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河北;平鄉(xiāng);元代墓葬
【摘要】2004年4月,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單位對河北平鄉(xiāng)郭橋村發(fā)現(xiàn)的一座墓葬進行了搶救性清理,經對墓葬形制及隨葬品分析,該墓時代為元代。
2004年3月,河北平鄉(xiāng)縣郭橋村民在耕地時發(fā)現(xiàn)古墓葬。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會同邢臺市文物管理處、平鄉(xiāng)縣文物保管所于同年4月對該墓進行了搶救性清理。茲將清理情況報告如下。
一、墓葬地理位置
墓葬位于平鄉(xiāng)縣東南約15公里的郭橋鎮(zhèn)西郭橋村北約200米處,東瀕滏陽河,南依邢臨公路,西挨一田間小路,東北為一廢棄的現(xiàn)代磚窯(圖一)。

據(jù)傳這一帶的磚室墓過去曾多有發(fā)現(xiàn),分布范圍約130000平方米,是一處規(guī)模龐大的古墓群。此次發(fā)掘的古墓(編號為PGM1,簡稱M1)位于該墓群的東南部。
二、墓葬形制
M1坐北朝南,方向181度。為仿木結構單室磚墓,由墓道、墓門、甬道、墓室組成。墓室平面為圓形,墓壁皆用白灰泥勾縫,順磚錯縫疊砌而成。墓內多被擾亂,墓頂已被拆除不存,墓壁上的仿木構建亦多處被毀。
(1)墓道發(fā)掘長度為2.15米(南部未清理),為長方形豎穴式,寬1.56~1.94米,深1.44~2.22米,底呈南高北低的斜坡狀,高差0.78米。
(2)甬道外接墓道,內通墓室,為單單券形頂,進深1.35米,寬1.18米,殘高1.86米,其中拱腳高1.64米。
甬道正面為仿木結構的門樓建筑,下部為甬道的券洞。門口上下貫通。門樓在甬道翼墻的南端1.64米高時內收0.08~0.10米起建,券洞前以單層菱角牙子形砌磚封堵。封門磚大部分用的是墓磚,極少量則是仿木磚構件。
(3)墓門正面上部今已毀,原貌不詳。殘高1米,殘存部分門扇、立頰、柱、門額、上額、闌額、普柏枋。立頰上橫門額,立頰外依柱,柱上置上額,上額上置普柏枋。門額上砌兩枚較粗大的門簪,(僅存東面的一個)門簪前端呈八角形,后部為方柱體,凸出門額0.05米;立頰為磨光弧面,門扇磚為刀把形,刀把部分填一橫磚塊,與券頂同托門簪。普柏枋上東部殘存鋪作一朵,僅余一泥道拱、一櫨斗和一散斗。
墓門背面,自普柏枋下貼砌橫磚,垂直下砌,未予雕飾。
(4)墓室平面呈圓形。砌筑整齊,內徑3.2米(南北向)~3.5米(東西向),殘深2.54米(從墓口到墓底)。墓室入口內留出一段與甬道同寬的豁口,其余部分均鋪磚,形成一“凹”字形棺床,高0.38米。豁口在墓室內西壁長0.89米,東壁長0.94米,寬1.40~1.14米,較“凹”形棺床高出一磚。“凹”形棺床采用一橫對兩豎平鋪而成,經解剖:在墓室底部南北2.1米的范圍內為生土,豁口外東西兩側內填活土,頂部鋪磚與棺床面平(圖二、三)。

(5)墓壁從棺床平面向上共分3段。
第1段,墻基部分,高0.26米。起先平鋪墓磚5層,從第2層始內收0.01~0.03米,內以19個束腰磚砌成17個門,等距分布,間距為0.66米。束腰磚是以兩個削成三角形的磚塊上下對接而成。
第2段,墓壁下部,從墓磚到撩檐枋,高0.95米。周壁砌有倚柱14根,假門5座,椅子2把,燈檠1個。今僅存3根完整倚柱,其余11根殘存柱礎。柱頭枋及普柏枋之間共有鋪作24朵,其中柱頭鋪作14朵,補間鋪作10朵。
倚柱為不等距分布,最大間距0.90米,最小間距0.20米。各倚柱的結構和以上的鋪作完全相同。其組織為在墻基頂部平鋪一連弧狀柱礎,上立正面為四棱狀的立柱(兩磚加一半磚長),再上承普柏枋。普柏枋上坐一櫨斗,內托泥道拱。櫨斗出昂,上托一較小的交互斗,泥道拱兩端各托一散斗,斗上托柱頭枋,上為撩檐枋,撩檐枋的面部下端做成斜面。
補間鋪作皆坐落在假門以上的普柏枋之上,其結構與柱頭鋪作完全相似。
假門5座,分別位于墓壁的西、西北、北、東北、東面,結構相同。由柱、立頰、門額、上額組成,于墻基頂面向上2層起砌,做關閉狀,高0.88米,寬1.06米。門額上雕面部為花瓣形的門簪兩枚,柱及上額的內邊削成斜面。
燈檠位于東壁偏北,高0.92米。其以矮足案形為基座,中豎6棱形燈桿,燈桿下端兩側用連弧狀雕磚連接桿與座。燈桿的上部平砌一齒輪形磚雕,上坐一平板狀燈座;桿頂原有一物,已毀。在清理燈檠下墓室中的填土時,發(fā)現(xiàn)一個無釉瓷盞,經驗試,平放在燈座上大小十分合適,說明這個燈檠不單是墓室內的裝飾,而且具有實用性質,是擱置這個小瓷盞的,而這個小瓷盞則應該是墓中的長明燈。
椅子兩把,分別位于墓室的東南和西南壁,起砌于墻基頂4層上,結構、大小相同,由立足、橫撐、座面、靠背、搭腦組成,高0.74米,寬0.48米。立足作棱狀,座面的側面經過磨光,略成圓弧形,靠背外側雕成弓形,搭腦斷面為圓柱體。
第3段,墓壁上部,從撩檐枋到現(xiàn)存墓口,殘高0.9米。共有大鋪作6朵。鋪作的結構與第2層的相同,只是體積較大,分布間距為0.95~1.56米(圖四)。

墓內置骨架3具,為一男性兩女性,其中兩具在棺床上,一具在甬道內。棺床上的骨架,北面是一男性,面上,左臂內彎,右臂外撇,雙膝合攏,為頭東腳西仰身直肢葬式。南面的一具凌亂地堆放在北面骨架的下部,頭顱在北面骨架的股骨之間,面南,口大張,為一女性。
甬道內的骨架放在甬道與墓室的豁口處,身下為淤土,原為仰身直肢葬式,今已凌亂,出棺外,頭南腳北,面上,下肢右斜,下頜及骨盆等已離原位。經檢驗為女性。
在棺床上沒有清理出棺材的形狀,因而其詳細結構不清,但在骨架的上下及周圍分布有大片的石灰墻皮碎片和草木灰,分布范圍南北1.7米,東西2.4米;墻皮厚0.007~0.01米,個別的呈折角狀,厚0.021米。棺床上散見有不少的木板灰和鐵棺釘(棺釘長0.033~0.06米)。經對此現(xiàn)象的反復對比和觀察,認定原來棺的結構外層應為木板,內抹一層白灰泥,底鋪一層草木灰,而白灰泥及草木灰應是用來防腐、防潮的。甬道內尚存木棺的痕跡,長1.06米,寬0.4米,同樣也抹一層白灰泥,周圍散見鐵棺釘。
三、隨葬品
M1在填土中出土一些青釉罐的殘片,是被破壞后的隨葬品。出土的一件無釉小盞(圖五),應為燈檠上的長明燈。墓道填土中出土一件完整的兔毫瓷盞。棺床上北骨架的胯部北側出土一件小銅鏡,頭南出土一件覆置的黑釉小瓷碗。甬道內骨架的腰部出土兩件鏤孔玉飾件。

四、結語
1、關于墓葬的年代墓中沒有發(fā)現(xiàn)相關的文字,其年代只能從墓葬的結構、器物的特點來推斷。通過對有關資料的對比,該墓的年代應為元代。
2、關于墓主人的身份由于沒有文字資料可以說明墓主的身份,因而只能通過墓葬規(guī)模和出土器物來分析。結合元代的社會狀況,推測其應是家境較好的富裕平民。而甬道中所埋骨架身下的淤土,應是在該人入葬前就已形成,可見與棺床上的兩人埋葬時間相隔較長,而且與北面的兩人不在一起,頭向也不一致,說明其家庭地位較為低下,應是男墓主的小妾之類。
3、關于葬具問題墓中的葬具是在木板內抹一層白灰泥,棺底鋪草木灰。白灰棺的發(fā)現(xiàn),見諸報道的僅有河北省靈壽縣青廉村一例。青廉村出土的灰棺是在一座東漢時期的磚室墓中,通體皆為石灰制成。石灰、草木灰皆能起防腐防潮的作用,用其砌棺的做法在我國北方的廣大地區(qū)至今仍普遍采用,不同的是現(xiàn)在只把草木灰鋪在棺底而不抹于棺壁。
繪圖:郝建文
攝影:張小倉
〔責任編輯:張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