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故事

我們的節日

編者按：2008年4月3日，由中央文明辦、中國文聯、陜西省人民政府聯合主辦的“我們的節日——清明節主題活動”在山西太原隆重舉行。

本次活動是以清明節為載體，以倡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為主題，通過舉辦文化論壇、展覽展示、文藝演出，以及群眾性民俗活動、緬懷活動等多項內容，普及清明節文明禮儀知識，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讓人民群眾共享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成果。

清明期間，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在山西介休舉辦了“我們的節日——中國傳統節日（寒食、清明節論壇）”。論壇匯聚國內眾多專家、學者，圍繞著傳統節日的歷史、發展、文化、社會意義等議題，進行了探討交流。

為配合中央文明辦、中國文聯等單位聯合主辦的“我們的節日”系列主題文化活動的開展，為普及優秀傳統節日的文化、知識，本刊特辟“我們的節日”專欄，刊發相關民間文學作品，以饗讀者。

唐代踏春詩的傳說“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崔護這首膾炙人口的《題都城南莊》，千百年來流傳不息，為后人廣泛傳誦。這其中有一段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

詩人崔護，河北定州人。德宗貞元初期，他到長安考進士不中，心中郁悶，便整天在京城東游西逛。清明那天，他來到長安南郊游玩。行得久了，他口中干渴，便找到一戶人家，想討口水喝。那戶人家的庭院約有一畝地大小，大門緊閉。順著門縫往里瞧，只見院子里花木如仙境一般，有一妙齡女子站在桃樹之下，分不清是桃花映人面，還是人面映桃花，不由得目注神馳，心旌搖動。他被讓進門里，女子給了他一杯水，他想和女子說話，但不管他怎么說，那女子不勝嬌羞，只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始終沒有開口。二人互相注視著，不覺天色將暮，崔護只能起身告辭。女子送崔護到門口，目光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崔護也不忍離去。多次回首，見女子仍倚在門邊守望。

轉眼到了第二年的清明。又是春光爛漫、百花爭艷的季節，崔護想起去年和那女子相逢的情景，思念之情難以抑制，心中涌起了見那女子的強烈愿望。于是，他又來到長安南郊，找到那個莊園。門墻如故，透過門縫往里面瞧，園中依然是花木扶疏、桃花掩映，但門上卻掛著一把大鎖，那女子已不知去向。崔護想起當日與那女子在桃花下相對無言，含情對視的情景，而今只剩一樹桃花依然在春風中凝情含笑。往事歷歷，心中不禁悵然若失。惆悵之余，他把這個美麗的景象連同自己的心境，凝聚成短短的四句話，揮筆寫在園墻之上。

清明茶的傳說

人們都知道信陽毛尖茶好，但不知道毛尖茶的來歷。據傳，開始它種在雞公山上，叫“口唇茶”。這種茶沏上開水后，從升起的霧氣中會現出九個仙女，一個接一個飄飄飛去；品嘗起來，滿口清香，渾身舒暢，能夠醫治疾病。這口唇茶原是九天仙女所種，她們怎么會來到人間種茶呢？這事還得從雞公山談起。

先前，雞公山沒有名字。有一年，山上害蟲成災，不知從哪里飛來一只神雞，把害蟲叼個一干二凈，之后就在山上住了下來。它天天報曉，啼叫一聲，響遍天下，因此人們就給這座山起名雞公山。各種害蟲再不敢在這里逞兇了，雞公山從此草綠樹旺，鳥語花香，成了人間仙境。

瑤池的仙女們聽說人間的雞公山勝過仙宮的百花園，都想一飽眼福，便向王母娘娘提出請求。王母娘娘也是個愛游山玩水的人，理解宮女們的心情，答應讓她們分批下凡，一批限定三日。但有一條，一旦有人下去后產生邪念，與人婚配，除了懲罰本人，這輪流下凡的事立即停止。仙女們都想下去看看，生怕輪不到自己頭上，紛紛向王母娘娘保證嚴守法規。

王母娘娘愛喝茶，對司管仙茶園的九個仙女另眼看待，讓她們首批離開瑤池。

九個仙女來到雞公山，便住下了。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王母娘娘限她們三日就是人間三年。眾仙女把雞公山的怪石奇峰、山泉瀑布、名茶異草、春夏秋冬四時景色都看遍了，離回去的時限還有兩年呢。她們商量要辦件好事，留下紀念。辦啥好事呢？為首的大姐說：“雞公山應有的都有，有的都好，唯有一點不足。”眾姐妹齊問：“哪一點？”“我倒有個想法，咱九姐妹化作九只畫眉鳥，回到咱那仙茶園里銜來茶籽，不就補上這個不足嘛！不知眾位姐妹愿不愿出這把力？”眾仙女一聽無不叫好。她們又問，銜來茶籽不難，交給誰種呢？大姐手往山腳下一指，大家看見一片竹林里有幾間茅屋，心里都明白了。

那間茅屋里住著一個年輕人叫吳大貴，讀過書。爹媽先后去世，剩他獨自一人。他白天種地砍柴，晚上還要溫習功課，準備科場應試。屋里墻上貼張紙，上寫著“寂寞獨有，清貧無雙”。這天夜里，他做了個夢，夢見一個仙女從雞公山上下來對他說：“雞公山水足土肥，氣候適宜種茶。從明天開始，有九只畫眉鳥從仙茶園里給你銜來茶籽。你在門口大竹子上系個籃子，把茶籽收下，開春后種到坡上。到采茶炒茶的時候，我和姐妹們來給你幫忙。”吳大貴醒來心里好喜：哎呀，是我吳大貴勤奮讀書感動了神仙啊！可種茶能給我帶來多大好處呢？別急別急，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內中定有一番用意，叫種就種吧。

第二天一大早，吳大貴起床，半信半疑地拿個籃子系到門口那棵大竹上。系好之后，他扭頭要回屋，只見一只畫眉鳥箭一般飛來，把嘴里銜的東西往籃子里一放，又飛走了。吳大貴很驚奇，取下籃子一看，果然是一粒種子，雖沒見過，他相信就是夢中所說的茶籽。接著，一只只畫眉鳥飛來飛去。九只畫眉鳥各銜來一粒種子后，稍停一會兒，又是一輪。如此銜了三天三夜，共銜來茶籽九千九百九十九粒。吳大貴很高興，小心地把茶籽收藏起來。

第二年一開春，吳大貴把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茶籽全種到山上。清明過后茶籽發芽，見風就長，幾天長成了茶林。這時仙女又給吳大貴托夢，讓他準備炒茶的大鍋。

吳大貴準備停當，來到茶林一看，又驚又喜。只見九個仙女正在采茶，個個柳眉杏眼，面如桃花，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他們采茶不用手，而是用口唇，看那紅艷艷的小口唇一張一合，又輕又快，采下了一個個油嫩的茶尖。前邊剛采過，后邊又長了出來。采了一會兒，九個仙女甩開衣袖，一邊舞，一邊唱起了《茶歌》。只見她們一句接一句地唱道：

茶樹本是仙宮栽，姐妹銜籽人間來。

頭茬采完二茬旺，早采是寶晚是柴。

春茶苦來夏茶澀，秋茶好喝不能摘。

細緊光直多白毫，又提精神又消災。

千家萬戶笑顏開！

歌罷舞畢，為首的大姐走到吳大貴跟前說：“這位大哥，俺姐妹采的不少啦。我給你燒火，咱去炒吧！”吳大貴笑著去了。他不知道咋炒。大姐到竹林砍一把竹子扎成掃帚，讓他在鍋里不停地攪動。吳大貴只覺得茶香撲鼻，快把他熏醉了。現在茶鄉炒茶還是女的燒火，男的掌鍋；采茶也是女的邊采邊唱。這都是那時傳下來的習慣。

就這樣，她們采著炒著，一直忙到谷雨。仙女們走后，吳大貴沏上一杯新茶品嘗。開水一倒，只見慢慢升起的霧氣里現出九個仙女，一個接一個地飄飄飛去。吳大貴端起茶杯一嘗，滿口清香，渾身舒暢，精神煥發。這樣的好茶，起個啥名呢？吳大貴想：茶籽是畫眉鳥用嘴銜來的，茶是仙女用口唇采的，就叫“口唇茶”吧。

消息一傳開，義陽知州聽說了，馬上派人來要茶，拿回去泡上一看，張口一嘗，拍案叫絕。當即定為貢品，要孝敬朝廷老子。那時是大唐的江山，當朝皇上就是唐玄宗。知州把口唇茶親自送到朝里，又稟明了它的來歷，玄宗大喜。朝中第二個喝到口唇茶的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楊貴妃。她當時精神不爽，一杯口唇茶喝下去，病體痊愈，唐玄宗高興了，對口唇茶大加贊賞，傳下圣旨：一要在雞公山上修千佛塔一座，感謝神靈；二規定口唇茶年年進貢朝廷，民間不得飲用；三是賜吳大貴黃金千兩，要他用心護理茶林；四是給義陽知州升官加俸。

吳大貴這一下子發了大財，又是買田地，又是建宅院，成了雞公山的首富。地方上的大小官吏誰敢小看？這一來他腰桿硬了，便欺鄰害戶，壓榨百姓。吳大貴沒成親，不少喜歡攀高結貴的人都去說媒，快把門檻給踢折了。但不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名門千金，他一個也看不上眼。因為和那九個仙女相比都差得太遠了。這時候，他再也讀不進去書了，趕考的事早丟到腦后。吳大貴想：仙女們托夢叫我種茶，準是讓我先發了財，然后再和我成親。現在我有錢了，只等明年采茶時，九個仙女一來，就都是我的啦。牛郎也不過配個織女，我吳大貴要獨占九個仙女，這真是天意呀天意！

第二年清明前，吳大貴把九個新娘的洞房和成親的一應物事早籌備好了。過了清明，他天天到茶林等候。茶葉該采那天，仙女們準時來了。吳大貴上前打躬作揖道：“九位姐妹，您勞神出力讓我發財，我知道大家的美意。今后這茶不勞姐妹們采了，我已雇了人，讓他們干吧。諸位也該跟我享福了。我把婚禮都準備好啦，咱們下山拜堂成親吧。”九個仙女自從離開瑤池，哪敢忘了王母娘娘的法規？哪個縱有思凡之意，但為了不壞姐妹們輪流下來觀看的機會，也不愿意在這時候私配情郎。她們沒想到一年前還在發憤讀書的吳大貴，有了金錢便喪志貪色，變得這樣快。姐妹們又羞又惱，轉身去找雞公去了。

雞公聽仙女們說后大怒：“當年我到此山，就是為了消滅害蟲，想不到又出來一條！”雞公翅膀一閃，飛下了山頭。它飛到吳大貴的院子上空，振翅一扇，下面成了火海。雞公又飛到茶林，伸出巨爪一扒，挖出三條深溝，九千九百九十九棵茶樹毀掉了九千九百九十七棵。剩下兩棵留個種子，現在還在深溝邊的懸崖上長著。

這時候，唐玄宗敕建的千佛塔上千塊神像浮雕已由監工從長安送到離雞公山不遠的車云山下。監工得知吳大貴死于火海，“口唇茶”茶林被毀，也不去雞公山了，把千塊浮雕放在車云山下，回京交旨去了。后來，車云山栽上口唇茶茶籽，長得特別好，又代替吳大貴的口唇茶年年進貢，成了唐朝有名的“義陽土貢茶”。后人就把千佛塔建在車云山上，現在還保存著。口唇茶再也沒有了，只留下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