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嗣照的詩（４首）

主持人語：

開始我對安徽宿松特輯并沒有充滿太多的期待，因為我害怕失望。但是在讀了高嗣照、吳忌、張勁松等等詩人作品后，我的心便怦然地動了一下。很大程度上，詩歌是一門寂寞的手藝，越是寂寞就越不那么引人注意，甚至你察覺不到在這樣的一方水土他們還在悄然無聲地寫作。雖然宿松特輯或許存在著瑕疵，甚至還有漏洞，但這并不影響整體上的存在和魅力，我想，這就足夠。

——阿翔

a_xiang2003@163.com

到法蘭克福訪問歌德

一走進德意志的秋天，踩著法蘭克福的

土地，我就想起了你，歌德——

十九世紀愛情和詩歌之王

我和我的游伴徒步到羅馬貝格廣場

尋找古羅馬之秋

美麗的萊茵河畔清風拂拂，花木蔥蔥

廣場上一片空曠，空曠的還有

你和女友曾經為愛情禱告過的保爾教堂

今天，一切都靜悄悄地

悄悄地只剩下我和游伴貪婪的目光

歌德，你肯定又失戀了

趕著你那架舊馬車越過鄉間小路

繞過山場，又去追逐弗里德莉克

你那位熱戀的鄉下姑娘

詩人，我徒然為你可惜

你這位有著一流大腦的文化巨匠

其實，一生可以干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業

但今天導游馬小姐告訴我們

你一生只干了三件事：做官、戀愛和寫詩

而你這位仕途不順的詩人

愛途也極端不平坦

你一直追求已婚的高貴的夏洛蒂夫人

愛途迢迢。你整整耗盡十年的血氣和時光

這柏拉圖式的愛使你選擇了流浪

流浪兩年的收成是那部《少年維特之煩惱》

你真是愛之天子，歌德——

六十五歲了，一般人都情盡心滅

而你又愛上了十八歲的如火的姑娘蘇來卡

你愛的烈焰燃燒得如火如荼

然后，真的點燃了生活中十八歲的幸福

然后，你在家里安詳地收獲《整年的春天》

和不朽的《蘇來卡之書》

感覺荷蘭

忽然陽光燦爛，晴空萬里

又忽然細雨朦朦

一年四季的荷蘭，一年四季朦朦細雨

被雨水淋濕的荷蘭

漫山遍野長滿了嫩綠的青草

漫山遍野開滿了誘人的郁金香

開滿郁金香的草地跑滿了成群的牛羊

浪漫的荷蘭人將郁金香命名為國花

然后，乘上“諾亞方舟”到水上咖啡屋

聽交響音樂會或滿口地吃香甜的奶酪

吃奶酪長大的荷蘭人在歐洲頂天立地

被海風吹拂得彪悍而性感，無拘無束

彪悍的荷蘭男人在西海岸圍海造田

將阿姆斯達丹圍成了晴空碧水的童話世界

血管一樣密密的運河穿行于大街小巷

日夜流淌著荷蘭人的隨性，寬容和博大

玫瑰星期一，性感的阿姆斯達丹女子

沐浴在雨花中腳拖木鞋，懷抱鮮花

然后，在水上酒吧用啤酒和性感

將彪悍的男人一個個醉倒

在梵高紀念館前將國王的畫像

涂抹得赤身裸體，一直鬧到天亮才回家

盧森堡的秋天

高聳的城墻。城內高聳的城堡

曾經使拿破侖望城興嘆

路易十四打馬回頭

盧森堡，五十六座城堡組成的國家

城頭深深的峽谷就是當年戰爭的刀傷

盧森堡城，今天依然壁壘森嚴

壁壘森嚴的城內琴聲裊裊，鮮花盛開

硝煙和炮火中留下的民族

最懂得珍惜和平和自由，珍惜生活

這個秋日的下午，盧森堡的長空

萬里無云。靜悄悄的街頭整潔明凈

透明的陽光灑落在廣場上

街頭的鮮花悠然地開放

成群的游人在大街上悠閑地漫步

路邊酒店里男女在悠閑地酌飲啤酒和

咖啡，悠然地享受液體的熱情和力量

不平靜的只有擠滿游人的憲法廣場上

永遠高舉著生活幸福的花環和平女神

和擠滿禮拜的瑪莉亞教堂

2005年秋天，盧森堡人在悠然地享受

生活。除了平靜的生活

這里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只有悠閑的生活留在盧森堡街頭

寫給比薩斜塔

是誰傾倒的身姿，為誰守候于曠野？

比薩斜塔瀝風瀝雨

千年風霜的浸淫，你逐漸佝僂著軀體

巍巍斜塔，你為誰而傾倒？

是誰折服著你傾下直立的身軀

伸長昂起的脖子

斜塔，你可是當年大衛英俊的化身

正在側身偷看著蒙娜麗莎永恒的微笑

你是半空中懸掛的一座古拙的鐘樓

日夜記錄著比薩激動人心的分分秒秒

風云變幻。你身邊誕生過多少顛撲不破的

真理。又發生過多少令人驚嘆和詫異的奇跡

秀巧的斜塔，你是天空懸掛的一只鳥籠

筑巢引鳳。這殷殷的愛巢

曾經招惹多少大師向比薩紛至沓來

招來今天每年80萬游人

斜而不倒。你是空中斜插的一根玉柱

曾撬翻了亞里士多德2000年的迷信

你在向游人默默地訴說

生活的驚異不是方方正正，循規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