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拒絕請求表達方式的異同

摘 要：拒絕行為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可避免的一種現象，是向對方傳達自己不能回應對方的期待或好意的一種語言行為。正因為如此，為了不使業已形成的人際關系得到破壞，在語言使用上必須要照顧到很多方面。在日語中，拒絕表達方式因場合、對象、內容不同而表現得紛繁復雜。在中日異文化背景下，為了維持良好的人際關系，很有必要探索采取什么樣的語言行為方式才能順利地和日本人交流。

關鍵詞：拒絕請求 意思公式 解釋原因 直率型 曖昧型 謊言型

日本人在拒絕請求時，經常使用間接表達方式或曖昧的表達方式，如「お役に立ちたいのはやまやまですが…」，「お役に立てなくて、まことに殘念ですが…」，幾乎不使用「いえ、いけない」，「いや、できない」，「だめだ」等說法。據水谷修(1979)，日語中違背他人意志的用語「いいえ」除了想引起吵架或爭論及其它少數幾種場合外很難使用。而且，日本人在實際會話中，會根據對方的年齡，地位，社會關系，以及和對方的親疏程度而選擇不同的拒絕表達方式。而另一方面，由于受中國文化的影響，中國人日語學習者在拒絕他人時往往會采取直接的拒絕表達方式，這樣，在異文化交際中，很容易產生摩擦，使人際關系受到影響。

一、調查及分析方法

（一）調查形式

本文針對中日兩國的大學生在拒絕請求時所使用的表達方式的異同進行了考察。以日語母語說話者和中國人日語學習者為對象，分別進行了問卷調查。在問卷調查中采取了“談話完成測試”（鍎鋻完成テスト，簡稱DCT）的形式。“談話完成測試”是指在問卷中設定某些對話場面以及答題者與對方的關系，如親疏關系，地位高低等，讓答題者根據設定的場面自由回答，并通過回收問卷的答案來收集數據的調查方法。在調查問卷中，設定了3個請求場面，其中場面1，老師請求學生幫忙寄信，拒絕請求的理由提示為身體疲勞。場面2，朋友請求幫忙搬家，拒絕理由提示為給母親過生日。場面3，后輩請求說話人做游樂園的向導，拒絕請求理由提示為與戀人有約。讓答題者作為被請求者，作出拒絕行為，來考察其拒絕的表達方式。

例：場面1中，平時和你關系親密的老師請你幫忙寄信，但是你現在非常的累，不想去，該如何拒絕。

親密的老師：（你的名字）幫我寄一下這封信，好嗎？

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參照元智恩（2003）中的內容，本次調查設定了日常生活中經常遇到的場面，并把三個場面中請求方和被請求方的關系設定成“上位，同等，下位”，并且這三個類型中又存在親疏關系。（參照表1）

（二）調查對象

中國人日語學習者以遼寧師范大學日語系3，4年級的學生（男43，女57），日語母語說話者以日本愛媛大學3，4年級的學生（男40，女24）為調查對象進行了問卷調查。

（三）分析方法

把問卷調查回收的答案按照Beebe et al．（1990）“意思公式”這個概念來分類。“意思公式”是指母語說話者和非母語說話者使用語言的最小單位。也就是說不把整個一個句子作為一個語言單位來計算，而是按照意思把一個句子區分成不同的意思公式。

例：ごめんなさい、その日母の誕生パ﹢ティ﹢があるので、行けません、その代わりにお手伝いする人を紹介します。

這句話可以分析為，ごめんなさい（道歉表現），その日母の誕生パ﹢ティ﹢があるので（解釋原因），行けません（直接拒絕），その代わりにお手伝いする人を紹介します（提議）。這里提到的“道歉表現”、“解釋原因”、“直接拒絕”、“提議”就是“意思公式”。從這次所收集到的數據來看，被調查者在拒絕請求表達方式中通常所用的“意思公式”有四個，即“道歉表現”、“解釋原因”、“直接拒絕”、“提議”。在這里本文主要圍繞“解釋原因”這個意思公式作出論述。

二、“解釋原因”的中日比較

拒絕請求表達方式中的“解釋原因”，是由于不能回應對方的請求，而又為了維持良好的人際關系，對自己拒絕行為的理由說明。日本人認為直截了當的拒絕方式很難為對方所理解和接受，因此在拒絕對方時往往會敘述原因，理由等，以期得到對方的理解。例如，

○実は今日は體調がよくなく（解釋原因）、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が、他の人においできませんか。

○體調がすぐれませんので（解釋原因）、先生の期待にお答え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關于“原因解釋”，根據Beebe et al．（1990）所作調查，美國人會明確地說明在哪，和誰，作什么，與此相對，日本人卻經常使用「用事があります」，「ちょっと忙しい」等曖昧的說話方式。

據本次調查顯示，在拒絕“上位者”的請求時，使用“解釋原因”的頻率，中國人日語學習者比日語母語說話者高出很多。在漢語的社會文化規范中，對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的請求委托很難拒絕，那么又要繼續維持良好的人際關系，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對方能夠接受拒絕的原因理由，以此來得到對方的理解。而在拒絕“同等者”，“下位者”的請求時，中日被調查者使用“解釋原因”的頻率則趨于相同。

藤森（1996）把“解釋原因”這個意思公式，根據回答者的內容將其分為5種策略。即直率型（率直型），曖昧型（曖昧型），謊言型（噓型），拖延型（延期型），回避型（回避型）。本文參照藤森（1996）的模式把被調查者的“解釋原因”分為直率型（率直型），曖昧型（曖昧型），謊言型（噓型）3種策略。

例如，

直率型例句：

○今は少し體の調子がよくないので、すみませんが、お斷りさせてください。

○ごめん。日曜日は母の誕生日だから無理なんだ。

曖昧型例句：

○日曜日はちょっと用事がありますので、すみませんでした。

○その日は都合が悪いので、お斷りします。

謊言型例句：

○申し訳ないんですが、私はこれから授業に行かなくてはなりません。

○日曜日は塾があるので、手伝うそうにないです。

三、結語

因為拒絕請求行為是不能回應對方的意向，會在請求方和被請求方之間產生摩擦，給人際關系帶來障礙的行為。所以拒絕請求時使用“解釋原因”這一意思公式極為重要，這樣既能使對方不受傷害，又能繼續維持已經形成的良好的人際關系。根據本次調查結果，“解釋原因”中3種策略的使用，中日被調查者多使用“直率型”和“曖昧型”。中國人日語學習者對親密的朋友多使用“直率型”策略，而日語母語說話者“上位者”和“下位者”多使用“曖昧型”策略。由于日本特有的委婉、曖昧的文化，所以在和日本人交流時，如果還按照我們中國人的行為方式，就很容易產生摩擦、誤解。通過以上這些比較，希望能給中國人日語學習者提供一些參考，使跨文化交際順暢。當然，此次調查還有一些局限性，“解釋原因”中各個策略的使用頻率的比較及其原因有待于在今后的調查中分析說明。

參考文獻：

[1]藤森弘子.「日本語學習者にみられる「弁明」意味公式の形式と使用―中國人·韓國人學習者の場合―」『日本語教育』87號日本語教育學會.1995.

[2]藤森弘子.「関係修復の観點からみた「斷り」の意味內容——日本語母語話者と中國人日本語學習者の比較――」『大阪大學言語文化學』Vol.5.1996.

[3]森山卓郎.「「斷り」の方略」『言語』19巻7號大修館書店，1990.

[4]石井敏·岡部朗一·久米昭元.『異文化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有斐閣.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