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創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新局面

摘要：由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社和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所共同舉辦的第八屆馬克思哲學論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當代中國哲學建設”全國研討會在武漢大學召開。與會學者分別圍繞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實質、歷史進程、重要代表人物的理論貢獻、基本經驗、內在規律及其對當代中國哲學建設的重要意義等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并提出了各自最新的研究成果。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研討； 綜述

中圖分類號：B27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1004-0544（2008）12-0071-03

由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社和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所共同舉辦的第八屆馬克思哲學論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當代中國哲學建設”全國研討會于2008年10月11-12日在武漢大學國際學術交流中心隆重召開。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大學、中共中央黨校等國內70多所高校和科研機構共160多名專家學者和青年才俊蒞臨大會，提交論文90多篇。這是一次規模空前的高水平學術盛會。與會學者分別圍繞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實質、歷史進程、重要代表人物的理論貢獻、基本經驗、內在規律及其對當代中國哲學建設的重要意義等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并提出了各自最新的研究成果。

一、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前提性問題

在討論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問題上，大多數學者都關注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前提性問題，即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必須先澄清以下三個問題：（1）何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2）馬克思主義哲學為什么要中國化；（3）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為什么可能。從這三個命題我們可以看到，第一個命題關系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和實質；第二個命題關涉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原因；第三個命題關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可能性。

1. 何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會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這個命題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自身特征在特定時空上的反映。從一般的意義而言，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指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普遍原理與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得出革命和建設的理論、路線、方針和綱領，并在這個過程中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既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過程，也是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創新和中國實踐創新的過程；既是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來解決中國問題而推進中國發展的過程，也是用中國的方式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進而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的過程。

2. 馬克思主義哲學為什么要中國化。學者們指出，馬克思主義哲學雖然產生于西歐，但它的視閾是整個人類歷史和世界全局，而不僅是西歐。它不是地域性的理論。馬克思主義的根本原理并不只是西歐情況的概括，而是整個世界歷史發展過程的概括。特別是它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整個人類認識史的總計、總和與結論，對人類社會是有普適性的。中國的特殊性誠然在馬克思主義的原典中找不到具體論述，正因如此才需要中國化；但中國的特殊性并沒有取消馬克思主義原理的普適性，倒是這種普適性的特殊表現和印證。此外，有學者進一步指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基于這種理論至少在特定時代里解決了時代問題，一個“理論在一個國家的實現程度，總是決定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和需要的程度。”馬克思主義哲學之所以要中國化，是由于我們現有的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解與當代中國社會發展之間有了一定的距離，已經無法對現實生活提供充分的解釋，所以馬克思主義哲學要不斷“中國化”來滿足現實的需要。

3.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為什么可能。學者們肯定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可能的，但都認為有必要解釋這種可能性，并駁斥與之認為不可能的觀點。有學者把人們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可能性的否定歸為兩種不同的方式：一種方式從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身的特質立論，通過強調馬克思主義哲學產生的特殊歷史文化背景和中國人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特殊困難而否定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可能性；另一種方式則圍繞著“中國化”做文章，通過強調中國化概念的特定內涵而否定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可能性，持這種觀點的人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是要從形式到內容都完全變成中國的東西，這是不可能的。對于這兩種否定，學者們的回答大致可以表述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之所以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并不在于其特定的內容和形式，而在于其精神實質，在于其區別于其他哲學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不僅如此，根據時代和歷史條件的變化，促進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容和形式的不斷更新，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質要求，也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的應有之義。

二、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視域的轉換

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視域問題上，學者們強調在立足于中國現實的基礎上，拓寬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學術視野。即強調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視野從中國本土轉向世界，建立起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世界性視域。他們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雖然產生于西方國家，但它是全部人類哲學思想積極成果的結晶，它所表達的是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的價值訴求，它的理論旨歸是人類解放和每個人的全面自由發展，因而它是一種從根本上超越了歷史上各種地域哲學的“世界的一般哲學”或“世界哲學”。同時中國正處于全球化背景下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更需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置于世界范圍內，在一個無限開放的系統中提示其發展的規律性。

有學者指出，要做好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工作，就需要準確地把握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和其他代表人物思想形成和發展的歷程，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在全世界的發展歷程，正確地總結馬克思主義與各國實際結合的經驗教訓，作為在中國如何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借鑒。中國是世界的一部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馬克思主義在世界實踐和發展的一部分。

還有學者認為，新時期深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重要任務是拓寬研究視野，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中形成“世界向度”和“中國向度”緊密結合的學術視野。其中，“世界向度”是指要在全球化語境和世界視野中審視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的結合問題，并強調中國經驗具有向外開放的價值和中國形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世界馬克思主義研究中的話語權，它呈現為中國馬克思主義研究和世界馬克思主義研究的雙向互動。

個別學者提出要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國際化綜合成一個研究領域——從特殊性與普遍性的辯證關系中考察，才有可能深化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中國馬克思主義國際化這兩個主題的認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國不但成了“地球村”的一個成員，而且其馬克思主義也成了國際馬克思主義思潮中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也就是說，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只有自覺地把自身國際化，才能健康地生存和發展下去，并且要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馬克思主義國際化之間建立必要的張力。

三、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多層次性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把產生于西方并作為包括西方哲學在內的人類哲學發展的最積極成果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的文化傳統和當前現實相結合，它既涉及到馬克思主義哲學與西方哲學的關系，也涉及到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傳統哲學的關系。與會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的多層次性表現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與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前蘇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傳統哲學的實際關聯問題上。

有人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化與民族化相統一的歷史進程的一個重要環節、方面和表現，它決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儒家文化或封建化。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應成為包括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中國的西方哲學研究和對中國傳統哲學研究在內的整個當代中國哲學研究的共有范式。

還有人強調，“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題中應有之義，它應理解為立足當代中國和世界的現實，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對中國的歷史文化進行總結和概括，以有利于革命和建設實踐的指導，并進一步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主要是西方文化的總結和概括，而把中國智慧、中國歷史文化的精華融入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任務，主要由中國馬克思主義者來完成。

個別學者特別指出，在進行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過程中，以促進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建設為目的的自覺意識還遠未形成，因為對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資料評介和學術研究決不是我們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最終目的和歸宿。因此，問題關鍵在于我們應當通過研究一方面揭示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提出了哪些重大理論問題，另一方面探索他們所提出的重大理論問題在何種意義上能夠成為我們當前解決重大理論問題和現實性問題的重要理論資源，從而推進和深化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建設。

還有學者提出要區分前蘇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內容，把前蘇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普遍性轉化為方法論，來思考中國的現實問題，在宇宙觀的意義上建構融普遍性和特殊性為一體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和方法論，在世界歷史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結合上衡論中國文化的變革和未來走向，從而創造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傳統。

四、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現代性

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意義價值進行重新評估，這是新時期我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邁出的最關鍵一步。這既是時代的實踐需要，更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本性使然。與會學者贊同，僅僅堅持現代化發展的觀點是不夠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時代合法性更體現為對現代性的反思與超越，這才是馬克思主義立足的根本。由此，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實質上要經歷兩次價值重估。如何從革命化走向現代化，是第一次價值重估；如何批判地反思現代性，尋求新的現代性，這是第二次價值重估。

在當代中國社會中，前現代性、現代性和后現代性三大價值系統是并存的，因此，當代中國人追求現代性時，必須把現代性的價值系統與前現代、后現代的價值系統區分開來，既要堅持現代性立場，又要批判地借鑒前現代與后現代價值系統中的合理因素，從而對現代性的價值系統做出必要的修改。換言之，當代中國社會所追求的，不是西方國家已經經歷過的那種原初的現代性，而是反思的現代性。正是通過這種反思的現代性，中國社會和實踐的特殊性才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有學者指出，當代中國社會對現代性的不懈的追求，促使當代中國的研究者們對經典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的表現形式之一——國外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理論做出了與現代性價值取向相契合的理解和闡釋。但由此又忽略了問題的另一個側面即在經典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國外馬克思主義理論中也蘊含著批判、反思和超越現代性價值取向的另一個維度。這個維度正是通過對東方社會尤其是中國社會與西方社會的差異的深入反思而展現出來的，即體現為中國社會追求現代性的獨特的社會背景、歷史境遇和現實道路。

五、 改革開放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中國革命和建設的一切勝利都是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取得的。毛澤東思想作為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就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開創性成果。

今天，改革開放經歷的30年歷程，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從鄧小平理論到“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再到科學發展觀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又一次飛躍的30年。在這30年里，改革開放所面臨的任務已經由階級斗爭與經濟建設的關系、計劃經濟與市場經濟的關系問題轉向整個中國現代化道路的綜合選擇和設計，需要更全面的解放思想，建立更系統和綜合的發展模式、管理模式和利益制衡模式。在權力結構和權力運作方式的問題上，中國共產黨采取許多現代理念與措施，力求消解權力結構和權力運作方式的世俗基礎。尤其是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中央領導集體執政以來，提出了以人為本、執政為民、執政能力、和諧社會、人民民主、公平正義和民主法制的執政新理念，強調要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積極推進社會建設，努力建設公共服務型政府，積極推進行政管理改革和社會管理改革。在十七大報告中，又特別強調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而要真正做到人民民主，就要擴大基層民主，要鼓勵公民有序的政治參與，廣泛動員和組織人民依法管理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要加強公民意識教育，要建立決策權、行政權、監督權既相互制約又相互協調的權力結構和權力運行機制，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

面對這種新形勢和新任務，我們不僅要有實事求是的決心，更需要有科學精神和創新的態度，這就需要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要走出新路子，邁出新步伐，更加深刻地反映中國現代化建設的需要和實際。與會學者強調，一方面，作為改革開放時代的精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必須在改革開放的實踐中不斷發展、探索、反思；另一方面，加強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當代全球化關系的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在歷史向世界歷史轉變過程中產生的，具有世界性視野。中國目前是在全球化背景中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我們需要用開放的心態、全球化的眼界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這既符合馬克思主義哲學開放性的特性，又能為中國的改革開放事業服務。同時有學者指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要完成和鞏固這一重要理論發展，卻有其不可忽視的艱巨性和復雜性。

這次會議在富有成果的理論碰撞中落下帷幕，與會學者肯定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與當代中國哲學建設的互動作用，通過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內涵、可能性、范式、發展階段、途徑和檢驗成敗得失的標準等問題的討論，并把視線延伸到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前蘇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傳統哲學、對現代性的反思與超越等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有著實際關聯的更深層次的理解，有利于我們更全面、更深刻地把握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精神實質，更有利于促進當代中國哲學建設。然而，會議討論所能完成的任務畢竟是有限的，所涉及的問題也不可能得到完全的解決。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研究與討論必將繼續下去。本次論壇力圖通過與會代表的不同聲音，在全國展開廣泛和積極的學術探討與爭鳴，也正是這樣，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研究才能得到健康的發展。

責任編輯 劉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