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大陸和香港臺灣地區流行唱法的對比研究

［摘 要］流行唱法在我國發展已有70多年的歷史，我國大陸和港臺有不同的發展方向。在商業利益的推動下，港臺流行唱法的技巧造成了缺失，而我國大陸的流行唱法在吸取了美聲、民歌、和歐美音樂等精華，正在飛速的發展中。

［關鍵詞］流行唱法 通俗唱法 演唱技巧

［中圖分類號］J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11－0265－02

一、流行唱法的概念

通俗唱法(又名流行唱法)始于中國20世紀30年代得到廣泛的流傳。開始叫流行歌曲唱法，后來稱通俗唱法。其特點是聲音自然，近似說話，中聲區使用聲，高聲區一般使用假聲。很少使用共鳴，故音量較小。演唱時必須借助電聲擴音器，演出形式以獨唱為主，常配以舞蹈動作、追求聲音自然甜美。感情細膩真實。

通俗唱法聲音的主要特點是完全用真聲唱，接近生活語言，輕柔自然。強調激情和感染力，演唱時有意借助電聲的音響制造氣氛，所以很注意話筒的使用方法和電聲效果。

通俗唱法以青年為中心，可以說是：寫青年，唱青年。青年唱，青年聽。

古己有之的那種通俗唱法，并非我們目前所指的典型意義的通俗唱法。現代通俗唱法，有兩個重要的特性，一是它風格樣式國標化；二是它與現代高科技電子技術結合。

二、流行唱法在港臺的發展

港臺流行唱法之源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上海，開始大多是一種小調，解放后又在港臺發展起來。當年周璇、姚莉、龔秋霞、白光等唱法的影子，在當今的港臺歌壇上還依稀可見；這種唱法最大的特征是陰柔有余而陽剛不足。近年來雖受到搖滾樂的沖擊而有所改善，但這弱點依然存在。就以港臺兩地的唱法趨勢而言，也有許多不同，香港唱法模式越來越趨向于陳式化——過于強調錄音棚效果，唱法、技巧研究正逐漸被降到次要地位。這種趨向造成歌手的嗓音本色被忽視；“音質”被淡化了。“氣聲”成了唱法的基本功。音樂商把流行歌手當作商品推銷時，唱法僅成了“包裝”的一部分。他們全然不懂唱法不屬于產品的包裝，而是產品的基本質量。在一味塑偶像歌手的主導動機支配下，歌手嗓音特色卻成了清一色的錄音棚效果——大多數女歌手只會輕，不會響；只能柔，不能剛。像甄妮這樣實力派的歌星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后也已少見。唯葉倩文還有點陽剛之氣。林憶蓮高聲區的“弱聲”技巧是杰出的，堪稱香港歌壇中的姣姣者，可惜“強聲”乏力。目下只有王菲的技巧稍全面一些。男歌手仍是以張學友為實力派的代表，他和王菲一樣，技巧是全面的可惜都不到位，主要是呼吸方法不好，力度的表現只能以沖擊聲門的辦法來實現。其他有高音的老將只有林子祥，可惜演出高音經常唱破，這是方法不科學。其他男歌手要不只有樂感，沒有技巧，或者是稍有一點聲音特點，其他都平平。曾有過一位香港音樂界人士說香港歌壇在唱法上已走進了死的胡同；這種說法并非沒有道理。造成的原因是有些音樂商人對流行音樂基本概念上的無知，把物色歌星當選美，一味把俊男靚女掛上歌星的商標作為商品來推銷，在他們看來唱歌根本無須方法、技巧，聲音可以靠錄音棚制造，試問還有多少人愿意勤勤懇懇去鉆研演唱方法和提高演唱技巧？

三、流行唱法在中國大陸的發展

上世紀60—70年代隨著著改革開放的腳步撥亂反正、解放思想的展開和深入，那種假大空的高調，那種遠離人們生活的歌曲逐漸被人們厭棄。人們越來越渴望能反映人性、能抒發自己真情實感、更接近于普通老百姓生活的歌曲。在這種大的環境下，開始了新時期大陸流行歌曲的演唱和創作。迄今為止，大約經歷了四個階段。

1.唱法上模仿港臺階段

大約在1978年左右，伴隨著手提式錄音機進入大陸，港臺的流行歌曲也傳遍了大陸的大街小巷。其中影響最大的首推臺灣的鄧麗君。那種軟綿綿、甜蜜蜜、嬌滴滴而又略帶些沙啞的“靡靡之音”，對聽慣了激昂高亢的革命歌曲的大陸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震撼、一種好奇、一種誘惑、一種向往。當年最流行的是她的《小城故事》、《何日君再來》、《美酒加咖啡》、《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幾時再回頭》等。其中除了《小城故事》有一種清新古樸的民風外，《何日君再來》這首歌，據說是日偽時期流行于舊上海的“亡國之音”，《美酒加咖啡》有頹廢、及時行樂的思想，《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卿卿我我，有濃厚的小資情調，《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幾時再回頭》乃怨婦、棄婦之聲，都遭到了輿論的批判。那時，哪位青年要是唱鄧麗君的歌曲，給人的印象至少是不正氣、不上進，要受到批評和幫助的。盡管如此，鄧麗君的歌曲不但未被扼殺掉，相反卻越來越流行。起初是在“落后”小青年中，后來逐步擴大到社會各階層、各年齡段，最后連最正統的老干部也不再反對了。這種“靡靡之音”音域不寬，一般在7至8度之間。對嗓音條件要求也不高，像鄧麗君的略沙的音色也別有一番韻味。這樣，沒有經過音樂專業訓練、嗓音條件不太好的普通百姓也能效仿，更重要的是鄧麗君的歌曲，曲調優美，配器豐富、現代，圍繞一個“情”字，用“氣聲”唱出了人們心底的渴望。

2.詞曲創作上吸收本國民歌營養階段

1987年，歌壇上刮起了一陣強勁的“西北風”。這些歌曲借用了西北粗獷、高亢、悠揚的民歌小調，其樸實的文筆觸及了西北這塊古老而貧瘠的黃土高原上人們的內心世界，散發出濃郁的西北地方氣息，其中有代表性的，如根據陜西民歌改編的胡月的《走西口》，杭天琪的《黃土高坡》、程琳的《信天游》等。“西北風”立足于本土，深深扎根在民族文化的土壤上，是將流行歌曲本土化。土洋結合，大大拓展了創作空間，豐富了演唱技巧。從此，以中國大陸自己獨有的鄉土特色逐步替代了對港臺流行歌曲的簡單模仿，使流行歌曲從此躍上了康莊大道。

3.借鑒美聲、民族唱法階段

與此同時，流行歌壇上出現了一批實力派歌星。杭天琪出自科班，受過正規的聲樂訓練。她原先練的是美聲，后來改唱流行歌曲，自然而然地將美聲唱法溶進了她的流行歌曲里，使得其呼吸、發聲、吐字更為科學，如《黑頭發飄起來》，可窺其扎實的美聲功底。毛阿敏的《好大一棵樹》中也能明顯感覺到其中對美聲唱法的有機運用。另外，張咪將民族唱法溶進了流行歌曲《灞橋柳》里。對美聲、民族唱法的大膽借鑒和運用，豐富了流行唱法的表現力。

在流行唱法借鑒美聲、民族唱法的同時，美聲、民族唱法的也在向流行唱法學習。美聲唱法的戴玉強(《我像雪花天上來》、《你是這樣的人》)和民族唱法的彭麗媛(《珠穆朗瑪》)在許多地方借用了流行唱法里“氣聲”，更準確地表達了歌曲里的思想內涵。美聲、民族、流行三大唱法互相借鑒、互相融合是當今歌壇的一個重要特征，也是未來聲樂發展的必然趨勢。現在我們界定一位歌手的唱法歸屬是取決于其主要的演唱方法的，絕對的、純粹的某種唱法，事實上已經不存在了。

4.充分張揚個性階段

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以來，流行歌壇里百花齊放，風格紛呈。田震粗啞的男性化的聲音從似乎短了一截的舌頭上沖出，與《執著》、《鏗鏘玫瑰》要表達的堅毅、柔中有剛恰好吻合，無論對男對女都具有強大的殺傷力；蔡國慶松弛的聲帶里抒發出來的柔情，雖缺乏了陽剛之美，卻與《同一首歌》的抒情性相一致，也征服了許許多多需要撫慰的受傷心靈；周冰倩粘稠的咽音在《真的好想你》里將女性的纏綿、癡情演繹得淋漓盡致；阿杜暗啞、沙化、短促的呻吟，磁性而有張力，表達了《他一定很愛你》里的自卑情結……這期間的歌手要想成名、要想占有一席之地、要想在歌壇里永葆青春，就必須有自己的特色，而這種特色又必須是與歌曲的內涵相一致并服務于歌曲的，不是游離于歌曲甚至與歌曲背道的。藝術的生命在于創新，標新立異、充分張揚個性是這時期的最大特征，標志著大陸流行歌曲已趨向成熟。

流行歌曲從“下里巴人”走來，經歷了唱法上模仿港臺、詞曲創作上吸收本國民歌營養、借鑒美聲民族唱法、充分張揚個性四個階段，一路上坎坎坷坷，終于登上了與美聲、民族唱法并駕齊驅的聲樂藝術殿堂，擁有了絕對數量的愛好者，成為了一支不敢小看的力量，是人們生活中一棵不可缺乏的、閃耀著奪目光彩的藝術奇葩。

四、中國流行唱法的發展之路

中國內地歌壇亟須引進歐美唱法中的先進技術。但有些想尋求突破的作曲者或制作人往往從音樂形式上去尋求出路。例如丁薇想創造中國爵士的嘗試；演唱組的大量產生，以及創造中國的搖滾樂等。在唱法上甚至簡單地認為沙啞嗓子就是搖滾歌手(事實上歐美沙啞唱法已成為時尚，麥克爾·波頓如此嗓音沙啞，卻不是搖滾歌手，肯尼·羅杰斯也沙啞，是鄉村歌手，弗瑞迪·麥庫瑞嗓音并不怎么沙啞，卻是搖滾歌手)不否認歐美流行音樂在作曲、制作方面的先進地位，借鑒這方面的技巧是必要的，但流行音樂離不開“唱”唱法的借鑒更應重視。(有些人以為歐美人體質和聲帶先天能力不同于中國人，因此無法借鑒他們的唱法，簡單地說他們認為中國人是無法唱出像麥克爾·波頓或惠特尼·休斯頓那種聲音來。)事實上歐美流行唱法的基本方法基本方法和中國京劇唱法中的發聲原理很近似。男聲唱法酷似“老生”，女聲唱法酷似“老旦”，(只是吐字截然不同而已)近咫尺的先進唱法不借鑒，卻一味模仿港臺唱法，實在是舍近而求遠了。

中國歌壇在通俗唱法上的出路必需及時從模仿港臺模式中跳出來。用民族唱法(不是民歌唱法)為基礎結合歐美唱法的技術部分，這種選擇前途會更寬廣。

［參考文獻］

［1］王雪燕：《試論中國聲樂藝術發展的求同存異》，《延安大學學報》2004年2月。

［2］劉天禮：《流行歌曲演唱》，《北方音樂》2006年7月。

［3］張旭東：《略論通俗唱法的風格特征及非通俗性》，《人民音樂》2006年5月。

(責任編輯：方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