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可以解釋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模棱兩可,在感情上表現為一種介乎朋友與戀人之間的狀態。
曖昧,處處都在博弈,誰先逾越,誰便出局。于是一路相望,一路暗涌,雖不相交,卻纏綿悱惻。
當曖昧遭遇愛情,不是想象中的你死我活般的爭斗,曖昧,往往只是愛情的保姆,替愛情打掃鋪滿灰塵的角落,以鐘點計時,解約也來得相對容易。但唯一的底線是,你必須分得清:什么是曖昧,什么是墜入愛河。
如果你沒有曖昧過,你又怎么認識愛?
曖昧,“愛未”
曖昧,不可越界的游戲
文 → 舒苑
突然想玩個文字游戲,假如去掉“曖昧”兩字的偏旁,剩下的就是“愛未”了。我們估且就將這個新造的詞語解釋成“未能達成的愛”或“沒有結果的愛”吧!不過,這層意義倒十分符合“曖昧”一詞的內涵。
“曖昧”可以解釋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模棱兩可,在感情上表現為一種介乎朋友與戀人之間的狀態。曖昧中的男男女女,可以像戀人般眉目傳情,彼此欣賞,卻又刻意把持著一份若即若離的距離,雙方都會很默契地不主動撕破那層面紗。可以說,曖昧是需要功夫的,必須精準地拿捏其間微妙的分寸,才不至于破壞曼妙的氣氛。曖昧似水中望月,又似霧里看花,分明就在眼前,卻又可望不可及,那份揪心與焦灼絕非一般人能承受。
將曖昧的游戲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莫過于電影《花樣年華》里的蘇麗珍和周慕云,兩人之間的情感一路兜兜轉轉,欲語還休,而無窮的韻味和無盡的想象空間就此誕生。這,也許正是“曖昧”漸欲迷人眼的魅力所在?
既然曖昧似罌粟花般美麗又危險,又有多少人能夠將分寸和火候掌握好,真正做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呢?感情的閘門一旦決堤,總有那么一方期望擁抱美麗的結局。而到這時,事情就開始麻煩了。往往首先希望跨越曖昧界限的一方,總免不了被打入冷宮,不得不面對嚴酷的現實。曖昧的肥皂泡破滅,只留下一地淚痕。而起因就在于,雙方之所以選擇以曖昧的形式來往,多少是在心理或道德上有所顧忌的,而既安全又能滿足情感需要的辦法,就是曖昧了。有人自信地以為自己可以把握其間的分寸,可以處理得漂亮得體,但曖昧的病菌卻會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蔓延,對于承受力稍弱的一方,其結果自然就是傷害了。
曖昧,只有在還沒越過那條看不見的界限時,才是美麗的。
夜闌靜,與誰共鳴
文 → 管辛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愛情嗎?我想不是,肯定很多人都和我抱有相同的想法。
我們不會輕易地對一個異性說愛,但時常會在心里念叨那句經典的臺詞:如果上蒼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怎樣怎樣……為什么錯過了才知道珍惜,因為不錯過又怎知先前的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
就像張國榮娓娓唱罷——夜闌靜,與誰共鳴?卻發現,燈火闌珊處,無人共鳴。人的一生,會碰到很多你喜歡、欣賞的異性,真正與你共鳴的,就是那一位,還是有很多位?
異性之間相處時間長了,自然會生出難解的曖昧情緒。但曖昧決不是愛!曖昧比起友誼關系又更“親密”一點,但在真愛面前,它是無力而不牢靠的。就像我和同事貝貝,我們人前人后彼此稱呼著“親愛的”,但大家心里明白,這只是口舌、心理上的自慰,尋求精神的快感,而非去謀求實質或肉體的碰撞。如果男女之間真的想愛了,恐怕,曖昧的局面將蕩然無存。
我和貝貝那種比朋友更深一層的關系,常常招致同事們在背后的流言蜚語。但我們都無所謂,反倒就是喜歡徜徉在那一份澀澀的感覺中,任他人說三道四,世俗的眼光怎能阻止我們的精神出軌?
可否想過,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沉浸在曖昧的游戲中?因為,曖昧不需要付出代價,不需要作下承諾,更不會背負責任。而愛,有時候太累人。一生一世的愛,究竟有誰能夠讓它“保鮮”到最后?到頭來,還不是貪念一時之快的曖昧游戲,尋求一種毫無壓力的釋放。
當暖昧遭遇愛情,并不是想象中的你死我活般的爭斗,曖昧,往往只是愛情的保姆,替愛情打掃鋪滿灰塵的角落,以鐘點計時,解約也來得相對容易。但唯一的底線是,你必須分得清:什么是曖昧,什么是墜入愛河。
我們可以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氛圍下曖昧,但誰都要小心翼翼避免再往前踏一步。必要的時候,快要闖過警戒線的時候,我們只須提醒自己,畢竟它只是場游戲,我們必須牢牢遵守游戲規則——曖昧,但決不相愛!
滋生曖昧的溫床
文 → 吳茆書
如果你沒有曖昧過,你又怎么認識愛?
人是感情豐富的動物。有感情,就會曖昧——即便此時此刻深陷另一段愛河中。
一個人唯一能失去的就是“現在”,所以許多人抓住“現時現刻”這棵救命稻草,高喊曖昧無罪,快樂有理,不讓人生虛度。
魯迅說,做夢,是自由的,說夢,就不自由。同理,曖昧,是自由的;說曖昧,就有點困難了。誰愿意廣而告之自己的曖昧故事?
但不管說與不說,能說不能說,曖昧無處不在,滋生它的溫床更是與你如影隨形。
1、時間的溫床
朝夕相處,自然生情。
同窗數載、同事經年,都會滋生出曖昧的萌芽,正所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許多人都有如此體會,毫無負擔地打情罵俏,假作真來真亦假。
小秘Lily和年輕上司曖昧無間,一朝沖動,吐露真情,卻不料差點丟了差事。在上司眼里,小秘即小蜜,想討真愛?沒門!
面對類似時刻,你要捫心自問,時間會沖淡一切,如果分開了,你還會不會記掛他(她)?答案是否定的話,那么這就是曖昧,而不是愛。即便你墜入愛網,亦只可芳心暗藏,否則,曖昧的機會也將溜走。
2、空間的溫床
網海茫茫,真情假意?
許多人都從網友變成戀人,但有更多人,只是看中了網絡戀情可以不負責任。我們甚至沒見過面,但照樣爽快地在鍵盤上打出老婆老公的稱呼,一點都不肉麻。
有一山東大漢被這種網絡曖昧擊暈,千里迢迢趕赴浙東小鎮,想要化虛幻為現實,結果只換得漂亮女孩的一聲“你神經病啊!”
虛幻空間里的甜言蜜語,會讓人如無頭蒼蠅,丟了魂,失了神。黑體字夢想用以換來現實生活中的愛情?還是老老實實繼續曖昧吧,免得受刺激!
3、身體的溫床
相愛的人并不一定能廝守一生,曖昧的男女卻經常“坦然相見”。
在曖昧關系的糾纏不清中,他們掙脫傳統的枷鎖,彼此溫存。但無論在床上還是在床外,大家都墨守著內心的準則——只與對方的身體談情說愛。誰也不會逼對方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不讓對方牽著自己的感情走。掌握主動,以便見好就收,誰也不虧欠誰。
曖昧,欲說還休
曖昧,我該如何解釋這種“情況”
文 → 西樂
我們認識得很簡單。7年前一起參加了一個為期十天的培訓活動,留了電話,聊了幾次天。這就算朋友了,簡單、沒有功利心。
后來,各人過著各人的生活,就像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點。逢年過節了,才有一個短信問候——知道都沒忘了對方。
直到去年,她忽然給我發了條短信,“有空嗎?想給你打個電話!”我正好在單位無所事事,便發回去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幾秒鐘后,電話就來了。畢竟好久沒聯系了,電話里都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再后來,得知雙方都已成家、有了小孩,于是共同感慨時光的飛逝,大家都逃不出生活的傳統規律,諸如此類。最后,也忘了是誰提出來的,相約周末一起到錢柜唱歌……
本來說好了叫上家人一起去的,結果,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個人都是獨自一人趕到錢柜。而且,都沒有告訴自己的那一位。我得承認,這么多年來,除了我太太,我沒有單獨和女孩子唱過歌。我把這個情況如實相告,她竟說,情況相同!
我無法解釋這種“情況”。我不告訴我的太太,就是怕她會起什么想法。但是內心里,我又很想嘗試這種“情況”,生活太平淡,太規律化了,有種死氣沉沉的壓迫感。如此,尋求一種刺激也罷,尋找一種家庭外的放松也好,潛意識里我得承認我是故意一個人去赴約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曖昧故事、纏綿典故多了去了,但我們那一天什么“意外”也沒有發生,就是唱歌,間或,評點一下對方的變化。我們一起合唱了很多并非合唱曲目的歌,竟然相當默契,出乎我們的預料。
但那天之后,情況微微起了一些變化。我的腦子里老是浮現她的影像,很想和她再聚聚。熬了幾天,終于還是忍不住,給她發了條短信。很快,她的回信就來了。當然,對話都很有分寸,但是感覺上親近了不少。再過幾天,趁她夜里在外陪客戶的機會,我們一起出來吃了頓夜宵。
說到這里,應該有必要說說我們的長相了。在我的審美觀看來,她長得挺漂亮,而我對漂亮的女孩子一直有種畏懼心理,所以,培訓活動結束后從來不主動聯系她。而我,在一般大眾看來,應該算長得不難看還有點耐看的男人。
也許,看客們都在等著看我們后來的結果是怎樣的?婚外戀甚至泣血戀……實話實說,我們什么也沒發生。我們都是抱有傳統觀念的70后,家有老小,有牽有掛,我們不可能主動去改變人生的軌跡,除非,這條軌跡的前面沒路了。我們仍像從前一樣,逢年過節才相互問候一聲,偶爾偷偷出來唱歌、吃飯。這種感覺很曖昧,但也許因為我們頭腦尚清醒,所以,它不可能演變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至于未來會怎么樣?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校園愛情,曖昧到底
文 → 萬駿
畢業的時候,我們分手。不是不愛,世事如此。曾經有青春少年,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最是快意的人生。男人是個妙孩子,讀書最好。和尚一樣讀了中學,進了大學院,只欠一愛。大學院是個好去處,不止讀書。校長往往園丁出身,誓不讓學院黑土見白云。
都說愛情是天使,天使會笑盈盈飛過來。男人大抵長于想象(強國之舉),飛過來的大抵是微笑的天使。有書好讀,讀書總是寂寞;有課好逃,逃課總是刺激,還有短信好玩,短信呢,總是曖昧,而且廉價。也有不廉價的時候,攢點生活費,一頓大餐總算夠的。都說大學里最高的消費是戀愛——為愛情買單,男人也覺得值吧。
為愛情買單?愛情在哪里?哪里不是愛情呢?圖書館里、食堂里、操場上、沒人的寢室里……只是,只是有點模糊有點曖昧,到底怎么回事,男人也說不上,不過還顧不上想想,現在很開心,就像一輩子沒有憂傷的樣子。
分手的時候男人有點傷心,很快也就好了,外面很多事情等著做,男人把這些叫事業。偶爾回來看看,驚訝地發現大學院搬到很遠的鄉下了,漂亮的院子里已經沒什么學生了,學生是看得出的,他們和在事業里的人不一樣呢,事業里的人沒有像天使一樣的微笑。
男人明白,人生好像云,風吹著吹著就過了大江大河,但還有些東西,總是會留在南方,下場雨,滿地的花絮一片狼籍,是撿也撿不起來的。
地下鐵里的眼神糾纏
文 → 萬駿
向左還是向右?地下鐵里的方向其實簡單,女人很少走錯。就是人多,豬一樣的擠著,不過,地下鐵里不鬧,大家都忙著低頭走路,悶悶的,那空氣里,就算帥哥的氣色也不好。
女人早上會帶個蛋餅,不放辣的,比較講公德,進地鐵前吃完,時間緊張也沒辦法。在老公眼里她是個寶貝,但女人還是要打卡上班的。
女人進了車廂總是一悶,容不得緩過勁來馬上要找好位子。一般最好的地方就是進門的那個角落,抵著座位,竟然有個牢牢的三角形小空間。這是最好的地方,最擠的時候出去方便,還有,可以看別人,別人也會看你。
你看別人,別人也會看你。有些眼神很干凈,還有一些,很兇猛。更多的眼神會帶點猥瑣,要命的就是那種猥瑣的眼神,很不有趣。女人總會記得那些干凈的眼神,干凈的眼神味道也有不一樣的,有些是很吃驚的,就是那種動了心的吃驚;有些是很簡單的,就是那種覺得你好看漂亮所以要看看的那種簡單;有些帶著些欣賞人的成熟,憐愛人的那種欣賞。女人挺享受這些眼神,年輕的女人是配得上的。
今天女人來得早,剛上來的時候人不多,女人很自然站到了老位子上。然后,有個熟悉的眼神就過來了。女人有些感覺,但并不確準,人不多,哪怕想看眼,也很唐突。過了火車站人多出來了,人多了,也就不唐突顯擺了,那個眼神又過來了一下。那種憐愛人的眼神,帶著點成熟的味道,不過很干凈。
女人是喜歡這種眼神的,讓她想起小時候父親的目光。現在的男人都有些長不大,對老公,女人都有了當姐姐的心。也不怪男人,城里的男生,家里條件再不好,吃苦也是沒有的。這樣的男人善良,也好脾氣,女人不是不喜歡,也真的很愛呢。
但是總也少了些什么。女人正想著,那眼神又過來了,挺真誠的,也有點膽小膽大的模樣。女人接受下來,又很快推開了。一來二去的,眼神也就很知趣地不再糾纏了。女人想起自己的老公,男人總是會長大的,她對這個未來蠻有信心。
車門開了,女人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里面人頭攢動,還是悶悶的,由不得她仔細看,又是一大堆人窮兇極惡地擠了進去。
女人也清楚,有些東西,在手邊的是最趁手最好的,比如,哪怕城里高樓再多,只要有個工作,每天就能安心地打卡上班,哪怕路上會有點擠。
這幾年房價高起來,房子也就越買越外面了。地鐵鳴著笛從地下魚一樣地躍出來,就快到城市的邊緣,城里人都往這邊住。地面上過了幾站人就少下來,車廂里有些冷清著,很快就到各自的家了,一個人算是個家,兩個人也是個家,總要有個窩互相依偎,哪怕夜夜廝守著,連愛情的汗毛都看清楚了。
曖昧變味
“做我的情人好嗎?”
文/莎莎
我,是一個不太浪漫的人,然而,曾經遇見比我還直白的人。與他,是在市里一次詩歌活動中相識,因有共同愛好,我們相處話不多,但有時卻無聲勝有聲。
在成立家庭的年齡階段,他找了他們五星級賓館里的人結下婚姻,事后對我說:“你,做我的情人好嗎?”
情人,一個多么美好而浪漫的詞,在法國十八世紀沙龍里,探討藝術談談情是一件很風雅的事。夫妻雙方在外面被人看中有一個情人,在當時是一樁很光彩很有面子的事。情人雙方一般是在有感情的基礎上產生的。
然而,異性之間的有情者,愿意產生愛意的雙方,做情人是不能用語言直白的,更不是發出邀請函就能請來。情人之間只有在雙方高度的默契中,用眼神表示默認,用行動直達默許。
對于他的邀請,感到很煞風景。感到即使對他在五星級賓館任高職,每天接觸美輪美奐環境好奇,但并不會以此與他擦出火花。
于是,淡出他的視線……
十年后,在一期《上海文學》上看到他的詩,很驚訝也很佩服,壓力重重的成人世界里,他心里竟沒有忘記詩。一次從朋友處,得知他的電話,撥了過去,他很激動。
第二天他來我辦公室,見面后,我們相互說了一大堆吹捧話。然后,他坐在我駕駛的自排擋車子里,到南京西路波特曼酒店旁邊的“小南國”用餐。十年不見,真的有好多話要說。他告訴我:現在在青浦某賓館任副老總,家住大華地段,每個星期回家一次。與沒有文學素養的妻子話不多,妻子也不太管他。
說起寫詩,他說他多年來沒有停下筆,基本上每個月寫一本詩集,當今社會,詩歌發表率很低。要出版的話,可以出版最起碼十本。說時,他拿出一張中國作家協會作家的名片給我。
說起我陸續在好幾家報紙上發表的近百篇隨筆,他大為贊許,說:你是到了可以寫東西的階段。他歷來認為,吃飽喝足后,攤開紙筆才可以開始寫作。
隨他跳槽到青浦另一家臺灣人開的度假村任正總經理后,他讓我去玩,我帶了一個小女友去,他帶我們騎馬,看黑天鵝,看藏獒,吃自己賓館地里種的農家菜。
后來他開玩笑問:“啥辰光你出資為我出詩集?”我笑。沒有回答。心里在說:“老兄,你以為我……嗎?”假如是這個想法的話,如同他邀請我做他的情人一樣好玩。
過去由于他在光鮮場所里工作對他很好奇很驚艷。后來在類似場所玩多了,對其內里已不再神秘與好奇。再說人成熟后,更感到他的想法不吸引我。
當他知道我住在他經常路過的地方時,問:“我來玩,好嗎?”我說:“不好!”因為自從我有了現在身邊的他壯膽人生路后,不愿有任何會產生曖昧的東西出現在周圍……
撇清曖昧后,連朋友也不做了
文/藍調莎
十年前,我結束了手中一些事。連續馬不停蹄的節奏使我心力交瘁,想去南方散心,在朋友介紹的珠海上海人處住下后,被全國海岸線最長的城市吸引住……
同時,隨身帶著的鈔票,臨飛前被介紹住處的商人朋友拿去。家人知道后,即將我在上海用慣的生活用品、家具、家用電器委托一家運輸公司,裝在四噸重貨運車上給我發來。然后,又匯款給我,讓我在喜歡的城市里修身養息過一段時間。
細數手頭不多的碎銀,一點不具備在異地應付突發事情降臨。想起另一早就想引見他澳門姐夫與我認識的朋友說過,在珠海遇見任何事,都可找他姐夫。于是試著撥通電話,對方早知道我,約第二天在他辦公室見面。
M先生,是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儒雅上海人,大我一輪多年輪。進門后,他非常客氣地讓我坐下,我拿出一只價值四千八百元、帶有紫羅蘭的玉鐲給他,說送給他太太。他問:“小弟說你……”于是我又拿出一只價值三千二百元的玉鐲放在他桌上,向他調頭一千元人民幣,此玉鐲抵押在他那里。他沒有想到我開口是這么小的數字。想也沒想就把鈔票從衣袋里拿了出來。一邊問:“夠嗎?”一邊數了兩千元給我。
我這個心急鬼,沒有想到,家人匯給我的款,第二天就到了。我去還款時,他請我去拱北海邊的“藍天使”里喝咖啡。
于是,開始了來往。在與M先生來往中,他從來不談到他太太,也不問我有關情況。有一次,他得知我在找住房,說他在拱北海邊的辦公室可以騰出一間給我住。他給我看了房間,一間七八平方的小屋,我看后笑。心想:此房,連我一張本白真皮軟床都放不下。
當他得知我在《珠海特區報》廣告部做事,成交的第一家客戶是當地數一數二的企業,而后又在影視公司拍電視廣告片,寫電視廣告文案,對我非常贊許。
幾年后,我們分別前后回上海,他經常來我上海公司玩,也引見幾個老朋友來,探討是否有合作做事的可能。與他去舞廳跳過一次舞,也曾在青浦汽車總站一起乘上往千燈鎮的車去那里玩,他喜歡攝影。為他寫過一篇《葡籍上海人M先生》,在《青年報》上發表后,送給他十份,他分送給他的一些老朋友。
他來我公司玩后,認識了我周圍的一些同事。有一次,他向我打聽另一關聯公司的老總情況,然后告訴我,他與其接觸后,單獨在與對方做生意。對此,我有些不解:為啥要跳開我?要曉得,在商界,最忌諱這樣的事。
后來他向我訴苦:這位老總講話不算數,講好要匯出一千萬元人民幣與他合作做生意的,一直沒有兌現。
我聽后笑。他叫我不要把此事講給他人聽,當知道他講的他人——我先生是該公司企劃人后,問:“他對我們這樣的來往是否很不開心?”
我聽后大笑,生性直率的我再也忍不住與他一路交往的曖昧,我接過他話頭,向他透明狀:“自從我有了先生后,心里很難再裝進其他人……”
為此,他幾乎跌破眼鏡。劃破曖昧極限后,不再與我對話……
嫁給曖昧
文 → Xenia
本人屬于長大得特別慢的人,好像年齡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是別人才關心的數字。一直覺得單身是最好的生存方式,天馬行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可以隨便結識靚仔美女。
但終于有點煩單身生活了。晃在單身圈里的男人,不是初出茅廬不成熟,遇事做縮頭烏龜,就是給女人折騰過幾個回合,已經千瘡百孔,等著碰到個善良的修復他,照顧他。像我這樣沒有耐心,不夠賢淑,又不愿偽裝的人,自然是轉身就遛的。
這是一個缺少信任的時代。覺得摸不清他的底細,還是靠自己的好。
于是目光又停留在一個與我曖昧了很久的人身上。他讓我對男人還保留著信心。你相信一個人會等你好幾年嗎?這個人做到了,默默的,不計報酬的。他也不著急,遠遠地看著你,看著你經歷自己想經歷的。你任何時候需要依靠他都會立即到位,毫無怨言地問能為你做什么,但從不說愛。
嫁愛你的人,還是嫁你愛的人,有時很讓人迷惑。我想,還是嫁對你說話算數的人吧。他連給你打過電話沒有都忘記,你再愛他,他也只會是個浪漫故事。描繪起來有氣氛,讀起來有激情,但就像電影或連環畫,終會了結。因為他說愛你的時候,沒有打算永遠記得。倒不是他有意傷害你,只是沒這個習慣。
所以俺準備嫁給這個與我曖昧多年的人,也準備對他好一點,更好一點。其實他沒有要求什么,他只在用心給與。女人到了一定年齡,會忽然發現,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的性感。
筆挺的西裝和熏人的香水,甚至結實的腹肌,都與男人的真面目沒有關系。
曖昧小品知了
文 → 何菲
四月,春暖花開。
他那天沒開車,一個人瞎轉悠。轉悠到一家古玩店,兩只象牙知了吸引了他。
兩只知了,一大一小,大的有三寸長,小的也有兩寸,都是肉咕咕的。很正氣的象牙材料,質地顏色都屬上乘,雕工細膩,栩栩如生,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好貨。
他有錢,有才,沒老婆,又年富力強,一把好牌。這樣好的事情,攤在每個男人身上都是值得艷羨的。很多男人不是都羨慕適時死了老婆的富商郭臺銘嗎?
爽快地刷了卡。他讓店家把大的那只穿了根黑皮繩,做成一條項鏈,自己往脖子里一套。靈氣陡然外化了出來。心里歡喜得很。趁著興致,小號的那只,他也讓人穿了根皮繩,做成手鏈。做成以后,放在手心,皎潔的身軀,兩只精明的黑眼睛望著他,靈動妖嬈。
可問題來了,他把那只小號的知了送給誰呢?
闖蕩多年,相識的美女才女一大堆,這其中又分與自己搭界、不搭界兩種。兩種之外若再細分,還有貌似搭界實則又不搭界,或者貌似不搭界實則又有點搭界的中間模糊地帶。
以他,明確搭界的人恐怕不是送塊象牙了。不搭界的,斷不可造成歧義,吃飯喝酒眾樂樂就夠了,若有利益關系,送的是人情江湖里約定俗成的禮和利。
知了,象牙,有一點情致,有一點價格,有一點微妙,但都不過分,送的一定是中間地帶的紅顏知己。
可問題是,他中間地帶的紅顏知己也有一定規模和數量。既然能維持中間地帶,兩者心智必然互有接招之力。這樣的紅顏,也非等閑之輩。送此不送彼,目光如炬,如何來平衡?
送給誰呢?他把那只象牙玩意揣在口袋里,久久沒有出手。
一個飯局,他約了一桌朋友,和最有可能得到這只象牙知了的A、B、C三個女子。
三個女子都冰雪聰明。
A小姐理性、優秀、成熟、愛他。
B小姐感性、熱情、驕傲,與他疑似互愛。
C小姐超然事外。
他高調展示了他脖子上的那只象牙知了掛件。三個女子都一一仔細欣賞了。
她們都是不缺穿戴的,此時卻都不約而同想到了另一只知了。
當晚,他沒有給誰另一只知了。
幾日以后,又一個飯局,坐落以后,趁著人多寒暄之際,他把一只精致的盒子遞給C。低聲說:別響,等會兒看。
C會意。把盒子順勢裝進包里。
第二天,又是一場聚會。C裸著光潔頎長的脖子,左手腕上戴著一只卡地亞腕表,右手腕戴著那只知了手鏈。手鏈有點松,是她的手腕太細,知了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晃蕩,黑色皮繩襯著她的皮膚白得驚心,甚至可以看到淡藍的血管,妖氣漫溢。她怕太招搖,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席間,目光相遇,什么也不必說,舉杯碰了一下。
B不經意眼神一瞥,瞥過這只知了,但沒有停留,C是知道的。她微笑著,時而長袖善舞,時而彬彬有禮。
B手腕上戴著一串C沒見她戴過的綠松石,從成色上看,有點像真的。如果是真的,價值一定不菲,高過象牙知了。C端坐著的同時在腦子里琢磨這串珠子的出處。是他送的?
那天他脖子里沒戴那只知了,一直陪在B身邊。
他大約沒料到C會戴那只知了手鏈。當晚關于那只知了,C一句也沒提,戴了就戴了,即使他離她最近的時刻。
這個城市的聚會何其多。第三天另一撥人的派對上,他們又遇到了。
C右手腕還戴著那只知了,左手腕依舊是那只卡地亞手表。她很喜歡每天變換手表,但那天沒換表,因為若換了表,另一個手腕也該換點其它玩意來戴,若換了表還帶著那知了,就有點說不清爽的意思。
他脖子里又出現了那只知了。B手腕上的疑似綠松石不見了,換了串黃水晶。
派對上,他和C話不多。多數時候是湊在各自的三五人小圈圈中喝酒。只在拿酒時說了一小段話。
他說,A發了個短信給他,說她買了一只祖母綠的知了。他回復:哦。
C笑,說:知了。
中國古代貴族死時,嘴里都要含著一只玉知了入棺入土。據說知了死后落入土中后可以再飛出來。含著玉知了入土,是希望人死后能像知了一樣重生。
所以知了代表靈魂。
象牙,有機寶石。象牙知了,默契神交,有靈無性,更顯歲月靜好。
于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