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資（ＦＤＩ）與產業集群的互動研究

產業集群首先是生產要素在特定地區的集聚，而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分析產業集群必然涉及到它與要素自由流動的關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FDI與產業集群有著什么樣的關聯。這實際上就涉及到兩方面的問題，一個是產業集群對外商直接投資行為的作用：另一個就是外商直接投資行為對產業集群的影響。

一、產業集群吸引FDI的理論分析

隨著世界經濟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步伐的加快，FDI已經成為國際經濟舞臺上的主角，如何吸引和有效利用FDI是當前各國和地區關注的焦點。從我國的發展現狀來看，大量的FDI主要集中于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等地區，而流向西部的FDI卻很少，表現出明顯的產業集聚特征。這說明產業集群對外商投資決策具有重要性的影響，在吸引FDI過程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一)產業集群可以實現資源共享

在集群內，企業之間的地理位置相對集中，對于外商而言，運作成本和基礎設施等是他們必須考慮的，而集群區域具備了這些條件，這對外商的投資具有極大的吸引力。主要體現在：1、勞動力成本、運輸成本低。這主要由于集群內企業地理上的接近，企業的集中，同時會引發人力資源的集中，那么企業間的人力資源自由流動就大大降低企業招聘員工的成本，并能夠根據企業自身的需要及時調整員工的數量。另外，熟練勞動力和高級技術人員的獲取也顯得相對容易，降低了員工的培訓成本。在運輸成本方面，各類企業的集聚使得某些企業與別的企業形成上下游的關系，運輸成本能夠大幅降低，并且相互關聯的企業之間能形成戰略聯盟。提高在市場上的競爭力。2、具有齊全基礎設施。基礎設施是企業賴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公共資源，集群內的基礎設施建設充分考慮到了各企業的自身特點，可以說是為企業量身定制的，如交通、運輸、教育、醫藥、娛樂等各個方面。這些基礎設施的建立，有效地分散了單個企業的投入資金，也為新企業的進入提供了便利條件。基礎設施的供給需要極大的投入，因而是一種相對稀缺的資源。一般而言，政府只會在企業集中的地區提供這種公共產品以使有限的資源得到最充分的利用。這使外商在投資之前就具有了天然的優勢。

(二)產業集群體現出專業化的特征

集群內的企業會根據自身的特點各自再產生集聚，這樣就產生具有自身特點的專業化的產業集聚，產業集群的專業化在吸引FDI上具有多方面的優勢。

首先，有利于跨國公司減少交易費用，增強信任產業集群的專業化特征，使得群內企業間與支撐機構之間產生緊密的聯系。企業與企業之間。在無限次的博弈中，更容易建立信任的關系，限制機會主義傾向，有助于公司間相互了解和信任，這可以減少監督費用。

其次，有利于在集群區域內部形成健全的產業基礎。當前跨國公司為提高核心競爭力，普遍采取加強核心業務，而將非核心業務通過分包、外購方式剝離出去的供應鏈管理措施、集群內往往有著完善的配套產業、有一大批企業能夠提供合格的配套服務，能夠滿足跨國公司的新要求。

最后，有助于區位品牌的形成。相對于產業集群，單個企業的生命周期是相對短暫的，品牌效應難以持續，而集群中的企業遵循優勝劣汰的競爭規律，只要不是由于技術或自然條件等外部原因使集群衰退或轉軌，區位品牌的效應更易持久。因此，“區位品牌”對集群企業具有一種無形的品牌價值。

(三)產業集群內良好的競爭環境

波特認為，“在集群內部，甚至在非競爭或非直接競爭的公司之間，共同的壓力將增強競爭性的壓力。”由于集群內企業所處的環境是相同的，企業之間進行業績的比較就非常方便，這將會促進各個企業之間的競爭。另外，對于一個產業集群的發展來說，它總是要不斷吸納和淘汰一些企業，這種優勝劣汰的過程無形中使各個企業彼此之間競爭。競爭的壓力迫使企業(包括群內企業和即將加入集群的企業)只有不斷通過技術創新、組織創新等提高效率的手段才能占據群內的一席之地。競爭最后產生的結果就是群內剩余的企業都是高效率的企業。

(四)產業集群具有的“溢出效應”

產業集群內部的“溢出效應”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信息的“溢出效應”：另一個是知識的“溢出效應”。信息“溢出效應”主要是指企業之間的頻繁接觸和人員之間的交往使得一些技術、知識、經營經驗、需求供給等信息能夠快速傳播，企業之間可以較低的成本進行模仿和學習。比如：產業集群內集聚的原料供應商和產品經銷的批發商，他們在空間上的接近，彼此之間的密切接觸，能夠迅速掌握對方的信息，來采取相應的對策。

知識溢出是指一個部門在對外進行經濟、業務交往活動時，其知識和技術的自然輸出和外露。對于一般產業集群來說，知識外溢效應即使存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因素，但對于以知識≮技術創新為基礎的高技術企業來說。知識外溢效應非常重要，有時甚至是決定性的。知識溢出效應主要源于非正式的信息交流，企業集群使員工自然地混雜在一起，知識以非正式的形式擴散了。同時，人員流動形成了更廣的關系網絡從而有利于更加廣闊的不同單位間技術人員的合作。企業之間的合作、模仿、競爭，使產業集群內企業的知識傳播速度加快，溢出效應趨于最大化。這種知識的“溢出效應”使一些新觀念、新技術、新知識能夠在產業集群內部相互擴散，從而加速知識創新率，有效地保持和增強區域創新力。

產業集群以上的這些優勢，是其他產業組織所不具備的，是能夠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重要方面，也是他們的投資能夠取得收益的重要前提。

二、FDI促進產業集群發展理論分析

外商直接投資進入中國是跨國公司的企業行為，這些企業是為了尋求新的市場或更加低成本的勞動要素，是為了選擇一個資本報酬率更高的區域，但單純的外商直接投資的企業行為，在一定的條件下卻促進了區域內產業集群的形成。產業集群并不是外商直接投資的行為目的，但卻是他們的行為結果。

(一)FDI有利于集群內部產業關聯的加強

所謂產業關聯，是指外國跨國公司及其子公司與當地企業之間通過市場關系所長期形成的一種供給方面的契約。也就是說，外國公司可以利用東道國中間投入品的供應來降低成本、提高靈活性和擴大銷售。我國企業也可以成為跨國公司全球市場體系中的一個部分，能夠擴大出口銷售：并能通過與跨國公司的合作獲得提高生產效率所必須的知識和信息，并且可以促進我國產業結構的升級。在集群內部，跨國公司就會將其主要的活動置于核心業務的開發上，其它的非主要活動就更多地依賴于外部供應商。為了提高生產系統的專業化和靈活性，跨國、公司還幫助供應商提高生產效率，由此供應商可以獲得先進的外部技術和技能來源，增強創新能力。跨國公司的投資所產生的產業關聯會加速當地關聯企業的發展，這樣直接有助于當地產業結構的完善和升級，有助于該地區產業集群的完善。

(二)FDI可以產生知識和技術的外溢

跨國公司對產業集群的投資能吸引輔助配套企業的跟進，進而提高集群相關支持產業的技術水平。另外，跨國公司還以其高報酬吸引大量的優秀人才，從而為產業集群的技術升級準備良好的人力資源基礎，而且人力資源的流動也會產生溢出效應。研究表明，跨國公司的確比當地企業投入更大的人力資本培訓，在跨國公司接受培訓的當地員工在本國企業的再就業、跨國公司的原管理者以及技術人員的再創業都會促進當地企業生產率的提高。同時，跨國公司相關的技術溢出能使集群企業在低成本的情況下通過快速學習和模仿等手段不斷實現自身的更新和升級，最終促進整個產業集群的技術更新與升級。

(三)FDI有利于該區域內的市場競爭狀態的改善

我國傳統的經濟模式是計劃經濟，市場制度不完善。外資注入產業集群后，多種性質的企業聚集在一個產業集群里，同行業之間的相互比較、有了價格、質量和產品差異化程度評價標準，給企業帶來了壓力。績效好的企業能夠從中獲得成功的榮耀，而績效差的或者平庸的企業因此感到壓力，這種競爭的壓力迫使企業只有不斷通過技術創新、組織創新等提高效率的手段才能占據群內的一席之地。競爭最后產生的結果就是群內剩余的企業都是高效率的企業，整個集群的效率也自然提高。

(四)FDI有利于促使勞動力市場及要素市場的完善和發展

一方面，集群的區域性易形成供給充分的勞動力市場，單個企業在長期雇傭管理和技術人員的同時，可以根據自身的需要，及時調整工人的數量，減少工資成本和工人勞動力保障方面的費用：另一方面，勞動力在區域內企業間自由流動，企業內部勞動力變換率也高，勞動力快速流動對其自身素質的要求也增大，促進了信息、思想的擴散和傳播。所以，集群內的勞動力工資和培訓成本降低，在數量和質量上真正實現了有效供給。

三、結語

產業集群發展與FDI有著很大的關系，一方面，產業集群達到一定的程度必然引起外商的直接投資：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資也會促進產業集群的進一步發展。因此，為了有效地引進FDI，應該制定有效的政策來促進產業集群的發展。同時，還要提供各種便利措施充分發揮外商企業在產業集群中的作用，加強產業集群的發展，以吸引更多的FDI，促進整個經濟的發展。

(作者單位：上海大學國際工商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