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莊子作為中國古代文化思想史中一位超凡脫俗的人物,其深刻的哲學思想、灑脫的人生態度及對個人和世界關系的睿智體悟使其在先秦諸子中成為具有深遠影響的道家代表。莊子思想龐大精深,涉及自然、社會和人生諸多領域,是他對世界和人本身的深刻思考。本文試就莊子對生命的認識進行解讀,以期了解他獨具個性的人生態度,并幫助我們正確認識人生的基本問題。
[關鍵詞]莊子 生命 思想
莊子作為中國古代文化思想史中一位超凡脫俗的人物,其深刻的哲學思想、灑脫的人生態度及對個人和世界關系的睿智體悟使其在先秦諸子中成為具有深遠影響的道家代表。莊子思想龐大精深,涉及自然、社會和人生諸多領域,是他對世界和人本身的深刻思考。在莊子的思想體系中,包括很多對人生、生命的闡釋,我們把它歸結于生命觀,其中包括生命的價值、生死的關系、生命的運行、生命的養護等方面。
一、莊子對生命價值的認識
世俗世界的人們大多將物質利益作為人生的最大追求,以高官厚祿、金銀財寶等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理。而莊子一生卻過著窮困的生活,只做過漆園的小吏。這并不是他沒有這種能力,而是他更看重心靈的寧靜和自由,不愿去趨炎附勢,阿諛奉承,受縛于世俗物欲之中,為心靈所累。在史記中曾有這樣的記載:“楚莊王聞莊周賢,使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莊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牲牛乎?養食之數歲,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無污我。我寧游戲污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志。’”甘貧窮,笑傲王侯,不去朝廷之地,顯貴人家,晚年隨眾弟子游山玩水,品味自然,陶然忘機,悠游歲月,逍遙一生。由此可以看出,莊子所崇尚和追求的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擺脫物質世界的干擾達到人的精神的高度自由。這在《莊子#8226;齊物論》中有精彩的闡述。“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莊子認為,人一旦產生了形體,就忘不了自己的思想感情,以等待著最后的死亡。這樣的人和外物有矛盾的時候,也有順應的時候。人的思想在追逐著外物,像狂奔的驚馬一樣無法使它停下來,這不是很可悲嗎?一輩子被外物役使,卻看不到自己的成功,困苦地疲于奔命,卻不知道自己的歸宿,不也是很可悲嗎?莊子的這種生命價值觀對于現代沉迷于物欲和名利以至于喪失對自己心靈的自由駕馭而作繭自縛、困苦不堪的我們不是很好的啟迪嗎?
對于逍遙人生的理想,莊子不只是向往,而是努力躬身實踐。生活中莊子粗衣淡食,甚至穿著一雙用麻繩栓著的草鞋去見魏王。憑他過人的才學,并不難覓得高管厚職,甚至楚威王“厚幣迎之,許以為相”他都不為所動,長期過著隱居的生活,避開喧囂的人群,連綿的戰火及世人對名利的無休止追逐,始終保持著一顆高貴而自然的心靈與世俗相處。這種對于純凈心靈的養護是多么的可貴。
二、莊子對生死的認識
《列御寇》篇記錄了莊子將死時的一段話說:“莊子將死,弟子欲厚葬之。莊子曰:吾以天地為棺廓,以日月為連壁,星辰為珠璣,萬物為濟送,吾葬具豈不備耶,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鳥鳶之食夫子也。”莊子曰:“在上為鳥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其偏也?”死變遷在一般人看來是相當嚴重的,但莊子說來卻淡似春夢,了然無痕。對于自己的死生看得如此輕淡,所以對于妻子之死,他就“箕踞鼓盆而歌了”這表明莊子將人的生死看做是一個自然的過程,認為生未必樂,死未必苦,因此不樂生,不苦死,不以得而榮,不以失而辱。他認為人生最關鍵的是勘破生死,死是生命在自然界的來去而已,死亡是對于現實生命的解脫,是歸返自然的美事,是自然為人類解脫生命的束縛,因此沒有什么特別悲傷的,對于自然的生死安排,我們應該“安時處順”,而不能“遁天倍情”。由此可見莊子視死生變遷,不過如春秋冬夏四時變遷而已,于自然的變化是不可抗拒無以逃避的,只有順從依隨,才是人間至道。生活中那些長壽的老人,往往順時而守正,對生與死都相當的從容和豁達。我們借此而說莊子是達生主義者。他是無生無死與天地為一體的,他視死生為一體,上與天地主宰同游,下與看破生死不分始終的人為友的。莊子知道生死是自然的變化,但究其主宰,則是莫可推則、無可解釋的,他把這些全歸于無可解釋的命。“不知其所以然而然,命也。”他認為命像一張大網,包羅萬象,萬物不能逃之于外,對他莫知究境,是人力所不能了解的,所以人對之無可奈何。《人間世》說:“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二,義也。故知命只有順從,不可反抗,不可變易。”
三、莊子對命運的認識
莊子認可命的存在,認為它是宇宙間存在著的人力無可奈何的某種必然性。“求之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道家認為,道是萬物自然發生的源頭,宇宙的大道流行就是萬事萬物的命。人是自然界的一員,必然要受到大道流行的命運主宰。同時,人又是社會的成員,還要受社會必然性的支配。而社會的必然性就是社會賴以存在的基本倫理道德要求。在莊子看來,子女對父母的愛敬之心是出自人的天性,下臣對君上的忠誠是社會固有的規范,都具有必然性。但莊子反對儒家的將忠孝變成外在的強制規范,認為這是扼殺人的天性。他認為發自自然本性的道德才是真正的道德即“命”。
莊子對命有兩種態度:一是知命,二是安命。莊子所謂的“知命”,并不是刻意去探究那些神秘、不可知的必然性,而是讓人們了解命的不可知性,知道人生是“事之變”、“命之行” 的道理,從而對命不逃脫,不抗拒。這和孔子的觀點有相似的一面。對于“安命”莊子講“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在自然的造化中,在命運的流行中,個人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他把“安命”看成是一種最高的德行。由此可以看到,莊子對“命運”這一必然性是深刻的認識和充分尊重的。
四、莊子對于養生的認識
“養生”是莊子思想中一個重要的內涵。莊子主張生命和生活是人生的大事,要以深刻的思考對待,而不是將它看成是社會目標的附屬物,不能以社會的價值決定自己的生活方式。這些集中體現在《養生主》中。他把人生比喻成庖丁手上游刃有余的刀,主張生命應該悠然走在自然的軌跡上,而不受社會風塵的摧殘,終盡其年保其德。就是要順應事物運行的客觀規律,也要依托客觀條件和形勢辦事。這就是莊子所說的順其自然。
莊子思想博大精深,尤其是他對生命的透徹認識。他對生命真諦的認識和對人性的尊重以及對死亡的豁然達觀對我們現代人的生活具有重大的啟示。他向我們展示了另一種生活方式,即尊重自然本性,擺脫物欲束縛,追求精神的自由自在,達到人生的理想彼岸。他對宇宙萬物所闡發的宏論是我們后人應該倍加珍惜的精神給養,其對人生哲理性的認識是我們終生應該體悟的課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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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河北廊坊職業技術學院)