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說《侍坐》中孔子的教學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選自《論語·先進》，是一篇不可多得的語錄體散文。這篇散文選編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等職業教育國家規劃教材《語文》第三冊第八單元中。這篇散文，記述了春秋時期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和他的四個弟子暢談理想志趣的情景。在這次對話形式的教育活動中，孔子循循善誘，方法靈活，氣氛活躍，很值得玩味。

一、循循善誘的啟發

啟發式教學，在現代語文教學中，是最常用、最普遍的教學方法。其實，這種方法在兩千五百多年前，孔子在他的教育活動中，早已付諸實踐了。

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四子侍坐，孔子對他們發話：不要因為我是你們的老師，年齡比你們大一點，你們就不說話了。你們平時不是說，沒有人了解自己，所以才沒法施展個人的才華，無所作為，如果真的有人了解你們，你們怎么辦呢？這簡短的發話，一位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教育家形象，便躍然紙上?？鬃庸膭畹茏?，要大膽地發表自己的意見，無拘無束地談個人的理想。這種因勢利導，循循善誘的啟發式，用得恰到好處，令人回味不已。

二、耐人尋味的對話

在語文教學中，巧妙的、有趣的對話，即可以看出語文教師駕御課堂的教學能力，也可以看出學生的思維能力、語文素養和對答技巧。在《侍坐》中，孔子和四位高足的對話非常經典，耐人尋味?？鬃娱_導弟子后，弟子們便開始言志了。

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爾何如？”

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p>

“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之，愿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愿為小相焉。”

這里，寫了子路、冉有、公西華三弟子言志之事。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少孔子九歲。子路直率、粗獷。他高談：一個內憂外患的國家，經他短期的治理，可以使人民勇于作戰，且懂得熱愛自己的國家。子路的答話很不謙虛，所以孔子聽后微微一笑。這一笑，再沒人敢象子路那樣“率爾而對”，出現了場面上的停頓。孔子只好提名冉求、公西華和曾皙。冉求、公西華的答話比子路謙虛謹慎。冉求，姓冉名求，字子有，少孔子二十九歲。他說，他能使人民在經濟上富足；以禮治國，自己做不到，“以俟君子”。這比子路的“且知方也”要謙虛的多。公西華，姓公西名赤，字子華，少孔子四十二歲。公西華要做“小相”，在“宗廟之事”和諸侯“會同”的時候，去服務和學習。這就更謙虛了。這些對話，既寫出了孔子的長者風范，也反映出三位高足各自不同的思想性格。韻味無窮，令人叫絕。

三、靈活的教育形式

前三子跟孔子對答，而曾皙正在專心地鼓瑟。曾皙，姓曾名點，字皙，略少于子路?！妒套分校奈桓咦阋阅挲g為序，曾皙當繼子路之后作答。因為曾皙正在鼓瑟，所以夫子先問冉求、公西赤，最后才問及曾皙。

“點！爾何如？”

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

孔子的發問，打斷了曾皙的鼓瑟。這里詳寫了曾皙停止鼓瑟的動作：瑟音慢慢地、慢慢地由高而低，由強而弱，最后“鏗”的一聲停下，推開瑟，直起了身子。曾皙鼓瑟，我們無從可知；單單這一系列的鼓瑟動作，就有一種音樂美。前三子與孔子對答，曾皙鼓瑟，氣氛融洽，形式靈活，不拘一格，獨具魅力。

《侍坐》這一章，文字精練優美，對話語言簡短，卻都能生動地刻畫出各個人物的動作神態，表現出各自的思想性格。在這次對話形式的教育活動中，孔子的循循善誘，表現出他不僅是一個杰出的思想家，而且也是一個杰出的教育家。這次教學活動，形式靈活而不呆滯，雖時在兩千五百多年前，但現在讀來仍覺意味雋永，耐人尋味。所以我們今天的語文教育工作者，要廣博地從古代文獻資料中汲取精華，把古人的優良教育傳統，在今天的語文教學中發揚光大，使得我們的語文教學更加臻于完善。

（楊殊一 甘肅省慶陽市財政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