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的需要及其社會作用

摘要：人的需要就是人感受到自身內在的物質或者精神上的缺乏，為了維持生存和發展，而對于外界事物的攝取欲望和要求。人的需要是人的本性。人的需要既具有客觀性又具有主觀性，既具有現實性又具有未來性，既具有個體性又具有社會性，既具有具體確定性又具有歷史變動性。人的需要是千差萬別、無限多樣的。深入研究人的需要的內在結構，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上把人的需要劃分為若干不同的類型和層次。人的需要對于推動社會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的不斷進步，起著根本性的動力作用。

關鍵詞：人；需要；社會作用

中圖分類號：B03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08)05-0067-05

人的需要是人的本性。人的需要是人所特有的精神活動、實踐活動的產物和表現。人的需要是人進行各種自覺活動的內在驅動力。因此，深入研究和揭示人的需要的特點、結構及其社會作用，有著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本文試圖對人的需要及其社會作用作些探討，希望有益于推進哲學界同仁對于人的需要的研究。

一、人的需要及其特點

人的社會屬性和自由自覺實踐活動的本質，同人的需要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人的需要就是人感受到自身內在的物質或者精神上的缺乏，為了維持生存和發展，而對于外界事物的攝取欲望和要求。”人作為一種具有自覺能動性的生物體，為了生存和發展，必須與外部世界不斷進行物質的、能量的交換和信息的交流。因此，人就必然會產生希圖對外界事物攝取的欲望和要求。

人的需要是人的屬性。而且還是人的本性。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指出：“他們的需要即他們的本性。”首先，人的需要是人所特有的精神活動的產物和表現。人的需要是人基于對客體的認識和自我認識而產生的。假如不對客體有所認識，人就不會明白需要什么。假如不對自我有所認識，人就不會明白為什么需要。人有自覺的需要。而其他動物卻沒有，它們只有本能的要求，這是人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根本特點之一。其次，人的需要又是人所特有的實踐活動的內在動機和表現。人之所以要進行改造現實世界的實踐活動，那是由于人有著比其他動物更多更高的需要，他們不滿足于被動地適應外部世界，而是想通過積極地改造外部世界，以獲取更多更好的生活資料。而人之所以會在與外部世界客體的相互聯系中產生出比其他動物更多更高的種種需要，則恰好根源于并表明了他們有著實踐活動能力，能夠進行自由自覺的創造性活動。其他動物沒有實踐能力和創造能力，所以它們只能被動地適應于自然界。

人的需要具有哪些特點呢?筆者認為，人的需要有著很大的豐富性和辯證性，主要具有以下特點：

首先，人的需要既具有客觀性，又具有主觀性。一方面，人的需要具有客觀性。人的需要雖然表現為有意識的欲望和要求，但它并不是完全主觀自生的。其一，人的需要是由人的生理結構以及人體對外部世界的依賴關系決定的。比如，人感到肚子餓了才會產生吃食物的需要，人感到寒冷才會產生多穿衣服的需要。在這里，人是感到肚子餓了而不是僅僅想到肚子餓了，那是腹中空空確實餓了。人是感到身體寒冷而不是僅僅想到身體寒冷，那是直打冷顫確實冷了。人肚子餓了必須依靠吃東西才能止餓，而不是僅僅依靠頭腦想象就能止餓。人身體寒冷必須依靠多穿衣服才能御寒，而不是僅僅依靠頭腦想象就能御寒。其二，人的需要又是在作為主體的人與外界客體的聯系之中產生的。只是在它們的相互聯系之中，人才會產生某種攝取欲望和要求。比如，人感到肚子餓了而又面對食物或者能夠得到食物，才會產生吃東西的需要——那是現實的需要，而并不僅僅是頭腦中的盼望或者幻想：人感到身體寒冷而又面對衣服或者能夠得到衣服。才會產生多穿衣服的需要——那也是現實的需要，而并不僅僅是頭腦中的盼望或者幻想。人之所以會在這種相互聯系中產生一定的攝取欲望和要求，則是由于他們認為外界客體能夠使自己的欲望和要求得到某種程度的滿足。人的任何一種具體需要，都是在客觀的現實的自然條件或社會條件下，對于客觀的現實的外界事物的欲望和選擇。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人生活在客觀世界中一定會產生需要，并且，生活在不同自然條件中的人們必會產生不同的需要，生活在不同社會條件中的人們也必會產生不同的需要。比如。饑腸轆轆的人必會產生隨便找到什么食物就趕快拿來充饑的需要(饑不擇食)，而不會產生等待美食或者悠閑地挑揀美食的需要。只有肚子不太餓的人才會等待美食或者挑揀食物；工人不會產生具體細致地了解掌握農業科技的需要(他們認為農業科技對于自己沒有用處)，只有農民才會產生這種需要：古代的人們不會產生欣賞電影電視的需要(他們那時沒有電影電視，想都想不到)，只有現代的人們才會產生這種需要，如此等等。另一方面。人的需要又具有主觀性。人的需要雖然具有客觀性，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但它卻又必然表現為人的主觀欲望和要求，觀念地存在于人的頭腦中。人的需要是人的一種自覺的、有著明確對象和內容的意識。人的需要也是人自覺意識到的需要。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人才有自覺的能動性，才會有目的地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以求滿足自己的需要。

其次，人的需要既具有現實性，又具有未來性。一方面，人的需要具有現實性。人們是面對外部現實的環境和事物，基于自己現實的缺乏和不足，而產生一定的攝取欲望和要求的。所以，這種攝取欲望和要求才是需要，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需要跟幻想的區別就在于有無現實根據。另一方面，人的需要又具有未來性。人的需要是指向未來的。眼前的環境和事物不能滿足自己的欲望和要求，所以人們才希望它們經過自然的變化尤其是人為的改造之后，能夠滿足自己的欲望和要求。

再次，人的需要既具有個體性，又具有社會性。一方面，人的需要具有個體性。社會的基本單位是個人。人的需要總是具體地表現為某個人的某種具體需要。由于人的需要具有個體性，所以，人與人之間在需要上也就有著差異，不同的人會產生不同的需要。他們在具體需要上的不同。既根源于他們自身狀況的不同，也根源于他們在社會地位上的不同，以及所處的具體自然條件和社會條件的不同。另一方面，人的需要又具有社會性。因為任何個人都是社會的人，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境和社會關系中的人，所以，任何個人的需要都不能不帶有社會性。人的需要的社會性表現在：其一，人的需要是人在社會生活中產生形成的，是基于對外部世界的認識才產生形成的，而不是完全自我主觀產生形成的，更不是先天具有的；其二，人的具體需要是由社會決定的，一個人會產生什么具體的攝取欲望和要求是受具體的社會條件規定和制約的；其三，任何個人的需要都同他所處的那個社會群體中其他人的需要有著某些共性，都會映現出那個社會時代的某些時代色彩或者那個群體的某些共同特點；其四，人的需要的合理性是以社會的尺度來衡量的，而不是由個人來認定的；其五，個人需要的滿足依賴于社會，個人需要的滿足程度取決于社會的性質和發展水平；其六，在社會發展過程中，不同歷史時代人們的需要有著明顯的差異。

第四，人的需要既具有確定性，又具有變動性。一方面，人的需要有著確定性。人的需要總是具體的，在現實生活中。總是表現為某個人的某種具體需要。在一定歷史條件下的個人的具體需要又總是確定的，即有著歷史規定性。任何個人的需要都不能超越他所處的特定歷史條件，歸根結底都不能超越當時的生產力發展水平。比如，古代的人們不會產生以自行車代步這種在現代人看來十分普通的需要；而現代人的某些比較高級的物質文化需要，在未來人看來可能也會是十分平常的。另一方面。人的需要又具有變動性。雖然在一定歷史條件下。人的需要是有限的，是容易得到滿足的，但是，隨著歷史的發展，人的需要卻又表現出永不滿足的無限性。人的一種比較低級的需要得到滿足之后，又會產生出比較高級的需要。人們總是希望越來越提高自己的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這正如馬克思指出的：“已經得到滿足的第一個需要本身、滿足需要的活動和已經獲得的為滿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普列漢諾夫也說道：“什么是實際的需要呢?在我們的哲學家看來，首先就是生理的需要。但是人們為了滿足生理的需要，必須生產某些物品，而這種生產的進步又使另一些需要發生，這些需要和原有的那些需要同樣地實際，不過它們的性質不再是生理的，它們是經濟的，因為這些需要是生產發展所引起的后果。是人們在生產進步中必須進入的相互聯系所引起的后果。”人的需要的歷史變動性既表現為個人在生活過程中不斷產生新的需要，也表現為人類在繁衍過程中不斷產生新的需要。

二、人的需要的類型和層次

人的需要是千差萬別、無限多樣的。深入研究人的需要的內在結構，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上加以分類。

按需要的起源分類，人的需要可以劃分為自然性需要和社會性需要。人的自然性需要是指人作為生物有機體，為了維持自身生命的存在和種類的繁衍，而在物質世界中所產生的飲食男女等日常生理需要。人的社會性需要則是指人作為社會存在物，在生產勞動和社會生活過程中所產生的超出自然性需要之上的、為人類所特有的需要，如社交需要、情感需要、認知需要、道德需要、審美需要等等。人的自然性需要和社會性需要是互相聯系的。一方面，人的社會性需要是以自然性需要的滿足為物質前提和基礎的。人們首先要有飯吃有衣穿，然后才會追求享受，才想欣賞美景。古人早就說過，衣食足則知榮辱，認為解決衣食問題是提高人的道德覺悟的物質前提和基礎。另一方面。人的自然性需要也會受社會性需要的影響，打上社會的烙印。比如，人們吃飯并不是僅僅只為填飽肚子，而是盡可能地追求飯菜的色、香、味俱佳；人們穿衣也并不僅僅是為了御寒遮羞，而是盡可能地追求舒適美觀。人們吃飯穿衣還受許多社會因素影響，比如，不同民族的人們在吃飯穿衣上有著不同的喜好和特點，不同時代的人們在吃飯穿衣上也有著不同的時尚和審美觀。

按需要的主體分類，人的需要可以劃分為個體需要、群體需要和社會需要。個體需要當然就是指個體人的自然性需要和社會性需要。群體需要則是指一定人群共同體的自然性需要和社會性需要，即一定人群共同體中所有人或者絕大多數人的共同需要，如一定家庭成員們的共同需要、一定單位人們的共同需要、一定民族人們的共同需要、一定階級人們的共同需要、一定政黨成員的共同需要，等等。這些群體中的成員們的個人需要雖然各有其特殊性，但相互之間也有共同性，因為他們畢竟有著大體相同的社會地位、生活環境、利益追求、習慣愛好、信仰理想等等。社會需要也是一種群體需要，它是指整個社會的人們為了全社會的生存發展所產生形成的需要。

按需要的對象分類，人的需要可以劃分為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物質需要是指人們在物質生活方面的需要，包括對衣、食、住、行等物質生活資料以及對生產工具、儀器設備等物質生產資料、科學實驗器材的攝取欲望和要求。其中，對衣、食、住、行等物質生活資料的需要是人的最基本的物質需要。因為，“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人們為了享受和發展，也需要相應的物質生活資料，比如精美的食物、華貴的衣服、高檔的車輛、先進的電腦和實驗器材等等。精神需要則是指人們在精神生產、精神消費方面的需要。包括人們對認知、道德、審美、情感、信仰等方面的欲望和要求。人有意識，有精神活動，當然就會有精神需要。精神需要也是相當重要的，任何正常的人都要思維。都有思想，必然會有精神需要。

按需要的層次分類，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把人的需要劃分為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發展需要三個層次。生存需要就是人為了維持生命存在而產生的最基本的、起碼的需要。享受需要則是人在滿足生存需要的基礎上，希望進一步提高生活水平，過較為舒適生活的欲望和要求。發展需要則是人在生存需要得到基本滿足的基礎上，希望不斷提高自己的素質和能力，并能夠充分展現自己的素質和能力以促進社會不斷發展的需要。

關于人的需要的層次，美國心理學家和行為科學家馬斯洛(Abraham Maslow，1908-1970)把人的需要劃分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實現需要五個層次。生理需要就是人為了維持生命而對于衣服、食物、住房等等物質資料的需要。安全需要就是人希望生活平安、不遭遇危險的需要。歸屬需要就是人要求歸屬于一定社會群體而不是孤立地離群索居，并且能融入一定群體生活、能同其他人相交往的需要。這是由人的社會性所決定的需要。尊重需要就是人要求樹立自尊、也要求受到別人尊重的需要。自尊乃是某人源于對自我價值的認識和肯定而自己尊重自己。同時，每個人也大都會希望自己的價值得到別人的認識和肯定從而受到別人的尊重。尊重需要也是人在社會生活中必會產生的需要。馬斯洛說：“除了少數病態的人之外，社會上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對于他們的穩定的、牢固不變的、通常較高的評價的需要或欲望，有一種對于自尊、自重和來自他人的尊重的需要或欲望。”自我實現需要就是人對于發揮自我才能和實現自我價值的欲望和要求，就是人希望充分發揮自己的潛力和才干。自己有多大本事，就希望都能發揮出來。如果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便會感到很痛苦。馬斯洛認為，上述這些需要有高低層次之別。生理需要是最低層次的、然而也是最基本的需要。自我實現需要則是最高層次的需要。人們首先希望自己較低層次的需要能夠得到滿足。當低層次的需要得到基本滿足以后，接著則會產生較高層次的需要(所謂“人心不足”是也)。

我們認為，馬斯洛對于人的需要的層次劃分是比較細致的，但只劃分五個層次的需要似乎不太全面，應該在尊重需要之上和自我實現需要之下再補充求知需要和審美需要。人的求知需要就是人企求反映與了解外界客觀事物的欲望和要求。這是一種比較基本的精神需要。人類具有認識能力，其中包括感覺能力和思維能力。人們生活于世上，總是希望運用自己的感官和頭腦。認識周圍存在著的一切事物，弄明白周圍發生的一切現象。而且，人們為了成功地改造客觀事物和利用客觀事物，也需要深刻認識客觀事物。于是，人們就會產生求知需要。好奇心便是人的求知需要的具體表現。人們總是睜大著好奇的眼睛，開動著好奇的頭腦，去考察和探究周圍的一切事物。于是。人們的認識范圍便愈來愈寬廣——從地面到地下、天空、海洋。從宏觀物體到微觀的分子、原子、基本粒子。從地球到月亮、太陽和遙遠的天體……并且，人們的認識程度也愈來愈深入，從感知事物的外在現象到弄清事物的內在本質，再從一級本質到二級本質、三級本質……，人的審美需要就是人企求發現美、欣賞美、創造美的欲望和要求。這是一種比較高級的精神需要。人與外部客觀世界的關系，除了認識關系、實踐關系之外，還有著審美關系。人會企求發現、實現客觀事物的有序、對稱、和諧狀態，或者創造出自己所推崇、追求的某些事物有序、對稱、和諧狀態的藝術形象，以達到自己生理和心理的愉悅。

按需要的性質分類，人的需要還可以劃分為合理的、正當的需要和不合理、不正當的需要。所謂合理、正當的需要，就是那些具備了個人的生理條件、知識條件、實踐能力以及有關的社會條件、自然條件，有著實現欲望滿足需要的現實可能性，并且有利于個人、集體和社會的生存、享受、發展的需要。所謂不合理、不正當的需要，則是不具備個人條件以及社會、自然的基本條件，而且有害于個人、集體和社會的生存、發展的需要。

三、人的需要的社會作用

人類社會是不斷發展進步的。“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的需要是人進行各種社會活動的內在驅動力。“任何人如果不同時為了自己的某種需要和為了這種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人的需要對于社會的不斷發展進步，起著根本性的推動作用。

首先，人的需要對于社會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和社會物質文明的不斷進步，起著根本性的推動作用。可以歸結為如下兩個方面：

一是人的需要是人進行生產勞動的內在動因。這正如馬克思所說的： “沒有需要，就沒有生產。”人的需要迫使人們必須進行生產勞動，它決定了潛在的生產力必須轉化成為現實的生產力。由于人類比起其他動物來有著更多更高的需要，所以，人類的需要只有依靠人們自己進行創造性的生產勞動，改變自然物的性質、狀態或者位置，才能得到滿足。而人類不同于其他動物，他們的確也有著改造自然界的生產勞動能力，這種能力既包括他們的體力，也包括他們的智力。人類改造自然的能力，在尚未通過生產勞動發揮出來以前，還只是一種潛能。那時，人和自然界還未構成現實的生產力，只是潛在的生產力。但是，當著人們由于一定的需要而和自然界直接聯系起來，構成為一對現實的矛盾時，人們就會采取生產勞動的手段，來解決這對矛盾，這時，人就成了實際的勞動者，人和自然界中的勞動對象就結合而成為現實的動態的生產力。可見，人之所以要進行生產勞動，人之所以會與自然物結合而成為現實的生產力，完全是由于人的需要使然。固然，就生產力之構成的實體性要素來說。只有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三要素，并不包括人的需要，但是，從更深的層次來看，一定的需要卻是勞動者的內在要素之一。勞動者既有一定的需要，又有一定的體力和技能，由此才能真正成其為現實的勞動者，才能既會勞動，又要勞動。過去，我國理論界在分析生產力的構成要素時，只講勞動者是具有一定生產經驗和勞動技能、從事物質資料生產的人，根本不提人的需要使勞動者形成勞動動機和意志的作用，顯然，這有點失之于片面了。

二是人的需要是促進社會生產力不斷發展的內在動力。由于人的需要具有多層次性和歷史變動性，人的生存需要、享受需要、發展需要、自我實現需要等等都不斷發展和提高，因而，人們就必會要求自己不斷提高改造客觀世界的能力，以創造出更多樣、更高級、更美觀的新產品。于是，人們在生產過程中，就必然自覺地注意積累和提高生產勞動技能、革新生產工具，改良勞動對象、優化生產組織，以提高勞動效率，獲取更多更好的勞動成果，并使自己的更高的自我價值得到實現。這樣，生產力內部的勞動者這個首要要素就因自身的需要而充滿活力，勞動者就會積極地調節和解決同勞動資料、勞動對象之間的矛盾，由此也就決定了生產力的活躍易變不斷發展。

總之，生產力的由潛在轉化成為現實，生產力的不斷發展，是有內部原因的，這主要就是由人的需要決定的。當然，生產關系對于生產力也有一定的反作用。不過，那只是第二位的原因。而且。生產關系對于生產力的反作用，說到底主要還是在于它能否滿足生產力中的勞動者求生存、求享受、求發展的需要，從而影響他們的勞動積極性、創造性的發揮程度。而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又必會引起生產關系的發展和變革，并進一步促使上層建筑的發展和變革。由此可見，人的需要乃是社會生產力乃至于整個人類社會不斷發展的深層根源。

其次，人的需要對于人們思維能力的提高和精神文明的進步，也能起到根本性的推動作用。人們為了深刻認識世界和指導實踐改造世界而產生的求知需要，必會促使人們積極通過實踐活動和科學研究，不斷深入、廣泛地探究自然界的奧秘以及人類社會的本質和規律。在這個認知過程中，人的思維能力會越來越提高，人的知識會越來越豐富。而且，人的生存需要、享受需要、發展需要也會不斷刺激求知需要，促進人們實踐活動的發展。在人們的科學實驗以及創造物質產品的生產實踐過程中，在人們的思維活動和精神生產過程中，人們的思維能力不斷提高，創造出來的精神產品不斷增多，于是社會精神文明就會不斷進步。

再次，人的需要還能推動社會政治文明的不斷進步。人具有主體性和能動性，必然要求在社會中能夠獲得較充分的自由，而不愿意受到別人的奴役和擺布。馬克思主義創始人所說的人的發展需要中，馬斯洛所說的人的尊重需要和自我實現需要中，就包含著這種希望和要求。所以，人們都是希望實現社會公平和社會民主的，主要表現為希望在社會交往中自己能與別人彼此平等，在社會管理上自己能有發言權和參與權。雖然這種要求在人類社會的早期不可能實現，但人們總是心中懷著這種要求和期盼，并且努力地通過各種社會活動來爭取，包括掀起社會革命反抗專制獨裁制度，舉行起義、暴動反抗政治壓迫，推動政治改革以改善社會政治生活、擴大人民民主，等等。正是人們的這種需要以及為滿足這種需要而進行的政治斗爭和其他政治活動，推動著社會政治文明的不斷進步。

(責任編輯 陳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