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借排列組合指導高中生寫作

2007年的高考早已落幕，曾參加高考作文閱卷的我，考生作文對我心靈的沖擊卻至今未息。眼前一篇篇作文閃過，

手中一次次評分點擊，心里一陣陣揪緊，總有許多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一、考卷反饋：兩種作文教學法的弊端

高中語文教師都知道作文對于學生高考的重要地位，同時作文教學也一直是語文教師最關切又覺得最棘手的事。在眾多的教法中，我從一線教學和高考閱卷場上，深切感到其中最普遍的兩種教學方式，在高考中暴露出來的弊端，令人心驚。

1． 過分強調寫作技巧，造成作文模式化

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指導學生套用眾多的作文技巧、選材范圍、文體意識，“三段式”“故用曲筆法”等“玄理論”，再加上一些作文“寶典”“秘技”粉墨登場，陳舊的寫作模式和五花八門的寫作技巧束縛著學生的思維，在教師“刪其密，斫其正，抑其稚枝”的“點撥”下，使他們的作文像工廠里安排好工序后批發生產出的產品，結構雷同，材料千篇一律，變成新的“八股文”。對此，陳妙云教授早在2006年就指出：“這種將寫文章演變成應試招式，將應試與培養考生寫作能力對立起來的做法，最終導致考生不會寫文章，應該休矣。”（《廣東教育》2006年第9期第9頁）可惜的是，2007年這種模式化陳舊化毫無個性的“戴帽穿鞋”式“產品”仍比比皆是，共性淹沒了個性，如株株“病梅”，令人心緊！

2． 放任寫作自由，造成作文失控

與過分強調寫作技巧相反，一些教師認為作文“非一日之功”，且“文章本天成”，又豈是能指導出來的？于是干脆不管作文教學，放任自流，任其東西，在作文教學上主張“無為”。很多學生連最基本的立意意識、材料組織、文章結構都搞不清楚，怎能奢望寫出佳作？這種回避作文教學的放任態度，反饋在2007年高考作文中，要么是胡拼亂湊，扯東拉西，要么是結構混亂不知所云，要么是文體不明，體現了學生寫作基本功的缺失與寫作意識的淡薄。文章如堆亂麻，“剪不斷，理還亂”，閱卷老師又能打出多少分呢？

二、寫作探討：作文本是一門排列組合的藝術

如何指導高中生寫出豐富多彩、個性突出的作文？筆者認為，必須培養他們寫作時排列組合的意識，因為，作文本是一門排列組合的藝術。

所謂排列組合，即有次序的分解與合成，類似于電影鏡頭的蒙太奇剪接。好比你手中如果只有1，那么翻來覆去只是1；如果有1又有2，那么就可以組成12和21兩個數。如此類推，基數越多，組合越多（轉引自陳世壽《思維與寫作》第41頁）。作文實際上也是寫作主體對客體要素（字詞句元素、素材、段落等）正確巧妙組合的結果。張愛玲寫小說，動筆就是“三十年前的上海，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有人說時空倒置有懸念，其實她不就是把記敘中的開端與結尾反組合成倒敘？王蒙曾說：“小說是生活的一種反映，又是對生活的一種虛擬和虛設，是生活因素的一種新的排列組合。”巧妙的語言、素材或者結構的組合可以增加文章的張力，體現出學生的創造性。

作文作為排列組合的藝術，不是教給學生死板的技巧，而是要告訴學生，主語謂語定語等成分可以組合成豐富多彩的句子，段落的不同順序組合成不同的文章結構，不同素材組合成不同的作文內容。作文從內容到形式上都要有組合意識。略舉一例，于佑任揮毫寫下的“不可隨處小便”的告示，被仰慕他書法的人撕走后，改成“小處不可隨便”，你看，一經重新排列組合，一般應用文字變成了富有哲理的格言。所以愛因斯坦認為：“組合作用似乎是創造性思維的本質特征。”反觀我們學生的作文，結構都是“并列”，材料共用屈原，句式單一，簡直是“萬馬齊喑”！

三、教學實踐：讓學生在排列組合的意識中自由地抒寫作文

面對考生作文的現狀，一味指責是徒勞無益的，如何對“癥”下藥呢？筆者結合長期的高中作文實踐和教學效果，認為作文最重要的是要教給學生對作文諸元素進行排列組合的“自組織”意識，使他們大膽去寫，而不是傳授生搬硬套的技巧。“所謂自組織，是指學生對自然或客觀事物本身自主地組織化、有序化的過程”（汪霞：《課程研究》第116頁），我們要在高中作文教學中讓學生學會對語言文字、作文素材和篇章結構進行“自組織”，通過排列組合意識的強化使之內化為學生的寫作能力。

寫作的排列組合，首先體現在作文的語言和表達方式上。教會學生句子有定語狀語等修飾成分的組合，段落中有散句整句等各句式的組合，篇章有記敘、議論和抒情等表達方式的組合。教師要利用仿寫、語言運用、句式變換、修辭等題目，兼之語文課外活動切實訓練學生活用語言、巧換句式等能力，以增加作文語言的文采與靈活性，寫出有個性的語言。略舉2007年廣東高考一考生作文說明：“直到后來火車快開了，他們才手忙腳亂地把我硬推上火車，將那行李一只手一只手地遞過來。我小心地捧著，捧著那滿載著心的箱子，聽著他們微跑著跟著火車的腳步聲，在看不見他們的時候讓淚水流下來。”這段文字定語狀語的組合形成的細節描寫，不是一般考生能寫出來的！

其二就是結構。結構是文章各部分的邏輯組合，諸如開頭結尾、過渡照應，它直觀地體現出考生的思維能力與組合能力。作文的并列式、總分式、遞進式……都是材料按一定邏輯組合的結果。教師要做的不是“模式化”考生的作文結構，而是告訴他們結構的知識和重要性，使他們有進行排列組合的自覺意識，寫出不同結構的文章，避免學生作文結構的模式化或結構不分的現象。

其三，排列組合要求素材組合巧妙，盡量不雷同。這幾年的考生，在運用材料上，“年年歲歲花相似”，老是幾個“感動中國人物”和“李白、屈原”等陳舊材料！其實，很多學生不是“肚里無貨”，而是他們根本就缺乏材料的排列組合意識。比如寫“堅韌”，學生想到的就是張海迪、邰麗華、史鐵生等人，寫外國的海倫，以色列建國，藏羚羊奔馳，鐵路工人筑就青藏“天路”行不行？所有的狹隘，在于思路的狹隘；而思路的狹隘，在于他們沒有也不想去排列組合一下大腦的材料，難怪作文材料如此雷同。

責任編輯黃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