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一段時期以來由“擇校費”所引發的有關教育公平化問題成為社會和學界所探討的熱點問題。本文嘗試從信息經濟學的角度對這一問題進行經濟解釋,即“擇校費”是一種實現從混同均衡到分離均衡過程中的合理性制度安排。從動態效率來看,這一看似不合理的制度安排能夠實現社會總體效率的提升和社會總體福利的最大化,即實現動態效率上的公平化。最后,本文對人們普通接受的教育公平化概念進行反思,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關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擇校費;混同均衡;分離均衡;教育公平化
中圖分類號:F019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176X(2008)10-0024-06
一、引 言
教育問題日益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有關教育產業化改革、基礎教育公平化和基礎教育財政化等問題的討論經常見諸報端。在有關基礎教育公平化問題的討論中,經常被媒體和社會公眾所詬病的是“擇校費”問題,在每年各級的“兩會”中,經常會有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就這個問題向政府教育部門“發難”,斥責“擇校費”違背了教育公平原理,造成了教育行業的兩極分化,不利于國家基礎教育領域的均衡發展,甚至從長期來看會造成不同地區之間、同一地區內部人們的受教育水平、收入水平和社會地位等一系列分化的惡性循環。
在本文的討論中,筆者認為,“擇校費”制度既然在一定程度上已經獲得國家教育主管部門的“認可”并能夠長期的“生存”,其背后的原因值得我們認真思考,即我們應該采取審慎的態度來研究和分析這個問題,而不能“一棒子把其打死”。站在信息經濟學的角度,筆者認為,“擇校費”制度的存在是基礎教育市場分離均衡的產物,是委托人(學生家長)和代理人(教育部門、學校)之間的最優契約均衡,在基礎教育市場領域是可以實現分離均衡的。在一定程度上,讀者可以認為本文是為“擇校費”這一制度安排的“平反”。誠然,筆者不否認“擇校費”制度的確在一定程度和范圍內違背了教育公平化原理,讓高收入家庭低能力的學生“以錢換分”有機會進入教育資源比較好的學校,從而擠占了部分應該是低收入家庭高能力的學生的名額,但如果考慮到中國整體基礎教育的發展水平和財政現狀,這一部分所造成的效率損失將會遠遠小于執行“擇校費”制度后給社會所帶來的整體福利,即社會總體福利函數應該是遞增的而不是遞減的,換言之,“擇校費”制度可以實現動態均衡下的效用最大化與社會總體福利的提升。
由此問題延伸出對教育尤其是基礎教育領域公平化的一些探討,以扭轉人們認識上的誤區。比如,人們曾普遍地認為教育領域的國家投入越是達到純粹的公平越有利于教育的發展,越有利于縮小收入水平和社會地位等方面的差距;在基礎教育領域實行“就近擇校”、“電腦分配”,取消“小升初”可以實現教育公平化等等。筆者認為,教育領域的公平化無疑是改革和發展的大方向,但在改革和發展過程中絕對不可以以損失效率來實現公平,如此反而會造成更多的社會效率損失,教育領域的改革應該實現效率和公平的兼顧,缺一不可。
二、擇校費:從混同均衡到分離均衡
在基礎教育領域市場中,我們假定存在著兩類學校:重點中學和普通中學,假定委托人(學生和家長)可以自由地選擇代理人(學校)。其中,信號發送(signalling)與信號甄別(screening)屬于代理人和委托人的一般行為。那么,在這個市場中,作為代理人的重點中學與普通中學他們向委托人(學生和家長)各自發送的信號如表1所示:

作為委托人的學生(家長)在接受到信號以后應該對這些信號進行甄別,以便為自己的子女提供良好的選擇。學生和家長根據社會經驗常識能夠很容易地辨別出哪些是好學校(重點中學),哪些是“壞學校”(一般中學),即他們對于信號的甄別成本非常低。如上假設,我們認為委托人(學生和家長)可以自由地選擇并報考學校,一個明顯的事實是,每一位學生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子女進入重點中學接受更優良的教育,但是,要想進入重點中學,并非易事,這里面存在著一個“門檻”,即要么子女的“初升高”考試成績達到重點高中的錄取分數線,如果沒有達到這一分數線,那么還可以通過額外交納“擇校費”的方式接受更好的教育。我們假定普通中學的費用為a,擇校費為b,那么重點中學的學費應該為a+b。在下面的討論中,我們將指出,對于高能力的學生他們只需要付出學費a和智能資本b,即高能力的學生的總成本也為a+b,只不過此時的是以智能資本的形式參與到市場競爭;而對于低能力的學生,他們的“擇校費”b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個體能力上的不足,從而也有機會進入教育優良的中學,二者之間在“市場交換”中是等價的,基礎教育市場從這個角度分析,是完全可以實現分離均衡的。這種均衡的實現是從假定沒有重點中學制度下的混同均衡到實行重點中學制度后的分離均衡。下面我們從圖形來分別探析基礎教育市場的混同均衡和分離均衡。
(一)混同均衡
圖1所示是基礎教育市場的混同均衡情形。在圖1中,橫軸所代表的是學生的教育成本即學費C,縱軸所代表的是學生的收益水平,包括在可觀測的未來的貨幣收益和進入高一級的學校所帶來的精神上的收益R。重點中學和普通中學的無差異曲線分別為向右上方傾斜的曲線,顯然,兩條無差異曲線的斜率均為正,因為伴隨著成本的增加教育給個體所帶來的收益水平呈遞增狀態。二者的區別在于,重點中學的無差異曲線的斜率要大于普通中學,從圖1中很容易給出兩個方面的解釋。首先,假定學生是無差異的,即智力和能力水平是同質的,假設教育的收益水平為R1,在R1的水平點上橫畫一條水平線,這條水平線顯然會和兩條無差異曲線相交,第一次相交的曲線所對應的在橫軸上的影射點即學生所付出的成本水平C1應該為重點中學所表示的無差異曲線的垂點。第二次相交所對應的影射點C3應該為普通中學所表示的無差異曲線的垂點。其次,從橫軸即成本的角度同樣可以推論出相同的結論,同樣假定學生是無差異的,在某一個成本水平比如C2做一條平行于縱軸的直線,這條直線同樣會與兩條無差異曲線相交,那么先與之相交的無差異曲線所代表的教育收益水平較低,而后與之相交的無差異曲線在縱軸上的影射點所代表的教育收益水平較高(R2)。這種解釋證明了我們對于重點中學與普通中學無差異曲線的判斷。
在混同均衡中,我們假定學校之間沒有重點、普通之分,所有的學校都是均質的,他們向學生所收取的費用和能夠給學生所帶來的未來的收益水平都是無差異的。這時就沒有所謂的“擇校費”的概念。因為,在理性經濟人的假設下,多付出一點貨幣成本并不能給自己帶來額外的收益,表現在圖1中的e點,均衡點在橫軸和縱軸上的影射點分別為C*和R*。此時基礎教育市場達到了均衡狀態即一種混同均衡。筆者認為,混同均衡狀態是一種短暫的均衡,甚至在現實經濟生活中是并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只是“曇花一現”。首先,這種市場均衡是沒有效率的,市場主體(學校)沒有任何的激勵機制,必然會造成人浮于事、教育質量的滑坡和學生整體素質的下降等各種效率損失。其次,在此均衡狀態下,只要有一個市場主體(學校)改變自己的行為策略,比如通過降低部分學費吸引學習比較好而家庭較困難的學生從而提高升學率,這就會引發其他市場主體(學校)的連鎖反映。誠然,今天我們在基礎教育市場領域所大力倡導的縮小地區之間、同地區不同學校之間和城鄉之間的差距的大方向是對的,因為過分的兩極分化必然會造成教育市場的失衡,以及進一步加大人們收入水平和社會地位的分化。但這種絕對的混同均衡亦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目標,在基礎教育市場中的常態還是一種分離均衡,在下面的分析中,我們同樣可以證明,在動態發展變化中,分離均衡也可以達到社會總體效用的最大化和福利水平的提升。
(二)分離均衡
圖2所示的是分離均衡下的市場主體(學校和學生家長)的選擇,在分離均衡下,進入重點中學就讀的學生是高能力的學生和部分低能力但能交納出“擇校費”的高收入家庭的子女,而低能力和交納不起“擇校費”的學生將進入普通中學接受教育。這一分離均衡能夠解釋現實中為什么國家教育主管部門和社會能夠“容忍”“擇校費”存在的原因,在后文中,我們將指出,教育部門(學校)通過收取“擇校費”,一方面能夠彌補地方政府在基礎教育領域財政支出不足的缺陷;另一方面,教育部門(學校)可以適時地通過獎學金發放的形式補給那些高能力低收入家庭的子女,實現收入的再次公平性分配,從而增加社會的總體福利。

在圖2中,橫軸代表的是學生的教育成本即學費C,縱軸所代表的是學生的收益水平,包括在可觀測的未來的貨幣收益和進入高一級學校所帶來的精神上的收益R。重點中學的無差異曲線為cd,普通中學的無差異曲線為ce,二者的交點為c,即混同均衡點。c點在兩軸上的影射點分別為a和R2,a即為普通中學的成本(學費),R2為學生可以獲得的社會均衡收益。與重點中學相對應的,我們引入一條高能力學生的無差異曲線,這條能力無差異曲線是趨向右上方的,即伴隨著教育投入(年限)的增加,那么學生從教育中可以獲得的能力水平和社會收益應該呈現遞增的趨勢(教育的人力資本作用)。高能力學生和重點中學的切點為d,d點在兩軸的影射點分別為a+b和R1,顯然a+b>a,此時的a+b即為重點中學的培養成本(學費),R1即為在重點中學的學生所能獲得的收益水平,顯然R1>R2,此時在市場中重點中學和高能力的學生形成了一個市場均衡。與此相對應,我們引入一條低能力學生的無差異曲線,在教育市場上,這部分學生由于分數的原因,只能與普通中學的無差異曲線相均衡,但在分離市場下,有一部分學生家長由于希望自己的子女接受更好的教育,他們愿意拿出一部分貨幣成本(b)去“換得”在重點中學就讀的機會,即“擇校費”。
從圖2中我們看出,低能力學生的無差異曲線位于高能力學生無差異曲線的下方。誠然,由于個體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我們這里的高能力學生和低能力學生的無差異曲線都是取平均值。同時,我們把重點中學的無差異曲線向下進行移動,直到新的成本預算線與低能力學生的無差異曲線相切于e點,e點在橫軸上所對應的影射點即為a+b,這樣,部分低能力學生也能夠與重點學校實現均衡,進入重點中學接受教育。換言之,我們把新的預算約束線向上進行移動,直到和重點中學的無差異曲線重合,在不改變低能力學生學習能力的前提下,也能夠實現二者的結合,當然,這樣一種變化的代價是付出額外的成本即“擇校費” (b)。
通過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重點中學由于其較強的師資力量、良好的辦學條件、優秀的校園文化和較高的升學率使得其培養成本即學費(a+b)也應該較高,而普通中學的培養成本(a)較低。每一位進入重點中學就讀的學生其所付出的成本都是a+b,只不過這里面的b對于高能力學生而言不是用貨幣的形式交納,而是其高能力(高分)的回報;低能力學生如果進入普通中學就讀,那么其只需要交納a,而想進入重點中學就需另交納b,實現和高能力學生同樣的上學機會,即所謂的“以錢換分”、“分錢交易”。
三、擇校費:動態效率上的公平化
“擇校費”為人們所詬病的是其對于教育公平化的破壞,因為人們普遍認為,實行“擇校費”制度以后,“拿錢換分”、“錢分交易”、“學錢交易”將“喪失教育作為社會公平發展的最后凈土”,“破壞教育在孩子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如此等等。不容否認的是,“擇校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社會不公,使得某一些重
點中學減少公費的比例,增大收費的額度,甚至變成了“貴族學校”。但應該指出的是,第一,雖然國家教育主管部門在一定程度上“默認”了這一制度安排,但也仍然有著嚴格的監督和稽查制度,比如“限分數”、“限人數”政策[1]。第二,從長期動態發展來看,“擇校費”如果能夠被政府教育主管部門收取一定的比例返補于普通中學(尤其是農村普通中學)和家庭貧困的學生,這項政策將具有很強的正外部效應。第三,在競爭日益激烈的高考市場上,重點中學也會有著強烈的外部激勵去減免學費招收品學兼優而家庭困難的學生,其并不會全盤不顧升學率而大量招收“擇校生”。總之,站在社會福利和效用總水平的角度來看,這一制度的實施從動態學上將會提升社會總體效用水平,圖3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圖3中橫軸代表社會的總體平均受教育年限e,縱軸表示教育所帶來的社會總體效用水平U。重點中學(學生以及未來升入高校)給社會帶來的效用水平為U1,普通中學(學生以及未來升入高校)給社會帶來的效用水平為U2,與圖1、圖2不同的是,圖3增加了在混同均衡狀態下中等教育(重點和普通的均質)給社會帶來的總體效用水平Un,在圖3中,我們畫出在分離均衡時重點中學和普通中學效用水平的加總曲線Ut=αU1+βU2,α+β=1,α為重點中學數目在所有中學中所占的份額。β為普通中學數目在所有中學中所占的份額。
下面我們將具體討論這幾條曲線之間的關系:
重點中學帶來的效用曲線U1與普通中學帶來的效用曲線U2相交于f點,這是在混同均衡下的均衡點,均質效用曲線Un則必然穿過f點,即三條曲線相交于f點。f點所對應的平均受教育年限為e*,所對應的社會總效用水平為U*。我們可以簡單地認為e*的受教育年限即為高中畢業,U*的效用水平是全社會最高學歷為高中畢業時社會的總體效用水平,易得知,U*的水平是比較低的,因為中學學歷教育只是過渡階段,伴隨著大學教育的發展,后者為社會所帶來的總體效用水平將遠大于U*。對于加總曲線Ut而言,由于Ut=αU1+βU2,0<β<1,U1>U2,即Ut曲線在U2曲線的上方,而Un曲線又是穿過f點的,所以,我們認為Ut曲線是位于Un曲線的上方的,并且伴隨著受教育年限的增加,這種圖位關系將更加明顯,比如,我們將e*點向右移動到eU1點,eU1點所代表的受教育年限一定是大于e*點的,我們假設為大學本科畢業點,在eU1點做一條平行于縱軸的直線,這條直線與Ut曲線和Un曲線分別相交于h點和g點,他們在縱軸上的影射點分別為Ut和Un,顯然Ut>Un>U*。圖3所示,一方面證實了伴隨著人們受教育年限的增加給社會所帶來的總體效用和福利水平呈現遞增的趨勢;另一方面也證實了本小節的觀點,即實行“擇校費”后通過動態效應所帶來的社會總體效用和福利水平將大于混同、均質狀態。
四、從擇校費到教育公平化:方向與方法
在這一小節里,我們將對人們普遍認為的關于教育公平化的種種誤區進行反思,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教育公平化的可行操作辦法。需要指出的是,本小節的討論主要針對于基礎教育領域,將主要包括兩大部分的內容:公平化的方向以及公平化的方法。
其一,在教育公平化方向上,上文中,筆者雖然給予了“擇校費”存在的合理性證明,但并不意味著筆者否定教育公平化的大方向,尤其是在基礎教育領域。筆者反對的是在基礎教育領域尤其是在比較發達地區的城鎮實行完全絕對意義上的教育公平化,譬如,取消重點高中制度,取消“擇校費”制度,實行全轄區內的完全均質化,如果這樣做,最終的結果可能是使教育整體質量的滑坡以致減少社會人力資源總存量,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經濟發展速度。[2]最為明顯的事實是,當地老百姓會“用腳投票”,通過居住地的遷移來選擇更好的社會公共服務(教育),尤其是對于富裕家庭的高能力學生,因為在本地無法獲得質量更好的教育服務,他們的父母會為了子女以后更好的發展而選擇居住地,他們的高收入也決定了有能力這樣做,這也同樣適應于家境一般但是對于教育有著高質量要求的家庭,從而進一步影響到當地的人力資本水平和發展的后勁。
在地方政府層面上,會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通過提供更好的優質教育資源來“招商引資”。[3]Hoxby and Kuziemko以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例子說明了簡單的教育均等化措施所導致的得不償失的后果。德克薩斯州的教育均等化計劃始于1994年,每年動用的資金高達300億美元,但是由于這一計劃使用方法上的不當,雖然成功地將比較富裕地區和相對貧困地區的生均支出差距減少了500美元,但卻損失了生均大約27 000美元的財產財富,現在這一計劃已經趨于破產而被迫放棄。[4]Hoxby,Caroline Minter,and Ilyana Kuziemko, Robin Hood and His Not-So-Morry Plan: Capitalization and the Self-Destruction of Texas’ School Finance Equalization Plan ,Working Paper ,Harvard University ,2004美國的經驗研究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經驗教訓,也為政府決策者的政策制定提供了依據。
眾所周知,我國東西部之間和城鄉之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巨大,在西部貧困地區和老少邊窮地區,他們的教育發展水平還很低,有的地區甚至不能完成國家“普九”任務,對于這些地區,中央政府不能完全把基礎教育領域的任務推給地方政府,應該切實加強對這些地區教育的巨額資金投入,東部發達省份應該和西部不發達省份建立省際教育對口支援機制,幫助西部地區更好更快地實現基礎教育大發展,從而真正實現區域間和城鄉間基礎教育的均衡發展。這也是本文所表述的教育公平化的真正內涵所在。
其二,在教育公平化的方法上,筆者認為可以采取以下幾點措施:
第一,在城市基礎教育市場領域,完全沒有必要取消重點中學制度、“擇校費”和“贊助費”等規定,反而應該慎用“就近入學”、“劃區而取”和“電腦選校”等措施。通過行政干預獲得教育公平化的措施反而得不償失,因為優質的教育資源已經“資本化”為學校所在地區周遍的房產價格,已經成為地方政府“招商引資”促進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武器”,已經成為本地區成為“人才高地”的后備力量。相反,地方政府應該整合城市部分優質教育資源,在本地區樹立起幾所“旗艦”學校,一方面獲得上述的種種收益;另一方面為其他普通中學樹立超趕的榜樣。
第二,重點中學收取的“擇校費”應該交納教育主管部門一定的比例。教育主管部門可以把這筆錢投資于其他普通中學和農村教育,也可以資助高能力低收入家庭的學生。重點中學在收取“擇校費”以后可以用于校園基礎設施建設,但也應該拿出一定的比例返補于高能力低收入家庭的學生,從而實現社會收入的再分配,有利于社會總福利水平的提高。
第三,中央政府應該加大對農村和西部貧困地區教育資金的投入,并建立健全對地方政府教育財政投入的監管體系。國家財政部和教育部聯合實施的“國家貧困地區義務教育工程”就屬于中央財政對特定地區和人群的財政補貼。對城市低收入階層,特別是對高能力低收入家庭的學生可以采取有針對性的教育券等各種補貼形式,從而實現區域間基礎教育領域的均衡發展。[5]丁維莉、陸銘,教育的公平與效率是魚和熊掌嗎—基礎教育財政的一般均衡分析〔J〕,中國社會科學,2005年第6期。
第四,制訂一些好的政策措施,鼓勵重點中學的教師到普通中學、農村中學和西部中學進行定期服務。鼓勵大學畢業生、研究生到西部或農村進行“支教”,以彌補上述地區師資力量薄弱的局面,對于項目參加者在以后的提升、就業、入學和公務員錄取等方面給予一定的優先權。
第五,鼓勵基礎教育市場中民營資本的進入,特別是鼓勵這些民營資本進入到西部不發達地區和農村地區的基礎教育領域,彌補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教育投入的不足,對于參與的民營企業家以物質和精神獎勵,并給予相應的政治生活待遇。對于在經濟發達省份投資設立的私立學校應加強政府的引導和監管,比如,規定私立學校必須有對社會的回饋。必須設立一定數量或比例的獎學金,提高低收入家庭高能力學生進入私立學校享受優質教育資源的可能性。必須向教育主管部門交納一定數量或比例的學費,從而補償公共教育在師資、生源和學校品牌等方面所遭遇的負外部性等等。[5]
第六,進一步深化教育財政體制改革。目前我國東西部之間和城鄉之間教育硬件設施和教學質量的差異與我國現有的教育財政體制有很大關系,中央財政在基礎教育中所占比例過小的局面必須得以扭轉,僅僅依靠中央財政撥款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上述問題,改革的總體方向應該是加大中央財政的支出力度并以立法的形式確定下來,省級財政、市級財政以及縣級財政應根據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確定一定比例的配套,從而真正實現基礎教育領域效率與公平兼顧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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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張維迎博弈論與信息經濟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10] 陳慶云,高學敏高等學校與學生的法律關系問題研究[J]云南財經大學學報,2006,(5)
Choosen-school fee, Separate Equilibrium
and reconsider the impartiality on education
Abstract:The educational impartiality problem has become social and academic hotspot derived from choosen-school fee recently The paper will give an economic explain on the imformation economic side, that is to say, the choosen-school fee is a rational institution arrangement and it could realize from confused equilibrium to separate equilibrium From the dynamic efficiency view, this institution arrangment could upgrade the social total efficiency and maximize the social total welfare Finially, the paper reconsider the common conception on education impartiality and give some useful suggestion
Key Words:choosen-school fee, confused equilibrium, separate equilibrium, the impartiality on education
(責任編輯:劉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