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nda Ripley是《時代周刊》的資深撰稿人,專門從事國土安全與風險的報道。本期的《時代周刊》刊發了他撰寫的有關災害面前如何自救的文章。最近中國的地震和緬甸的颶風,還有本季肆虐美國的龍卷風和山火,提醒我們災難是人類環境的一部分。
生存不僅取決于運氣。在最可怕的災難面前,我們可以比想象中做得更多,以提高我們預防和生存的概率。關鍵是準備和精神訓練。
比如說,災難來襲前我們能夠更快地做出判斷。我們有祖先不具備的技術條件,也知道災難大概在哪里發生。然而我們還是不知道應該嚴肅的對待這些危險的來臨。我們在颶風區修建摩天大樓,與地質斷裂帶為鄰,仿佛自然真的會臣服于人類的為所欲為。一旦停電,很多人仍然不知道摩天大樓的樓梯所在,離開了大超市我們可能無法生存一周。颶風季的預報每年都有,但是我們許多人的準備工作只限于做禱告。
危機專家知道我們應怎樣克服盲點、更聰明地保護自己。普通人也應該學習這些知識,因為最終是我們在首先面對災難。
當災難來襲,混亂的人類反應會增加遇難人數。1994年9月28日,M.V. Estonia號沉入波羅的海,那是現代歐洲最大的海難。這艘巨大的汽車渡輪當時離開愛沙尼亞塔林的港口,正在駛往斯德哥爾摩的15小時的旅程中。盡管整晚都是暴風,船員們認為不會有什么大麻煩。現在擔任瑞典議員的Kent那時還是個29歲的乘客,那晚他和其它50位乘客一起在一間船上的酒吧里晃蕩,凌晨1點過后,Estonia號突然擺到右舷30度,幾乎所有人都猛地摔到船邊。Kent盡量抓住鐵的酒架,在所有人的上面晃著。人體在下落時受到嚴重傷害,船身傾斜使移動變得極其困難。他開始利用他在軍隊中學到的一些救生技能制訂策略,從正常狀態困難地調整過來,和其它幸存者一樣,Kent經歷了幻覺,在很多災難發生時,大多數人通常變得沉默溫順,但是人們做得太少太慢,他們有時完全停止了思考和機能,陷入了驚愕的狀態。
Kent爬上樓梯井,和重力做斗爭。大多數人緊張地抓住翻滾的船,同時尋找救生衣和救生艇。許多人像雕像一樣安靜地站著。
在凌晨1:50,就在第一次發生求救信號30分鐘后,Estonia號消失了,翻了個身沉入大海。此時,Kent已跳下船,爬上了一艘救生筏,堅持了5個小時,直到最終獲救。船上的989中只有137人幸存。多數遇難者在熟睡中葬身于Estonia號。他們沒有機會救自己。
消防員,警察訓練員——甚至是股票經紀人——都告訴過我類似的故事,他們看到人們在極端的壓力下被凍住了。這是天生而可怕的錯誤。但是大腦是可塑的,它能夠訓練得反應更為恰當,使更少的恐懼造成更少的麻痹。火災避難訓練,特別是強制和突發的訓練,能夠戲劇性地減少恐懼,避免最糟糕的情況出現。
美國最致命的火災之一,發生1977年5月28日,辛辛那提以南5里的一個懸崖上,在一處貝弗利山莊晚餐俱樂部,那晚Darla McCollister在花園的露臺上結婚,然后她的派對轉移到室內進行正餐,一位侍應生通知她說屋里著了火。那個周六的晚上,約有近3000人擠進了這個俱樂部,大火中有167人喪生。
俱樂部沒有噴水器或火災聲音報警系統。服務人員警告人們離開桌子。女主人疏散了他們招待的客人但是不顧其它區域,廚師和司機沖出去滅火,而多數客人留到最后。一些人甚至繼續慶祝,全然不顧煙已滲進屋子。貝弗利山莊的員工沒有接受過應急訓練,但是他們表現得非常出色。在危機中,要保持文明的基本原則。不管在什么場合,人們一隊隊地移動。他們趨向于相互搜尋,McCollister 仍然穿著她的婚紗,領著賓客出去。她感到有責任:“這是我的派對。他們來這里是因為我。”
在每一次的災難中,埋在廢墟下的生命都在證明其實我們能夠做得更好。其中許多工作是物理上的——比如說在更安全的地方建更牢的建筑。但是也有心理上的工作要做。人們對于自己的困境越有控制力,就能夠表現得越好。當人們相信災難是可以想辦法克服的,他們就能夠非常地有創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