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著名“荒誕派”劇作家貝克特的《等待戈多》被譽為20世紀荒誕派戲劇第一劇,全劇沒有連貫的情節,只有兩個流浪漢在荒野之中百無聊賴地等待著戈多的到來。表現出了世界的荒誕性以及人們對這個世界只能以荒誕的希望、荒誕的行為來對待這個荒誕的世界的努力。
[關鍵詞]貝克特 等待戈多 荒誕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11-0200-02
《等待戈多》是著名的“荒誕派”劇作家貝克特的代表作,也是現已公認的“荒誕派”戲劇的“經典”之作。這出戲于1953年在巴黎首次上演,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在當時的巴黎街頭,人們會經常看到這樣的情景:兩個熟人見面打招呼,若其中的一個問:“你在干什么?”另一個則必定回答到:“我在等待戈多。”五年后,《等待戈多》移至美國公演時,導演認真地請教作者,“戈多究竟代表什么?”貝克特微笑著回答:“我要知道,早在劇里說出來了。”
從巴黎演出后觀眾在街頭的對白,到美國上演前導演對作者的詢問,《等待戈多》似乎表達了許多人們想要說卻又無法說的東西。但它到底說了些什么,幾十年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其實,貝克特那句“我不知道”的回答,絕非戲謔式的調侃,它包蘊著極深的內涵。
這是兩幕劇,登場的共有五個人:兩個流浪漢——愛斯特拉岡(戈戈)和弗拉基米爾(狄狄),波卓和他的奴隸幸運兒,還有一個男孩。
第一幕:黃昏,鄉間路旁,一棵禿樹。衣衫襤褸的戈戈,正拼命脫靴子。穿破爛燕尾服的狄狄來了。兩個流浪漢一見面就開始了語無倫次的閑談與無聊透頂的動作。戈戈連脫靴子的勁也沒有了,而狄狄把帽子脫下,往帽內窺視,在帽內摸索,抖了抖帽子,在帽頂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又重新把帽子戴上。戈戈用盡吃奶之力總算把靴子脫了下來。他也往靴子里瞧了瞧,又伸手進去摸一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兩眼出神的朝前面瞪著。
他們閑談,卻連日子也記不住;想要為自己的出世懺悔,又想到死海去度蜜月,倆人閑聊這“咱們在等待戈多”、“咱們上吊試試怎么樣”?結論是“還是等待戈多”。可等待戈多干什么?說不清!反正要把自己“拴在戈多身上”。
來了波卓和幸運兒。“您不是戈多先生?”原來他們苦苦等待的人竟然素不相識。脖子上套了繩子的奴隸幸運兒在主人皮鞭的驅使下,唯唯諾諾,忙三顛四。戈戈向波卓乞討吃剩的骨頭啃。波卓發號施令,大逞威風,叫“豬”——幸運兒跳舞,叫他“思想”。幸運兒的長篇“思想”——既沒有句讀,又不知所云。波卓象趕豬一樣趕著幸運兒走了。他要到市場賣掉幸運兒。
戈多遲遲不來,卻來了一個男孩,他送來口信:戈多今晚不來,明晚準來。他們嘴說走,但仍坐著不動。
第二幕:第二天,還是那個時間,那個地方。惟一差別是那一棵枯樹長出四五片葉子。兩個流浪漢又到一起了,他們模模糊糊回憶昨晚的事。無名的恐懼使他們無法保持沉默,于是兩人同時說話,說話只是為了“不聽”和“不想”。
波卓和幸運兒來了。一夜之間,波卓瞎了,幸運兒啞了,他們四人先后倒地,象蛆蟲一樣爬來爬去,象白癡一樣胡言亂語。
波卓和幸運兒走了。男孩又來傳話:戈多今晚不來,明晚準來。孩子走后他們想遠離這個地方。不能,因為“明天還得回來”“等待戈多”;他們想不再理會戈多,但又怕他懲罰他們:那么就上吊吧,但褲帶不結實,無法上吊;“咱們明天上吊吧,除非戈多來了”。他來了,“咱們就得救了。”嘴里說走,仍站著不動。劇終。
戈多雖未出場,但是在這個劇本中占據了重要的地位,對他的等待就是貫穿全劇的中心線索。戈多是誰?他代表什么?評論家們對戈多有過種種評論,有的說戈多就是上帝,有的說戈多是現實生活中的某個人物等,西方人尋找了近一個世紀,但到今天我們還不能說他們已經找到了。
那么,“戈多”究竟是什么呢?
首先,戈多代表著人們的一種模糊的希望。這兩個“一輩子老是拿不定主意”的流浪漢,一直堅定地在孤零零的枯樹下苦苦等待著連自己都不知道而又寄希望能拯救自己靈魂的戈多的出現,何其荒誕可笑!可笑之余,它卻令人從荒誕中悟出作者的某種理性暗示。戈多實際上是一種象征,代表了生活在西方社會中惶恐不安的人們對未來若有若無的期望。即,人們在等待解救人痛苦的“希望”的到來,人們在期望著未來(毋寧說是現在)能發生一點什么事好給這沉悶、痛苦、讓人厭煩的生活帶來一些“變化”。然而,究竟應該是什么希望,什么變化?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習慣、本能使他們日復一日地等待下去。
其次,戈多作為一種模糊的希望,代表著人們以荒誕的形式去對待荒誕的世界。戈多是什么,這是個說也說不清的東西。在作品中所有關于戈多的問題,都表現著一種荒誕。在作品中我們從愛斯特拉岡和弗拉基米爾的言行,他們對戈多的議論,以及波卓和幸運兒的出現,孩子來向他們報信等,所有有關戈多的問題,都表現著一種荒誕。劇中的人物更像是一種類型符號,他們卑微、低賤、孤獨,卻又渾渾噩噩、百無聊賴、恍惚迷離,甚至有些麻木不仁,連自己苦苦等待的“戈多”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他們只是做一些無聊的動作,說些支離破碎的語言,等待戈多,表明他們要拯救自己擺脫生存困境的企圖和努力。然而他們再也沒有了現代主義者們筆下的人物那種抗爭的精神和主動去尋找的信心和精神。
貝克特正是以一種與荒誕內容相一致的荒誕形式,來表現西方社會的荒誕現狀,這種荒誕實則是對荒誕現實的一種理性思考。難怪有人說,他是“與荒誕生存狀態抗爭的貝克特”。
[參考文獻]
[1]《外國現代派作品選》(第3冊),上海文藝出版社1984年版。
[2]金元浦等主編:《外國文學史》,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
[3]譚霈生:《論戲劇性》,北京大學出版社1981年版。
[4]托比、科爾選編:《外國現代戲劇作家論劇作》,中國科學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