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懷秋水 縱筆南山——讀肖意忱的畫
尹 軍
我一直固執地以為:藝術家倘若沒有鏗鏘鮮明的個性,他的作品終究顯現不出撼人心魂的靈光;而即便他有了十全充足的自我,倘若缺乏長期的韜晦與涵渾,他作品里的靈光也會曇花一現,稍縱即逝。
意忱兄的個性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意忱兄對自我的錘煉與打磨恒久執著,朝夕不怠。
勿庸贅述,沒有燦爛悠久的華夏文明,就沒有中國畫的源遠流長;同樣,源遠流長的中國畫若不恪守與發揚華夏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內核與精髓,它永遠會是浩淼大海里一葉失去航標的扁舟,左沖右突、精疲力竭都登陸無望。智慧的國人發現了這枚通向彼岸的羅盤——立象盡意,心物熔冶。就是這枚羅盤,引導著無數的心靈旅者,打開了一道玄之又玄、絢爛璀璨的天窗。意忱兄深諳其中機趣,他在反復的積漬中流淌著肖意忱式的淡淡苦澀,在不斷的渲染中傾訴著肖意忱式的悠悠哀愁,在從容的皴擦中傳達著肖意忱式的滄桑與野逸。尤為欣喜的是,意忱兄把這些都統一在他古拙、厚重、蒼崛、詭譎的山水尺幅里,一一呈現給我們的同時,把我們心底里無法言說的情愫輕輕喚醒。
究其實,意忱兄并不是我們所理解的那么不可琢磨,他也毫不例外地走過一條師傳統、師造化的崎嶇道路。他曾瘋狂地迷戀過黃賓虹的厚重,李可染的蒼潤,也曾執著地膜拜過荊、關的苦心經營和龔賢的千筆萬筆,層層疊加,并無數次上太行山,入秦嶺模山范水,丘壑于手,丘壑于胸。近年,又先后問道于易圖境、程大利、曾來德諸先生,是可謂轉益多師矣。
站在意忱兄云煙氤氳、墨沈淋漓的山水畫前面,我常常困惑:到底是意忱兄畫中的拙樸、神秘讓意忱烙上了怪異、若愚的性格,還是意忱兄怪異、若愚的性格讓意忱的畫彌漫一股拙樸、神秘的氣息?或者是人與畫,畫與人兩相催化,互為影響々我曾試問過意忱兄,意忱兄笑而不答。他的笑讓我更為困惑,困惑之余我又釋然了:其實,何必去探求呢,意忱的畫屬于意忱,意忱更屬于意忱的畫。
有智者說過,人一輩子都在尋找自己、完善自己??梢院敛缓乜隙?,意忱已經找到自己。當然也可以毫不含糊地肯定,意忱正在完善自己的康莊大道,不斷穿越,不斷前行。看著他忙忙碌碌的背影,我依稀見著了意忱兄在南山秋水里赤子般地游弋著,赤子般地恣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