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化是一種歷史現象,它是在社會歷史中進化發展的。文化進化過程中必然伴隨著文化轉型,這就是由單一的競爭模式向協同創新模式的過渡或兼容。文化進化必須在傳承中提高競爭力,在協同中提高共生力,在創新中提高生產力。傳承、協同與創新是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必由之路。
關鍵詞:文化轉型; 文化進化; 傳承; 協同; 創新; 文化軟實力
中圖分類號:G1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8)11-0044-04
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當今時代,文化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與創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因此,必須激發全民族的文化創造活力,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使社會文化生活更加豐富多彩。[1]這不僅闡明了提高文化軟實力的意義,而且為我們如何去提高文化軟實力指明了方向。
文化是進化的。自從人類文明史以來,人自身的生物學結構并沒有發生重大的變化,而文化發展的速度卻日益加快,二者形成了強大的反差。理解文化進化成為理解人類進化的關鍵。依據20世紀70年代以來科學界對進化現象研究的新成果,進化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它不僅包括生物進化,而且包括宇宙進化,物質進化,心智進化,意識進化和文化進化。進化具有共同的規律。進化的機制與條件,不僅包括競爭,而且還有協同與創新。[2]由單純的競爭到協同創新,體現了文化的轉型,它擴大了關于文化進化的視野。
一、 從“文化分化”到“文化共生”——全球文化轉型的可能性
大約200萬年以來,人類在自己的生存與演化過程中,不僅適應與改造了自然界,創造了越來越豐富的物質文明成果,而且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文化;正是這種文化使人超越了動物界而創造了自己的歷史。隨著農耕文明的發展,人類定居下來并建造了城市;近代文明首先在歐洲誕生,工業化與現代化影響主宰了整個世界的進程。近500年以來,一方面世界不同地區的傳統文化——如印度、中國、埃及、中世紀歐洲等——仍然保留著自己獨到的歷史特征與生命力;另一方面文化進化的趨勢主要在人們已開始習以為常的領域——知識的進步與技術的進步——迅猛異常地向前擴展。
首先,文化的獨特性與多樣性是世界文化發展的前提條件。任何一個民族或者國家文化的延續和發展,都離不開本土優秀文化的傳承與積累。文化遺產作為國家的一種文化積淀、文化基因、文化密碼,是解釋一個國家文化身份、揭示一個國家文化個性的重要依據,是一個國家走向現代化的文化根基,更是國家自尊自信自立自強的精神源泉。[3] 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世界文化是多樣的,文化的多樣性離不開不同文化的獨特性與主體性。文化的獨立形成了多樣,多樣又造就了共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傳統,相互尊重,共生發展,這是世界文化進化的總體態勢,也是人類文化整體生命力的體現。正是由于在搏弈中共存,在創新中發展,世界文化進化在自身內容上,近幾十年以來出現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轉折——“文化分化”不能排斥“文化共生”,整體性的意義被強化了。
20世紀60年代以來,人類文化的進化出現了明顯的整合發展新態勢。這種態勢由兩條軌跡的沖擊力所顯現:信息文明的社會沖擊力與系統科學的理論沖擊力。
信息文明是由知識創造財富的時代,它是在工業文明中內生形成的,是工業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早在160年以前,馬克思、恩格斯就預言了工業文明對“世界歷史”的沖擊:“新的工業的建立已經成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關的問題。……過去那種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給自足和閉關自守狀態,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來和各方面的相互依賴所代替了。物質的生產是如此,精神的生產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產品成了公共財產。民族的片面性與局限性日益成為不可能,于是由許多民族的地方的文學形成了一種世界的文學。”[4]馬克思、恩格斯是提出“世界歷史”和“世界文化”思想的先驅。盡管在那個時期人們對這一預言還不能完全理解,但由工業文明進展到信息文明,文化整合發展的態勢完全與他們的預測相一致。
信息文明正在深刻地改變著社會的面貌和文化的面貌。信息化的發展使得資本的全球流動、生產經營與管理活動的全球展開成為可能,推動了經濟全球化的形成。信息技術加速發展,成為一種新的生產力,為人類社會由工業形態走向新的生產形態創造了條件,促進了知識經濟的興起。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還促進了人類文化的進化,使文化發展打破時空的限制,在更加廣泛與深入的領域聯結起來。信息傳遞裹挾著相同與不同的“文化密碼”,不斷地在重疊與交織的時間與空間中“移動”,并且在移動中“聯通”。文化的發展進入了高速運轉、四通八達的“全球通”境界。
信息化有助于全球文化在多樣化的發展中不斷地繁榮起來。不同的文化可以共享網絡般連接的橋梁,多元文化與主導文化處于復雜的相互作用之中。快捷的技術手段方便了人們更好地處理信息,人們極大地提高了對文化對象進行篩選、管理、分流與支撐的技巧與能力。
文化的進步表現在文化交流的便捷與通暢程度的提高。信息化的發展為世界范圍內的不同思想文化之間的相互激蕩、相互碰撞創造了條件,使得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更加便利。文化作為一種新的生產力不僅引起新的競爭,而且從更廣泛的意義上,將促進以資本為載體裹挾起的強勁的文化碰撞的大潮,為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提供了強大的推動力量。[5]
除了信息文明的社會沖擊力以外,文化進化的另外一個重要領域發生在人類科學進步的前沿領域——系統科學的理論沖擊力。20世紀中葉以來,科學領域出現了系統化、整體化的趨勢,科學在高度分化的基礎上出現了更為深廣的內在聯系。控制論、信息論、系統論的出現,是系統科學研究的第一批成果。20世紀70年代前后出現的耗散結構論、協同學、突變論、超循環論等自組織理論以及分形理論和混沌理論,使系統科學進一步向前沿推進。系統科學把自然、社會、人類思維等過去被人們割裂開來的不同領域聯系起來,用整體性的理念發掘出蘊涵在其中的某些共同規律。根據系統的思想,任何系統——無論是自然、社會還是人類思維——都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是一個演化與發展的過程,它的各個組成部分的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將會促使系統進化飛躍,在某一突變點上形成新的有序結構。系統思維方式突破了還原論、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局限,幫助我們更全面、更科學地觀察問題和分析問題。[6]
根據系統論的思想,系統不僅是存在的,而且是進化發展的。新的研究成果表明,進化過程不僅體現在生命系統,而且表現在非生命的自然系統、人類社會系統、人類思維和人類文化系統。廣義進化的理論有著大量的事實支持,文化進化就是一個表現。今天人類文化的進化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它遠遠超越了人類的生物學上的進化,并有可能影響人類社會進化和發展的前途和未來。
進化論哲學家M.科蒂和T.皮瓦尼從廣義進化論的視角論述了由文化進化帶來的全球意識的挑戰。他們指出:“隨著智人的出現,生物進化在一定意義上超越了它本身。一方面,在過去的5000年間(在地質學時間尺度上是短暫的一瞬)人類的形態和器官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但在另一方面,文化和技術的進化卻經歷了自然史上前所未有的增長。我們是否可以斷言,與這種超常的創造和毀滅的潛力的運用相伴的良知也成比例地增長了?生物進化的相對穩定性與文化進化的“脈沖”之間的差別還能繼續使技術道路在生態學上是可以維持的,在政治學上是可以管理的嗎?”[7]在科蒂等人看來,技術的發展,特別是生物技術、遺傳工程的發展,已經動搖了經典倫理學的先決條件。以技術中性化、人類中心主義為特征的舊的倫理觀必須被推翻,新的倫理規范必須建立起來。科學知識與倫理知識處于辯證結合之中,生物圈屬于人類的責任范圍,技術倫理不再是中性的。
科蒂還認為,全球意識的形成有賴于不同文化傳統的多樣化,有賴于多樣性文化的共生協同的創造性融合。我們所處的星球上的不同的思想與信仰體系,無論是科學、哲學、西方、東方等,都不能宣稱自己對其它體系的至上性和優越性。地球上所有的居民都在精神上共同擁有著對這一星球的命運感和歸屬感,通過每一個“可能世界”的不完整性,我們現在能夠實踐人類歷史上共同進化的概念。[8]
二、 從“斗爭哲學”到“和諧文化”——我國文化的轉型
我國近代以來100多年的歷史進程,經歷了人類進化史上最為深刻、最為猛烈的變化:在國內外條件的激發下,完成了兩次驚人的歷史飛躍——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和工人階級的社會主義革命。社會革命的風暴蕩滌著一切污泥濁水,變革與抗爭成為時代的主旋律;在精神文化上,達爾文生存競爭、優勝劣汰的法則或明或暗的起著作用,“斗爭哲學”似乎成為人們順理成章地接受的概念。
任何文化都是時代的一面鏡子,是時代精神精華的閃爍。時代的變遷必然促使文化轉型。在我國,從“斗爭哲學”到“和諧文化”的轉型,卻經歷了異常艱難曲折的道路。
“1949年之后的中國共產黨執政及執政哲學本身就是一個從革命黨向執政黨轉型的過程。我們看到,它的轉型經歷了一個領導人治國理念由肯定——自我否定——再肯定的曲折認識過程,也經歷了一個中國現代化由成功——挫折——再成功的曲折發展過程。”[9]影響這一轉型的關鍵,就在于如何理解中國社會中的矛盾和如何給矛盾定性。新中國成立以來,一直存在著兩種不同的思路。第一種思路主張社會主義時期仍然存在著階級斗爭,階級斗爭是社會矛盾發展的主線,“斗爭哲學”應該是我黨執政的主導哲學。第二種思路主張應該適應執政與建設的新形勢,不能夸大階級斗爭的作用,必須以經濟建設為主導,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努力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這兩種思路的博弈,代表了兩種文化的博弈,它深刻影響并且反映了我國建國以來現實社會的運動過程。建國最初的七年是我國經濟發展的第一個黃金時期,中國成為同期世界各國經濟增長率最高的國家之一。隨后的20年,我們在曲折中艱難地跋涉,并遭遇到了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浩劫。在所謂“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我國社會物質生產體系面臨崩潰的邊緣,社會思想文化結構遭受極度扭曲,“斗爭哲學”滲透到社會文化的方方面面,并且持久地長期地支配著人們的行為。然而歷史總是要戲劇性地糾正自己的錯誤,并且自我開辟正常發展的道路。20世紀70年代末期,在撥亂反正、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思想的指導下,我國重新走上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正確軌道。
“和諧文化”正是歷史辯證發展高級階段的精神成果。30年改革開放、和平崛起的歷史成就把中國推向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新時期。黨的十六大以來,黨中央明確提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設想,在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同時,把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擺在更加突出的地位。和諧社會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重要表現。和諧社會必然呼喚、催生“和諧文化”。“和諧文化”的形成,繼承了我黨在建國初期的成功的執政理念,總結了建國以來我國政府寶貴的治國經驗,吸納了新時期新階段創新發展的新精神,表達了我國人民對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新追求。“和諧文化”是社會進步的一面旗幟。
2005年2月,胡錦濤闡述了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主要特征,應該是民主法治、公平正義、誠信友愛、充滿活力、安定有序、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六個方面。這六個方面相互聯系、相互作用,既包括了社會關系的和諧,也包括了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它體現了民主與法治的統一、公平與效率的統一、活力與秩序的統一、科學與人文的統一、人與自然的統一。它既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科學內涵和總體特征,又是和諧文化形成與發展的客觀基礎。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是世界上經濟增長速度最快的國家之一,這種高速增長也付出了一定的資源與社會的代價。資源短缺、人口增長壓力過大;環境問題、生態問題突出;城市與城市、地區與地區之間、不同人群之間在收入分配、財富分配等方面的不平等與不公正現象日趨嚴重。因此,在現代化的社會巨變中,必須正確處理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在社會團結、和諧共處的大前提下,妥善應對各種沖突與問題,保證經濟發展、社會進步、文化繁榮的同步進行。
倡導“和諧文化”不是要否定社會矛盾。根據唯物辯證法的原理,矛盾的斗爭性也是事物發展的重要因素,矛盾沖突也有傳遞信息、糾正偏差的功能。但是,客觀事物(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的運動的活生生的事實告訴我們,事物發展的總過程是混沌與有序的統一。混沌的狀態不會持久,它總是要向新的更高的有序前進。在事物發展過程中,建設性的力量與破壞性的力量是一對矛盾,而破壞性的力量是不會長久的,它終究要為和平與建設的力量鋪平道路。因此,必須從我國的國情出發,正確處理各種社會矛盾,通過經濟發展、政策調節、社會建設等途徑,努力構建一個公平、平等、正義與和諧的社會。
當今時代,文化在綜合國力競爭中日益重要,誰占據了文化發展的制高點,誰就能在國際競爭與發展的舞臺上處于主動地位。和諧文化能體現中國的“軟實力”,是我國在國際舞臺上競爭的綜合國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和諧”是中國特色的理念,它內含的思想與概念對周邊乃至世界的輻射或影響是深遠的。建國以來,我國政府一直倡導與周邊地區“睦鄰友好”“和平共處”,這一理念已被實踐證明成為國際關系的重要準則。毫無疑問,和諧文化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它能反映不同民族、不同國家的人民的共同心愿與要求,能夠與世界上不同地區的文化共生、共存、共處,在相互吸收、相互借鑒、相互激勵中不斷發展。
三、 傳承、共生與創新——文化進化與提高文化軟實力的必由之路
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和諧文化是一個發展的體系。它的內涵十分豐富,既是反映社會主義社會現實運動的思想理論、道德風尚、文學藝術、教育與科學等精神成果,又必須吸收和借鑒古今中外人類文明發展的一切積極成果。和諧文化是開放的文化、發展的文化。
民族傳統是中國文化的特色之源。發揚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建設中華民族固有的精神家園,重塑民族自信心與自豪感,這是今天的炎黃子孫必須認真思索的一個大問題。在一個世界市場已經形成、經濟運行規則日趨統一的全球社會中,對共同道德規范、共同價值標準的構建日趨緊迫,但這決不意味著要消除不同文化傳統的多樣性和豐富性。恰恰相反,中國不僅不會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交出自己的文化傳統,而且會以自己獨到的健康元素給世界文化的進步注入新的活力。塞繆爾·亨廷頓也有這樣的觀點:“現代化并不一定意味著西方化。非西方社會在沒有放棄它們自己的文化和全盤采用西方價值、體系和實踐的前提下能夠實現現代化。”[10]
中國傳統文化的內在魅力之一在于強調“和合”。這些文化資源仍然可以在影響中國文化發展的主要哲學——儒家、道家包括佛家——之中發掘出來。“儒家文化的和諧精神是‘天人合一’。從孔子、孟子到宋明理學,其總的思想特征是強調‘天人合一’。‘天人合一’是天道、自然與人和諧統一。儒家的天的概念,指的是自然界;人的概念,指的是個體、群體的人及社會。……道家文化所主張的和諧精神是道法自然。道家在天人關系上重天道、重自然,把人統一于天,即以人合天。……佛教文化經過2000年的歷程,已融入中國傳統文化,作為宗教文化其本質雖屬主觀唯心主義世界觀,但卻十分注重社會和諧。”[11]
當然,任何文化在具有自己獨到的凝聚力、吸引力和輻射力的同時,會存在著某些特有的局限性,所以必須以一種平和與開放的態勢去對待外來文化,吸收外來文化的長處。這是一種文化共生力,它是文化進化的推動力之一。從中國現代化的進程和特征來看,它不是世界現代化的先行者,而是后來者,它比西方國家晚了不是幾十年,而是幾百年。中國現代化的過程中大量地引進了西方的技術和理論。以開放的胸懷,去學習和吸納世界文明的積極成果,這正是中國文化發展的渴望與需求。“中國文化有廣遠的開放性。天生的文化優勢、長期的文化中心主義熏陶賦予了中國一種積極開放的文化心態,即勇于接受外來新鮮事物和異國文化。中國傳統文化是開放的產物,在文化上中國真正實現了有學無類、有教無類。”[12]
從近代的歷史來看,中國傳統文化在與西方文明的撞擊中也形成過一種歷史偏差,即容易產生一種自我否定、盲從迷外的傾向。19世紀中葉中國與工業文明失之交臂,痛苦的反思促使中國文化走向重建。20世紀的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揭開了社會變革的序幕,新文化運動對傳統文化進行了猛烈的批判,有些學者甚至提出了全盤西化的主張。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在加入世界市場經濟的大循環的過程中,中華民族文化與西方文化的撞擊交融進一步加劇。有人認為改革開發的過程就是西化的過程,全盤西化的觀點還在忽隱忽現地影響著某些人的思想。
全盤西化的觀點是有害的。發揚光大自己的文化傳統,正確處理好與西方文化包括一切外來文化的關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我們必須善于向別人學習,學習的過程是學習別人的長處,要吸收其精華,拋棄其糟粕。西方文化中存在的一些長處可以合理地用來彌補中國傳統文化的某些不足。西方科學中特有的分析方法、實證態度、創造活力等,為人類的知識框架奠定了基礎,也為人類去正確認識客觀世界和改造客觀世界提供了有力的武器。從歷史與現實的過程來看,西方的文化傳統特別是科學技術為中國社會的變遷提供了方法和工具,以至于中國古代儒生空有一番治國平天下的大志、而無絲毫變革和改造環境的能力的窘迫狀況不會在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重現。
文化進化的動力不僅在于傳承與共生,更重要的還在于創新。“讓我們從一種廣泛的定義開始。創造性一般被非常廣泛的定義為發明出某種新東西的能力:它是適應性地回應我們周圍世界的能力,是一種預先的行為,而不僅僅是一種被動的行為。以這種定義為標準,人們就毫不奇怪進化方法把創造性看做相對于它們環境關系中所有人類系統的一種內在原則。……所以,我們可以把創造性看做系統和環境的更大的反饋環中的固有的東西,看做生命的自創生趨勢的一部分,在這里新東西似乎是一種顯現的特性。”[13]文化創新是一種主動性的行為,它是在社會進步的基礎上,在回答、解決、反映時代提出的新問題的條件下,文化自身內在生命力的展現。從我國目前的現實來看,在新世紀、新階段,我國提出了建設創新型國家的理念。創新包括理論創新、制度創新、科技創新、文化創新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創新,其中文化創新是其他方面創新的重要條件。文化創新有助于激發創新活力,營造創新氛圍,建設創新隊伍,培育創新意識,倡導創新精神。
文化創新的工作是多方面的。在時代的高起點上,必須推動文化體制、內容形式、傳播手段等方面的創新,努力促進文化的繁榮昌盛。在宏觀管理體制上,要促進政府職能的轉變,從過去既管文化又辦文化,轉到集中精力管文化和服務文化上來。要把公益性文化事業與經營性文化事業區別開來,前者主要是承擔為人民群眾提供公共文化服務的責任,后者則是主要滿足人民群眾多方面、多樣性、多層次的精神文化的需求。通過職能轉化、體制改革、責權利掛鉤,激發廣大文藝工作者的積極性,促使文藝創作邁上新臺階。要貫徹“雙百方針”,鼓勵文藝創作的內容與形式的創新,促進和提攜具有高水平的原創性的成果,使其具備鮮明的實踐特色、民族特色和時代特色。在傳播手段的創新上,要充分認識互聯網在文化傳播方面的巨大潛能和不可低估的影響,花大氣力拓展傳播渠道,豐富傳播手段,努力建設傳播快捷、覆蓋廣泛的文化傳播體系。[14]
文化是一種生產力。它既是一種傳承之力,又是一種創新之力;它既是一種經濟之力,又是一種精神之力。它是社會文明發展的重要尺度,又是社會進步的重要內容。社會創新發展,發端于文化創新;社會創新發展,又階段性地總結于文化創新。在傳承中成長,在共生中競爭,在創新中發展——這是文化進化的必由之路,也是提高我國文化軟實力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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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仝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