#8226;R-SG=0

模型變量

(1) 內生變量：

Ds ：國內產品供給量

Dd：國內產品需求量

Qs ：綜合產品供給量

Qd：綜合產品需求量

Pe：出口品的國內價格

Pm：進口品的國內價格

Pd：國內商品的國內價格

Pq：綜合產品的價格

Pt：綜合產品的銷售價格

Px：總產出價格

T：稅收收入

SG：政府儲蓄

Y：總收入

C：總消費

S：總儲蓄

Z：總投資

R：匯率

B：國際貿易平衡

（2）外生變量

pwm：進口產品的國際價格

pwe：出口產品的國際價格

tm：關稅稅率

te：出口退稅率

ty：直接稅稅率

ts：間接稅稅率

tr：政府轉移支付

ft：政府的國外轉移支付

re：私人部門的國外匯款

s：平均儲蓄率

G：政府總需求

Ω：出口轉換彈性系數

σ：進口替代彈性系數

E：出口產品

M：進口產品

通過將2002年實際GDP設為1，其他數量變量取相對值的方法簡化模型，將所得到的數據作為模型的基礎數據。在基礎數據的基礎上，根據國內外的研究成果[4]，對ρq與ρt進行預先設定，再通過校準法流程(Calibration Procedure）[5]，得到模型的主要方程系數值（見表5）。

取得模型所有外生變量的數值，并確定了模型的系數之后，再對本模型應用Matlab7.2求解。求得具體數據及參數后，本文在CGE模型中運用對比試驗法，通過比較基期年數據和參數變化后的模型解，可以分析中國對外貿易會對中國相應制造業的產出、收益和投資水平產生怎樣的影響。

3.模擬方案及模擬結果分析

模擬方案：根據近年來中國進出口貿易額的增長幅度，選取主要制造業行業模擬其對外貿易額分別按照去年對外貿易的進出口增長率增長19.95%和27.18%，以及制造業對外貿易分別增長40％、80％時對各行業和制造業總體產業的產出、收益和投資額的影響。

模擬結果：

當制造業進出口額分別按照去年增長率增長時，會使得我國制造業的產出增加23.32%，收益增加11.70%，投資額增長23.87%。

當制造業整體貿易額增長40%會使得我國制造業的產出增加40.02%，收益增加39.11%，投資額增長42.01%。

當制造業整體貿易額增長80%會使得我國制造業的產出增加79.99%，收益增加78.22%，投資額增長84.01%。

可以看出，除了金屬產品制造業在貿易按照去年增長速度增長時，其行業的收益變化率顯著大于貿易增長率以外，制造業的投資增長率均大于貿易增長率，收益增長率均略低于貿易增長率。在貿易增長率與去年持平時，除其它制造業外，其余行業的產出變化率均超過了外貿增長率；在貿易增長率達到40%時，食品、其他制造業和化學工業及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的產出略低于貿易增長率；在貿易增長率達到80%時，食品、紡織業、其他制造業和化學工業、機械設備制造業的產出低于貿易增長率。

當制造業進出口額分別按照去年增長率增長時，會使得機械設備制造業產出增長最大，但其行業的收益水平卻遠低于金屬產品制造業；而當貿易額增長40%時，機械設備制造業的產出依然大于金屬產品制造業，這兩個行業的收益增長率的差距略有減少；當貿易增長率達到80%后，機械行業在維持較大的產出變化率的同時，其產值變化率超過金屬行業的增長率。

金屬行業在制造業進出口額分別按照去年增長率增長時，會使得其行業收益增長率遠高于貿易和投資增長率，在貿易小幅增長時，該行業的收益增長速度是貿易增長率的1.85倍，是投資增長率的1.90倍；但是當貿易增長幅度達到40%后，收益的增長速度是投資的0.97倍，貿易的0.98倍；當貿易增長率繼續提升后，收益與投資和貿易比分別達到0.98和0.99，比40%的貿易增長率略有提升，但卻明顯低于貿易增長率為23 %時的該行業的收益變動率。

在貿易增加40%后，食品制造業的產出增長率僅大于非金屬礦物制品業，收益增長率僅次于其他制造業；當貿易增長率達80%后，該行業收益增長率低于金屬產品制造業和機械設備制造業，該行業產出增長率的提升幅度略大于收益增長率的變化幅度。

紡織業是我國國際競爭中的優勢的產業，但貿易的提升更多的促進了產出的增長，在貿易按照去年增速增長時，紡織業的產出和投資增長率僅次于機械設備制造業，而當貿易增長幅度超過40%后，紡織業的產出及投資變化率均達到所選行業的首位。但是產出增長的同時并未顯著拉動行業收益水平的提高，該行業收益增長率遠低于其他的行業。

我國的化工行業在國際競爭中處于劣勢，若制造業對外貿易按照去年增長速度上升會使化學工業產出變化率低于金屬和機械行業，而其收益增長率不但低于金屬和機械行業，同時還低于其他制造業，當貿易增長率達到40%后會使得該行業產出增長率位于所選行業中的第四位，但收益增長率的地位略有上升，超過了其他制造業；但是當貿易增長率繼續上升，達到80%后，產出增長率也同樣的達到了80%，但是該行業的收益增長率卻降低到了第五位。對于煉焦、煤氣和石油加工業來說，隨著貿易增長率的提高，產出增長率的提升幅度要遠大于收益增長率的提升幅度。對于非金屬礦物制品業，貿易的增長未能使該行業的產出和收益的產生明顯的變化，但是相對于貿易按照去年增長率增長和80%的貿易增長率，40%的貿易增長率對于行業收益水平的提升更有利。

從模擬結果中我們還可以看出，除金屬產品制造業在貿易以去年速度增長時的收益增長率達到產出和投資增長率的近兩倍外，其他行業都未能超過產出和投資的增長率，隨著貿易增長率的提升，這種局面也未能改變。

四、結論和政策建議

可見，制造業主要行業產出、收益和投資變化率與對外貿易變化率呈正相關。當對外貿易增長率按照去年增長速度增長時，制造業收益增長率遠低于外貿增長率，當貿易增長率達到40%后制造業收益的增長率略超過貿易增長率，當貿易增長率達到80%后，制造業收益變化率接近貿易增長率，可以說外貿對發展我國經濟水平，提升制造業的整體效益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但相較于大力發展貿易而言，適度發展對外貿易才是合理的。

貿易的小幅增長對于紡織業、金屬行業、煉焦等加工業收益水平的提升更有利。從模擬結果可以看出紡織業的產出的增長更大程度是由投資的增加所引致的，導致紡織業的貿易增長不能更多的帶來行業收益。因此就紡織業來講應該放慢出口步伐，減少貿易額，更多的注重行業自身競爭水平的提高。對于金屬行業，雖然現今在國際競爭中仍不具有優勢，但其行業持續快速的發展勢頭，無論在產業優化、產業集中度和產業布局以及技術裝備水平等方面都有了長足的發展，而且其產品的國際競爭水平正處于增長態勢，因此應該加強行業的開發創新投入，以此提升該行業的貿易收益。對于煉焦、煤氣和石油加工業，不應該盲目的追求貿易額的增加，而應該更多的關注產業自身發展潛能，不斷發展創新，提升行業在高端產品的國際競爭能力，才能使得該行業在貿易高速增長的同時獲得更多的收益。就國家政策而言應促使此類行業放緩對外貿易步伐，不應盲目的追求貿易額增長，而應更關注行業發展潛能，提高產品附加值，提升行業在高端產品的國際競爭能力，才能使得該行業在貿易高速增長的同時獲得更多的收益。

對于機械行業來講貿易的高度增長會對行業發展更有利。對貿易反應敏感的機械行業，承擔著為國民經濟各部門、各行業提供技術裝備和生產工具的任務。因此其產出水平受對外貿易影響最為顯著，但是由于我國該行業的發展水平主要處于加工制造上，雖然產品的貿易競爭指數顯示出該行業的產品的競爭力正逐步增強，可是行業的自身技術創造水平仍較低，只有當對外貿易高度增長后，才能實現該行業產出增長的同時，減少生產成本的浪費，從而真正的拉動該行業的收益和投資率的增長。所以要想機械行業的收益增長率超過產出增長率，實現有效的產值增長，國家政策上應加強該行業的技術開發投入，提升該行業在國際貿易中的優勢地位。

對于食品制造業、化學行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來講貿易的適度增長對行業發展更有利。食品工業是我國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產業，但由于食品工業生產力水平有限，以及其產業結構不夠合理，加工食品不能完全適應市場需求，加工技術水平限制以及質量監控體系的不完善，導致該行業在面對貿易的大幅度增長時不能實現收益的同步提升。雖然化學行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產出和收益面對貿易的增長并沒有反應出明顯的變化趨勢，但相較于對外貿易的高度增長，貿易的適度增長對行業收益更有利。因此對于此類行業國家政策在促進行業外貿發展的同時，應該調整和完善其產業結構、提升行業技術水平、增強產品競爭力，才能使得此類行業貿易利得更大。

[注 釋]

①其中At表示CET函數的規模系數，δt表示CET函數投入要素的分配系數，ρt表示CET函數的彈性系數，Aq表示Amington方程的規模系數，δq表示Amington方程的要素分配系數，ρq表示Amington方程的彈性系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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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范 金，鄭慶武.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對中國宏觀經濟影響的情景分析—— 一般均衡分析[J].管理世界，2004(7):29-42.

[3]Masayuki Doi.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 Approaches in Urban and Regional Policy Studies[M].Japan:University of Tsukuba，2006:9-19.

[4]Cerra V. and Saxena 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China’s export behavior[R]. IMF Working Paper，2002.

[5]John B Shoven， John Whalley. Applying General Equilibrium [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65-97.

The General Equilibrium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e of China’s International Trade on Manufacturing Development

Jin Chengxiao，Xu Zhuoshun

(Quantitative Economics Research Center of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

Abstract: This paper simulates the influence of the trade increase on output、revenue and investment of China’s major manufacturing by applying CGE model. The results have revealed: there exist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growth rate of manufacturing output， revenue and investment and trade growth rate; the trade growth rate is higher than all industries’ revenue growth rate and lower than investment growth rate apart from the metal industry whose revenue growth rate is higher than trade growth rate under small trade growth; the small trade growth is more beneficial to the growth of revenue of textile、metal products、coke、coal gas and petroleum processing industry；the high growth in trade is more favorable for machinery a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the moderate trade growth benefits the development of food production industry、chemical industry、non-metallic mineral product industry. Therefore， it is concluded that we should adjust industrial policies and exert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o as to promote the further manufacturing development according to trade impact on the manufacture’s output revenue and investment while greatly increasing manufacturing trade.

Key words: Manufacturing; International Trade; CGE model

（責任編輯：張積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