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又一次得到了“天助”般的幸運垂青。華爾街在徹底踹開中國金融市場大門之前,被一場次貸引爆的金融危機惹火燒身,使得原本可能被美元體系定做“替死之身”的中國,在時間上贏得了脫身機會。現在是我們積極參與和推動對這場“百年一遇”金融危機的全球治理行動的時候了。
金融危機終于席卷而來,華爾街這個全球資本的“耶路撒冷”幾乎被連根拔起。五大投資銀行中,雷曼兄弟步貝爾斯登后塵破產,美林證券400億美元賣身求生,摩根斯坦利四處插標求賣,高盛受襲歷史最大股價暴跌……如果把前些天美國財政部接管房利美和房地美、和美聯儲“國有化”AIG再聯系起來,一切完美地印證了此次危機的“操盤手”格林斯潘“百年一遇”的論斷。
而此時的中國,在改革開放30年的紀念盛宴開場之際,在北京奧運豪邁情緒余燼仍在繚繞的微醺時刻,不得不面對一個冷酷的現實:這些年,政府用國人勞動血汗所得投資的1.8萬億美元、主要以美國證券為主的外儲資產,已經緊緊地將中國與這場金融危機綁在了一起。
何謂金融危機?正如實體經濟生產過剩導致“倒牛奶”和“毀機器”那樣,金融市場危機就是虛擬經濟生產過剩的總爆發,也就是資產價格泡沫持續破滅、金融生產力不斷自毀的過程。在此全球性財富大毀滅的緊要關頭,中國政府必須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和資源,像98抗洪搶險、03抗擊非典和4個月前抗震救災那樣,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國人的血汗錢,保衛中國的財富。
事實上,自去年6月美國次貸危機揭開此次金融危機大幕,一年多來已經深刻影響了中國市場。尤其是近三年來最受全球金融炒家“鐘愛”的中國證券市場和房地產市場,反轉變化之快、之烈、之甚,令人驚心動魄。
短短十多個月,A股市場從6000多點的高位下跌到目前1800多點的低位,累計跌幅已近70%,價格泡沫破滅造成超過20萬億元、接近一年中國GDP的市值蒸發;房地產市場完成了一年瘋狂,2007年70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同比上漲7.6%,深圳、北京和上海等核心城市房價漲幅甚至高達40%以上,2008年則整體性反轉,陷入不斷加深的資產“甩賣”、“套現”境地,競相“奪門而出”的情緒導致開發商“再怎樣降價也賣不動房子”的困局。
這個“血流成河”的景象何以而來?
2006年以來,借助中國宏觀經濟烈火烹油式的高增長,國際金融機構準確地介入了騰空而起的中國資本市場和房地產市場,并利用QFII、市場漏洞和WTO規則在這兩個市場變相“修通”的資本自由進出通道,在成功令中國股市、房市與歐美金融市場完美聯動的同時,也造就了中國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超高利潤的壯觀盛宴。于是,就有了金發碧眼如羅杰斯之流和中國擁躉鼓噪下,全球經濟“中國世紀”、股市“黃金十年”、房市“中國不敗”的連篇神話。中國的民族企業家們和普通民眾也競相變成“盛宴”的接棒者,大紅鷹、雅戈爾等企業“放高利貸”、大學生借錢炒股、“一人貸款6.5億元買110套房”……怪相頻生。尤其是當內外利益既得者聯手成功游說,得到了“創造條件讓更多群眾擁有財產性收入”的金字招牌后,2007年10月16日,中共十七大召開的次日,中國證券市場飛到了歷史巔峰——滬綜指6124點。
由此拉開的中國市場調整,也巧合到了驚人的地步。正是這個時刻,4個月前爆發的次貸危機“發酵”到了華爾街開始彌補巨大虧空的第二階段,作為“提款機”的中國市場毫無疑問成為歐美強勢金融機構套現抽資回補的重鎮。當高盛、大摩、花旗、瑞銀等華爾街精英以30%—120%的利潤套現中國房產,以50%以上的利潤取得中國股市的投資回報時,“收獲中國”幾乎成為此次金融危機中“華爾街集體敗戰”中唯一的完美之作。
那么,“收割機”轟隆隆而過后剩下的是什么?股市套死了數萬億的居民儲蓄,房市綁架了地方政府、銀行、開發商和高位買進的業主。最令人心痛的是,改革開放30年憑借辛勞和勤奮聚集出年收入6萬—30萬元、可賴以促進中國民主進步的中產階層雛形,也就在這短短三年時間里,因為這場股市和房市的財富洗劫,遭到了瓦解式的沉重打擊。
現在,正如本刊2007年7月5日第13期封面報道《亞洲金融危機十年祭:下一棒是誰?》中所分析的,中國竟然又一次得到了“天助”般的幸運垂青,華爾街在徹底踹開中國金融市場大門之前,被一場次貸引爆的金融危機惹火燒身,使得原本可能被美元體系定做“替死之身”的中國,在時間上贏得了脫身機會。
這個時刻,中國政府即使存在一些失誤和不當,國人還是應該慶幸最高決策層的智慧:正是他們在匯率政策上的謹慎,才使人民幣逃出了美元體系的快速升值陷阱;正是他們將金融安全提高到了戰略高度,才使我們的金融市場保持了相對于國情的協調發展,而沒有因為投資不當而使龐大的銀行體系受到難以承受的破壞;正是他們用“價格封閉”隔開了國際原材料價格暴漲的沖擊,國人才沒有遭到惡性通脹的洗劫;正是他們對農業毫不動搖的高度重視,才能夠在全球市場動蕩中,老百姓生活穩定、國家保持了糧食的自給自足。
當然,七分人為的脫險后面,也要看到三分運氣的驚險。如果次貸危機推遲兩年發生,會是什么結果?如果繼續大力鼓勵銀行體系像華爾街那樣“金融創新”,打通銀證保搞“全能銀行”,會是什么結局?如果當前的經濟適用房政策把“人人住得上房”完全畸變為“人人買得起房”,“全民買房”會不會演變為中國版的次貸危機?如果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學習亞洲“四小龍”全面放棄勞動力密集性產業,徹底向第三產業調整,用己之短挑戰歐美之長,誰會笑到最后?
盡管也是傷痕斑斑,我們還是要慶幸暫時還沒有傷筋動骨。然而面對這場危機,我們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正如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所長李揚所說,通過降息這一價格手段和調準存款金率這個數量手段“雙線并行并用”,希望給社會一個明確的信號:如果經濟形勢進一步下滑,中國經濟當局將全力“保增長”;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劉紀鵬指出,中國資本市場和美國不同,沿用美國資金救市之法并不是對癥下藥,解決大小非問題才是穩定中國資本市場的首要因素;國家開發銀行信息總監胡本鋼則提問到,有關經濟當局是否有應對金融危機的詳細預案;他的同事、國開行專家委員會何百磊博士建議,國家應該盡快建立來自各有關部門的決策委員會,統一思想,統籌力量,發揮政府、企業和市場的協同作用。
同時,中國也決不應當袖手旁觀美元體系的崩潰和20年全球化成果毀于一旦。因為我們身在其中,我們國民1.8萬億美元的儲備資產需要保護;我們未來龐大的勞動力釋放的生產力,需要全球化和自由貿易的繼續深化;我們實現民族復興所必需的財富積累,需要包括歐美市場在內的全球市場保持持續繁榮;我們國際地位上升帶來的“利益攸關”,離不開一個有助于維護和改造更公平合理的國際發展秩序的中國角色。
所以,我們必須積極參與和推動對這場“百年一遇”金融危機的全球治理行動,維護美元體系的穩定。這不是“學雷鋒”,更不是“以德報怨”,這是我們作為全球化最大受益者之一“做一個負責任的利益攸關者”的必然舉措,這是我們不同于歷史上“光榮孤立”的英國、 “復仇”的德國和大蕭條時“中立”的美國的歷史負責態度。
令人欣慰的是,9月17日正在美國訪問的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已經發出了“加強中美合作應對金融市場動蕩”的聲音。9月19日,決策層再起三大救市“金牌”,財政部對證券交易印花稅單邊征收,匯金公司在二級市場回購中建工三大銀行股票穩定國有銀行股價,國資委表態支持央企增持或回購上市公司股份。所有這些都是第一步的積極信號。
但是,我們在積極行動的同時,也要以負責任的態度要求美歐對其主導的全球政治經濟秩序做出實質性的改革,尤其是以美元體系為基礎的國際金融秩序需要做出檢討,并實施多方利益參與的變革。實際上,這對一個更加健全公平的國際新秩序建立是一個機會,對美元體系而言更是一個吐故納新、重鑄活力的大機會。
從這個意義上講,“必須保衛我們的財富”,其內涵不僅是保衛以中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的財富,還包括歐美發達國家在美元體系下積累的財富,當然最終保衛的是全球化大潮中人類文明的繼續進步和繁榮。
“通向未來的企業”并非有多么神秘。他們之所以通向未來,是因為想清楚了自己在做什么、靠什么賺錢、這個行業會怎樣發展、周圍的世界會怎樣發展。同時,他們都擁有樸素而真誠的世界觀,比如不坑蒙拐騙、只做自己最熟悉的行業、堅定且有韌性。這和做人的道理一樣,擁有以上見識的人們無論在哪個行業、哪個城市,都不失為一個成熟而有擔當的人。企業也是如此。
當然,要獲得舉世矚目的成功,還需要一些機遇和眼力,比如對某個創新行業前瞻性的見解,在所有人都失去信心時仍然有勇氣堅持此前的看法,對于細節的精確要求和控制,等等。對于任何新形勢敏銳而不武斷的判斷,對于任何新進展的合理化思考,都有助于一個企業在未來之路上越走越通暢。
深圳讀者 王 琪
拿什么拯救奶農
三鹿牌嬰幼兒配方奶粉事件發生后,一些企業停收限收生鮮牛奶,部分地區出現奶農倒奶現象,并呈擴大蔓延趨勢。相比企業,奶農處于產業鏈的最低端,由于自身天然的弱勢,在危機之下,他們免疫力最低,抵抗力也最弱,一旦未來不確定性增加,唯一的做法只能是倒奶、殺牛、轉產或破產。
在這一場共同的危機之下,如果說各大“毒奶粉”生產廠家“罪有應得”的話,那么奶農作為一個沉默的群體,無疑是最大的受害者。一方面,他們不僅在承受巨大經濟損失,另一方面,還得遭受“強勢集團”的嫁禍。三鹿奶粉被查出添加了“三聚氰胺”之后,一度想把責任轉嫁給奶農。這種借口顯然很白癡,也很卑鄙。作為采購方,難道不需要有一套系統的安全的檢測、驗收程序?而且,對于三鹿這樣的成品生產商來說,保證產品質量是最基本的社會責任。三鹿指責奶農在牛奶中添加了“三聚氰胺”,相應地,奶農的聲音再一次在公眾面前缺席。由于一家一戶式的分散經營,奶農根本無法參與市場博弈,“話語權”極其微弱,再加上信息不對稱,無法做出正確的市場預期。這一切,不僅決定了奶農在整個產業鏈條中分得的利潤最少,也注定了今天他們在危機中的脆弱性。除了忍痛“倒奶”,他們根本無法為自己權益做哪怕一點點維護。
當今中國,“利益集團”的存在已經不可否認。然而,占全國人口70%多的農民卻仍然沙子般散落在鄉間田頭。即使許多地方有農業協會,但官辦色彩濃厚,根本無法做好一個農民代言人的角色。這些年來,為了維護農民的合法權益,國家出臺了許多措施,各種各樣的紅頭文件上傳下達,但能夠真正落到實處的又有多少呢?奶農們需要來自政府和他人的保護,更需要法律允許他們自己保護自己。遺憾的是,社會的自生組織力量往往被政治和資本的力量聯手瓦解。在中國,自發性的農業協會發展的宏觀環境并不寬松,許多人仍對其心存疑慮,輿論和政策方面的支持遠遠不夠。這一切,或許都是導致今天奶農“倒奶”的原因之一。
廈門讀者 彭興庭
舊醫改如何迷失方向?
在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舉行的第四屆中國健康發展高峰論壇上,國家發改委社會發展司副司長王東生表示,改革開放30年來,衛生體制改革最大的損失就是行業發展方向的迷失和對宗旨靈魂的敗壞,以及醫患關系緊張。
所謂迷失方向,指的當然是公共醫療日益嚴重的逐利現象,與之相對的就是“必須回歸其公益性質”。問題是,難道我們當初定的醫改方向,就是要廢除公共醫療的公益性嗎?上一輪醫療改革開始于1997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衛生改革與發展的決定》。套用現在已經婦孺皆知的一個名稱,它就是上一輪的“醫改方案”,其中清楚明白地寫著,“我國衛生事業是政府實行一定福利政策的社會公益事業”。這難道不就是我們現在所強調的“要堅持醫療衛生事業的公益性”嗎?
我還注意到,諸如“發展社區衛生醫療”、“實行區域衛生規劃”等等被誤認為是新醫改方案內容的東西,在這份舊醫改方案里其實早已就被重點提及。最為重要的是,這份文件還明確提出:“中央和地方政府對衛生事業的投入,要隨著經濟的發展逐年增加,增加幅度不低于財政支出的增長幅度。”可實際情況呢?
顯然,舊醫改絕不是迷失在了方案制定和規劃上,而是迷失在了現實執行中。比如,財政投入就是一個最主要的執行扭曲。在過去那股醫院產權改革熱潮中,所謂“如皋模式”脫穎而出。政府忙著“賣醫院”、“甩包袱”,更有甚者還出現了“醫院反哺政府”現象…一我們正在翹首期待新醫改方案的出臺,可舊醫改方案的前車之鑒卻告訴我們:要取得醫改成功,不僅要有好的醫改方案,更要有好的執行手段。醫改要成功,與其說是在于新舊方案之“脫胎換骨”,倒不如說是在于對地方利益和部門利益的進一步厘清捋順。
杭州讀者 盛止凡
“我們發到香港的產品和出口的產品是一樣的,保證比內地(大陸)的產品質量更好、更安全。”
——蒙牛執行董事兼首席財務官姚同山9月19日在香港新聞發布會上如是說。香港衛生署的發言人同時表示:“經本署與內地相關機構溝通后證實,蒙牛供應不同地區的產品使用不同的生產線”
“美國次貸危機,導致很多房地產商倒閉破產,可是沒聽說那邊房價越漲越高啊!”
——針對SOHO中國董事長潘石屹稱不救開發商房價還會漲的言論!(“關掉的煤礦越多,煤的價格越漲;關掉的奶粉廠越多,奶粉的價格就越漲;沒有農戶養豬了,豬肉的價格就漲”),有網友反駁說
“美國政府對這次金融危機的歷史性反應將我們置于一個幾代人也沒法看清的一個位置。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里,我們已經正式地跨越了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的紅線。”
——前德意志銀行高管羅杰·依倫伯格評論布什政府7000億美元救市
“像我這樣級別的領導干部誰沒有幾個情人?這不僅是生理的需要,更是身份的象征,否則,別人會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南京奶業集團公司原總經理、號稱金陵“奶王”的副廳級貪官金維芝創立的金式“情婦邏輯”
“我們自古都是先割倒秸稈再掰下玉米,如果不放倒,站在玉米地里掰又扎又熱又累,難道縣政府還管我們農民是站著掰玉米還是割倒秸稈掰玉米嗎?”
——河北成安縣日前規定,農民收自家玉米要領“秸稈放倒證”,導致農民無法收玉米,成安縣漳河店鎮農民張振嶺說
“我要活埋埃里克·施密特(Google公司CEO),我要消滅Google。”
——據外電報道,一份法庭文件顯示,微軟公司CEO史蒂夫·鮑爾默曾因為一名高管跳槽至Google而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